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天色不早了,云少主可是准备回屋歇息?”

    萧徵申与云洛凡站在两位萧氏的住所之外,夕阳落下,落在了云洛凡发上的白玉簪上。

    云洛凡止步道:“不回,我准备去书阁。哦对了,徵申兄,听闻你就是书阁阁主?”

    萧徵申微笑点首,云洛凡随即笑道:“方才萧辞可是把你的书阁一顿乱造,不去看看?”

    萧徵申略微惊讶道:“哦?有多乱?”

    云洛凡道:“也……不是很夸张,就是翻了些书堆在地上。”见对方面色严肃,她下意识打起了圆场:“但是不多,不过就三四本而已。”

    少年笑了,虽不知他为何而笑,但这本就俊美至极的面容迎着晚霞,显得更加精美了。眼下小痣点缀的恰到好处,将他过于冷峻的面庞融合于中,近乎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林间落叶过于顽皮,泊在了少年发冠之处,云洛凡等待少年回应间,向前一步垫脚将其摘了下来。

    一刹那,二人鼻尖贴近,近的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声。少女身上淡淡的檀香也随之席卷而来,靠近来看,能发现她额心上方有一小小的美人尖,衬的小脸更是精致好看。她故技重施用星焰烧去了那片落叶,道:“徵申兄不方便的话,我去帮你收了就好。”

    香味闻不到了……

    半晌,萧徵申眼眸微垂,轻声道:“多谢。”

    云洛凡摆摆手,叫他不必道谢,莞尔转身离去。见她身形完全淡出视线,萧徵申面色凛然,御剑出了不羡峰。

    不远处一山洞里,少年浑身被冰霜覆盖,眉间尽显痛楚。但却面颊泛红,额角落汗,叫人看不懂他到底是冷是热。如此折磨之下,他却还在心中懊悔,没能陪云洛凡一同回书阁。

    半夜

    云洛凡手握话本,靠在落窗前,虽已至深夜,但她毫无困意。长时间坐着以至她觉得臀部发麻。片刻后,她放下话本,从二楼一跃而下。

    白日里击败沧海玄龟后,她还未将获得的灵力尽数吸收。随便找了块平地,她召出银湾,旋即在月色下舞起了剑。只可惜剑锋凌冽,破空声悦耳,却无人观赏,无人捧场。待剑法到了最后一式,她调息一瞬,收了剑负在背后,双目紧闭,僵在了原地。

    糟糕,到瓶颈了……

    旋即她席地而坐,直到两天后,才睁开了眼。

    白衣裙摆映入眼帘,抬眼望去 ,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了一名正气盎然眉眼好看的女子。

    云洛凡:“阿嫣?”

    见她醒了,顾南嫣回首道:“突破了?”

    云洛凡点头,站起身来舒展了下身子,不过看天色,竟是又至了黄昏。书阁内,映照出许多人的斜影。云洛凡道:“今日书阁这么热闹,是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顾南嫣抿唇不语,竟是直接转身离开了。云洛凡问她要去做什么,她说要回屋修炼。无奈之下,只好一人去探探究竟了。

    稍微靠近些,里面传出异样的声响。

    “喵~喵??@#$&喵*{?&$喵@—…………”

    “……”

    云洛凡心道:”别吧……”

    推门而入,只见一群少男少女满面春风的围在一起,而众人中间,两只肥猫乖巧的坐在原地舔舐毛发。

    只不过云洛凡听见的喵喵叫声,并非来自那两只猫,而是围在上方之人口中来的。

    云洛凡无语:满屋子都是喵喵喵的叫声,却没一声是猫叫的……

    四下望了望,见书阁阁主并没出现来阻止这荒谬的一幕,她退出书阁,朝着萧氏二人住所走了去。

    途中,幼时在齐恒渊回忆中意外得的锦囊落了下来,她停步捡起,竟发现,她费尽千方百计怎么也解不开的锦囊,居然开了。

    拆开,抽出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两行扭曲至极的字。

    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去禁室,把南宫镜的记忆取出来,真相于此。

    让它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字迹到了这里,已经丑到快叫人认不出。剩下的,全是类似于“去死”字眼的鬼画符。

    手握纸条的少女眼眸里毫无震惊之色,这锦囊里所包涵的信息事关她阿父阿母,似是在指明南宫镜有问题。她面色平静,似乎只是在看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片刻后,她将锦囊收起,朝着原计划的路线继续前进。

    问过了萧辞和在附近居住的修士,皆道:“萧阁主有几日不在不羡峰了。”

    明日便要进入第三层秘境,他这是去哪儿了?

    寻人无果,她又折回了书阁,夜月将至,少男少女们纷纷回了屋。云洛凡刚突破金丹,现下的她只觉精力充沛,灵气盎然。此时,阁外忽飘起了烟雨,云洛凡晾在窗外的衣袖被打湿,而话本也刚好在描写烟雨。

    云洛凡将其念了出来:“艳杏夭桃,垂杨芳草,雨高烟腻。”转首揽袖,轻声细语道:“只是此地并无垂柳,只有悬铃。”

    半晌,她看着话本眉心蹙成一团,呼吸都变得凝重了几分,唇齿间来回摩挲。如果,她是说如果,南宫镜不是南宫镜,就像垂柳并不是悬铃。

    可以代替,但不是就是不是。

    若锦囊所言皆属实,那么南宫镜就是真正叛了魔的那个,但若她是叛徒,那么齐恒渊也是叛徒。

    这就真是令人悚然了。

    当世最强之人叛了魔,人类还有救么?

    云洛凡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去。齐恒渊不可能是叛徒,他跟阿父属于同一类人,若是认定了什么,不会轻易改变的。

    可非要说的话,南宫镜更不可能亲手杀了阿母,照她的性子,若是叛了魔,那也肯定会先杀了阿父,再将阿母带回魔窟珍藏起来。

    但如果随阿父阿母跌入魔界的,不是南宫镜,而是第二行字里的“它”呢?

    云洛凡烦躁的敲了敲额头,低声道:“这些事与我何干都过去那么久了,还要留个线索叫人帮你复仇……”

    没错,她觉得这锦囊是阿父留下的。

    阿父常常教导她人要往前看,要先看什么有趣,再看什么风光。好在这种邪魔歪道只叫云洛凡听进去了一半,又被顾蓝先生给完全掰回来了。

    幼时阿母教她写字,阿父总吵着要过来露一手,洋洋洒洒几笔划过,银安顿时无语凝噎。

    小云洛凡一脸天真无邪地问道:“阿母,爹爹这是画了一只小妖吗?”

    怎么人长的一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俊俏模样,字却能丑到这个地步啊!!!!?!

    罢了,多说无益,都过去了。

    云洛凡揉了揉眉心,扭头赏起了月。看形状,可能再过半月就到中秋了。

    她倒也不是在借此思念家人,想念云家的那几位叔叔阿姨,她之所以如此想,是因为每年中秋,她都会灵力滞涩一日。

    神女大人的确在云洛凡被顾家接走后救了她一命,但好像没完全治好,给她留了这么一个后遗症。

    云洛凡喃喃自语:“这样的话,谢昭就快来了吧?”

    “吱……”

    云洛凡:“徵申兄?”

    萧徵申似是匆匆赶回来的,额前两缕头发被雨水打湿,衣服也因湿气而更加贴身,能隐约看出少年结实的轮廓。他施法干了身,净了鞋,朝着少女所在之处走去。

    “刚才在外面就看见了烛火,正如我所料,是云少主在看书。”

    云洛凡笑了笑,道:“徵申兄还挺了解我,那你知不知道,珂笙的前世仇人是谁?”

    萧徵申深吸一口气,叹道:“云姑娘,你怎知我已经看完了。”

    云洛凡眉眼弯弯,指了指书架道:“最后一册被你带走了,我都没的看了。”

    萧徵申闻言坐在了云洛凡对面,拿出最后一册推了过去。云洛凡双手撑脸,问道:“你这几日去哪儿啦?”

    萧徵申笑道:“秘密。”

    既是秘密,那定是不方便告知旁人。云洛凡哦了一声,想起在二楼打盹儿的猫咪,她又眯起了眼:“徵申兄,我想找几本有关糕点制作的书籍,可否带我去看看?”

    萧徵申答:“当然。”

    二人旋即上了楼,随着少年的每一步伐,周边烛火都顷刻燃起。这么一来,岂不是吓不到他了?

    “萧阁主,你……”

    原本回头要听她讲话的少年突然伸手撑在了她身前,血腥味蔓开,抬头看去,她头顶上方赫然悬着一把弯刀。

    银湾出鞘,猛的将弯刀震开来,楼梯之下,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人。

    那人雄伟了得,穿的不算整洁,但也不邋遢,头上戴一斗笠,胡子乱蓬蓬的。而粗糙手掌之处,正握着那把神出鬼没诡异至极的弯刀。

    江湖刀客,急雨弯刀。

    那人轻哼一声,道:“还不如南宫家的小子。”

    “……”

    看来他已经去找过南宫翎冉的麻烦了。

    云洛凡蹙眉,道:“我当然不如他,但你,决计也不如我。”

    剑矢破空,席卷过后她翻出了书阁,直面迎上了回击而来的凶恶弯刀。修为有所突破的她正想找人切磋切磋,但光是接了两招,她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打不过打不过!!!!

    早知道先不放狠话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正欲逃走,悠扬琴箫声蓦然响起。

    云洛凡喜道:“徵申兄?”

    这琴箫声一响,对方动作瞬间慢了一倍。云洛凡乘机就是一掌,他退出半步,怔在了原地。

    以那小子的修为,怎么会影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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