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3

    究竟什么才算是爱呢?

    在将样书送给闵嘉老师的路上,霖慈一直在车里想这个问题。尽管覃凤声从不向她倾诉工作上的事,但想打听他的律所出了什么问题并不难,毕竟也算是行业领头。稍有风吹草动,便有各类报道层出不穷。

    叶知秋那天在酒吧的话不是假的,覃凤声似乎真的遇到了大问题——官司进行期间,自家律所的律师与被告人私下往来,且输了官司。实在是非常大的错误。目前z市各家媒体也口诛笔伐,风向一边倒向谴责覃凤声。

    势头不妙。

    耳边传来一声鸣笛,霖慈这才发现绿灯亮起,赶紧踩下油门。闵嘉是老牌严肃作家了,如今步入中年,家产丰厚,住所在城郊的别墅区。霖慈花了大概快四十分钟才将书稿送到闵嘉老师手中。

    同时不忘表达前段时间闵嘉老师对她的信任和帮助。

    闵嘉为人随和亲切,当下也不急着走,拉着霖慈尝她新得的大红袍。霖慈对喝茶也很沉迷,在家堆了好几套盖碗,一听自然却之不恭了。

    尽管和霖慈存在将近二十多岁的年龄察觉,但闵嘉与霖慈十分投缘,两人私交甚好。泡茶时,天南海北的聊着。霖慈心里有事,一杯茶喝见了底,终于开口,“闵老师,可能有些唐突,但我想问问能不能请您帮我引荐一下出版社。”

    话音未落,霖慈已经两颊通红。她实在没信心自己这样冒昧会不会惹怒闵嘉,甚至连带到自己的本职工作。

    毕竟到目前为止,闵嘉的和善都表现在霖慈没有在利益方面麻烦过她的层面上。

    幸好,闵嘉老师的反应只是惊讶,“怎么?小穆,你也有一颗文学之心呢?我怎么之前都没发现?”

    霖慈笑笑,“哪呀,是漫画。我之前其实是个画漫画的,只是......”

    她简单地将之前的事掐头去尾地告诉了闵嘉,“总之,还是不死心。所以腆着脸来麻烦您了,想看看您有没有认识的杂志也收漫画的。”

    闵嘉也是在文学圈混迹多年的人了。搞艺术的嘛,大多都是换汤不会换药,来来去去为的还不都是那点事。不好的想好,好的想永远好。霖慈求到她这儿,便说明估计是惹着谁了。

    闵嘉先问了她之前的老师是谁,闻言是FEI,心下了然,“他也算是出了名了。”

    “不过我的稿件你也知道,跟漫画丝毫不沾边。”闵嘉热心为她打算起来,“我想想啊......对了,我之前认识一个香港编辑。最近看她朋友圈,她好像跳槽了。我去帮你问问。”

    当即茶也不喝了,自去拿手机打电话。看得霖慈在一旁热泪盈眶,成年之后能遇到肯帮自己的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恨不得哐哐给人磕两个。

    霖慈在沙发上乖巧等待,不一会儿闵嘉就回来了。

    “尤主编说要先看看你的稿子,这样我把你推给她。你们联系吧?”

    霖慈只有点头的份了。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闵嘉对她的稿件也很好奇,问能不能给她发一份看看?

    霖慈吐舌,从身侧的托特包里掏出一打纸双手递上。

    闵嘉笑了,“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没等霖慈回答,她看了起来。

    是个很简单的青春期故事,元气女主拥有能听到别人心声的超能力,偏偏听不到男主的,从而发生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小故事,而男女主也就在这些情节里相知相爱。

    闵嘉不自觉就看入迷了,印象最深的就是故事的最后,夕阳西下的教学楼房顶,男主抓着女主的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说,“不是讨厌,是喜欢”。

    情绪起伏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闵嘉赞不绝口,她虽然是严肃文学家,却没有其他人那种看不起世俗文学作品的态度,“霖慈,你这个改编成电视剧肯定卖座。”

    被成功者肯定无疑令人兴奋,临走时霖慈还是抑制不住地激动。闵嘉送她到门口,“放宽心吧,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霖慈冲她深深鞠了一躬。

    在路上,霖慈就忍不住点击了好友申请。奈何主编贵人事多,一整天霖慈魂不守舍的,三五分钟便点开微信看看,迟迟没有消息进来。

    下班后,发现覃凤声在门口接她。

    咱们约好今天出去吃?”霖慈震惊于自己将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覃凤声无语,“没事就不可以了吗?”

    他搂着霖慈上了自己的车,“有个朋友开了个居酒屋,咱们过去捧捧场。”

    他还记得霖慈说过,最喜欢的就是在繁忙的一天结束时,趁着夜幕跟生命中重要的人一起吃饭。

    所以覃凤声很爱带霖慈出去吃饭,哪怕霖慈多次抗议自己体重有超标的势头,也闻所未闻。

    后来延伸到,覃凤声一做什么错事,就会心虚地带霖慈出去“搓一顿”。只是今晚霖慈魂不守舍,忘记了这一茬。

    居酒屋建在闹事的小巷子里,听老板说要搞成会员制的,以后预约进店。

    覃凤声笑他专逮有钱人坑。

    居酒屋还没正式开业,来的都是些老板的朋友们。覃凤声他们到的有些晚了,便在吧台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覃凤声跟老板寒暄的功夫,霖慈仍三五不时地看一眼手机。老板开玩笑,“老覃,你老婆要有男朋友咯~”

    臊得霖慈不好再多看手机。反而是覃凤声维护道,“诶,欺负我可以,别欺负我老婆。”

    老板哈哈大笑,“谁让你嘴巴这么厉害,说不过你,自然要找你老婆咯。”

    罢了给霖慈上了一杯青梅酒,“给嫂子赔罪了。”

    霖慈摆手,“叫我霖慈就行。”

    今晚的饭局有点像试菜,菜品都是老板敲定的,只是问了问他们都有什么忌口。霖慈一向对吃很有热情,一会儿跟老板混熟了,一晚上下来老板跟她说的话都比跟覃凤声说得多。

    “我看下次直接你自己来就行了,”老板笑嘻嘻的,“老覃这家伙没品味,东西到他嘴里全都能吃。”

    “我这叫艰苦朴素。”覃凤声一口吞掉鳗鱼寿司。

    “所以你这种人在哪都能活下去嘛,成天琢磨着跑另一个半球去折腾......”

    老板话音未落就被覃凤声瞪了一眼。覃凤声暗叫一声不好,果然,霖慈的脸已经冷了下来。

    吧台上坐着不少朋友,霖慈忍着没有追问。手机“叮咚”一响,她点开,是尤主任通过了她的微信申请。

    似乎也没有多开心,但霖慈还是打起精神来同主编寒暄,不忘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扫描稿发给他。

    尤主编问【纯手绘?】

    霖慈【是的,因为也不确定能不能发,所以没有考虑效率问题。(憨笑)】

    尤主编【嗯】了一句后,便没有再回复了。

    霖慈也不失落,只是不自觉间多喝了两杯青梅酒,等到回去时已隐隐有些醉意。

    覃凤声搂着她起来,出了门霖慈就甩开自己往前走。覃凤声不放心地抓住,被霖慈甩开,又抓住,又被甩开。

    “你要去哪儿折腾?”

    来来回回地甩开他,自己都嫌累。霖慈直接抱着手站在街口诘问。

    “英国。最近琢磨着拓宽业务的事。经过丁近鸿这个案子,我发现帮外国人打官司,赚的也挺多。”

    “骗子。”

    霖慈扭头就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她语气不善,覃凤声一个头两个大,“我怎么就成骗子了。”

    他挡在霖慈前面,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说说我想干什么?”

    霖慈冷笑一声,“我管你干什么呢,反正结婚都是假的,我狗拿耗子啊?”

    一提到假结婚,覃凤声的脸当即就冷了下来,“穆霖慈,你怎么还咬着‘假结婚’不放?怎么,你是想等着时间一到就跟我一拍两散?”

    “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霖慈愤怒,说话跟机关枪似地突突,“我凭什么不能说?我还真不知道谁家丈夫自己的人生大事,身边人都知道了,只有他老婆不知道的。覃凤声,凭什么就许你瞒着我,不许我提了?犯人砍头前还要问问有什么想说的呢,你这是彻头彻尾的霸权主义!”

    “怎么就人生大事了,我发现你这人也挺会上纲上线的。”覃凤声烦躁地点了一根烟,容自己冷静片刻,才道,“我都说了,只是去谈谈生意,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必要。因为我觉得没必要,所以没告诉你。”

    霖慈冷笑,“当然了,对假老婆自然没有解释的必要。”

    “穆霖慈!”覃凤声生气了,他捏着霖慈肩膀的手不自觉用力,霖慈吃痛却不肯承认,“我告诉你了你又不相信你。穆霖慈,你最近总是对我冷冰冰的,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覃凤声觉得太滑稽了,“穆霖慈,我自问已经把能做到都做了,我的工资、房子什么都没瞒着你,为什么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能给我?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就这么低劣吗?让你这样想我。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霖慈道,“你的钱我一分没用。”

    “对对对,我谢谢你一分没用。”覃凤声咬牙切齿,“我给你钱就是为了让你看着的,就是为了让你一分不用跟我断的时候能干干净净的。穆霖慈,说实话,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我......”

    过一辈子的话他说不出口,的确,一开始不就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吗?覃凤声心下憋屈,一拳打在霖慈拉开的车门上。“哐”的一声,惊得路人频频侧目。

    霖慈没见过覃凤声这么凶的样子,一时害怕委屈涌上心头,眼眶里蓄满了泪。

    覃凤声就看不得她这个样子,心乱如麻,许久任命道,

    “我他妈真是活该,活该当初拿钱买通你!”

    泪水落了下来,被冬日的冷风一刮,刀子似的。

    霖慈哽咽,“所以,覃凤声,你是后悔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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