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说

    烈长岚和杨启夏站在门外台阶下迎接张家大儿媳李氏。

    烈家夫妇脸上拧巴多种颜色,赔笑还是多些,李夫人则一副冰块脸,泛着丝丝寒气,眼睛瞄着门旁的石狮子,烈家的石狮子长的真不俊。

    与众人不同,烈云弯斜靠在门栏上,闲闲地看着门口的人儿。

    李氏带贴身丫鬟一个,二等的丫鬟四人、小斯八人,马夫一个,身体健硕的马三匹,一个个怒眼圆睁,站在烈家的门前有种弑神杀佛的气势。

    杀伐暗涌。

    八个小厮闷声从马车后面抬下两个三尺高的箱子,装两万两金子!震山响的步伐怼在烈氏夫妇面前。

    烈云弯盯着箱子,会心一笑,两万两,不生气难!

    烈氏夫妇互看一眼,皇上下旨赐婚,定礼有礼部和张家一同才对,她一个夫人送来,那架势拿捏的像送葬,来人的身份和礼节有点粗鄙,又像是敷衍了事的送葬。

    一双深邃的眸子落在烈云弯的背上,她那抑制不住的肩颤,是开的吗?

    烈云弯心里跟明镜似的,张忠翳定是活过来了,张家信守承诺,还钱及时,是做人该有的样子。那只支地的腿舒服地换一个姿势,笑眯眯地注视李氏下撇的嘴角,两万确实剜心割肉一般!

    烈长岚夫妇心里咯噔跳,没有在乎宝贵的“定礼”而是客气地请李氏进屋,好茶好水招待。

    李氏冷着一张脸表示不熟,不必了。

    “我今天登门造访不为别的,烈夫人不用紧张。昨日我家翳儿和妖邪作战受了伤,烈姑娘卖仙草与我儿疗伤。我张家不欠人情,更不想这件事情牵扯其它不必要的误会。今日我奉家母之命特来还钱,银货两清。银子在这里,两万两,烈姑娘请清点。”李氏一张冷脸生人勿近,指指面前两个箱子时,脸上露出傲娇,两万两足以震慑没见过世面的。

    “两万两?”杨启夏和烈长岚相互看一眼,不是什么“定礼”是什么仙草救命钱。

    归元莫名地心一紧,打量烈云弯的反应,她是欢喜两万两还是欢喜张公子?

    “哼。”李氏鄙夷了一声,全京城的都知道烈家养的是不三不四的孽障,打小生病赔钱,长大打伤人赔钱,拆人庙宇赔钱,总之凭实力活成赔钱货。烈长岚是京城最穷的官,户部的官员混的三餐清水饭,上朝不是骑马就是骑大路。真是如出一辙的父女。

    “看来张公子的命是好了,不枉我仙草的功效。”烈云弯离开门栏,走向箱子说:“张家不亏是宰辅家风,金口玉言。行,既然送来了,帮我搬进去吧,做人嘛?不就是你帮我我帮你嘛。以后若是有事再找我,我这有很多救命的仙草。”

    她在乎钱,归元莫名的心一松,但她在风口浪尖上耍弄,当对方是好糊弄的吗,看向李夫人,她脸色甭提多难看了。

    “仙草再好,我张家不想再用,以后绝不用,你自己留着。”李氏听烈云弯的话十分难听,绝对不希望别人当着自己的面诅咒自己家人用仙草,谁爱用谁用去。

    “李夫人,莫要生气,弯弯口无遮拦。这什么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公子性命无碍,这些钱李夫人带回去,买些补品为张公子养养身子。”杨启夏立即上前拉住烈云弯的手,笑的那一个灿烂,心理高兴自己的女儿救了他们的宝贝,钱绝对能不要,情得欠着。

    “别,烈夫人的心思我张家领了,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何况我们只是生活在天成的人。先前我们老太太与令爱谈妥的,两万两一颗仙草,明面上的买卖,愿打愿挨的,现在我张家银货两清,互不相欠。”李氏依旧冷脸,说完冲身后的小斯摆手,示意走人。

    银货两清,互不相欠,这是划界!

    “李夫人……”杨启夏想若是就此分开,以后彻底成了冤家,怎么着也不能婚没成,怨结下了。

    “翳儿还需要照顾,告辞。”李夫人不由分说地告辞,上了马车匆匆离去,那背影逃的避瘟疫一般。

    烈家夫妇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无限感概!这么厉害的主以后定能管住孽障,下马威是要有的。

    归元再次看向烈云弯,她对着两箱金子开心,磨拳搽掌准备搬金子,没心没肺一般。

    杨启夏气呼呼打掉烈云弯的手说:“别动!由你爹带着你亲自送还回去。”

    “别呀!”烈云弯大眼睛忽闪。“这可是我用仙草换来的,金贵的很!”

    “你这是乘人之危,何况你和张家……归元大师。”杨启夏想说出他们被赐婚了,看见归元出现在门口,收了话,和他招呼。

    “乘人之危?娘你说的太过份了,是张公子命悬一线的时候,我出手相救,我不顾个人安危,不顾别人骂名,我壮烈我。”烈云弯不管归元的目的如何,是要把来龙去脉说清楚的。

    “大师。”烈长岚转身与归元等人打招呼,满脸是温和之色。

    “阿弥陀佛。”归元双手合十:“我等起身去护国寺,与三位告辞。”

    “好好,我安排人为你们备马车。”烈长岚热情。

    “不用,此处离护国寺不远,步行即可……。”归元说。

    “对对,步行可以了解街道布局呀,风土民情呀,大姑娘小媳妇呀。”烈云弯没好气的突突。

    “闭嘴。”杨启夏低吼一声,。

    “犬女口无遮拦。”烈长岚脸色刷白道歉。

    “阿弥陀佛。”归元面不改色,身后的一众和尚对烈云弯投去不悦的目光,那小和尚则是投去厌恶的目光,此女子该是遇到归元这样厉害的人物,让她知道金山银山不改大师的盘山,自讨没趣。

    “好说,好说,晚点差人为您们送斋饭。”杨启夏笑的像桃花,对着烈云弯就是拧眉瞪眼。

    “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与我说。”烈长岚。

    归元点头离去,绝世之姿如初春的寒气,明明可以温暖偏偏冷的不能靠近,坚定的步伐大步向前,走出压轴者的不凡气度,偏偏在过烈云弯身边时脚步微沉,烈云弯微不可见地瞥一眼那穿着僧鞋脚,嘀咕一声:“秃驴。”

    归元当作没听见,小和尚不乐意了,当即要反抗,只听归元说:“迦云!”

    “师叔!”小和尚气不过,但命令为上,委屈的很。

    一众和尚如同黄云闪过。

    碍于烈长岚的“真情告诫”,烈云弯压下心中的火气,想到闪闪发光的金子,兴奋的抚摸箱子,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金子!败家这么多年终于有进项了。

    杨启夏和烈长岚紧盯着烈云弯,恨不得把她盯出水来,烈云弯一手举起一个大箱子,看看自己家的大门不够大,在地上蹭两脚,架两个箱子飞跃大门,双脚刚落地,烈家夫妇四只眼睛两只脚追到了近前。

    “要钱吗?”烈云弯问,夫妇二人似是把烈云弯吃了,尴尬不好化解了。烈云弯当做没看见举着箱子向摘笑轩走,转角烈云弯健步如飞地没影了。

    烈家夫妇不是吃素的,直接坐烈云弯房里等着,烈云弯进屋的时候看见两尊大佛,一佛坐一佛捏肩捶背。

    “爹娘,我已经答应你们不去找那帮秃驴的麻烦了,为何紧追着我不放。”烈云弯问。

    “从今日起,你必须时时刻刻在你娘的眼皮底下,分毫不得离开!”烈长岚挺直了腰背说。

    “为毛?”烈云弯不想坐牢!那一双眼神中满是不可能。

    “为了你顺利出嫁。”烈长岚说。

    “对。”杨启夏十分配合。

    “八字没一撇呢?嫁鸡架狗。”烈云弯突突。

    “孽障!”烈长岚怒火拍桌子,手疼的龇牙,但是忍着,背过手,悄悄地抖了抖。

    “你爹身体不好,若是气出好歹来,我跟你没完。”杨启夏掐腰,站在烈长岚身侧。

    “……”烈云弯白眼,这夫妻二人没谁了。

    “皇上已经下旨,为你和张家公子赐婚,择日便要成亲,届时全城联欢,百姓夹道,王公贵族在列,皇帝亲临,盛世婚礼,所以在这之前你不能出一点儿岔子。”杨启夏终于把重大的事情说了。

    “……”烈云弯愣了一会,说道:“呵,呵,呵呵呵,要么不来,一来砸死我!早说呀!这么好的事情,女儿当然规规矩矩的。”

    他们没敢早说,担心孽障刺毛!

    “……”换烈家夫妇愣了,好一会,杨启夏问:“你不斩妖除魔行走天涯了?”

    “娘,你说笑呢?出嫁是出嫁,斩妖除魔是斩妖除魔,两个不搭嘎。”烈云弯正正身段,表示自己家庭事业两不误。

    不过谁家要这样的儿媳妇,张家送金子时的态度已经表明了。

    烈家夫妇脸阴了,拧出一池的水来,烈长岚想使劲拍桌子,可是刚才那疼依稀还在,换成轻轻拍下,画风急转道:“你想法好!”

    这一句话紧张的杨启夏暗暗抓紧了烈长岚,烈长岚转脸拍拍夫人,挤眉弄眼地安抚。然后继续对烈云弯说:“张家是书香世家,礼仪之家,忌打忌杀,讲求的是以和为贵。如今国难当头,张家奉献自己,主动献身平息百姓的恐慌,这种行为可歌可贺。所以对于这样的人家,我们要带着一颗敬畏的心,事事向他们学习,凡事以他们为上,这样才能对的起他们的舍生取义。”

    舍生取义?!

    不是皇上赐婚吗?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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