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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幻影

    离开冯宅后,莫广和莫云澜往西郊走去。

    月光倾洒在苍澜河上,莫广和莫云澜找了根木桩坐了下来。莫广拿出了怀里的油酥饼,撕开半个递给莫云澜。

    长夏的晚上略有些闷热,一如三年前莫广捡到莫云澜的那一天。

    江州莫家祖上一直都是以捉妖为生的,三年前莫广在城郊的苍澜河边将满身湿透、昏迷不醒的莫云澜捡回了家。莫家夫妇莫广、曹千琴尽心尽力端水喂药,莫云澜醒后,被发现已然失忆了。莫家二老本来有一大一小两个儿子,大儿子在沧澜河边玩耍时被河水吞没,尸骨无存。莫广看到莫云澜,莫名地充满了亲切感,与夫人商量后决定将莫云澜收为义女,取名为莫云澜。

    去年福堰县妖物横行,一只噬魂九尾狐妖,通体蹿火,趁着曹千琴独自在家之际,咬死了她。刚到家的莫云澜眼睁睁看着义母的魂魄抽离身体,被狐妖吸入体内。狐妖打晕了莫云澜,翻墙逃走。至此,莫云澜立誓要斩杀这九尾狐妖,亲手为义母报仇。

    每次莫广捉妖莫云澜都吵着要跟去,莫家捉妖术向来传男不传女,起初莫广并不同意。但是看莫云澜意志十分坚定,自己已逾知命年华,小儿子也又不过垂髫之年。莫广只能将报仇的希望寄托在莫云澜身上。为避免莫氏族中长老对自己女子的身份指指点点,莫云澜一直女扮男装。

    不似普通女子的娇羞、温婉,莫云澜穿上男装,竖起长发,清俊秀丽、英姿挺拔。再加上平时莫云澜行事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般行事跳脱。女扮男装后,长时间混在一群少年郎中竟也无人发觉。

    莫广深知只凭莫家的捉妖术,根本无法战胜九尾狐妖,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莫云澜前往仙门至尊天极派修行。

    五日前,有消息传进莫云澜耳中,有人发现噬魂九尾狐妖在符惕山附近出没。这更加坚定了莫云澜前往符惕山的决心。

    符惕山天极派三年一次的升仙大会即将召开。天极派收徒不论年纪、出身、先前是何门何派,只要通过了入门考验便能进入天极派。

    为了杀死狐妖,也为了将莫家发扬光大,莫云澜下定决心走上这条前往符惕山的路。

    吃完油酥饼,二人继续上路。

    深夜时分的塔河村万籁俱寂,湿地里传来的蛙鸣声声入耳。

    推开家里的门,莫广和莫云澜先进房去看看莫云景,失去母亲后,六岁的调皮小娃突然变得异常懂事,在父亲和姐姐出门捉妖时,自己可以生火做饭,天黑了就自己睡觉,从不叫大人操心。

    摸了下云景肉肉的小脸,莫云澜内心无比柔软。

    告别了父亲,莫云澜洗漱完躺进了自己的别窝里。

    恍惚间,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一阵迷雾升腾,在一片茂盛的树林里,莫云澜不停地走着。

    这片树林似乎无穷无尽,怎么也走不到头。

    莫云澜不信邪,在一棵树上画了一个独特的莲花纹后,又接着往一个方向走。

    一炷香后,画着莲花纹的树又赫然出现。

    莫云澜气喘吁吁,背靠一棵大树稍作休息。

    这时,似有若无的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萱儿......”

    “谁在那儿?”

    “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到底是谁?”

    月影婆娑,迎着溶溶的月光,一个修长的月白色背影在远处若隐若现。

    莫云澜追上前去,想看清楚那人的脸。但是那人却越来越远,最后消逝不见。

    莫云澜的身上突然燃起了火焰,从脚底一直不停地燃烧到膝盖,到腹部,到头部......

    好烫,好痛!谁来救救我!

    “姐姐,姐姐......”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莫云澜耳边响起。

    莫云澜睁开了双眼,一张白净圆嫩的小脸映入了眼帘。

    莫云澜下意识的看了下身上,没有火。真险,梦里那种被火烧的感觉却是无比得真实。

    三年来,莫云澜经常做这个梦,梦中那月白色的身影总是若有似无。莫云澜想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但是却怎么也看不清楚。这到底仅仅只是个梦,还是寓意着什么,莫云澜不得而知。因为经常在梦里被焚烧,所以莫云澜看到火总是莫名的害怕。因此家里的饭菜都是莫广和云景做的,莫云澜负责买菜和洗菜。

    莫云澜从里衣内拿出了一枚雨滴形的蜜合色玉佩摸了摸,这枚玉佩在莫广捡到她的时候她便带在身上。每次一摸这块玉佩,莫云澜的心里就变地十分安宁,似乎这枚玉佩拥有某种神奇的法力。这是她的宝贝,她给玉佩取了个名字,叫宁心佩。

    “景儿,你起的这么早啊。” 莫云澜捏了捏莫云景的小脸说。

    “是啊,景儿很早就起了呢,爹爹说姐姐今天要出发去符惕山,让我帮忙做饭食。”

    “景儿真乖,姐姐从符惕山回来后,一定给你带很多好吃的。”

    “嗯,姐姐最好了。”

    莫云景扑闪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裂开嘴开心地咯咯笑。

    曹千琴还在世时,莫广这个大老粗从来就没有下过厨房。现在家中少了一个人,他不得不又当爹又当娘。

    一边吃饭,莫广一边絮絮叨叨,一边给莫云澜夹菜。

    “多吃点,去天极派路途遥远,要填饱肚子。爹听说那天极派只招收男弟子,只好又委屈你扮男装了。等你学成归来,爹一定说服族中长老,恢复你女儿身,给你寻个好婆家。”

    “爹,没事,我已经习惯了。爹,等我学成,定杀了那九尾狐。”

    “好孩子。”莫广欣慰地眼里漾出笑意。

    莫广从身后拿出了一张舆图塞到莫云澜手中,说:“这是一张去符惕山的舆图,是我托了村长林叔儿子画的。他儿子年前刚去那里做过生意,你照着舆图走,应该没错。”

    “嗯,好的,爹。”莫云澜将舆图对折,藏进了配囊中。

    看着发间有丝丝银发的莫广,莫云澜的心里无比心疼。虽然自己跟这个家的所有人都毫无血缘关系,但是这个家给了自己亲情、温暖,让自己不再风雨飘摇地过日子。

    莫云澜将莫氏一家当成世上自己最亲最爱的人,抓到九尾狐,为爱着自己、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义母报仇,是现在莫云澜最想做的事。

    吃完早膳,莫云澜整理好行装,准备出门。

    莫广和莫云景将莫云澜送到村口的山坡上,莫广一脸担忧的细细叮嘱:“路上千万小心。天极派是仙门正宗,去了要好好学,可千万别丢老莫家的脸。如果遇到狐妖,本事不行就别逞强,报仇的机会多的是。有什么问难就写信回来,爹为你解决。”

    “爹,孩儿记住了。”听着义父的话,莫云澜心里十分感动。

    “姐姐,抱抱。”软软糯糯的云景嘟起小嘴巴,扑到莫云澜怀里。

    莫云澜心都化了,抱起云景,跟他告别:“景儿乖,听说符惕山有一种特别好吃的点心叫木犀糕,等姐姐回来时给景儿带回来。”

    “一言为定。”莫云景翘起了他胖胖的小拇指。

    “拉钩盖章。”莫云澜立刻与他拉钩盖章约定。

    莫广看了下天气,说:“天色不早了,你要早些上路。”

    “爹,景儿,我走了,你们多保重。”莫云澜将云景放下后,与二人挥手告别。

    走出去好远,莫云澜回头,看到两人还站在山坡上遥遥相望。像是绷断了脑中一根理智的弦,莫云澜忍不住泪眼婆娑,泫然欲泣。

    世事茫茫难自料,迢迢前路未可知。

    此刻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唯有坚强自立,方能拼的一线生机。

    莫云澜蓦然回首,望向塔河村顶上缭绕的白云,暗自下定决心要尽快为义母报仇血恨!

    *

    看着舆图,沿着官道,莫云澜一路走走停停。

    刚开始,莫云澜十分听话地照着舆图走,再走了三个岔路后,她发现不对劲了,路走不通了。看来这林叔家的儿子也是不靠谱,后来莫云澜干脆扔了舆图,改成直接问路。走了一段路后,在路过的远陇镇买到了正确的舆图,终于走上了正道。跋山涉水走出江州地界,来到了永州境内。在翻过两座山后,终于来到了符惕山。

    符惕山脉坐落于九洲大陆东边五延山脉中段,那富于色彩的山脉连绵不断、逶迤婉蜒,在暖阳下好似一条披着鳞甲盘卧着的巨龙,在苍翠的山峦中环绕着一种逸脱的神气。傍晚的符惕山,夕阳映照重峦,暮霭沉沉。山顶耸峙的峰峦,险峻的崖壁无不彰显着这座百年仙山的巍峨与庄严。

    落日余晖,霞光轻洒在莫云澜脸上,双颊浮起点点红晕。她加快了脚步,终于在太阳完全下山前踏进了符惕山山脚下兴绥城的南城门内。

    兴绥城背靠着天极派这棵大树,往来的仙门中人和富商本就众多,再加上符惕山物产丰富,交易流通更是异常繁盛。尤其是到了三年一次的天极派升仙大会,兴绥城更是人声鼎沸,人流如潮。

    见惯了塔河村稀少的村民和安宁的生活环境,如此衣冠云集的场景倒看得莫云澜十分好奇。

    正发呆着,突然莫云澜的肩膀被人轻撞了一下。转头一看,莫云澜发现是一个身穿酒红色骑装的少年,眉清目秀,一双桃花眼如星辰般闪耀。少年左手轻牵马缰绳,右手抱着一只碧绿色尾巴尖端赤色一点,毛茸耳尖的软糯小猫。

    “少爷,少爷,别跑这么快,等等老奴。”远处,一个褐衣老翁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

    骑装少年冲老翁摆摆手:“老钱,慢慢来,我在这里等你。”

    说着,骑装少年转过头,拱手道:“兄台,刚刚多有得罪,可有撞疼你?”

    “未曾。”

    “你也是来参加升仙大会的吗?”

    “是的,你也是吗?”莫云澜点了点头。

    “太好了,你是我来这里见到的第一个朋友,我是神兽山庄的嵇元白,这是我的灵宠,赤尾碧仙猫叫辛狸,我们一起结伴吧。”嵇元白热情地向莫云澜发出了邀约。

    “好的,我叫莫云澜,是从江州福堰县塔河村来的,我是一名捉妖师。”骑装少年说莫云澜是他见的第一个朋友,莫云澜心想,这少年看起来天真无邪,自己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认识一个朋友也挺不错,便欣然答应了。

    “云澜兄,你是否有落脚的地方。如果还没有,可以跟我一起去星海楼客栈。兴绥城这两天人多,客栈估计都没房了。家父为我包了两间房,我跟家仆可以同住一间,另一间给你住,可好?”

    “甚好,多谢。”莫云澜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感住店压力大,幸好有了嵇元白的提议,莫云澜马上拱手答应。

    星海楼坐落在兴绥城最繁华的主街—文昌街上,沿着城门口的南门大街一直往前走,两个路口后右转直走就到了文昌街。

    在文昌街上,莫云澜看到一群人围着一块布告栏,人声鼎沸。莫云澜凑上前去一看,原来是天极派升仙大会的告示。告示上显示,考核定于三天后卯时在清怀谷临仙台上进行,仅限男子。

    幸好莫云澜提前知晓了天极派只招收男子的事,心里对此早已有了准备。

    退出人群后,莫云澜与嵇元白一起来到了离告示牌一个路口的星海楼内。星海楼内装饰别具一格,贵气中透着雅致,繁华中赋予诗意。嵇元白定的是一间“天”字号房,一间“地”字号房,显然地字号房原本是给他的仆从住的。莫云澜一问价格,自然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故而莫云澜选了“地”字号房。

    已到了饭点,嵇元白拉上莫云澜一起在大堂内共进晚餐。

    不得不说,嵇元白这个好友真不错,不但解决了莫云澜住宿的问题,有任何好事也都想着莫云澜。

    “云澜兄,你看,这是兴绥城的名菜,菊香酱色肘子,黄金酥脆鲶鱼,木犀糕,快吃!”嵇元白为莫云澜介绍起了桌上的菜。

    木犀糕.......想起跟莫云景说过要带木犀糕给他吃,云景那软糯雪白的小脸不禁浮现在莫云斓的眼前。

    正要下筷,忽然隔壁桌四个大汉粗重的议论声不住地传入莫云斓的耳中。

    “话说这仙门五派于万年前实力可是不相上下,彼时魔教猖獗,五教联合、齐心协力对抗魔教。但自从仙魔大战后,各家损失了众多精英。唯有天极派残存实力最强,在所有门派中一枝独秀,成为仙门之首,傲视群雄。”年龄最大,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胖子端着酒杯绘声绘色地说道。

    旁边一个背着大刀的男子接话:“是啊,大哥,我听说这天极派掌门柯弘济云游四海已有十余年。门派要事均由师尊云修华主持;但是天极派年轻一辈弟子资质平平,只有少数人可以修习太清天玑决。练到九层的至今为止只有两人,柯弘济和元修华,无人能练到第十层功法。”

    “二哥,看来我们通过考核的几率很大啊!”正在吃肉的刀疤男出声说。

    “这可不一定,听说寒冰岛冷家出了一个资质奇佳的弟子,叫冷晔,是岛主冷正初之子;话说这冷正初的夫人原先可是和元修华定了亲的,不知怎么转头就嫁给了冷正初。”

    “能是什么原因,水性杨花呗。听说长得美如天仙,求亲者踏破了门槛。后来死于非命,肯定是风流债太多了。”角落里年龄最小,长得一脸鼠相的男子边喝酒边调侃着。

    冷晔!这个名字好熟悉,莫云澜拍了下脑门,原来是他!那个偷煞鬼的小贼!对了,那时他就自曝了家门,说他是寒冰岛的。虽然他很可恶,抢走了自己的煞鬼。但是这些个说闲话的人更可恶,对他人的父母评头论足,污言秽语。

    莫云澜从来都看不惯不平之事,在塔河村不管是哪家被人欺负了,她都会出手相帮。即使那坏人比她强大数倍,她也从来不胆怯。因为这个爱管闲事的“毛病”,莫云澜也是没少挨打受骂,但是帮助了弱小的人,她心里很高兴。村里人都非常喜欢莫云澜,都真心把莫云澜当成亲人般相处。

    这次莫云澜又忍不住了,撂下筷子,挑了挑眉,冲那四人喊道:“哎,你们几个,说话这么臭,上茅房没擦嘴吗,评论他人父母,算什么英雄好汉!”

    此时,在二楼包厢垂帘后,一双凌厉的眸子如猎鹰般,透着森森寒光,注视着楼下众人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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