第 7 章

    他们走的这一场戏是一场比较激烈的床戏——林妙言饰演的宫女被皇后威胁,爬上了被下了媚药的皇帝床上。

    林妙言饰演的宫女叫秋瑾,原本也是一个蕙质兰心且心地善良的人,即便是在充满算计的深宫中,也依旧保留着内心最后一片澄澈。她与身为禁卫军统领的章邯互生情愫,而皇后也知道她的心思,答应等到了年纪,就放她出宫与章邯成婚。

    秋瑾一直抱着这样美好的幻想等待着出宫的那一日,直到兰贵人的出现。

    兰贵人的出现,让皇后有了深深的危机感,因自打兰贵人进宫后,皇帝便一门心思的留在了兰贵人身上,很少再去别的妃子处,而皇后又因为身体原因,孕育龙嗣艰难,于是产生了一个借腹生子的想法——派自己身边得力的大宫女且家室简单的秋瑾去勾引皇帝,待秋瑾生下龙嗣后,再过继到自己名下,这样,这个孩子就是嫡子,还是好掌控的傀儡,即便兰贵人之后有了孩子,也越不过这个嫡子。

    皇后毕竟是出生于高门,从小受到的教育让她对情爱看的很淡,她知道皇帝会有很多女人,情爱在这后宫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而权力,才是应该要真正掌握在手里的。

    而秋瑾因为心系章邯,根本不愿意去勾引皇帝,这惹得皇后十分不快,于是,他便以章邯的身家性命威胁秋瑾,如果不照办,章邯就会死于非命,秋瑾无奈,只能含泪答应。

    镜头前,入了戏的少女尾泛红,似乎有万般不情愿。对面,上了年纪的嬷嬷还再劝她:“姑娘可要想清楚,事成之后,不仅章大人会平安无事,你也会获得荣宠,这难道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再说了,皇上的龙床也不是谁都能去的,皇后娘娘是器重你,才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姑娘莫要让娘娘失望了才是。老身言尽于此,还望姑娘仔细斟酌。”

    待老嬷嬷走后,原本坐在窗前轻咬着贝齿的少女忽然起身,走至床边,从枕头下翻出一封信,这是那位年轻气盛的统领第一次写给她的信。

    少女从上至下、反反复复又将信看了好几遍,最后忍痛闭眼,将脸埋在信纸上轻轻蹭了蹭,眼角的泪水顺势滑落,在信纸上氤氲成一团团的水花。

    等少女再次睁开眼时,眼里已不复往日的明媚,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翳。她冷笑一声,然后将手里的信纸揉成一团,塞进嘴里吞了下去,旋即吹灭蜡烛,拎着嬷嬷送来的膳食朝着皇帝所在的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门口守着的小太监见她过来,忙迎了上去:“可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秋瑾?”

    秋瑾深吸一口气,回道:“是我。”

    “唉哟,你可算来了,让咱家真是一阵好等,快进去吧,娘娘之前说陛下日理万机过于辛苦,近日都会派身边的宫女过来送吃食,咱家左等右等,也不见你来,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秋瑾勉强笑了一下,道:“公公说笑了,既是娘娘的意思,我等又怎敢不遵从?只是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下,这才来晚了一些,到是让公公久等了。”

    小太监摆摆手说:“你快进去吧,想必这会儿陛下也该饿了。”

    秋瑾一进御书房的门,便隐约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味,不经意间扫到桌案边燃着的檀香,她心下顿时了然,看来这就是皇后的手笔了,在檀香里加了烈性媚药。

    见她进来,沈时舟饰演的景帝放下手里的卷宗,蹙眉,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林妙言饰演的宫女将食盒里的点心汤品一一端出陈放在桌案上后,才慢慢行礼回道:“回皇上,奴婢乃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秋瑾,奉娘娘之意,来给陛下送点心。”

    景帝原本想说自己并不饿,可在看到桌上那碗精致的汤品后,又觉得有些口渴,于是他端起碗尝了一下,觉得冰凉适宜,便将手里的汤品一饮而尽。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于是,他赤红着双眼,咬着腮帮的肌肉,怒道:“你做了什么?”

    秋瑾甜腻一笑,眼角眉梢里都带了些许勾引的意味,道:“做什么?自然是做能让陛下快乐的事情。”说罢,她脱去自己的衣服,只留下肚兜,缓步走至景帝身边,状似柔弱无骨地抬手攀附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陛下难道就不想要吗?”

    景帝强忍着本能,一把将她推开,道:“滚出去,朕可不需要你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

    大概是沈时舟的力气大了一些,这一推,林妙言竟没有站稳,往下一栽,额头竟磕到了桌角,额角很快泛起一片红。

    拍到这一幕,机位前一直看着两人的工作人员正欲上前,却被郭导手势制止,现在正是两人情绪爆发的时候,可不能随意打断,况且,他没想到林妙言在面对沈时舟这个三金光环加身的影帝时,竟也能丝毫不怯场,他忽然起了好奇心,想看看这姑娘还能撑多久。

    镜头里,秋瑾抚了抚额上的伤处,笑容更加妩媚:“奴婢自然知晓陛下乃九五之尊,要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这会儿远水救不了近火,陛下中的可是春情魅,此药性烈,若不及时纾解,很容易血液逆流,爆体而亡,而御书房离兰贵人的锦兰殿又最远,陛下真的能等到那一刻吗?”

    景帝涨红了脸,暴怒:“好,好,这可是你逼我的。”

    秋瑾忽然一个天旋地转,待回过神时,已经被景帝压在了桌子上,甚至有墨汁被打翻,溅到了她雪白的手臂上,黑白相衬,显得格外惑人,让人忍不住想一步步弄脏她。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抚摸着自己的男人,秋瑾忽然无声落泪,眼前,似乎又浮现出章邯意气风发的笑脸:“秋瑾,我在城南置办了一座庄子,等你出宫,我们就在那成婚吧,你再给我生个像你一样的漂亮闺女。”

    彼时,少女红着脸啐了他一口:“呸,你在说什么浑话,谁要给你生孩子,不知羞。”

    而这一切,似乎在这一刻定格,成了永不可及的奢望。

    触及到少女的眼泪,饰演景帝的沈时舟身子忽然一僵,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连带着原本粗鲁的动作竟有了一丝温柔,尽管别人没发现,但沈时舟还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剧本里,景帝对秋瑾的投怀送抱是厌恶至极,即便本能没办法战胜,但也绝不会对其温柔。

    这样看来,这场戏,确实是他被压制了,因为林妙言表现得实在太过出色,尤其在最后,当看到林妙言饰演的那个宫女因一开始的怨怼不甘到后来对权力渴望而情绪交织所露出来的扭曲表情,沈时舟想,这场戏的碰撞,他大概是输了。

    “咔——”随着郭子清的叫停,周围的人这才回过神。刚刚的那场戏,看的可真过瘾,没想到林妙言这个号称木头美人的小偶像,竟然还有这等演技,跟影帝对上,居然也不遑多让。

    旁边的言苏忙不迭地拿了衣服快速上前给林妙言套上,小脸激动的发红:“妙言姐,你真的太太太厉害了,居然跟影帝搭戏还能不落下风,你不知道,刚刚那一群人都看的入迷了。”

    林妙言拢了拢散乱的头发,笑的好不谦虚:“那是自然,你妙言姐厉害又不是一天两天,等着瞧吧,我还有更厉害的呢。”

    另一边,当梁远哲拿着水杯走到沈时舟跟前时,发现沈时舟正对着自己的掌心兀自发愣。

    他将水递给沈时舟,道:“时舟,你在发什么呆呢?叫你也不理我。”

    沈时舟回过神,接过水杯,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啊?居然能让你这么出神?”

    沈时舟喝了一口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没能接住戏是在什么时候?”

    沈时舟接不住戏?那还是在他刚出道没多久的时候了吧?

    “你忽然问这个干啥?”梁远哲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沈时舟犹豫片刻,似乎觉得这是一件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最后,他还是决定据实以告:“我刚刚……在跟林妙言的那一场对戏里,最后她哭的时候,我没能接得住戏。”

    “噗——”乍一听到这话,正在喝水的梁远哲忽然一口水喷了出来,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沈时舟,“你在说什么?你居然、咳——”

    察觉到周边投射过来的目光,梁远哲轻轻咳了一声,压低声音:“你居然没能接的住林妙言的戏?真的假的?”

    沈时舟点点头,“嗯”了一声。

    梁远哲看了他半晌,见他不像是在说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最终只能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不怪你,任何人在面对那样的美人落泪,都会于心不忍,毕竟那可是一张放在古代都能统一六国的脸,你发挥失常也是人之常情。”

    沈时舟没搭理他,只是定定的看向自己的手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林妙言眼泪的温度,这温度,一直沿着经络蔓延至自己的心里,让他忽然血液逆流,蠢蠢欲动——

    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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