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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诅咒案

    右侧的门完全闭合,守卫往左边赶,杜檀昔一扯缰绳,骏马嘶鸣扬起前蹄,吓得他们止步。

    等反应过来时,两道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外。

    吕刺史拍腿大骂,心中惶惶,命人杀了李言后,掉头回到府中。

    夜色中,两道身影奔波,行驶许久,把身上值钱和显示身份的东西全摘了下来,找了客栈歇下,天一亮继续启程。连赶十五日,抵达长安,到了这,心总算安了少许,人也憔悴了。

    上一站有人放火烧客栈,还好她半夜未睡死,摇醒嘉宁破窗而逃。

    已值傍晚,看着弩机中仅剩的三支短箭,犯了难。此次回京,路途不易,她要回洛阳的事不知是否被吕贼传入宫中,倒打一耙。

    想遍长安,想不出一个可信之人,吹灯睡觉时,赵文的脸浮现眼前。

    嘉宁和她住一个屋,连着多日没睡好,担惊受怕,现在到了长安,总算合了眼,睡至第二日凌晨,醒来却见身旁无人,慌得床下柜子乱找,终于看到桌上留的纸条: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赵文穿戴整齐,准备吃些茶点去县衙,就听仆人通报有故友来访。

    “我人缘这么差,还有故友?”他纳闷了,“请。”

    一位带着帽锥的娘子走了进来,撩开帷幕,笑道:“县令,不认识我了?”

    赵文走近一看,惊吓道:“断案史,你你你……不是在甘州吗?怎么又到长安来了?”

    “回洛阳有事,此次是秘密出行,只告知了你一人,切莫传扬出去。”

    赵文请她坐下,问道:“是天后下了任务?”

    “可以这么说,”杜檀昔道:“这一路可谓危机四伏,来之不易啊,思来想去,想起县令是个清正高洁之人,所以求上门来,想借样东西。”

    能被她这么夸,他有些飘飘然了,捋着胡须,笑道:“严重了,你尽管开口,只要有,我一定借。”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就是想借几支箭。”

    赵文笑意卡在脸上,多了几分为难色,箭是军用之物,每次采购使用都需报备,他虽掌管武器库,也不敢随意调用。

    “断案史,是这么回事——”

    杜檀昔笑着打断,“区区几支箭,谁知是不是运送的时候损耗了几支,这损耗的几支,却可能是你通往青云之路的钥匙。”

    “给,谁说不给,”赵文忙起身,“你在这等着,我去县衙。”

    借来十支箭,裁短后,放入了弩机中,“那就不打扰了。”

    回到客栈,嘉宁已经收拾好东西,买了两个饼子,吃完上路。

    卯时二刻,城门大开,排着长条的百姓一个个往前走,排到她们,守卫检查了通关文牒就放行了。

    “驾!”

    骏马奔驰,山林鸟声清脆,草丛中露出几双眼睛,马蹄声越来越近。缰绳一拉,马的前蹄被绊得一弯,杜檀昔措不及防被甩了出去,胳膊和腰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嘉宁比她慢几步,发现情况不对赶紧勒住马,跳了下来:“檀昔姐!”

    杜檀昔睁着眼,痛到冒虚汗,抓着她的手道:“有埋伏……快……”

    刷刷几声,草丛中闪出一群黑衣人,将她们包围:“有人要买你的命,对不住了。”

    “弩机。”杜檀昔轻声提醒着,转而对他们说道:“多少钱,我出三倍,能不能放我们走。”

    其中一人有点心动了,另一人道:“大哥,你看她们像有钱的样吗?肯定是骗咱们的。”

    杜檀昔哑然,他说的不错,出来匆忙,没带那么多钱,就几枚金铤加些散碎钱。

    “等等,我现在确实没有这么多钱,我知道那人是想要买我的命,她是我妹妹,今年才十三四,家中只有一病重的孤母,钱袋里还有些金子,你们拿了买茶吃,能不能放了她,成全成全我的孝心。”

    嘉宁长得小,说她十三四不会惹人怀疑,杜檀昔解了钱袋抛过去,“这些是我们姐妹外地倒卖货物赚的钱,你们拿去吧。”

    他们解开看了看,勉勉强强,那人雇他们的时候只给了杜檀昔的画像,说要杀了她,,没说要杀隔壁的小姑娘,反正弄到了钱,也不想多事,一个小姑娘而已,摆摆手同意了。

    嘉宁跑过去捡起地上的包袱,假装要上马,偷偷掏出了弩机,对准他们一按,领头的捂着脖颈惨叫,倒在地上抽搐。

    “他奶奶的,把她们都杀了!”

    劫匪被激怒,她吓得再次举起弩机,不管三七二十七乱按一通,地上又倒了几个,再按时,弩机空了。

    “好啊,看你往哪跑!”

    余下一名黑衣人朝她逼近。

    嘉宁面色惨白,见了悬在头顶的刀,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杜檀昔发现情况不对,捡刀冲了过去,刺破他的胸膛,最后的力气耗尽,瘫在了地上。

    “檀昔姐,”嘉宁忙蹲身抱住她,“你哪疼,我给你上点药。”

    “先赶路,”杜檀昔怕还有追兵,捡起两只短箭揣怀里,“我们共乘一匹马,到下个镇子再说。”

    赶到天黑,总算找到歇脚处,坐在床上痛到抬手都难,嘉宁赶来帮忙解了衣裳,看到背部大片的淤青,眼泪跟着流出来了,“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

    嘉宁一边哭,一边在药箱里翻找,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上了药,杜檀昔感觉痛感没那么强了,拉上衣裳,笑道:“没事,不过我可能要在这里修养几天。”

    “嗯嗯,”她点头,“这几天我来照顾你。”

    修养七天,不得不启程了,行至半路忽逢大雨,只得再停留两日,赶到洛阳正好是丰收大典的日子。

    马停在了崔府拐角,杜檀昔按住嘉宁,戴上了一顶锥帽。

    “崔侍郎在不在,我要见崔侍郎!”

    小厮没认出她,“名帖有吗?”

    她绞着手指,声音小了。

    小厮见了,驱赶道:“崔侍郎日理万机,岂是谁都能见的,快走快走。”

    “慢着,”杜檀昔走上前,拿出一枚金铤塞了过去,笑道:“我们姐妹找侍郎有要事,麻烦通融通融。”

    小厮咬了咬,忙收到笑里,眉开眼笑:“好说好说,不过崔侍郎进宫赴宴去了,不如进来吃盏茶,等上一等。”

    嘉宁等不及了,掉头就走,杜檀昔匆匆跟上。

    .

    宫门口把守重重,负责记录的宫人坐在外面,整理名册,赵菱出来了,要了册子翻看。

    侍卫见有两位平民打扮的娘子往拱门走,指着她们道:“宫门重地,不得靠近。”

    “赵女官,”她撩开了帷幕,“是我。”

    赵菱抬头,面容出现一丝阴霾,很快调整了笑容,“你怎么会在这?”

    她放下册子,笑的热情,挥手让侍卫离开。

    杜檀昔不想以这种冒险的方式出现,奈何时间紧迫,只能赌一把,观之神情,甘州的事应该还未传到京城。

    “我有要事面见天后,麻烦你替我通报通报。”

    赵菱满口应了。

    等了半个时辰,始终不见传召,嘉宁仰头望了眼天色,被太阳刺得炫目,赶紧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炸响,皇宫中,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天空炸开,耀眼夺目,大典开始了。

    两个内侍走了出来,挡在门口,“没有请柬不得入内。”

    “甘州断案史杜檀昔,有要事禀报天后。”

    内侍不为所动,“那也要等到大典过后才能进去。”

    她退了几步,仔细打量二人,“你们是哪个宫的,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内侍们面色微妙,含糊其辞道:“反正是宫里的,您出去多少年了,宫中常有新人进出,不记得正常。”

    巡逻的侍卫在附近徘徊,眼神有意无意往宫门瞟。

    杜檀昔暗暗观察了一圈,见情况不妙,摸上包袱,里面有两支短箭,她不会武,硬拼肯定不行。

    “檀昔姐……”嘉宁也看出气氛不对劲,小声道:“我拖着他们,你硬闯进去。”

    “不。”

    嘉宁根本拖不了这么多人。

    “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她下定了决心,抽出腰间鞭子,“檀昔姐,你快走!”

    “什么人!”

    侍卫朝后大喝,还没拔出刀,从马上摔了下去。

    “谁?出来!”

    余下的侍卫警惕朝四周看去,愣是没看到人影,不一会儿,又有两人倒地。

    “在那,追!”

    他们发现了屋顶的白色身影,骑马追了过去。

    杜檀昔见内侍们的注意被吸引过去了,拉住嘉宁的手,“走。”

    “站住!”

    长长的宫道中,内侍穷追不舍,边追边喊:“拦住她们!”

    拐角一队侍卫迎面而来,杜檀昔暗道不好,脚步一转,跑进侧门。

    这条路通往新修的源清池园,多假山修竹,易藏难寻,她曾奉命监工,看过图纸。跑了百八十米钻进园中,靠着假山喘了几口气。

    “檀昔姐……咳咳……”嘉宁想说点什么,喉咙疼得厉害,吞咽时似乎闻到血腥味了。

    没待多久,追兵到了,杜檀昔打起精神,拉着她在假山里绕,时不时听着身后动静。

    “何人在此?”

    一名身穿藕荷色、头带女官冠帽的娘子站在前面,抬头一看,是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认出了她,惊讶道:“杜女官,你怎么出现……”

    杜檀昔忙嘘了一声,“宫里危险,有人要谋反,快走。”

    “那边有动静,去看看。”

    听着说话声,上官婉儿点点头,不再耽搁。

    圣上身子大好,携手天后共赴丰收大典,烟花停后,弥漫着浓重的硝石味,二人站在祭坛上,举起饱满的麦穗向上天祷告祈福。

    长长的祝礼念完,大臣齐喊万岁。

    仪式结束,前往仙居殿宴饮。

    天后端起酒,与武三思的妻子花黛夫人隔空相碰,笑着往身侧看去,“上官婉儿呢?”

    赵菱道:“许是有事,一时没赶过来。”

    席间觥筹交错,仙乐飘飘,崔侍郎剥了个沃柑,欣赏舞蹈,拍手叫好,余光观察上座的一举一动。

    舞蹈毕,他站起身,叉手道:“禀圣上天后,半年来,臣也命府上的舞伎排练了舞蹈,只盼丰收大典献予圣上天后,绝对的耳目一新,见所未见。”

    圣上颇感兴趣:“哦?要是见过,爱卿要如何被罚啊?”

    崔侍郎笑道:“但凭圣上天后处置。”

    见他自信满满,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吊了起来,乐起,三十名异域打扮的女子踏着轻盈的步伐从两侧而出,女子身姿曼妙,眼波多情,不少大臣看呆了眼,逐渐沉醉。

    天后转头瞟了眼失神的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端起酒盏。

    就在这时,乐声急转直下,鼓点躁动,舞姬抛却柔媚,转身间纱衣落地,露出胡服,舞步和鼓点相融合,力量十足。

    天后笑道:“好,好啊,果真新奇。”

    崔侍郎站起:“多谢天后夸奖。”

    坐下时,捏紧了杯子,心扑通扑通响,震到耳鸣。

    “甘州断案史杜檀昔有要事求见天后。”

    大殿门口缓缓出现一人,天后站了起来,摆手示意舞蹈暂停,“是杜爱卿?快快进来。”

    见里面安然无恙,杜檀昔紧绷的神经松懈,有意无意朝崔侍郎望去,崔侍郎猜到了她此行来的目的,手微微颤抖。

    “爱卿不是有事无法来么?怎么现在来了。”

    杜檀昔叉手:“没有天后的邀请,臣不敢来。”

    天后挑眉,望向下面的婉儿,婉儿望向赵菱,赵菱忙走下台阶,道:“天后,那日上官女官有事在身,命臣相送,臣把所有的请柬都送出去了,不知为何断案史没收到。”

    看见赵菱,杜檀昔直言相问:“一个时辰前,我托赵女官向天后带话,有要事求见,等了半个时辰始终不见召见,无奈之下闯了进来,敢问赵女官可把话带到了?”

    天候从祭坛到殿中也没听到有这事,不由目光一厉,“怎么回事?”

    赵菱吓得面色惨白,扑通跪了下去:“臣该死,臣忘了!”

    在天后准备问责时,崔侍郎劝道:“今日不宜动气,有损福寿。”

    “罢了,下不为例,赐杜爱卿座,放到我跟前。”

    宫女搬了席案放到靠近台阶的地方,杜檀昔道了谢,带着嘉宁入座。

    “那位是?”天后注意到了,转头相问。

    杜檀昔道:“是我的侍女青枣,容颜丑陋,怕吓到诸位,所以戴着锥帽。”

    嘉宁点点头,微弯了腰,透过白色的帷幕朝对面的崔侍郎望去,别人或许看不出,崔侍郎一眼认出她是谁,当即面色大变。

    舞蹈继续进行,天后记起她刚刚的话,又问:“你说有要事禀报,什么要事?”

    杜檀昔沉吟了一会儿,站起身:“禀天后,甘州刺史吕刺史反了,臣还抓获了自称前朝后人的杨勋,得知其有一支八千人军队藏在甘州,据交代,另有人埋伏大典中准备刺杀圣上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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