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草

    “翳儿。”

    “奶奶,翳儿没事!您在马车里别出来。”张仲翳声音坚定,他是男人,必然为一众女子撑起一片天。

    烈云弯佩服!满目血光难掩他绝世芳华。

    “翳儿,翳儿。”张家老夫人爬出马车,颤颤巍巍地拨愣她的孙子:“你流血了,你收伤了!”

    “奶奶,快进马车了。”

    “奶奶,您别这样,我真没事。”

    “娘,快把奶奶拉进去。”

    妖邪若是冲破结界,他无法照顾她。

    “娘,您快进来。”李夫人从马车里探出身子,眼神落在烈云弯身上,先是吃惊,来不及厌恶,被妖邪嘶叫惊吓,赶紧拉张老夫人,张老夫人双手紧紧的扣着孙儿。

    “娘,莫要给翳儿舔麻烦。”张老夫人听儿媳妇这一句话,极其不甘心地瞪了烈云弯一眼,才回马车。

    烈云弯微笑,表示自己无害,张老夫人莫要记仇。彼时马车里五个女人同时睨了烈云弯一眼,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为她们张家扛起一片天,却让不三不四的她占了便宜,恨而不得时,一个个整理仪容,以最高贵的姿态睨视某个外人。

    吓的屁滚尿流的不知是谁?

    烈云弯眼神掠过他们,注意力放在张仲翳和外面的妖邪身上。马车上女人多,阴气重,妖邪最好这一口。攻击此起彼伏,结界薄弱许多,发出铮铮斗战之声,必须加注灵力,否则极易破损,烈云弯不好在张家面前显露真本事。

    张仲翳承受不住。

    “张公子,你强行支撑下去,伤口难以愈合,以后对身体有损失。”

    “无碍,烈姑娘自己小心些。”张仲翳说着咬紧牙关继续推送功力。

    “……”烈云弯观察界外的情况,随时做好应急措施。就在这时,背后突然受力,弧线下滑,摔下了马车。若不是身法灵活,指定摔个狗啃屎。

    烈云弯狼狈极大地安慰张仲娇的小心思,抑制不住的勾起嘴角。

    “啊,对不起,是我惊吓过度,不知道哥哥身边有人。”张仲娇一幅我非常无辜无意的模样,不要计较哟。

    “烈姑娘你怎么样?”张仲翳眼神划过担忧,双手依旧支撑。

    “我无事。”烈云弯一边揉揉受伤的手肘一边站起身,看见张仲娇心安理得的占了自己刚才的位置,傲娇的笑脸宣誓自己的主权。

    “哥哥,你看你都伤城成这样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外人不担心,我们一家人会担心的。”张仲娇说着,挪挪身子完完全全挡住烈云弯的视线。

    呵!烈云弯明白了,自己是吃白饭的老赖!不仅吃白饭还觊觎人家美色,妥妥的一个女流氓。

    “娇儿,别动,快进马车里。”张仲翳受伤的胳膊被张仲娇用手帕拢住,极大地分散张仲翳的心神。

    “哥哥,你这样下去会会会……我给你包扎上。”

    “快进去!”张仲翳低吼。

    “哥。”张仲娇别别扭扭的不愿意进去,却拿眼神刀子杀烈云弯。

    张家干扰人的本事是祖传!张家蔑视别人本事也是祖传!

    烈云弯知道自己碍着别人了,冲着张仲娇摆手,告辞您呐大小姐。

    “烈姑娘。烈……”张仲翳想阻止,烈云弯已经架着轻功飞出结界,身子隐没在妖云之中。

    “哥,人家执意要走……啊”张仲娇说着,忽然死命抱住张仲翳嚎叫,惨烈之声把车内女眷惊的魂飞,旋即听见妖邪嘶吼声,晕的晕倒的倒。

    妖邪撞击结界,生生地撕破一个口子,疯一样地着往里钻。张仲翳冒死抛出最后一层功力,瞬间堵住洞口,可面对钻进来的妖邪,只能举着剑防御,无反击之力。

    “哥哥。”张仲娇惊恐抓着张仲翳的手不受控制的加重,张仲翳恍然不觉痛,大难之后发现胳膊上几道抓痕,触目惊心。

    界内张家疲于抵抗,界外迎面而来的妖云不攻反而自动为烈云弯敞开一条道,烈云弯如履云天。

    不可置信,见贯怪事的烈云弯也惊诧不已!

    是自己魂灵变质发霉了,还是自己太厉害了,让妖邪退避三舍?

    烈云弯伸出五指撸妖邪,指尖刚一伸出,妖邪如泄水一般躲开。晓得避讳烈云弯似的,被“忽略”掉的烈云弯有点苍凉孤寂之感,不过心中的疑惑一如黑云笼罩,为何?

    黑压压的东西阴风邪气铺天盖地,饕餮之势意在于天下生灵,惶恐死亡依然笼罩大地。

    它们不杀烈云弯,烈云弯可以杀它们,白胡子老爷爷的秘术还未全部发挥。黑幕中陡然炸出金光,强大的灵力波动穿云破空,黑压压的混沌被击出无数的裂口,光华所射范围妖云躲避。

    白胡子老爷爷说秘术分三重境,每一重镜界必须有一定的灵力支撑,灵力不够深厚,绝不能启用高重镜。刚才烈云弯为救人,不知不觉间开启二重镜。自二重镜开启的那一瞬间,浩瀚的力量可改天换日,与一瞬间斩杀无数妖邪,威力之强让人瞠目结舌。同时烈云弯感受丹田里灵力被二重镜吸食攫取,空荡荡的孤单无助,若无灵力加持,便应了白胡子老爷爷的那句话不是枯竭而死就是走火入魔。

    死,伤了杨启夏烈长岚的心,入魔,杀魔者成魔为人所忌,烈云弯万万不能。

    后知后觉的烈云弯眼神滑过一抹深邃,决然之意。在她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与微不觉察间,女子超然之息浑厚绵长,如沧海桑田不惧亘古岁月悄然改变山河地理的再生之息。

    白胡子老爷爷的秘术再好,烈云弯的灵力不足以驾驭,而妖云在强大的力量威慑下退去,让烈云弯错以为自己不错。却在转脸之际看见归灵山五道禅寺的上空金光大盛,浩瀚之力蓬勃,犹如追云捉月之势劈向妖云,妖云退却,金光尽收,消失点里出现一个秃头的和尚。

    烈云弯惊异地睁大双眼,悬于天际的和尚神色庄重,投给烈云弯的眼神是意味绵长,而尽收的灵力与烈云弯的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烈云弯再想仔细分辨时,归元和尚眸子悠远,与她是绵长岁月中的一株花开花谢。

    他什么眼神看我吗?

    烈云弯疑惑?

    万年的青山,千年的河流,它自生长它自流,若说缘分大概是同生在一片天地。烈云弯抠开脑门子想,恨是有一堆的,三岁时和尚装神弄鬼欺骗了烈家,再就是这些年烈云弯对和尚各种惩戒,他是和尚同为佛门,理应同仇敌忾。细算是仇大缘浅,奈何他深邃的眸子浮着山海一般情愫,物影过隙,忆的都是悠长岁月里的剪影,细微之处几丝幽怨。

    烈云弯没有疏影对月、水清浅的细语情怀,但也被他迷惑到了。

    妖邪退去了,结界里的人见烈阳光照,重获新生,激动的欢呼,烈云弯散了金色结界,人儿飞奔出来,不管认不认识,老不老少不少的聚在一起欢呼,喜极而泣之时相互庆祝。

    在众人想起感谢烈云弯救命之恩时,恍然不知恩人具体模样,又是在何处。

    烈云弯带上一车仙草向张家马车走去。

    张家唯一一家相拥痛苦的人,张仲翳心力不竭而昏死,若是由着张家娘娘叽叽的,好好的人被“溺爱”而死。

    “我哥哥都这样了?你还想做什么?”张仲娇敌视烈云弯,哥哥就是保护一个外人才受伤的,现在她又来扮演黄鼠狼,当谁是鸡呢。

    “我想怎么样?你想让我怎么样?”烈云弯吊儿郎当地问:“不管怎么样?若是你刚才听你哥哥话,你哥哥不会受伤的,我也会大气到不让他受伤。”

    “你胡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觊觎我哥哥什么?”张仲娇怒目圆睁。

    “我觊觎你哥哥什么?长的还行,嗯,这眉眼确实不错。”烈云弯说着伸手抹张仲翳的眉眼,被张仲娇一巴掌打开了,怨毒的眼神狠狠的警告烈云弯。

    眼神杀对于面皮厚实的烈云弯来说没什么,反而是揩油的手没有得逞,那一只手失望的划过空气,落在额头上。

    “可惜呀,太弱了,扛不过我一拳。若是强要了去,只能当花瓶观赏没有实质的用处。”烈云弯对着奄奄一息的张仲翳摇头。烈云弯的尿性是想张家人能明白,烈云弯不贪他美色,把心放到肚子里,认真思考怎么救他而不是无知托死他。

    “闭嘴,不许诅咒我孙子,若是出事,我定让你抵命,你烈家付出代价。”张老夫人抱着宝贝孙子揉到心窝里,所有的爱化作利剑戳向烈云弯。

    救人被当作害人,混混的一张嘴都得挂在太阳上烤了吃。烈云弯乍舌,救了人还惹得一身骚。

    “嗯,老奶奶您既然这样说,我呸呸,我把晦气吐走,这下没我什么事情了吧。

    作为共同去过五道禅寺的人,我以神佛的慈悲心跟你分析一件事。这里距离京城有五十里路,小道崎岖,官道宽敞平坦,取官道进京半个时辰,当然排除妖邪肆虐过后道路上没有死人、没有寻求帮住的人,近了京城之后约莫半个时辰到达宰相府,进宫请太医,大约半个时辰,总共一个半时辰,张公子生命垂危有几个一个半时辰……?”

    “你到底想说什么?”张仲娇杏眼圆睁。

    “生气会误事的,而且生气不好看,我是诚心帮住你们的。我需要和你们张家淡一件事,你孙子值多少银子?”烈云弯依旧气死人不偿命。

    “翳儿伤势很重,不能耽搁,我们快走回去请御医,”李夫人知道烈云弯所说是对的,对烈云弯的不信任也是对的,两相权衡,还是相信烈云弯没那么好心

    “说的对?”烈云弯立即接话:“你们宝贝翳儿伤势非常重,尽快医治才是,只是就眼前这路十步一坑百步一坎,不知张公子身子能经得起几次颠婆?”眼看张家怒火已经将窜天,李夫人牵起缰绳准备自驾马车,他要孤注一掷。

    “我这里有仙草可以救他,取决于他的命值多少钱?”

    “一颗——破——草!”张仲娇厌弃,那个“破”字被张仲娇嚼完,吐出来更破了,妖邪撕咬不见这般带恨带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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