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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可及

    虽然已经7点半了,餐厅依然还有很多人在排队,许是开了一天会,有些累了,紧绷的神经,线下放松了。

    两人去拿了塑料凳,坐着在外面排队等着。小巷子,偶尔有车经过。周边没什么景点,行人三三两两。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霍斯年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个馆子,它的位置还挺偏的?”

    姚念,回忆了下:“临近毕业那会,全国到处找工作。M市这种摩登城市也有很多面积,就来面了。当时认识了一个小哥哥,他带我来吃的。”

    听到“小哥哥”三个字,霍斯年内心警铃大作:“嗯,小哥哥?”

    姚念却没太多反应,说道:“嗯呐,小哥哥。他也是从W市来的,人很上进情商也很高。我俩在W市好几场面试都碰上了,后面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好朋友。突然有一天,他跟我说他喜欢男生,让我吃惊了一把。我想他怎么这么信任我,这么私密的事情,都告诉我。那时候还带着属于大学生清澈的愚蠢,总觉得喜欢同性可能会被歧视,他这么信任我,我就想一定要给他保守好秘密。后来发现人家很大方根本就不在乎。”

    霍斯年觉得,这时候的姚念很活泼很放松。

    霍斯年继续说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姚念说道:“他后来出国了,现在在大美结婚定居了。”

    霍斯年说道:“那还是个很厉害厉害的人。”他继续说道:“等会咱们点些什么菜?”

    听着这话,姚念跑进房间,拍了张菜单出来,跟霍斯年研究起来。手机屏幕很小,两人就这样紧挨着,凑近看,姚念说道:“嗯,你有什么忌口的么?”

    霍斯年回道:“没有。”

    姚念想了想:“那我点两个你点两个?”

    霍斯年说道:“为什么这么麻烦?你一并点了不就好了。”

    姚念摇了摇头回道:“这样咱们都可以吃到自己想吃的菜了啊!”

    虽是简单一句话,霍斯年听了却怔愣了一下,又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好,那你先看,然后我再点。”我拿到我想要的,也给你留了空间。原来是这样。难怪会觉得跟她相处的很舒服。互不委屈的关系才能长久。

    最后姚念选了个响油鳝丝和一个草头(一个M市当地的小青菜),霍斯年则点了一个汤和一个红烧肉。

    两人在外面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坐进来。店铺很小,只有三四张桌子。菜上的很快,两人夹了一筷子,味道很正宗。霍斯年都忍不住夸了起来:“姚念,还是你会找吃的,这比酒店的还正宗。”

    听了霍斯年这么说,姚念开心的摇摆了两下,若是有尾巴,便是要摇摇尾巴了,随后很自豪的说道:“我可是行走的美食地图。”

    霍斯年看着她这个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太一样。或许是今天累了些,所以放松些。还是因为离开了S市,少了些顾虑,更自由了些。霍斯年看着很开心。

    本来散会的时间就有些晚了,又等了许久,现下真是有些饿了。两人哐哐干饭,半小时就吃的差不多饱了。姚念看霍斯年吃的差不多,便给他的碗里添了一碗汤。腌笃鲜里面有笋,有火腿,有咸肉,汤煮出了奶白色。喝一口,鲜美无比。一碗汤后,两人舒服的叹了口气,都有些想不过形象的摸摸肚子,打个饱嗝。

    此时已经9点了,外面仍然有在排队,探头探脑的往里看。霍斯年看着姚念吃的差不多的了,起身就去买了单。回来手里拿了瓶可乐,递给了姚念:“老板说,不要发票,送的。”

    姚念也很自然的接过来,站了起来,往外走。

    只是站起来了,才发现,许是刚才吃的太快了,现下有些撑。姚念望了望霍斯年问到:“你累不累?”

    霍斯年不明所以,但也回应的摇了摇头。

    姚念见状说道:“那我们去江滩走走吧,这里离那里不远,大概一公里。”

    霍斯年点点头,说:“好。”

    M市种了许多梧桐,树立在两边,却又长得千奇百怪,婀娜多姿,与这城市的气质颇为协调。风一吹过,两边树叶刷刷作响。秋天真的到了。

    姚念听见了这梧桐的声音,突然说话,打破了安静:“我发现,每个城市的树,也都有每个城市的特定。”

    霍斯年,侧耳倾听,光打在他的脸上,很是柔和,他说:“怎么说?”声音很我温柔。

    姚念说道:“我们学校也有梧桐树。有一条上坡的路两边都种满了梧桐,但是那里的梧桐,确实很高很直,没有这么多分叉。显得刚硬,强悍,跟那边的码头文化很像。但是你看这边,这里的梧桐,树干都东边倒西边歪的,总给人一种江南水乡,娇美婀娜之感,是不是也跟这边的文化很像。”

    说道兴起时,姚念快步走到霍斯年前面有,转过来,倒退着走,就这样正对着霍斯年。霍斯年看着她,看着她,总觉得,她眼里有光。

    他依旧温柔的说道:“嗯,好像是这样的。”

    许是喜欢的人就在身旁,又没有其他人和事的打扰,两个人,今天兴致高昂。姚念说:“那你对你大学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呢?”

    霍斯年想了想说:“干,很干。我第一次去北方城市上学,发现秋天的B市很干。入学就军训,第三天,站军姿的时候站着站着就开始流鼻血。后面被送到医务室,说是气候不适应,干燥的,没关系。但我一站军姿就流鼻血,教官就再也不敢让我站了,叫我在树下乘凉。”

    姚念听着觉得很好笑,问还有其他什么事情。

    霍斯年接着说道:“还有就是逃课。”

    姚念觉得有些惊奇:“总感觉你一直是个乖学生,你也会逃课?”

    霍斯年笑着说道:“当然会逃课。刚上大学那会,还没想清楚要做啥,所以很放肆。在寝室和室友通宵打游戏,第二天早上八点的课,肯定起不来。印象很深的是,当时有门课叫化学与工业,就安排在早上,早上8点到12点。我们起床去上课基本上都10点多了,一般都偷偷溜进去。这个课的老师就是张宇,宁氏的核心专利就是从他手上买的。后来我想进他实验室,想买他的专利,他都对我横眉冷对的。”

    姚念听着笑道:“还有这种事啊……后来呢?后来就忙起来了?”

    霍斯年说道:“游戏打多了就没什么意思了。后来自己专业的课不怎么上,就天天跑去其他学院蹭课。去经管院听他们讲案例,发现用的都是很老的案例。去法学院蹭他们的专业课挺有意思的。老师还会举很多有意思的案例。”

    姚念说道:“那你不上自己专业的课,怎么毕业啊。”

    霍斯年接着说道:“那肯定是考试前两周突击啊。”

    姚念想了想,好像自己之前也是这么干的,继续说道:“那你后面在怎么开始做投资了呢?”

    霍斯年说道:“投资倒是一直都在做,从上初中开始就有。开始是做一些感兴趣的项目,用压岁钱做了些二级市场的投资。慢慢的,开始做一些创业活动,也做了几个消费品的项目,后来学业加重了,就卖了其中两个。上大学后,对新材料比较感兴趣,又投了几个厂。”

    姚念问到:“房地产如火如荼,你为什么不投房地产呢?”

    霍斯年说道:“自己家有个地产公司,我还去外面投地产项目,被我父亲知道了,可定不行。而且,房地产在风尖浪口上,看着高歌猛进,其实没几个房地产机构真的赚到钱。真正赚钱的,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

    听着霍斯年这么说,姚念很是好奇,说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霍斯年回应着说道:“T国项目风险很大,但是收益其实相当高。因为国内除了正常税种外,还要多征收一道土地增值税,实际上是为了严格控制企业的收益额度。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房地产野蛮化发展,导致行业不可控;另一方面也是怕过多资金流入企业,而政府却没挣到钱,毕竟土地是不可再生资源。也就是因为这道税,T国项目才能真正赚到钱。但你看,放眼国内,有几家去倒腾国外的地产项目的。所以真正能赚到钱都是名不见经传的。”

    两人聊天,渐入佳境,霍斯年继续说道:“上学那会,我有个朋友,特别爱喝酒,经常拉着我们去喝。他爱喝啤酒,总感觉味不正。他就趁着暑假,跑去德国,跑到工厂去做学徒。回来后,又天天去实验室倒腾酒。后来我俩合伙,开了个制酒公司,专门给酒吧供酒。你知道就业毛利有多少么?”

    说的兴起,听得认真,姚念跟着说道:“多少?”

    霍斯年说道:“60。”

    姚念听起来不可思议:“居然这么高。”

    霍斯年继续说道:“对,而且只要维护好渠道,市场基本稳定。”

    姚念问道:“那个酒厂还在么?”

    霍斯年说道:“还在。你上次去的那家酒吧,就有我们的酒在供应。”

    姚念被他说懵了:“哪家酒吧?”

    霍斯年斜晲了她一眼,说道:“就是跟王晓斌一起,在酒吧被我抓的那次。”

    本来没什么的,但一听霍斯年这说话、这语气,突然没由来的心虚。可跟霍斯年打交道这么久,肯定是不能被他这么拿捏的:“我想起来,那天喝多了,一言不发的把我拉走……你居心叵测吧。”?

    霍斯年,哂笑道:“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么?”

    是的,霍斯年非常知道姚念的那点心思。他自己也很明白,王晓斌很适合她。所以那天看了那张照片反应才那么大。感觉,如果再不出手,人就没了。

    感觉话题越来越来越偏,姚念赶紧转移话题,拉回正轨:“话说回来,你后来怎么成了新材料协会的会长了?”

    这话,不知道触动了霍斯年的哪根神经,他莫名奇妙的开心起来,说道:“怎么,这都打听清楚了?”

    此话一次,姚念,没有恼羞成怒,却也开始抿着嘴笑。这笑里好像藏着,一句——怎么,我打听你,你不高兴啊——的嗔怪和娇羞。

    霍斯年见状,说道:“就是投了宁氏的项目,然后接触的行业资源多了,投了几个有意义的项目,就成了……”

    听着这话,姚念不甚满意说道:“就这么简单?”

    霍斯年说道:“嗯,就这么简单。”

    姚念说道:“真的么?我不信。”

    此话一出,霍斯年,哈哈大笑起来:“这有什么不信的。只是帮人解决了几个小问题,仅此而已。”

    没一会,就到了外滩。正对着CBD,江岸线格外漂亮。一条江,将城市分界开来。一个是旧租界的繁茂,一个是新时代的摩登城市。光怪陆离。

    姚念看着霍斯年,突然觉得,他跟着个城市很像。他来自背后的这些错综复杂的繁复家族,带着old money的荣耀,其实早已跨过了河,走向了新的时代。只是他的家庭,还带着老钱家族的那套审美,不断束缚者,拉扯着他。

    见姚念不说话,霍斯年回头看他,问她在想什么。

    姚念说道:“我在想,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倚着河畔的栏杆,背后是繁华的夜景,一轮明月点缀在高楼之间。他看着她的眼睛,问到:“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姚念想了想,又回头看了看这背景,说:“你是个冲破枷锁的人。”

    霍斯年听了淡淡的笑了。

    两人沿着河继续走,走到了苏州河,走到了公园。周边环境一下从人声嘈杂到了万籁俱静。只剩下,点点路灯点缀在路边草丛。只剩下,脚步声,和心跳声。

    今晚的月色很美。

    表白,并不需要特殊的时间。这一刻,他突然停下脚步,对她说:“姚念,我喜欢你。”

    表白来的太突然,姚念都没有准备好。

    姚念说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霍斯年想了想,说道:“这表白,我犹豫了很久。之前觉得你可能不够了解我,不确定你会不会答应我,就算答应我了会不会后悔。对你,我太慎重了。一方面,是你救过我,这个事情,对我很重要。我必须明确知道自己的内心,才能告诉你。另一方面,你值得慎重,因为你很好。”

    姚念又问道:“那为什么是今天?”

    霍斯年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今天的天气刚好,月色刚好,景色也刚好。也或许是今天相处的太过舒适。总之我不想纠结了,我想以后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多一天没有在一起,都是浪费。”

    姚念第一次听到这么煽情的表白,心动了。她也没有太多矫情,答应了:“嗯,我也喜欢你。”

    毋庸置疑,姚念是喜欢霍斯年的。她喜欢他,爱慕他的外表,爱慕他的谈吐,爱慕他的处变不惊,还爱慕他的家世背景。所有的都是喜爱。她很勇敢,勇敢的奔赴彼岸。

    她不问霍斯年将来会怎样,因为可能没有将来。

    但对霍斯年,她还只是停留在喜欢。远没有达到爱。

    姚念也谈过恋爱,也伤过心。因此,本能的知道保护自己,可以喜欢,但不可以把爱给的太多,因为前路重重,极有可能无功而返。其次,她还怕爱会变成控制。霍斯年太好了,从外貌到能力到架势,都太好了。两人相差太大,自卑是本能。而因自卑衍生出来的控制,怀疑,是感情里最大的杀器。太爱会滋长这些,所以她也控制。像霍斯年这种的,可以给与爱,但一定不能给与束缚,因为他毕生追求的便是挣脱。

    要想长久,她要选择捂住耳朵,闭紧双眼。不问不查。

    所以,她对霍斯年的爱,只能止步于喜欢。

    这样她才能安然脱身。

    然而,一份安排了退路的感情,一开始就已经写好了分手的结局。只是结局的时间,来的早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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