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

    烈云弯是要走的,就这么走吗?

    席面上一位老者馋上一只烤乳鸭,准备抓过来吃。烈云弯一个隔空移物,烤乳鸭凭空消失。老者一惊,左右未寻得烤乳鸭,胡子都惊悚了,喝杯酒压压惊吧,刚一伸手,杯子没了,确定不是老眼昏花,邪门了,老者白眼珠一番,跌坐在凳子上。

    看着手中好吃好喝的,烈云弯不由得盛赞,练十几年的隔空取物,得心应手了。南天台之后,周身充盈着灵力,像极了白胡子老爷爷说的突破,灵力运化自由。

    烈云弯坐在屋脊上一边吃一边喝一边偷取席间的食物,弄得他们惊恐不已,再没心思吃席,更没心思恭维,一个个处心积虑想逃离这里。大红的酒席顿时像是恐怖的丧事一般,便是那个张宰辅惊悚了,悄么几地躲到后房,着令家丁将大门关上,一个不许出去,都守着张家,贺一起,死也一起,最好的办法是大家都想办法。

    烈云弯冷笑一声,抛开那些个宾客。将张宰辅隐藏的窗户打开,将取来的饭菜一流水地移进他身边。

    见鬼了不是,什么人也没有,就见饭菜训练有素地排在他面前。吓得老头腿抖,一屁股瘫坐下去,屁股下都是菜啊碗呀,又烫又油又刺挠,嗷叫一声,飞来的菜堵进嘴里,差点噎死。不是鬼就是妖,张宰辅当即晕了。

    烈云弯才出一口恶气。得了,夺命之仇就这么报了,以后两不相欠,也不要再有纠葛。烈云弯找到摘星,就彻底离开烈家,找自己的爹娘去,现在还没有见到他们。

    烈云弯身如云燕一样在张家房上飞跃,张家不愧是宰辅之家,家大业大,十几间房舍连成奢华的宫殿,唯有自己那处遗落的冷舍。

    眼前出现一个张灯结彩的院子,透过窗子门厅,看见里面红烛红绸,摆设锃亮,透着喜气的光华。

    烈云弯不由得停下脚步,仔细打量。

    那是一个巨大的宅,盘踞在微波漾漾的水榭间。四周生出茂盛的花枝,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红光。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理石大案,案上摆着各种名人法帖,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案后方悬挂一把三尺长的宝剑,剑身玲珑雕刻,剑柄一颗猫眼的翡翠,奢华低调。这是张忠翳随身的佩剑!

    这才是他的婚房!

    目光转移,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精致花囊,插着满满的富贵牡丹。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江南三月烟雨图。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一个莹白玲珑大佛手。右边檀木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那边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得不凡,大红的锦被置于床里。

    床上坐一个绝美的女子,璎珞垂旒,玉带红袍,下面百花裥裙,大红绣鞋,一抹浓艳,满身喜庆,新人端身坐立,青葱玉手,略显紧张,一屋满溢的幸福。

    这才是张家要娶的新娘!

    这才是张家豪宴背后的女主?!

    众人只知道张家盛大的婚礼是为娶亲,新人是众所周知的混账人,然众人不知新人是张家的敝屣。外人道面子豪,新人自然是受捧的,烈家但凡有句怨言,那是不识好歹!

    烈云弯的心头被针扎了一下。

    低  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嫁衣,去了外衣,还剩贴身的红绸子,倒是映衬出玲珑曼妙的身姿。头上的冠饰不在,落着一个珠钗,恰好把头发缠在脑后,简约不失风骨!这样的美人在张家就是废墟上的红日,高山仰止的存在!

    新房外站两个婆子,房内里一个陪嫁的丫鬟,与新人解闷。

    烈云弯提提气,大摇大摆地去会一会新人,何方的女子能得张家一致的青睐。

    “你是谁?”门口的两个婆子拦住烈云弯。

    “我?你不知道我是谁?进张家的门,不知道我是谁?”烈云弯唬。

    “张张张姑娘?”婆子小心地问,张家唯有张忠艳和张忠娇养得最为傲慢,此刻穿着不成体统来婚房,大概就是养得没规矩的张家姑娘。

    “哼。”烈云弯鼻子孔给他看,跨步进屋,绕过桌案来到新娘面前。

    “你是?”陪嫁的丫鬟问,她认识张家两个姑娘,只是这个是谁?似曾相识的感觉,红衣女子狷狂的模样吓得她连连后退,却也不忘了警告烈云弯。

    “不要乱来,你可知道这里是张宰辅府邸,有府兵把守,你做了坏事别想出去。”

    烈云弯毫不介意,脚步继续跟进,丫鬟哆嗦道:“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里是柳云姬,柳老将军的嫡亲孙女,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狠人。”

    柳云姬?烈云弯默念这个名字,忽然觉着好笑,她的姑姑就是柳篮颜了,柳家一门尽出些挖墙脚的人物,可怜柳老将军的一世英名。

    “一边去。”烈云弯冲丫鬟摆摆手,转身坐到柳云姬身旁,吓得柳姑娘赶紧挪开。

    “别乱跑,坐好坐好。”烈云弯扣住柳云姬的肩膀,拍拍她说:“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你几句话,如实说了就是。”

    “嗯。”柳云姬连连点头,纤细的十指紧张地掐出痕来。

    “你嫁的是张忠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烈云弯问。

    “嗯……”柳云姬点头如捣蒜。

    “你喜欢他?”

    “嗯……。”柳云姬点头如捣蒜。

    “这个问题你不能点头,你要告诉我你如何喜欢他?”

    “喜欢,打小喜欢。”柳云姬扣紧自己的手。

    打小喜欢!烈云弯琢磨出这句话背后的涵义,绝对是自己不曾有的邂逅。

    “他喜欢你?”烈云弯沉了一阵子才问下一句。

    “嗯……,他送我《西湖春手札》,那年冬天,冰冻三尺,他不顾手上的冻伤亲手绘制,每一笔每一字都是倾心而制。”那个是值得她一辈子怀念的信物。

    烈云弯又沉了一下,拍拍柳云姬的肩说:“祝你们百年好合!”

    柳云姬一愣的,双手扣紧,听见烈云弯大步出去,她的心一松,作为这新房里的女主,她知道自己如何来的,不光彩,可是为了与心爱之人举案齐眉,她愿意,她无视那些凡俗礼节,自动忽略世俗的眼光。

    红灯摇曳着烛光,亭台轩榭浸润在朦胧中。

    现在烈云弯只要找到摘星,然后回烈家,那里有疼爱自己的爹娘。

    祭祀之后,街上热闹异常,百姓相互祝愿。

    烈长岚夫妇手拉手往回走,眼里是委屈,心里是事。

    孩子祭祀成功了,他们没有看见,孩子跟着别人回家了,现在会怎样呢?祭祀成功,应该得着张家上下的善待吧。

    以前现在将来,他们的眼里心里都是自己的孩子,别无所求,可是呢?  被囚禁在侧殿,一口水没有,却有的是变相警告,却有的是大婚定礼那般豪气,都会感恩戴德的。

    他烈长岚何时求过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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