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5日 天气：晴
他贴心到，让我觉得我是个男人。
——《恋爱日记》
［鱼鱼怀疑自我版］
26.
翌日。
安妤醒得特别早，她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阳光明媚，暖洋洋的太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她跟只小猫似的，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坐床上缓冲片刻，安妤趿拉着拖鞋出了卧室，从厨房那儿传来的阵阵香味扑鼻而来。
肚子适时地咕咕叫了两声，她本能地往那边走。
先看到了餐桌上满当当的早餐。
唔……有她爱吃的那家小馄炖。
正准备坐下时，听到了厨房乒乒乓乓的声响。
安妤脚步一顿，继续往前走。
她手扒着门，好奇地往里探脑袋。
年屹此刻围着那件她买的粉红色围裙，只留给她一个忙碌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吞吞地走过去，张了张嘴：“年屹，你在做什么呢？”
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说话时带着嗓子都有点疼。
年屹正动作的手停住，站在原地静了两三秒，而后偏头看向她，目光盛着温柔：“什么时候醒的？”
安妤眼神还玩那锅里面瞅，他煮什么呢……心不在焉地回年屹的问题：“啊……刚醒。”
年屹手抓着一把红枣片，随手扔进去，把锅盖盖上去，他转过身，和她面对面，安妤这才发现，男生的刘海掀了上去，留下光洁漂亮的额头。
自从和他认识以来，安妤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子。
或许是他的身影沐浴在光里，周身呈现浅橙色的轮廓。
她一时看呆了。
年屹的手掌向后，反着撑在桌面上，歪了歪头，眉眼认真地看着安妤。
女生刚睡醒，头发有点乱。
脸小小的，圆眼澄澈明亮，唇瓣颜色很浅。
这会儿眼神懵懂地望着他，年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昨晚她死死抱着自己，咬耳朵的场景。
不敢细想下去，他只瞥了一眼便很快收了回去，嗓音带笑：“头疼不疼？”
安妤不明所以：“？”
正想说我为什么会头疼？
刹那间，昨晚记忆覆上来。
啊，她昨天晚上喝酒了。
今早一觉醒来就躺在了床上，难道是年屹去找她的吗？
可是她没跟他说过自己的位置，也没给他发消息呀。
安妤眼皮稍稍扬上去，，不易察觉地跳了下，她看着站自己对面，身形高大的男生，小声问：“昨晚，是你带我回来的吗？”
心脏被揪起一小片。
她喝醉之后可疯了！
虽然安妤没见过自己耍酒疯的样子，但之前听朋友说……emmmm就是很一言难尽。
如果真是年屹把她带回来的那她指不定在他面前出了多少糗啊啊啊！！！
年屹眉梢小幅度地挑了下，安妤细心地捕捉到了。
完了，她欲哭无泪，还真是啊！
年屹唇角弯起，小梨涡若隐若现：“不是我——”
安妤心放回了肚子里：“呼——”
不是他就好。
不是他就好。
她莫名地，不想在年屹跟前耍酒疯。
不然离他的理想型又远了一步……等等？
安妤茫然道：为什么脑子里下意识蹦出了这个想法？？？
年屹的理想型，关自己什么事啊！
条条大路都不通罗马，她还怕这一条？！
还没理清楚头绪，年屹的声音再度落下：“不是我，还能是谁呢？”
犹如被惊天巨雷狠狠劈中，安妤脑子里什么杂七杂八的想法都烟消云散了。
她怔怔的撩起眼皮，小眉毛跟着一抬。
年屹直起身，手伸到身后，慢条斯理地解着围裙袋子，边抬眸跟安妤说着话：“饿了吗？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安妤意识抽离，只觉得自己的魂儿已经剥离了这具躯体，她恍惚地应了声。
年屹好笑地看着安妤的反应。
鼻尖一阵痒意上涌，他侧头用掌心捂着打了个喷嚏。
不由得想起昨晚的事儿。
安妤睡过去之后，年屹以为她会乖乖地一觉睡到天亮，把人放平躺在沙发上，接了点热水给她擦干净脸，卸掉妆。
又给她仔细地洗了洗脚，擦干净脚背上的水珠，本来想抱着安妤把她送回卧室，没想到她忽地睁开了眼皮，非要缠着他讲睡前故事。
还要他抱着她讲。
先是讲的白雪公主的故事，讲到王子亲吻白雪公主让她醒过来时，安妤拧着眉打断他：“为什么王子不经过白雪公主的同意就亲她呢？这不是在耍流氓吗？”
年屹：“……”
没经过年屹同意就亲了他好几口，连咬带啃的安妤那会儿格外认真，一遍遍确认自己的观点：“对，就是在耍流氓！”
“……”
年屹真是太喜欢她醉酒之后的样子了，可爱得过分。
他故意逗着她：“那安妤没经过我的同意，也亲了我好几次，算耍流氓吗？”
安妤顿时跟个小鹌鹑似的不吭声了。
半晌，她才闷声反驳：“不算。”
他笑着，把手里的书合起来：“怎么不算？我也没同意啊。”
安妤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开始耍赖：“就是不算！”
至于为什么不算，她脑子还反应不过来，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年屹眉眼漆黑，嗓子里闷着细碎的笑，他嗯了声：“行。”
他说：“不算，因为我是自愿的。”
忽地，他莞尔道：“安妤小流氓。”
安妤：“……”
之后又闹了好久，安妤才沉沉地睡过去。
年屹给她掖好被子起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从抽屉里抽出一盒烟去了阳台。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把心头那阵蠢蠢欲动的念头给压下去。
皎皎弯月悬挂天边，年屹做了个决定。
契约结束的那天，他要正式地跟安妤告白。
-
吃个早饭安妤不知道悄悄瞄了年屹多少眼。
嘴里嚼着东西，脑袋里也没停过。
她到底有没有耍酒疯啊？
怎么年屹看着还挺淡定从容。
反应也很什么正常，没有避着自己……
她用筷子夹着小蒸饺，一口一个。
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有……呕——
吃的太快，噎得她差点翻了个白眼。
咀嚼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塞的速度，安妤现在脸颊看起来鼓囊囊的，像是屯粮过冬的小仓鼠。
“慢点吃。”年屹伸手拍了拍安妤的背，另只手递过来一杯热水，温声道：“缓冲一下。”
安妤“唔”了声：“谢谢。”
喝水的瞬间，大脑还在思考。
刚才数到什么来着？
好像是“有”？
安妤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忽然晃见了什么，她猝然睁开眼皮。
等等，笼子里还有一个呢！
安妤把水杯放下，喜出望外，刚准备捏起筷子去夹。
没有！
是没有诶！
她没有在年屹面前出……。
“糗”字还没蹦出来，安妤眼睁睁地看着年屹先她一步夹走了那只小蒸饺。
“……”
于是结果就只能停留在了“有”这个答案上。
“怎么了？”年屹似是注意到了她幽怨的目光，身形一顿，又把蒸饺原路还了回去，说：“你吃吧。”
安妤：“……”
这还有！什么意义！
她忽地耸了耸肩膀，筷子搁置在晚上，她用手指在餐桌布上画着圆圈。
年屹盯着她的头顶，有点后悔。
早知道安妤这么喜欢吃，他就多买点，也不抢了。
半晌后：
“对不起——”
“年屹，我昨晚有没有——”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口。
双方均是一愣。
安妤心虚地收回视线，做了个手势：“你先说吧。”
年屹撂下筷子，轻声道：“女士优先，安妤，你先吧。”
安妤又开始不由自主地用手指画圆圈，声音极低，悄悄地用余光瞥年屹一眼：“那个……我……呃，昨晚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年屹抿着唇，跟着重复一遍：“出格的事？”
安妤小脸紧张，脸部轮廓线条都跟着绷直了：“嗯嗯。”
注意到年屹眉心微微皱起，安妤心里吊着的那块儿石头被提得更高。
不是吧！
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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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屹每一个细微的小表情，安妤都观察得清清楚楚。
忽地，见他的眉舒展开，歪头朝她笑着：“没有，很乖呢。”
呼——
安妤笑了下，抬手拍拍自己胸口的位置：“那就好那就好。”
年屹目光直勾勾盯着她，半晌，薄唇微启，他好奇地问：“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安妤啊了声，抬手抓了抓脸，有点不好意思：“我酒量不怎么好，你知道传说中的一杯倒吗？我就是其中的一员。”
年屹托着下巴，耐心地听她说。
“高考结束的第三天，我心情不好叫上朋友去KTV唱歌来着，后来玩疯了，不小心喝了杯酒，就像昨晚那样。”安妤慢吞吞地说着话：“第二天约她们出来，怎么也不肯。说我喝醉酒跟个疯婆子似的，要吃了她们。”
安妤抬起眼，手指捏了捏耳朵：“所以才，很介意这件事。”
她以为年屹会说点什么，没成想他突然问道：“当时……为什么心情不好？”
陈年旧事被扯上来，想到其中缘由，又是当着年屹的面，安妤难以启齿，随口扯了个谎：“嗐，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也忘的差不多啦。”
她很快转移了话题：“快吃吧，饭都要凉了。”
眼皮垂下去，许是在他面前还撒谎的原因，安妤心虚地不行。
用勺子舀了口汤，吸了进去。
年屹若有所思地看着安妤，一分钟后，客厅门铃忽然响起。
他的思绪被扯回来，忘了眼玄关，又收回视线：“我去开门。”
安妤仍旧想着刚才的事，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好。”
-
门外，林萝和余觅手里拎着两大袋子菜，正小声讨论着什么。
余觅提议：“一会儿等她开门咱俩把袋子直接举起来怼她脸跟前怎么样？”
林萝：“好啊！给她个惊喜。”
商量好各自的台词，两人搓搓手兴奋地等待着。
拜托，有什么比冬天里好朋友坐一起吃火锅还让人觉得幸福的事情呢！
两秒后，听到了门锁拧动的声音。
两人准备就绪。
门刚打开，年屹的视野便被完全占据。
余觅：“Surprise！”
林萝：“鱼鱼，恰一顿火锅肿么样！”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没得到想象中的反应。
两人视线顺着往上看过去。
只看到了个头顶。
齐齐到抽了一口凉气。
我靠，安妤什么时候变这么高了！！
还剪了头发？？？
“你们好。”温润的男声落下来，林萝和余觅完全愣住了。
两人侧头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神里读出来一句话：糟糕，敲错门了！
接着很默契地数着数。
三。
二。
一。
手缓缓放下，头跟着迅速低下去。
往后一步步倒退着。
退出老远，她们才倏然转过身。
脚步略显匆忙地下了楼梯。
直到——
余觅最先反应过来，在楼梯上站定，眉头皱起：“不是，林萝，安妤家的门牌号不是603吗？”
林萝也跟着停住，迷惑地转过头：“是啊，没错啊，我看了好几次呢，门牌号对着呢啊。”
余觅：“那咱们跑什么？”
林萝：“……”
林萝：“因为听见了一个男生的声音？”
这可是惊天八卦啊！
她俩可是知道安妤没什么弟弟的，难不成是——
两个人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沿路返回。
扒着墙角去看。
哪儿还有什么人啊？
“是我饿得我出幻觉了吗？”林萝呆呆地问道。
余觅：“我觉得我也是。”
就是嘛，安妤家里怎么可能会有男人？
简直是天方夜谭。
俩人松了口气，又提着菜回去。
“603。”林萝目光都快把那三个数字看出花来了，她转头说：“对着呢。”
余觅又抬手摁了摁门铃。
里面的人似乎就站在玄关等着她俩，几乎是声音刚响起来的那瞬间，门就开了。
年屹双手抱胸头抵着门框。
挑着眉看着她俩，伸手挥了挥，一口洁白的牙齿露出来：“学姐们好啊。”
余觅：“……”
林萝：“……”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是年屹吧？
他身上还穿着深蓝色绸缎睡衣。
看起来就好像，也住在这里？！
两人转过头，对脸懵逼。
什么情况？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艹艹艹这是吃到大瓜了吗？？？
我觉得是！
直到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了俩人脑内交流。
也确定了这的确是个大瓜。
“年屹，是快递吗？”安妤边揉着眼边走过去，中间还打了个哈欠。
年屹直起身，侧过去留出空间让安妤看。
安妤的视线下意识望过去。
六目相对，看清楚是谁后，紧接着全身僵住。
腿像是被人灌了铅进去，挪不动道。
安妤的脑袋里缓缓升上来两个黑色粗笔大字：
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