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人生的前十三年你从来没发现过自己还有路痴这一属性,所以直到第三次路过同一幅画像后你终于确认自己真的迷路了,为什么霍格沃茨的每条走廊都长得一模一样!

    可惜那位与你有三面之缘的漂亮女士并不是很愿意向你透露厨房的具体位置。

    可见美貌并不总是和善良挂钩。

    但夜游一定和詹姆斯?波特相伴而生。

    感谢梅林,他最终不愿看着自己的乖乖学生饿死在这古堡之中。

    当最后一盏油灯熄灭,他为你送来了救星——格兰芬多新晋追球手,格兰芬多的魁地奇之光詹姆斯?夜游小能手?厨房常客?波特。

    知道他夜游的原因是因为训练太过投入忘记时间后你真的很难不笑,但看在他带你找到厨房的份上可以勉强忍耐一下。

    说不定过段时间魁地奇赛季开始他会直接睡在球场。

    魁地奇小疯子。

    你跟着他走进了厨房。

    实际上你很早就想来看看这儿了。

    你一直对每周六限量供应的约克夏布丁有着极大的热忱,确切的来说,是对它的配方非常好奇。

    虽然你只能小小的尝上一口,但这并不妨碍你发现它的味道非常特殊,一定是用了什么你不知道的配方。

    但当你真正进入厨房后,配方早已被抛之脑后。

    如果天堂有确切的模样,你希望那会是霍格沃茨的厨房。

    充斥着甜蜜的,各种食物香气的天堂。

    木质长桌上摆放着各种美食,碎肉馅饼,烤香肠,烤鸡腿,巴思果子面包……

    你的大脑快被馋到宕机。

    甚至还有一大群小精灵围着你询问需求。

    但不管你究竟有多想把整个厨房扫荡一空……

    “一碗南瓜粥,不放任何调料。”你颤抖着,觉得自己正说着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一句话。

    连一旁已经吃的油光满面的詹姆斯都将头从餐盘里抬起来诧异地看了你一眼。

    “你认真的吗?你不是没吃晚饭吗?”

    你瞪了他一眼,这种从小就健健康康的傻小子怎么能懂你的痛处。

    “对啊!”你没什么好气。

    “拜那个罗齐尔所赐,我被留堂了。”

    还遇到了小布莱克。后半句被你咽了回去。

    “埃文?罗齐尔?我都忘了他也是三年级。他怎么你了?”这下子可是挑起了詹姆斯的恶作剧雷达,他甚至放下了盘子。

    “一点小把戏而已。”你迅速揭过话题,你只是想抱怨一下,并不想让格兰芬多又因为欺负同学扣分,即使那个人是活该也不行。

    “吃你的吧!”你眼疾手快地抓起一个鸡腿就往他嘴里塞。

    “唔唔唔——还挺好吃。”詹姆斯从你手边又拿了一个。

    真好糊弄。

    在你们打打闹闹时,小精灵已经将南瓜粥送了上来。

    你缓慢地吃了起来,味如嚼蜡。

    熟悉的,没有一点味道的南瓜粥划过你的食道,能起到的唯一作用只是不让你饿的睡不着。

    为了转移注意力,你又戳了一下身旁的詹姆斯。

    “唔唔?”

    “咽下去。”你递了杯西柚汁过去。

    “你喜欢吃什么甜品?”

    你本意只是闲聊,不过又突然想起来似乎很久没给彼得做过他喜欢的太妃糖布丁了,既然已经找到了厨房,这次也许得做个五人份。

    “如果你是说你寄给彼得那种的话,我都挺喜欢的!”他终于解决了饥饿问题,听上去充满活力。

    “确实,甜品都很好吃。”你点点头,对他的态度表示满意。

    “不过你会做生日蛋糕吗?”詹姆斯突然又问道。

    你觉得他仿佛在开玩笑。

    “当然会啦!”你迅速回答。

    但是,生日蛋糕?你想了一下,彼得的生日开学前就过了……至于其他人,你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生日。

    “谁要过生日了吗?”你有些紧张,在你看来生日是最需要用心庆祝的日子,更何况这还可能是你的朋友的生日。

    除了约书亚你还没帮其他朋友过过生日呢。

    你想起以前父亲无论多忙都一定会在生日当天回家来陪伴你和彼得。

    生日是特殊的,它意味着亲密的家人的的陪伴,它让你直到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爱着你。

    “是西里斯。”詹姆斯站起身。

    “就在万圣节前一天。”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又伸了个懒腰。

    “他们家好像没有过生日的传统,所以我们在打算给他办个超——盛大的宴会!来弥补他以前的遗憾。”他的手夸张地在半空中比划了一圈。

    直觉告诉你这听上去不像西里斯会喜欢的东西。

    “顺便一说,我和莱米的生日都在明年三月,你可以早做打算。”他对你眨眨眼,几乎是明示。

    “滚蛋吧你!”你笑骂。

    詹姆斯先一步离开了,据他说还有一条新密道没有探索。

    “这本来应该是西里斯的任务,可惜他被他弟弟叫走了。”说这话时他还在打哈欠。

    你不得不佩服他的精力充沛,并不是谁都可以在忙碌一天后还有余力在偌大的城堡里到处溜达的。

    然而他人虽然走了,却给你留下个大麻烦。

    你自认为和西里斯也算得上熟络了,这意味着你肯定得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不知道现在去申请加入他们的宴会计划还来不来得及?

    不知道还好,知道西里斯从小到大都没庆祝过生日后你真的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为之遗憾。

    怎么会有人不过生日呢?

    “唉——”总感觉你来到霍格沃茨后虽然开心,但叹气的次数不升反降。

    总之要为他好好准备!

    在回到休息室之前你是这么打算的。

    直到你在胖夫人画像前遇到西里斯,他低着头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下意识有点紧张,也许是因为詹姆斯和你说过他们的宴会计划暂时还是保密状态,又也许现在的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充满低气压。

    “怎么不进去?”你凑上前,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才会看上去如此的反常。

    他抬起头。

    他很少会有这样的表情,不近人情的,阴冷的。

    尽管年岁尚小,但他锐利的五官已经初见雏形,当他直勾勾地盯着某个人时,带来的压迫感是强盛的。

    “雷古勒斯来找了我。”他缓缓说道。

    你特意转头看了一圈,才意识到他确实是在和你说话。

    因为这听上去不像他以往对你的态度。

    不过看来小布莱克真的有听你的话。

    “那很好啊,你们可以好好聊聊,怎么了吗?”他听上去就像是在质问你一样。“我今天还碰到过他呢。”

    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但最终似乎也并没有成功。

    “是啊,是啊,我讨人喜欢的小弟弟还会主动去找你。”

    “你难道因此感激涕零了吗?来自尊贵的,永远纯粹的布莱克家族的垂青。”

    你开始感到不适,皱起眉头,你很难平和的听完他对你无端的指控。

    “等等,西里斯?布莱克,你真的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东西吗?”

    直觉告诉你他似乎误会了什么,你想说明白你只是建议小布莱克来找他好好聊聊。

    但他根本没给你这个机会。

    “你也要替她当说客了吗?你难道也相信了我无辜的弟弟,那张善于迷惑他人的嘴脸?太可笑了,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控制音量,听上去就像是在对你吼叫,眉头紧紧皱着,愤怒的情绪直直地刺向你。

    你一下子懵住了,既气极又迷惑。

    什么“她”?你们真的在说同一件事吗?还有,他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弟弟。好歹雷古勒斯比他更明白“沟通”两个字!

    “天哪,孩子们,休息室门前可不是适合吵架的地方。”连胖夫人都被惊醒了。

    “少多管闲事,你以为你是谁。”他似乎还没发泄够,但最终只是忍无可忍地丢下这句话和一个冰冷的眼神,转身飞快进了休息室。

    而你站在原地,眼眶酸涩,又羞又恼。

    是啊,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你也从来不应该单方面把你们俩的关系定义为朋友,明明你们从始至终对彼此都不甚了解不是吗?

    而你居然还妄想去干涉他的家事。

    你确实太爱多管闲事了。

    你到此时才发现,这段时间你更像一个滑稽的小丑,对着台下观众卖力的表演。

    而他坐在观众席,连掌声都吝啬。

    也许你对他或者他们所有的关心更像是不被需要的,一种负担而已。

    这是场从头至尾的独角戏。

    还好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你不用再傻傻的为他的生日礼物发愁。

    因为西里斯?布莱克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怒无常的小混蛋,混蛋不需要你的礼物!

    你在原地又站了十几分钟,冷静回应了胖夫人的关心问候,才终于做好心里建设进了休息室。

    西里斯当然不在,他应该早就回了宿舍。

    但你看到了彼得,他趴在桌子上,手边还放着几个牛皮纸袋。

    你用手背碰了碰袋子的表面,还是温热的。

    你又轻轻触了一下他的指尖,冷冰冰的。

    他总是冒冒失失,记得给带给你的食物施保温咒,却怎么也记不得给自己在深秋的夜里多披件衣服。

    刚刚还能憋回去的眼泪忽的落下,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但彼得的存在在这一刻给了你全然的宽慰。

    你的弟弟,这世界上不会有什么比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更加亲密。

    但西里斯明显意识不到这一点,他甚至对他的弟弟满怀恶意。

    怎么又想到了他!

    你慌忙将不该存在的人甩出你的脑海。

    “醒醒,彼得,别在这睡。”你擦净脸上的泪水,又拿出魔杖给自己施了个容光焕发后才把彼得叫醒。

    你不想让他为了你和朋友间产生摩擦。

    “姐姐……你回来的好晚。”他坐起身,揉揉眼睛。

    恍然间你以为你们回到了小时候——和你一起等待着父母回家的弟弟往往都会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你靠着他,拥抱着珍贵的暖源。

    可惜你已经没法像以前一样把他抱起来了。

    “因为我去了厨房——我没想到你会给我带吃的。”你摸摸他的头。

    “是西里斯提醒我的。我本来只是打算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的。”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但是咒语是我放的哦!也是我第一个发现你没来的!”他又连忙说。

    你知道这种程度的咒语对他而言并不算轻松。

    “做的很棒。”

    你沉默了一下。

    “回去睡吧。”最终你只是又推推他,让他赶紧回寝室休息。

    声音如同叹息。

    西里斯?布莱克,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为什么能在对你恶语相向的同时又有着不那么真实的关切?

    你坐在书桌前,呆呆望着窗外一轮圆月,思绪悄然飘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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