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是春三月,师兄监督她练剑,难得师姐白辰起了早天不亮就下山,那本剑谱她闭着眼睛都背出来,她求着师兄让她也下山,先前师兄都是直接回绝她。

    今日师兄没有说什么,她觉得有些希望。

    白辰师姐回来的早,笑容满面,手里提了烧鸡,大方的撕半条腿给了她,又把另外半条腿给了师兄。

    “师姐,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白辰从怀中掏出一个铜板,她说是南街骑驴的老伯给她的,昨晚她就算到师父今日会有消息,你看着消息不就来了。

    阿黎放下鸡腿,仔细的看着这铜板,疑惑不解。

    “师姐,为什么说这是师父给的?这不就是个普通的铜板吗?”

    青泽拿过铜板,放在桌上,指着那那铜板道

    “师父的铜板是用来算卦的,是师父的师父留给他的,师父认为这铜板上有师祖的气在,能保他不会算错,所以这不是近年铸的,师父既然让南街的老伯送来的.....”

    青泽捻起那个铜板,从袖口中又拿出连个,白辰瞧着他熟练的抛起,铜板落下。

    “你小子,可没少背着师父偷学吧。”

    “师父在金陵城,他现在回不来。”

    白辰不理解的,她师父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那些金陵城的人留他干嘛?阿黎听到师父被留住,以为是师父让人给欺负了。

    青泽按着阿黎的脑袋,让她被着急,安慰道:

    “师父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被欺负,肯定是有事情才留哪,我们去找他。”

    “就是,师父当年带着你师姐我四处游历的时候什么事情没遇到过,还记得师姐跟你讲过,那年师姐我才五岁,在一荒野山路时我正走着,突然在山坡上...”

    白辰说师父的事说着说着就扯到了自己,讲到激烈的地方,拿起青泽碗里的鸡腿,上下一通比划。

    阿黎听着觉得有点像山下说书先生前几天讲过的那个故事,但她还是十分捧师姐的场,连连问,然后呢?

    “哇!师兄,师姐说她一拳能打死三个黑瞎子!师姐原来那么厉害的,那师父是不是能一拳打死十个黑瞎子?师兄你能打死几个?”

    白辰见自己牛皮吹过头,但她没想到师妹真的信,她骗青泽的时候,一般当场就被拆穿了。

    青泽看着没事找事的缓解尴尬的白辰,收拾好碗筷,嗤笑道:

    “我可没你师姐那么厉害,我一个黑瞎子也没打死过。”

    阿黎从小没出过远门,这次又是去找师父,在被窝里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钻到师姐的被窝里,白辰早就习惯她这样,反手搂住她,摸着阿黎的脑袋哄着她。

    “乖,早点睡,师姐明天给你买好吃的。”

    阿黎有时候觉得师姐和师兄挺像的,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像,师兄身上有股很香的气味,师姐没有,师兄总是一板一眼的,师姐闹起来师兄说她就像是野猴子,其实他们很不一样,但是师姐抱着她的时候和师兄背他会山的时候,她总觉得一样温暖。

    哄睡了阿黎,白辰从床下摸出前些日子山下那些被青泽总说是狐朋狗友的那些兄弟成婚时顺的酒,这些家伙平日里铁公鸡一毛不拔,结婚时总算把好酒拿出来,那日她还特地带上了阿黎。

    白辰最疼阿黎,这种好事当然得带上她,连吃带拿的还顺了他瓶好酒,就是她喝的太多了,忘了阿黎吃不了这么多。

    后来还是青泽见她们太晚还没回来,才下山将阿黎背回去,这一路上阿黎每少嘟囔

    “师姐,阿黎难受。”

    当晚阿黎就积食发烧,青泽去山下找了大夫开了药才没事,后来虽然青泽没说什么,师父不在也没人罚她,但她一直都有愧疚,阿黎对她几乎是信任到无论何时都好报不怀疑她的话,不论她说什么,阿黎都会信,她以前还会笑阿黎傻。

    直到那次见到阿黎是如何对陌生人的,她才知道,原来她不是不会拒绝,只是不想拒绝她,有这么一个全身心信任你的人,她白辰要是还做那种伤害她的事,那她真的是猪狗不如。

    白辰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远远就望到屋顶上坐着一人身影

    “那家伙,没人还装。”

    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几年前师父还拿着桃木剑抽着她练功,这老头,也没想到还有我们这群这么不靠谱的徒弟去救他的时候。

    青泽既然会卜卦,大概也是看出来,白辰头回心里有点没底,她说的那些跟着师父流浪日子虽然有一半都是哄小师妹的,但是另一半的苦都是真真实实的,出了山门外面是什么样的,师妹不知道,青泽也没去过,她却是记在心里。

    她仰头一饮而尽这壶中的醇酒,浅笑一声,等见到了师父马上就会衡山,她还是适合当混吃等死的废物。

    他们离开门派中就冷清了,这草屋中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白辰想着这破草屋只要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还在就行,青泽就抱着他那把剑站在山门外,竹叶潇潇,吹过院子掀起一阵风。

    阿黎拿着她的小木剑挂在腰间,师兄说了桃木辟邪,木剑在就能平平安安万事大吉,师姐只管拿着银子走。

    她搂着小师妹,捏她的肉肉的脸蛋,表示她的银子呢只管她和小师妹的吃喝,至于师弟你.....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喽。

    往南到金陵的路程若是坐马车的话大抵两三日就能到,走路过去便要六七日。

    阿黎从没坐过马车,她也只是牵着师姐的衣袖傻傻的看上几眼,脚走疼了师兄虽然一句话不说,但会在她跟前蹲下,然后背着她走。

    白辰哄着她说

    “小阿黎,师姐告诉你个道理咱们去的时候一定得是用脚走的,回来的时候再坐马车回来。”

    “为什么,师姐。”她趴在师兄背上好奇的问

    “因为这叫先苦后甜,你问你师兄他也知道的。”

    青泽顿了片刻,点头

    “嗯。”

    早春寒气未退,到了晚间夜里寒风瑟瑟,离下一个城关还有几里路程,城门早就关闭,他们三人只好露宿在外面。

    青泽靠在树上,他望着远处林子里树木微微颤动,这林中定是有野兽,白辰师姐虽然平日里说自己多厉害,但到底几斤几两还是有点数的,若是它们往这边来,恐怕今夜不得安睡。

    白辰心底有点不安,但师妹已经睡着了,况且还有青泽这家伙夜里不睡守着,就今晚几个时辰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她安慰自己,将身上的外衫脱下盖在阿黎身上,让她躺在她的腿上,她靠在树上勉强睡着。

    一阵风吹灭了火,白辰惊醒见青泽拔剑从树上跃下,眼神犀利凶狠的盯着林中的暗处,白辰抱起阿黎躲在树后,小阿黎迷迷糊糊中醒来,见师姐神情紧张,坐起来,搓着眼睛刚要说话,就被白辰捂住嘴巴。

    “嘘,别出声。”

    一声嘶吼鸟雀炸然四处逃窜,白辰心底吭蹬,还真让他们碰上熊瞎子,庞然似巨石般长着血盆大口唾液滴挂而下,掌心扑过树木倾倒,血色瞳孔里露着凶光,那股腐烂尸体散发的腥臭飘过来,她强忍着反胃,安抚好茫然的师妹。

    她身为师姐不能让师弟一人独自面对,重重敲击自己的头师父当年是如何赶走熊瞎子的,她趴到树外,青泽提着剑驱赶这不让它往这边来,跳到树上,胳膊被划去深深道痕。

    那家伙的毛发厚的跟铁皮似的,剑划过根本没有感觉,反倒是发了狠的一阵一阵朝他冲来,还没喘过气来,脚下数十丈宽的老树应声而倒。

    “快让开!”

    他爬起来朝身后慌张大喊道,那棵老树倒向阿黎躲的那棵树,轰然将那树几乎没留一丝空隙,树后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脑海顿时空白,咬牙拄着剑起身,转过头拼尽全力朝熊重重刺去,那剑在月光下黑红的血格外膈眼,滴着粘稠垂挂而下拖了一地。

    熊脚被刺伤发疯似的怒吼,捶地十里外的地都颤动,青泽握剑的手在发抖,他只能勉强继续站立着。

    “青泽!用火赶它!”

    青泽看到月光照耀下的跑出来的人影,眼底顿时亮起,阿黎叼着师姐递给她的酒,怀中抱着干木枝,片刻不停冲向青泽,咬下酒壶的盖子从这棵树跃到另一棵在那熊与他们的间隔处将木枝与酒同时撒下。

    “师兄!快!”

    青泽回过神,熊逐渐恢复清醒喘着粗气呼出的气,浑浊的眼珠盯着青泽,它知道是它的剑刺伤了它,青泽撕下裤脚的布缠绕一圈在手臂上,从袖中摸出打火石,盯着黑熊两厢警惕的瞪着,黑熊暴躁嘶吼着俯身要冲过来的起势,他在拿起剑默然不动,下一瞬间黑熊跃起发出惊恐的吼叫,猛地退后。

    火石划出荧光般一闪霎时间熊熊大火点燃倒上了酒的丛木,火星燎到黑熊的毛它暴怒可止步不前,绕着火墙发出阵阵低吼。

    白辰见它过不来才出来扶着青泽,阿黎拿起师兄的剑,片刻不停的离开,这火指不定何时就灭了,那凶物要是疯些再追过来,他们三个人的小命真的就要丧在这荒郊野外了。

    走了一晚上天色渐晓,城门已经打开,青泽说他可以自己走,白辰瞥他一眼,举起的手想打他看到他手臂上的伤还是算了,街道上没几个人,白辰顾忌他要面子低声骂道

    “谁让你逞强的!真以为自己多厉害,要不是有小阿黎和你师姐我,你早就进熊瞎子肚子里了,还知道要面子。”

    青泽吃痛倒吸冷气,捂着手臂垂着头不说话,确实是他太冲动,他无话可说,若是因为他害的师姐和师妹被一起连累,他就是死也没法向师父交代。

    阿黎看着师兄被师姐训,难道师兄不怼回去,她笑着问师姐

    “师姐,你当年一拳打死的黑瞎子也想这次那么大吗?”

    白辰没料到师妹还记得这件事,她那是吹牛的,而且也没这次那么可怕,还是师父赶跑的跟她没半点关系。

    她才不会跟师弟师妹说,刚刚她把师妹抱到石壁后就腿软到起不来,她身为师姐的威严还是要有的。

    白辰揽过阿黎的肩膀,指着街边的一家饭店,店小二在起的挺早在门口扫尘,顶上木匾刻着绝味烧鸭。

    “小阿黎,你说着烧鸭是什么味道?师姐带你尝尝如何?”她撇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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