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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太后看着司曜,她能够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他在告诉她,立后可以,条件就是重开春闱。

    春闱一开,他口中的世家,也包括他们吕家,只要吕家人才华横溢,也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

    真不愧是她的儿子,为了自己的目的,都能把自己算计进去!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皇上已经做出表率,退了一步。

    为了朝堂的平衡,她也不能坚持己见,她只是太后。

    在朝堂中,皇上才是天下之主,这万里河山姓司不姓吕,哪怕是个没有实权的皇上,人心之所向。

    “既然皇上如此坚持,本宫也赞成,明年重开春闱。”

    东太后无视了吕隆的眼色,“重开春闱,是新帝登基以来头等大事,礼部各官员且不可怠慢,马虎行事。”

    刘秀激动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热泪横流,泣不成声,高呼:“陛下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

    后宫终于有人了!

    读书人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今日真是双喜临门。

    刘秀决定回去让人买几挂炮仗,挂在礼部放他个三天三夜!

    他终于可以作为名垂青史的礼部尚书,记载在青史中了。

    下朝后,司曜的嘴角就一直没有垂下来,终于将春闱的事情敲定了。

    等圣旨一下,云桐和云松他们应该立刻就知道了吧。

    “奴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常宽恭喜完,又道:“陛下大婚,奴才......”

    常宽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浑身一冷。

    他瞥了一眼陛下的脸色,他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刚刚还心花怒放、眉欢眼笑,现在雷霆之怒、艴然不悦。

    “常宽,你以后可以不说话,”司曜朝常宽的脑袋上一拍:“还不赶紧帮朕换常服。”

    “是是是,”常宽道:“陛下要去哪里?”

    “高升酒楼。”

    常宽刚刚笑眯眯的眼睛,瞬间瞪圆:“出,出宫啊?”

    司曜斜了他一眼:“赶紧点,别误了朕的大事。”

    “可,可太后不是......”

    “朕又没有同意。”司曜命令道:“啰嗦,动作快点,要是那女子离开了,朕拿你是问!”

    高升酒楼靖水楼。

    小二拿着赵清夜的画像:“这名姑娘,昨天好像是住在靖水楼二楼上等房,不过今早她已经离开了。”

    司曜惊讶道:“离开了?”

    “.......”

    常宽觉得自己的脖颈一凉,暗道:完了。

    司曜继续问道:“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们都是在房中用餐,也不曾出门,再说他们也就住了一天,去哪,还真不知道。”

    司曜道:“常宽,将画像收起来,你随身带着,切不可弄丢了。”

    “是。”常宽一边将手中的画像放进怀中,一边掏出一两碎银赏给小二。

    小二笑嘻嘻的接过赏银,心里想这位姑娘还真是自己的财神爷啊,自打见过这姑娘,赏银就没有断过。

    司曜看着靖水楼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装修,道:“既然已经来了墉城,最奢华的高升酒楼,走,去宾鸿楼看看,也让本公子长长见识。”

    常宽心里道公子您可是住在天下最最最最最奢华的皇宫,区区一个酒楼有什么见识可涨的。

    他焦急道:“公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次可是我们偷偷出来的,如果被太后知道了,奴才少不了要挨顿板子的。”

    “不成。”

    司曜干脆地拒绝:“没找到那女子,本公子心情就已经非常不爽了,你要是在这里多言,你只记得那位会罚你,难道不记得本公子也可以吗?!”

    常宽没辙道:“那……”

    司曜道:“去宾鸿楼景订最好的包房,订最美味的招牌菜,把本公子吃的气顺了,那顿板子就免了。”。

    “可是……”

    “放心,宫门换防之前,回去不会有人发现的。”

    常宽心里即使不情愿,也能按照吩咐去办了。

    高升酒楼是墉城达官贵人的聚集地,豪华包间通常需要提前预定,当天很难订到包间。

    “没有包房?”司曜的声音冷冷的问道。

    常宽低垂着脑袋,“是。”

    他已经不敢抬头,看司曜的脸色了,听声音,就已经吓的给他跪下了。

    “......”

    司曜这次出宫,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那名自称姓江的女子,离开了墉城,想亲自体验一下墉城最豪华的酒楼,结果没有位置。

    重开春闱的喜悦之情,在这里荡然无存。

    司曜冷着声音回道:“你去预定一间上好的包房。”

    收到旨意,常宽习惯性的问道:“公子想订哪一天的?”

    司曜短短四个字:“从此以后。”

    常宽似乎明白了陛下的意思,似乎又不太明白陛下的意思:“那是哪天?”

    司曜用手戳着常宽的脑门:“就是本公子包了,懂了没?!”

    “是是是,奴才懂了,奴才懂了......”

    “懂了你倒是去啊。”司曜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常宽。

    常宽回过神,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这一天,司曜包下了高升酒楼价格最贵,风景最好,唱曲的姑娘最美的天字包房,不过司曜回宫之后,很快就淡忘了此事。

    但每天,每月常宽都哗哗哗的往这天字包房砸银子。

    关键这银子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常宽总不能提醒陛下,您还记得高升酒楼的天字包房吗!?

    这件事,要是被东太后知道了,那他就是怂恿陛下,私自出宫的大罪!

    真是应了皇帝不急太监急!

    幽州城郊外,观苍山。

    观苍山山势平缓,但山上怪石奇松,山木林立。

    观苍山山顶有座千年古刹-观苍阁。

    口碑相传为幽州最灵验的寺庙,幽州百姓来此求财运仕途,保出行平安,女子来此求婚姻家庭。

    一年四季,来此香客源源不断,香火旺盛,烟云缭绕。

    观苍山半山腰有座幽州最大的书院--文殊院。

    相传已有百年历史,文殊院此时传来小学童朗朗读书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从文殊院漆黑色大门里,走出来三个少年,伫立在书院门前,放眼看着山顶的观苍阁。

    一少年身着青衣,面如冠玉,剑目星眉,为皇太孙司瑜。

    一少年身着白衣,身姿单薄,肤色皙白,书生意气,为陆家长子陆元青。

    一少年身着青衣,明眸皓齿,英姿飒爽,豪情万丈,为陆家次子陆元畅。

    司瑜抬眼看到眼前的山色,手持缰绳指着,笑道:“听说这里打马而下,能看到另一番心中所想的钟灵毓秀,不如我们跑一圈,也来看看传言是否是真的?”

    陆元青本想拒绝:“元青认为——”

    陆元畅却直接答应下来:“好长时间没有和殿下比试了。”

    “元青你身子弱,就不要参加了,”司瑜又道,“元畅,来,我们比一圈,从这里出发,谁先回到山脚算谁胜。”

    话音刚落,司瑜和陆元畅两人便策马而去,留下一路尘土。

    陆元青还想继续阻拦,但转眼间,司瑜和陆元畅他们,已经早已看不到那两个人的身影了。

    陆元青心思回转了好几遍。

    他与陆元畅毕竟是臣子,而司瑜确是大周朝名正言顺的皇太孙。

    即使此时流落民间,但身体里流淌着皇家的血,龙潜浅滩。

    最后陆元青只好叹了一口气,牵马慢慢走下去,心里想着回去要好好同元畅说教。

    这边,两匹马从半山腰急驰,枣红色的马稍微领先,灰色骏马紧跟其后。

    山道上出现一位女子的摔倒的身影,身边的男子给她检查了伤势后,蹲在女子的面前,背着她向山上走来。

    他们与司瑜一闪而过,司瑜却清楚的看到女子,藏在男子颈旁羞红的脸。

    司瑜神情一晃,脑中浮现两个月前大雨滂沱,他也曾这样背着受伤的赵清夜回家。

    分神的一刹那,陆元畅长鞭一甩,疾驰而过。

    陆元畅心想,这一局,他赢定了。

    一个时辰之后。

    陆元青牵马走到山脚,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陆元畅。

    他看到司瑜青色身影,站在山脚迎客松树下,挺拔的身姿,背对着他,负手而立,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匹枣红色的马闲适的在旁边休息。

    陆元青向前迈了一步,脚下却踩到了山道间的枯枝,发出“咯吱”一声声响,打破了此时的寂静。

    司瑜听闻这里的响动,立刻从沉思中清醒,警惕地转过身。

    双眸锋利的目光,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陆元青。

    “殿下在想什么?”陆元青向司瑜边走近边问道:“元畅去哪了?”

    “元青,你来了。”

    司瑜理了理压皱的衣服:“元畅他不想在这干等你,骑着马在附近遛马呢。”

    “……”

    果然是欠收拾,怎么能让殿下一个人在此地呢?!

    “刚刚殿下在想什么呢?”

    “下山时,遇见一位女子,年纪和清夜差不多,十五六岁的样子,不自觉想到了清夜,她已经走了差不多两个月了,也不知道她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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