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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欢而散

    所有人随即去到大厅落座,刘珍珠道:“剑宵,你也是辛苦,得到我们的消息后就快马加鞭的赶回燕京。

    一家人围着桌子,“几天一大早,人就聚齐了,我命人煮了粥,赶快端上来吧。”

    李梦君默默的观察着眼前的两个仇人,一个夺走了高远的性命,一个害得她生不由己。

    李梦君不卑不亢的看着陈松陵,还是陈松陵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那天……在蔚茗湖上,实在是冒犯了,当时那个状况,我没有第二个选择!”

    她面无表情的点头说到,“不!你没有冒犯我,是你救了我!那天在蔚茗湖,周围没有一个人会游水,如果不是你,我大概已经没命了!谢谢救了我还把我带回家!”

    “剑宵,你回来的正好,这样也好,你妹妹两个月后就要和松陵完婚。”李云山郑重其事的说到。

    “娘,我还年轻,能不能不要...”

    “梦君,你都18岁了,皇上早就指婚,你在说什么。”李梦君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云山打断。

    李梦君呆呆的坐着,陈松陵似乎看穿她的心事,她美丽的脸庞上,竟然有种不容侵犯的高贵,他被李梦君那高贵的气势震慑了。她脸上的肌肤洁白细腻,从里面又微微进山一层粉红色来,真象是初绽的桃花一鲜艳,娇嫩得叫人儿于不敢用指头去碰一碰。

    两只美丽的水灵灵的眼睛,似娇似果,顾盼含情,此时正在冷冰冰地望着他。在这两道仿佛有魔力的最光凝视下,他的心不禁颤抖起来。她凝视陈松陵,坚决的、有力的说道:“这件事情是皇上定夺,可有听过我的想法,指婚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孩子。”

    “你越来越放肆,看来我是过于纵容你了!”

    他这一声很是响亮,惊动了外面的丫鬟小厮,他们都跑了进来,围着桌子站了一圈,大惊心理都清楚,李云山虽然平时很少动怒,也很少责罚下人,但是一旦动怒,事情就很严重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吵起来了?”刘珍珠不安的看着李云山。

    “皇上下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我看就是你娘平时太放纵你了。”李云山毫不客气的怒道。

    “老爷息怒。”刘珍珠劝到。

    李梦君第一次看到这个所谓的父亲动怒,又看看一屋子的人,真是讽刺,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既不能手刃仇人,也不能离开,只能过着被人摆布的生活了。

    “梦君既然身子不适,那就好好养着,剑宵快马加鞭才从盛京回来,我就先行告辞了。”陈松陵起身告辞。

    “松陵,松陵”。李剑宵追了出去。

    李剑宵心中也暗暗纳闷,她今天是怎么了,从一进家门,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个妹妹身上寒气逼人。李剑宵太过劳累,回房去了,李梦君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云山夫妇只能面面相觑。

    回到闺房,莹儿和莲心非常关心她,李梦君命她们拿来笔墨和纸张,她开始练字,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她的字迹和从前非常相似,心想,虽说天机不可泄露,但是字迹和以前高度吻合,一定还能回到金陵去见自己的孩子。

    第二天,李梦君在李府闲逛,自从她上次落水以后,父母就严格限制了她的行动,现在想出门,只能找机会了。她左思右想,还是不能继续这样任性而为,嫁给陈松陵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果引起李家的怀疑,那么她还想回金陵就真的只是南柯一梦了。

    李剑宵此时正在院子里练剑,“哥哥。”

    “梦君,你身体好些了吗?”

    “哥哥你看,我早就好了。”说完便在李剑宵面前转了一圈。然后她便央求李剑宵讲述在盛京和大闵国作战的事情,李剑宵拗不过她,便开始一一讲述起来。

    李梦君终于知道了高远中了埋伏究竟是何原因,但是很奇怪,李剑宵讲这些事情的时候,似乎有所保留,不知道他是不愿意告诉她,还是那个幕后黑手隐藏很深,并不直接和李剑宵联络,她打算继续调查下去,直到水落石出的那天。

    又过了些时日,李梦君央求李剑宵带她去骑马,自从来到李家,她的很多从前的本领都只能从头开始学。

    这天趁李云山夫妇外出,李剑宵去了京城的马场,他还是不答应李梦君,无奈之下李梦君只好换了衣服,避开了莲心和莹儿,悄悄跟在他身后,溜到了马场。

    这里是燕京最大的马场,很多燕京的达官显贵都喜欢在这里骑马,大苏国是来自北方的游牧民族,不过很多北方的汉人也归顺了完言家族,生活和汉人区别不大。

    这次送来的好马果然很多,素日骑马射箭,也会举办一些活动,放出未完全驯服的马,给这些贵族子弟试试身手去套马驯马,但那些都是经过基本筛选已经半驯养的,性子过烈不能驯服的野马烈马,都不会在其内。

    而这批里有一匹野马性烈如火,竟把同马厩的其他几匹都咬伤了。李梦君看着眼前这匹烈马,决定试试。毕竟她曾经是一个征战四方的女将军,现在变了李家的女儿,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曾改变的。

    谁知马场管事的却将她拦着,而且无论她怎么说,都不答应放她进去。

    李梦君高声说道:“我是李云山的女儿,也不能进去吗?”马场管事顿时有些语塞。她解开马场栅栏走了进去。

    那马场管事见状不妙,连忙使眼色给底下人,知道是李府的千金大驾光临了,赶快叫人悄悄去通知李剑宵,这边忙做手势,教里头的马奴赶紧给那匹最暴烈的黑马送草,堵上那匹马的嘴,免得太过活跃叫起来让贵族们看到。

    自己则苦着脸跟在后面,努力想把她引向安全的地方,却不知道这个李梦君早就不是曾经那个养在闺阁的李家小姐了,这个弱女子的躯壳下,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女将军。只要谁试图把她往某方面引的意图略强烈些,她就会惯性地朝着反方向去。

    那管事一扭头,看到李梦君正往那黑马所在的马厩奔去时,不由大惊失色,一边叫着:“李姑娘,那里不能去,不能去啊——”一边追了过去。

    李梦君小跑着从一排排马厩跑过,极其精准地停在了那匹黑马前面。“瞧这马头,瞧这眼睛,瞧这骨架,瞧这毛色……绝对好马!”李梦君痴迷地看着。

    李梦君亲手给那马喂草,手托着果饴,递给那马,那马吃了一会儿草,正是餍足之时,忙伸过头来,将李梦君手中的果饴舔得干净,更温驯地低下头来,让李梦君轻抚它的脑袋。李梦君摸了会马头,又摸摸马背,喂了几块果饴以后,见那匹马一副舒服的样子。

    李梦君灿烂地一笑,扭头问:“这马可起名字了?”

    马倌忙道:“不曾呢。”

    “那就叫它雪元吧,以后它就是我的啦。”说着,李梦君就转身进了马栏,一边轻抚着马,一边解开系在柱上的缰绳,趁着马松懈下来,翻身上了马背。

    这匹未驯养过的野马,虽然被套上马缰赶到燕京,但终究野性未驯。见有人骑上马背,又被放开缰绳,立刻长嘶一声,跃出马厩,放开蹄子狂奔乱跳,要将马背上的人甩下来。

    李梦君紧紧抓住缰绳伏在马背上,一边柔声安抚。但它本来就吃得饱了,又吃了果饴,再觉得马背上的人没有危险性,马蹄就渐渐放缓。

    李梦君见它放缓了步子,那马居然没有继续发作,仿佛认可了让这个无害的小姑娘继续待在它的背上。

    不顾马场主管苦劝,李梦君就要骑了新驯服的马直接回府不想刚出马场,转入街市,忽然听得一下鼓声巨响。

    附近是法场,很多时候用来处斩犯人。通常杀人前会在法场口有三通鼓响,以吸引众人围观,达到威慑目的。近年来完言平四处征战,这里就是很多俘虏的最后归宿,所以这种鼓声巨响,众人听得熟了,连骡马都不惊。

    李梦君手中缰绳渐渐放松,那马也随之加速,开始小跑起来。越跑越快,她的神色举止开始变得紧张,一面紧拉缰绳一面俯身向前,身体随着马的奔行摇摇欲坠。今日所骑的这匹雪元,从来不曾听过这种如巨雷般的声响,这马本来就性野,刚才吃饱了懒得计较,并不算真正驯服。此时闻得巨响,野兽对于危险本能的恐惧让它惊跳起来,长嘶一声,不辨目的地乱奔起来。

    李梦君惊叫一声,前面就是街市,行人众多,这马要闯到那里,可不就惹下大祸了吗?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勒马,可哪里能勒得住,眼见那马直奔过去,无奈之下只能硬生生把马头往另一个方向扭去。

    雪元本就性烈,此时受惊之下,更是暴怒起来,只一味乱闯,随便朝一个方向就径直奔了过去。

    李梦君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千万不能伤人,”曾经的张灵芝能够随便驯服野马,但是现在的她却被这匹野马越带越远。只听得李剑宵大叫:“梦君,梦君……不要害怕,不要慌”。

    怎么李剑宵这么快就知道她来这里了。却不知道身后,另外一个人正赶上来。

    原来她刚到马场,马场主管一边敷衍,一边连忙派人通知李家大少爷。李剑宵闻讯大急,连忙将手头事情匆匆放下,换了骑装就追了出来。

    这一来一去耽误时间,等李剑宵追来,就看到这惊险之至的一幕,见李梦君吓得惊声尖叫,李剑宵不及吩咐,催马急上前,叫道:“梦君,梦君不要怕,哥哥来了……”

    只是他这马却不及李梦君的马快,眼见前面快到刑场了,今日刑场要斩首一批犯人,守卫森严,李梦君撞过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有人驰马赶来:“剑宵,出了什么事?”

    李剑宵听得这声音顿时叫道:“快追,梦君的马受惊了,前面是法场。”

    那人一听顿时明白:“我去救她下来。”又道,“你们绕另一条路去前头救她。”李剑宵连忙应是,那人一催马头,追了上去。

    不想这雪元野性极大,见有马追来,更觉得是一种威胁,再加上法场各种气味混杂,令它理智大失,竟奋起加快腿力,直冲入法场刑场。

    此时,法场口一片肃杀。刑场上悲号连天,数十名犯人被拖上刑场,有白发老者,也有总角少年,外面还有妇人孺子哭成一片。

    那监斩官也甚是头疼,眼见时辰将到,便要下令问斩。忽然间外头大乱,监斩官眼皮一跳,心中暗忖难道有人想劫法场不成,当下更不犹豫,一拍桌子站起来高叫:“立刻开斩!”

    刽子手们正要动手,却见一个年轻女子,骑马闯进了法场,李梦君已经被颠得不知方向,更不知道到了何处,这时候,突然有人跳到她背后,勒住了缰绳,李梦君一回头,不是李剑宵,却是陈松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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