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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界55

    晨起,除了已经开始忙碌的仆人,整座庄园安静得有一丝诡异,齐琰隐隐感觉不对劲,遂寻到林春的房间,却发现被子折得整整齐齐是没有动过的样子,给她准备的礼物还保持刚刚拆开的模样,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蒋菲的房间亦然,但与之不同的是明显有人待过的痕迹,床头还赫然立着一副涂黑的画。

    正当齐琰还在疑惑,突然仆从找上前来,说是小碎突然没了踪迹,在寻找时在庄园门口发现了一份牛皮纸袋,鼓鼓囊囊有些重量。

    蒋舟此时也起了床,沉敛了神色开封,发现是一个相机与一个黑色的铁盒。

    相机里只有一个视频,被虐杀的女人,尖叫连连,看得齐琰心惊肉跳,联想着没有踪影的林春,他心底的不安直接要跳出来,下一秒,那女人就露出了残破的脸面,只是那熟悉的感觉。

    他能确定,那就是林春。

    只是不愿意相信,一把夺过相机,在眼前反反复复回看,几乎错不了,他怎么会认不出自己养母的脸。

    齐琰猛然站起身,背脊止不住地颤抖,寒气丝丝入扣他像坠入冰窖般,开始浑身发凉,通红的眼眶把泪珠往下逼,窒息感袭来,他重重地开始喘息,只是视线渐渐落在铁盒上,苍白无血色的手几乎拿不稳,蒋舟拦住,把他抱于怀中,但齐琰已接近崩溃,挣扎开怀抱,跌跌撞撞地拿起盒子,打开。

    林春的眼球就这样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隐隐的血腥味夹带着颜色不明的血肉组织,在地板上摊开,盒子底还盛放着猩红湿腻的舌头,似乎还在蠕动,他定定看着,好像产生了幻觉。

    血腥味陡然冲进鼻息,胃中翻滚,齐琰忍不住地干呕起来。

    突如其来的电话扰醒蒋菲的睡梦,她看了看睡在一旁的苏棠,蹑手蹑脚地下床接听。

    齐琰歇斯底里的质问,尖锐又刺耳,让她厌烦地皱起眉头,嘲讽的笑绽在脸上,她却只冷着声线说“让蒋舟接电话。”

    电话那头顿了顿,传来了蒋舟低沉的声音,微凉,这么多年对她的态度都是这样,蒋菲淡淡一笑,未起任何波澜,释然的玩笑话说出,语气还有些轻快“父亲,那副画是我留给您的礼物。”

    里面藏着齐琰与他人勾结的证据。

    主动挂了电话,天空是一片晴朗,没有云层的覆盖,是留白,余音落下山雨欲来。

    自持美满的爱情瞬间毁于一旦,蒋菲可惜,不能亲自看见清高的蒋舟被现实击中的崩溃。

    只是为这爱情被迫牺牲的母亲永远也回不到过去,最终还是留有遗憾。

    也许这些年自欺欺人,她始终都是清醒的,此时此刻又觉得自己可笑又悲哀。

    回到床上,苏棠醒来,睡眼迷离,声线也是粘粘黏黏担心地问怎么了,蒋菲把手机握紧摇摇头,但看向苏棠的眼睛突然一酸,泛起红来“苏棠,我没有家了。”

    “你有,”苏棠在清澈的初阳中轻笑“只属于我们的小家。”

    月假结束迎来的便是月考表彰大会,完整的成绩排名已经出来,江媛和顾常延并列班级第一,苏棠与何瑾年分别是第二第三。

    这样重大的表彰会,苏棠却缺席,诡异的是,她这几天都没来上课,蒋菲也突然性格大变,整日里阴阴沉沉又恍恍惚惚。

    有流言隐隐盛行,说是苏家闹鬼出了大事。

    不过这些庄梦妍都没有特别关注,也实在是被顾明晏的一番表白震动地晕头转向,而舞会后顾常延没来由地岔开距离更让她不安,虽依然温柔关心,但无形中有了淡淡的疏离,每天过得摇摇晃晃,又始终联系不上璃花,下意识想问蒋文沨才突然反应过来,自从那天车上的插曲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反复回想那时的细节,庄梦妍心里一悸,突然明白过来那是一场温柔的绑架。

    而顾铭扬那张脸与花萌希给的那份U盘中的犯罪者相重合,她不得不陷入痛苦的挣扎。

    常常回到zm,看见房间里一直被人偷偷换新的鸢尾花,独坐于窗台,放空的间隙实际上也在沉默的思考,对于顾明晏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她喜欢顾常延,那可望而不可即的月亮向她奔赴而来的时候没有人不会动心,那么顾明晏算什么?太阳么?同样耀眼,甚至是更炽热的存在,几乎可以掩盖月亮的光辉,若一次相见是缘分,那么次次相见,每一次或是蜻蜓点水或是猛烈撞击,在她心中都留下了痕迹,在她最难堪的时候,在身边的是太阳,而月亮冷眼旁观,还是遥远的姿态。

    成年人直白的表明心意,那浮于话语之上的浅淡只是伪装,掩饰在话语下深刻的情意,是平香观的那场雨下得太淅沥,打湿她的心。

    再默念起《心经》又是从前发生的插曲,原来缘分从那时就埋下了蛛丝马迹。

    所以她留恋被爱,全都割舍不下。

    顾铭扬在课后拦住她问道,话语里却是笃定“那天舞会上跟蒋菲起纷争的实际上是你吧,我不相信是赵晶玲。”

    庄梦妍沉吟片刻,淡声承认“嗯。”

    “那你跟明晏哥又是怎么回事呢?你们认识吗?他……那么关心你。”

    她垂下拿可乐的手,懒散地靠在墙边,满不在意地说“认识啊”,庄梦妍转头向顾铭扬无奈地撇撇嘴接着说“他给我表白,说喜欢我,但我发现我根本无法拒绝,我现在也搞不清楚,我到底喜欢谁。”

    直白又坦荡,卑劣且下贱。

    庄梦妍淡淡地笑了。

    这么无所谓的模样,更多的是一种恶趣味的反击,一种被捂嘴的疑惑,很久之前她就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喜欢多个女人是具有个人魅力的花心公子,女人喜欢多个男人就是□□不堪的婊子贱货。

    她从未歌颂过对于感情不忠诚的行为,也并不觉得同时与两个人保持特殊关系是正确的选择,但是她只想要很多很多的爱与很多很多的关心,除此之外所有的道德谴责,人伦纲常她都不放在心上,如果遵守所谓的妇道并没有让她的心得到一丝一毫的快活,那她还那么遵从社会规定活在他人的看法里,不更是在自杀吗?

    但是她还是不明白,同样都是不忠的行为,为什么社会普遍对男性就无比宽容,对女性就一味苛责打压。

    还是说花心写进了男人名为“天性”的字典,社会就必须得臣服于字典的权威,所有人都不能有一点质疑。

    为什么?凭什么?

    女人一定要接受“男人花心很正常啊”与“哪个男人不这样”的设定,花心是天性,男人尊贵高傲体现男性雄风的天性。

    可是所以呢?然后呢?

    这样的天性很值得代代传颂吗?

    以天性为名实际上犯包庇之罪的事情数不胜数,花心是男人放纵自己的借口,于是他们甚至也剥夺了客观看待女性花心的资格。

    男人花心,天性使然;女人花心,□□羞辱。

    花心不是一个好的特性,但是她觉得社会应该对此保持平等的态度,要么都苛责要么都宽容。

    不然外面的男人已经惹起了花柳病,家里的女人还在愚昧地穿贞洁锁。

    以毒攻毒,以暴制暴,“矫枉过正”才能扭转从一开始就失衡的天平。

    难道不是吗?

    所以庄梦妍也懒得虚伪地假装,喜欢就是喜欢,她都想拥有无法舍弃也是事实,她既然敢做,也就不在乎风言风语,更不害怕从自己嘴里亲口说出“是的,我就是在脚踏两只船。”

    “我就是在明目张胆地从两个男人的身上索取爱。”

    “我就是想要被爱,就是想要很多很多,多到可以把黑洞填满的爱。”

    她并不高尚甚至十分低劣,唯一拿得出手的优点就是坦诚。

    顾铭扬一顿,突然绽开了笑容,不自觉地上前走了几步,轻拂过庄梦妍清郁的脸。

    “梦妍,你值得所有,全部的爱!”在这样的时刻,他依旧偏爱着庄梦妍,那双如黑色玻璃珠般的眼眸,淬上亮晶晶的光彩,有一种病态的欣赏,那桀骜的反叛,热烈的气息,一副即将要跃然而出的艺术画作,似乎正栩栩地诞生。

    似乎可以触碰到,他无限向往迷恋的可以冲破一切桎梏的力量。

    月考表彰会正式举行,庄梦妍与顾铭扬坐在台下,看着顶着各种优秀名号上台的天之骄子,上去又下来,连绵不绝,在一场又一场如海浪般潮起潮落的掌声中,她渐渐走失了神思。

    蒋文沨的失联已经惊动了远在美国的张景白,但张老爷子生日宴闹出意外,他被绊住脚一时无法回国,只能先让小陈暂行总经理的事宜,庄梦妍对这样的决定感到意外,但更意外的是向来跳脱,被各种棘手问题逼得哭天喊地的小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做起事来一丝不苟甚有几分蒋文沨的味道,青涩生疏却又成熟老练。

    一副平光眼镜,像是一层朦胧的磨砂纸,覆上后模糊了面前的一切,拿下来后世界便吹散了雾气,它背后遮住的人,轮廓也愈加清晰。

    既然不近视为何要戴眼镜?面对疑问,小陈只嘿嘿一笑,扶着黑色的眼镜框,高高落下的视线,是晦暗明灭的灰尘,庄梦妍看不清,因为她是真的近视,旋即又问起蒋文沨的下落,他却讳莫如深,只是在她的执着下叹了口气,隐晦地提到一嘴唐家。

    她也曾听蒋文沨说过,a市的underworld(只能写成英语,不然老是被口口)有三大巨头,盘踞于a市的四大划区内,张氏就是其中之一,靠黑色地带发家现在积极转型成以商贸为主,又把履历给洗干净的大企业,非内部人员不知道其中原委,外人也根本不知道张氏集团和□□牵扯不清的关系,只知道张氏集团名下揽括a市以zm为龙头的绝大部分的夜总会。

    其中唐家在早些年势力在三大之中居首,正值巅峰风光无比,只不过近些年唐家的掌门人唐肃强身体每况愈下,膝下又无继承人,无暇看管唐氏底下各个区域内大大小小的帮会,现在那些帮主各自为营,鱼龙混杂,颇有近代军阀割据的的意味。

    这唐肃强的前半生也算是传奇,从一个无名小卒白手起家打造了以唐家为首的underworld帝国,他壮年时管理的underworld井然有序,运转和谐,甚少发生唐家帮会打架抢劫的事情,他坚决不碰毒品,规训手下的人,待人接事都遵循先礼后兵的理念,underworld众人对他是心悦诚服,那时除了顾念锡,也就是他还能算的上是a市叱咤风云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过他一生仍有遗憾,就是亲缘薄弱,幼年丧母,青年丧父,中年丧妻,唯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唐篱一出生就被判定为心脏发育不全,身体虚弱从小都是小心翼翼地将养长大,二女儿也叫tang li,不过同音不同字,是唐黎,倒是身体康健性格活泼开朗,只是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姐姐唐篱嫁进宋家与宋书和生了三子——宋舒南,宋若昔,宋明轩,谁知长子宋舒南和次子宋若昔皆患心脏病,为了宋氏集团不绝后原本就先天不足的唐篱拖着早已虚透的身体怀上了第三个孩子,早产加难产导致血崩,孩子生下来她还没有看一眼就撒手人寰了,接连失去两个女儿的唐肃强深受打击,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后也病倒了,流连于病榻多年。

    最后便是最为神秘的青龙帮,是一个独立出来的完整体系的underworld帮会,帮主低调连姓名都不为人知,近些年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动作。

    原本也有想要打探的情况的对家,派去的间谍最后都被砍头砍手,破肚刮肠地送了回去,手段之残忍,势力之强大,让外人汗颜,渐渐也没有人再敢生出打探的心思。

    a市四大区域,分别是金元区,长侯区,简芦区,洛水区,前三个区已经被三大□□瓜分完全,只剩下洛水区因为顾氏集团的总部在此那些帮会早年还不敢过于猖狂,但是眼看着顾念锡逐渐放权,顾明晏又把发展重心放于海外,近几年除去一直低调的青龙帮剩下的张家和唐家都对洛水区虎视眈眈,暗流涌动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风平浪静。

    张唐两家的明争暗斗知晓内情的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唐家现在敢明目张胆地绑架zm的人也实在让人意外,势力虽不比从前但仍有一席之地,因此直接叫板绝不是张家可行的上策,更何况现在正处于张氏移权之际,张景白万般重视,又抽不开身,所以权衡之下就没有大动作,想来唐家以蒋文沨做筹码必定是想要逼张家让利,互相牵制下,蒋文沨反而是安全的。

    其中玄机,小陈没有明说,但是庄梦妍关起房门在书桌前静坐了许久,直到腰酸背痛,便自己想清楚想明白了,可是这所有的事情像是一颗洋葱,剥了一层又一层,以为能触碰到核心,最后才发现依然有所保留和掩藏。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想得够深,但陷地太多,几乎把自己都要绕晕了。

    她还坐在台下发呆,突然之间却响起了广播,把主持人的声音都给遮盖,负责表彰活动的工作人员皆是一脸意外,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安排。

    广播中传来一道清透的女声,但也许被电子过滤所以显得有些沙哑,只是莫名的熟悉感袭来,便听见“所有的同学们好,我是高二十三班的花萌希,我现在要实名举报高二二班的顾铭扬。”

    话音刚落,众人哗然,但高低不一的声调中,却多有意味深长者,长嘘短叹,或是沉默看来。

    坐在庄梦妍身侧的顾铭扬在听见女声后眉目轻微一颤,不知不觉垂下的手渐渐有了动作,开始紧紧抓握座椅上的红垫,指尖泛起了白,但面目仍然是沉稳微笑,身姿闲散,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

    心里却并不似面上那般平静。

    众人脸上各异的表情在广播突然的终止下走向平静,举报的内容还未说出就被吞没于一瞬间凝滞的沉默之中。

    得知这样的结果,顾铭扬笑笑,松开了手,嘴角勾起的弧度里似乎还有些淡淡的得意。

    夏日的骄阳,已经热得滚烫,但是花萌希穿着一袭连帽外套戴着口罩,做全副武装,在去学校的路上她已经可以驾轻就熟地绕开所有可能会暴露她踪迹的路口,直至死角脱下外套,露出里面几乎被汗水浸湿的校服短袖,她手里捏着暗中收集的所有关于顾铭扬校园霸凌的证据——一份U盘,因不施粉黛而有些苍白憔悴的脸,突然散发着奇异诡艳的光,神情坚毅,踏上路途的每一步都十分稳当。

    在今天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顾铭扬的罪行,虽然江媛一直不认同她的贸然行动,总是认为时机不够成熟,但是何为时机?又要等到多久?直到下一个受害者出现么?

    自始至终,她都坚定地认为庄梦妍是被选中的下一个被霸凌者,这样的事情,她并不希望发生。

    不止是为保护庄梦妍,更是想这场残忍黑暗的霸凌游戏可以到此为止。

    她先主动联系上了薛凝,没有多话,只让薛凝在校门口等她。

    薛凝虽然疑惑但还是从大会的间隙抽出身,前往校门口把身影单薄的花萌希给带了进来。

    “小花,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为什么要躲起来?还有!顾少爷为什么要找你?你偷……拿他什么东西了?”

    疑惑太多,薛凝的问题像是密集的子弹一颗接着一颗飞来,花萌希顾不上解释,只急切地让薛凝带她前往广播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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