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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言栖居凶案

    汪随接过茶杯,谦恭道:“项前辈折煞晚辈了,应该晚辈敬您才是。”说完,汪随略一举杯,按了一下面具的机关,鼻子以下的部分向上翻起,露出嘴和下巴,但他用袖子遮挡,旁人看不到。他抿了一口热茶后,按下机关,面具复位。

    邢千山见汪随如此爽快就喝了项川给的茶,不免心生疑惑。既然汪随能把项川喜欢吃的点心都查清楚,足见他是个心思缜密行事周全之人,不应该这么草率啊!那可是救人在行同时杀人无形的诡医。就算知道项川不会伤他性命,可他下点泻药都够他受的。

    “诸位,汪某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恕不能奉陪了。”汪随将茶杯放下,对不问天师徒拱了拱手,随后出了厢房。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汪随一个踉跄,幸亏汪峦及时扶他一把,他才没瘫软倒地。

    “楼主,您感觉如何?”汪峦小声问道。

    “扶我到隔壁……我把毒逼出来。”此刻汪随连说话都吃力。

    因为暖玉楼里热闹非凡,汪随一走就尾随其后的邢千山,哪怕把耳朵贴在门边也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她折回项川身边坐下,好奇道:“师父,您对他下了什么药?”

    项川吃了口鲜花饼,因为味道正宗赞许地点了点头,又喝了口茶,这才慢悠悠地答道:“蛞蝓散。”

    “啊?”邢千山咋舌,心说项川也太恶趣味了。

    蛞蝓散,一种无色无味,让人四肢无力犹如软体虫一般,只能蠕动的毒药。虽然毒性不强,药效也不久,但见效极快。中毒之人,还会不停地出汗,且汗味奇臭无比。

    “毒性正好持续一个时辰,够我们吃完饭了。”项川可不想有个外人打扰他们师徒聚餐。

    项川的九个徒弟,除了老七邢千山有家人,其他都是孤儿。项川收养他们,教他们医术,并把不问天的“优良传统”——护短,也很好地传承给他们。

    其余八人虽然不知道师父和师妹为何要针对汪随,但他们不欢迎汪随的情绪和师父是一致的。因此只是各聊各的,没有多问。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原因,要是把项川问烦了,下个中蛞蝓散的就是自己。所谓好奇害死猫,除了师妹这个团宠可以对师父打破砂锅问到底,还不被嫌弃,其他同门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那日汪随说暖玉楼有擅长各大菜系的大厨并非吹嘘,今日的酒宴上峻西菜做得相当地道。好几年没吃到峻西菜的邢千山被大厨的手艺征服,看来以后她不得不常来这里了。

    就在师徒几人觥筹交错,相谈盛欢时,邢千露急匆匆地推门而入。

    “三哥?你怎么来了?”

    “千千,二哥受伤了。”

    “师父,师兄师弟们,我先失陪了。”

    邢千山迅速起身,拿了随身的药包,朝邢千露那儿边走边问:“他在哪儿?伤的重吗?怎么受伤的?”

    “就在西面二里外的言栖居。他本来和张扶弱约在那儿碰头,将铸好的剑给他,再一起吃顿酒。谁知碰到有人被杀,他们想合力捉住凶手。可是,那人武功太高,他们二人联手都不能近他的身,反而还被他给伤了,但伤得都不重。”在下楼这段时间,邢千露简单地讲了一下情况,“我听说二哥今日约人喝酒,就想过来凑凑热闹。结果那刺客前脚刚走,我后脚到的。我想到今日你在暖玉楼请客,便过来寻你。”

    邢千山的马拴在不问天,走过去又太慢,她只能穿着襦裙用轻功飞檐走壁。好在她有先见之明,穿了一条裈打底,不至于泄露春光。

    邢千山率先到了言栖居门口,发现那儿已经围了一群衙役,只好暂时止步。

    待邢千露气喘吁吁地赶到,第一句便是对妹妹的吐槽:“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穿着裙子在天上飞,多少双眼睛看着你啊!”

    邢千山随手撩起裙摆露出里面的裤腿,不以为意道:“我穿了裈,他们随便看。”

    “你……”邢千露语塞。他们自幼丧母,邢家是出了名的阳盛阴衰,又是出了名的爱放养孩子,唯一的女孩被养得这般豪放,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们怎么进去?”邢千山完全不在乎自己的风评,反正整个焕京都知道她是个不能嫁人的老姑娘。她现在所有心思都在邢千雪的伤势上。她略微看了一下,言栖居一圈都被包围了,完全没有地方让他们翻墙而入。

    “等我一下。”

    邢千露走到守门的衙役跟前,跟他说明了情况,且表明邢千山是不问天的大夫,可以帮忙医治里头的伤者。衙役听完点点头,让邢千露稍后,待他去通报一声。不多时,那衙役就出来继续站岗,来答复邢家兄妹的是一瘸一拐的张扶弱。他右腿上缠了绷带,应该是衙门那儿带来的大夫给包扎的。

    “邢三公子,邢……姑娘?”方才衙役告诉他来者何人了,张扶弱便直接上前打招呼。只是在看到女装的邢千山时,他还是顿了一下。

    “张公子,我二哥怎么样了?”邢千山关切道。

    “衙门里的大夫还在帮他处理伤口,伤口虽深,但未伤及要害。”张扶弱嘴唇有些发白,方才应该流了不少血。

    “二位随我来。”

    因着他是兵部侍郎的儿子,衙役们对他毕恭毕敬,看他领着邢家兄妹进去也不敢过问,这一路走得尤为顺畅。待他们见到邢千雪时,大夫已经离开,去给其他轻伤者治疗了。

    “二哥。”邢千山几步上前,仔细查看了下邢千雪刚包扎好的地方,又为他把了脉,确认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我方才路过时听衙役们说,死的人是于拓?”邢千露对此很是意外。这天都没黑,居然有刺客敢在闹市行凶。杀得还不是普通人,而是陈国公唯一的孙子。可以说非常嚣张了。

    “我与崇武刚上楼,就听到一声短促的女子尖叫。因为离得近,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声音的源头。可还是晚了一步。于拓和厢房里两个女子全部遇害,凶手正要逃逸,被我和崇武阻止。奈何我技不如人,未伤他分毫,反被他所伤。”说完,邢千雪从鼻腔呼出一口气,面上带着赧色。他擅长制作机关和铸剑,对练武没什么天赋。今日若是天赋异禀的邢千露在,那凶手想毫发无损地逃走就没那么容易了,说不定还能将他擒获。

    “丰瑞过谦了,若非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张扶弱虽字崇武,但因身体不好,他母亲爱子心切,成为他习武路上的最大绊脚石,导致他成为一名战五渣。

    “那凶手长什么样?”邢千山想多搜集一些信息,虽然她是大夫,但对缉凶破案也很有兴趣。

    “他戴着一个额上绘花的美人面具,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皮肤裸露在外。所用招式并不常见,很难归类哪门哪派。”张扶弱虽习武受阻,但不妨碍他看武功秘籍。只要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门派,他们的招式他都能认得出。

    邢千山闻言心头一惊,居然是花仙。她在王家遇到面具人的事有和项川说过,经过他的讲解,她才知道江湖中有个叫花容阁的杀手组织。他们行踪诡秘,身手不凡,没人知道怎么找到他们,通常都是他们主动来找雇主。只要心中的杀意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有人告诉雇主如何联系花仙。他们收取的报酬也不限于金钱,可能是秘密,可能是权力,也可能是为他们做一件事。

    于拓顶多算只狂蜂浪蝶加纨绔子弟,谁会恨他恨到要他死?难道……

    “不过奇怪的是,他明明可以杀我们灭口的,却手下留情了。”劫后余生后,张扶弱才发现事有蹊跷。

    “他那一剑本来冲着我的心脏刺来,可就在你叫我丰瑞的时候,他瞬间换了招式,改劈我的手臂。”邢千雪也觉得意外,那凶手莫非认得他,因此放他一马?

    听到这里,邢千山更诧异了,夜里那个花仙看到她的容貌后就没有伤她,刚才这个花仙听到邢千雪的字就变换招式。这花容阁似乎对邢家人特别“友好”。

    “那个美人面具什么颜色?”邢千山想确认下是否是同一个花仙。

    “白色。”张扶弱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给大家看,“这是我刚才画的面具。”

    不是他。她遇见的那个花仙戴的是黑色血樱面具,而杀于拓的这个花仙,戴的是个白色面具,左边额角有朵木棉花。

    “千千,你不用多费神,我已无大碍,那面具人的目标也不是我。剩下的就交给官府吧!”邢千雪见邢千山眉头紧拧似在担心着什么,忙开口宽慰道。

    “嗯,我给你们开些补血益气的药,方才流了不少血,得补回来。”邢千山从善如流。她从药包里拿出随身笔墨,根据二人不同的体质,各开了一张药方。

    衙门的捕头过来问了邢千雪和张扶弱一些事后,便放他们走。就在他们几人出了言栖居,发愁怎么回去时,正好看到驾着马车在不远处等候的孙防己。

    “五师兄!”邢千山开心地朝他挥了挥手,他立马驱车过来。

    “师父他们呢?”

    “都回不问天了。师父怕你不好回去,让我来接你们。”孙防己看他们几人都坐稳后,便驱车前行不再多言。

    在把张扶弱和邢家兄弟都送回去后,邢千山跟孙防己一起回不问天。一来要把她的马骑回去,二来想和项川聊聊她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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