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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劫将至,弱水之滨

    (引)

    岁暮天寒,冰封万里,在大荒之北,雪窖冰天之地,有缥缈的仙山正耸入浮云。

    仙山之上,潺潺溪流不为风雪所动,正娓娓诉说着涤荡岁月的沉吟。苍茫尽处,有谁仿佛轻声叹息。

    “第八世了。”白眉长须,衣袍翩翩的老者盘坐于石台之上,向来古井无波的面孔上生出几分伤怀。

    浮云盖住半顷天光,投下几重阴影,栖息在谁的心上萦绕不去。

    他的身前,一玄衣少年抱拳而立:“祖父,天地大劫将至,荧惑守心,生灵涂炭,四方神星晦暗不明,旻止术法有限,不知您所掐算的转机在何处?”

    “最后一世,竟为最后一世了……”老者仿若未闻,反复呢喃,眉间似有山壑。重峦叠嶂之中他极目眺望,与山光缈缈一体间,恰要穿透迷障窥探天机。

    旻止抿唇,逼迫自己宁心静气,勉力参透个中玄机。

    倏尔,老者如梦初醒,炯目大睁,以手恰诀,掌中流转股股水波,水波凝结,于二人面前立起一方淡蓝色水幕,水幕之上,一副龟甲状脉络图涌现升腾而起。

    旻止呼吸一窒,尔后喘息愈发急促,刚刚平复的波澜翻涌而来:“祖父您终于......卜出来了......终于.......”

    纹路已明,老者一拍石台,悬坐于空中,与水幕平齐,左掌弹射几枚古朴铜币,右手指尖快速在龟纹上游走:“艮下离上,初六九三,山中燃火,烧而不止,山中之众,如同急行!”

    “火山旅,下下.....”旻止难以置信,几欲落泪,跪下大喊:“祖父!可有......转圜?!”

    手指纷飞,排列、布卦、推演,那多年隐忧与往事惴惴,只差一步便可了结因缘。忽而,纹路闪动,就要隐没,凭他目前六界之中鲜有的神力也无法使得铜币拨动半分!

    力有不竭,难以为继,他大喝一声,祭出自己的本命玄甲,推铜币燃尽精血:“离下坤上,初九六五,地火明夷......”就在兆词呵罢那一刹那,纹幕立灭,老者复坠石台,吐出一口鲜血。

    “祖父!”旻止疾步跃到老者跟前,抬手就要为他输送仙力。

    老者按住他施术,苍老的而疲惫地交代:“旻止,朱雀已归,青龙将觉,白虎有望,玄武......可逆,因果轮回,恒河沙数,世间万物只在一念之间,以身持正,生即是灭。我要你去寻一个人,她是一切的起源,也是一切的终结,所有变数皆在此中。”

    “师祖,她是谁,我该去哪里寻她?”

    “昆仑山,弱水之滨,你见到便识。记住,如她所愿,成她所事,完完整整,不容有失。”

    “那他呢,他如若再来......”

    “呵,随他!即日起,自你去后,我要闭关,封山!”

    “是!”

    碎雪如银,漫天覆地,朔风裹挟着飘雪没入皑皑之间。莽莽雪原,如梦笼纱,而山川凛冽,岿然不动,茕茕孑立。

    蓦地,雪虐风饕更渐。隐隐绰绰间,仙山渐渐隐没于天地,恍如一场神明的梦呓。梦醒时,分明又有铮铮少年挽起山间巍巍风雪,越过命运的天堑,不折冰霜,踽踽独行。

    *

    (正)

    游龙伏埋千里,化为弱水三千。我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站在这里思忖弱水渊外的世界。

    传说弱水万物俱沉,鹅毛不浮,仙佛难渡。沃野里都是些灵精小怪,大多修行微末,但凡沾上一滴便会魂飞魄散,因此从没有人敢靠近此地,只独独我不怕这吃人妖精。

    我是在追一只小蛇精的时候不小心发现的。身为羽虫鸟雀,自然是比麟虫小蛇更有神通,我原看它化蛟失败,想要与它一番救治,它却以为我要吃它,转身投入弱水。可当我欣欣然去告诉姑姑时,姑姑却面色大变,勒令我再也不准接近此处。

    好在从前懒散,我也没有这么大的好奇之心。

    只是最近,姑姑督促我修行之势愈演愈烈,可我越着急,每每周身游走正盛之时,识海中越有些不寻常的记忆碎片显现,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就这么凭空出世。

    有时候看见猩红的烙铁,有时候站在摆渡的船只,恍惚间跟一堆赌徒博弈,又好像正在囚场被当众处刑......诸如种种,我飞遍诸沃之野,也没有寻到一片相似之境。所以我在想,这是不是弱水河外、话本上所说的人间?而我不明白,它们又为何会在我的识海里横行?

    姑姑听后忧虑更盛,仿若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投入密室。

    凡有她拿捏不准的事时,她就会令骊儿来监管照看我,然后去往密室呆个数日。而姑姑一进密室,是我怎么施法也动不了手脚的。

    都说百灵鸟音如落玉,婉转啾鸣,我却忒烦骊儿聒噪。如此年轻,做事却总有姑姑吩咐的诸多不许,便是这样,方才气血不畅时,我灵机一动,骊儿一时半会儿决计想不到这里!

    看着绵绵不绝的河川走势,青山叠翠,流水叮咚,我周身通畅。这是沃野之内唯一一片山川湖泊相竞争流的胜地,沃野广阔,却不如这里错落有致,舒心顺气。

    “若我这识海之境是在人间,也许在此修炼,离外面近上些许,会有所顿悟,修为精进?”

    略略一想,我便挑了一个干燥的方石,面对山川河流,盘地而坐,准备佐以天地之灵,勤勉游走它数个大小周天:“天清地灵,甚好,甚好。”此次我必要有所成就,叫姑姑出关后也对我刮目一番。

    正在我元神化虚,臻于造化之境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之气扑面而来,刚一睁眼,平素无波无澜的弱水翻仰而上,与大地交错垂直。我不由瞪圆双眼:“这是什么景象?怨不得姑姑不让我靠近,难不成水里真有术法强大的妖怪?”

    我从盘石上飞掠而下,刚一近前,一通体碧绿的物什就朝我飞来,机敏巧变如我,抬手两簇火焰掐二为一推向那厮,正在它向我扑来之时,我看清了.....那只小青蛇?

    从来都听弱水吃人,没见过吐什么的。“惨了!我已逼它跳河,姑姑说因果相连,是因亦彼,我修的是天精地灵之法,造无辜杀戮或恐罪业加身,妨碍大成!”

    心思电转之间,我慌忙收手。可为时已晚,我眼睁睁看它自远而近穿过我的火焰,由一只碧绿小蛇变成了青黑小蛇。

    很好,不愧是半步化蛟之身,皮质浑厚,很是耐灼。

    虽已收手,恍惚间仿若瞧见它睥睨了我一眼,似是疲惫地落下了眼眸。

    ......

    “姑姑说的不错,修炼就该溯本求源,不能总寻那旁门左道的增益之法。如不乱跑,怎会徒添杀孽......“

    我认命地接下青蛇,查探了一番,松了口气:“还好,沃野万倾,偏偏这小蛇是好运遇上了我。”

    *

    回到木屋时,我推开门,恰与骊儿大眼瞪小眼。怔了五息,我瞄过她脸上红痕压印,先发制人,故作痛心:“骊儿!姑姑命你来照应我,你平日贪吃爱玩就算了,修炼也贪睡不经心,有你这样的参照在前,我该如何进取?鸾老族长半步成仙滞留多年,你说,凭羽族你我,何时能撑起这方天地?”

    骊儿被我慑住,怔了半晌,然后委委屈屈朝我剖白:“姑娘,实在不怪我,最近鳞族供上来的虫养的又肥又壮,不知怎么,我每次都忍不住多食两口,刚一进入玄妙之境时总是睡意袭来,我......我......”

    我一抬手,为她抚平压皱的领口:“此次我就当没看见,你也不必去姑姑面前自陈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在方才我修炼口渴,去取醴泉饮,路过能及时监督你。加强勤奋,此次姑姑出关,我们必得让她见到成绩!”

    骊儿一改丧气,眼里似有炯炯火焰:“姑娘放心,我这就回屋,不修它个七七四十九天绝不出户!”我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快去努力。

    错身而过,我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骊儿,你可知道沃野有哪家蛇窟走丢了亲戚?”

    骊儿回过身,认真思索了片刻,摇摇头:“不曾听闻,姑娘可是打算以食补灵?虽说我们羽族天生食虫,但盘踞一方,靠的是鸾鸟老族长的公正治理,小虫无用,但要是抓灵力大成的麟虫,恐怕会给族长带来困扰......”

    我揪了一把她本就稀疏的黄毛:“除了吃,你的脑袋里是半分也容不下别的啊!我烧......救了一条小蛇,目前瞧不出它来自麟虫的哪方势力,但它伤势有些复杂,恐要仔细医治一番,若是哪个蛇窟寻人,记得让人来知会我一声。”

    “还是姑娘心善,哼,这麟虫之辈成天哭喊着说我们势大凌人,欺辱他们,要我是姑娘你,我才不干这仁义劳累的事,管他是死是伤,不煎炸给它吃了就算他好命。”

    我心想,骊儿还是修炼不得当,一顿饱和顿顿饱之差,她是一点也拎不清,于是仔细教导:“姑姑说,救生灵一命,胜造浮屠数级,我们羽族可不是麟虫口中的小肚鸡肠之辈。麟虫之族虽冷情凉薄,好歹供给我们不少吃食,给他们帮衬一二也无妨,无妨。”随即又想起这小蛇伤势,赶紧摆摆手:“好了,你快修炼去吧,别忘了打听打听。”

    骊儿脆声应声是,掩门之前还不忘念叨一句:“姑娘,过几日就是少族长的冠礼,你别修炼入神误了加冠之时。”

    我抬手扶额。羽族女子三千岁及笄,男子四千岁及冠,我勉强大时昱一二百年,当他一声姐姐。可不知怎地,老族长竟摒弃族中德高望重的叔伯,硬要我为他的亲生孙子在加冠之时唱祝,且自我及笄后,看我的眼神便透着一股莫须有的期盼。

    挥去那些不切实际的思绪,我把青蛇放置在平日修炼的石盘之上,吞吐几个周天,掌心流转起青色之焰。

    我所修炼的焰火,赤色灼热,用于伤人;青色温润,却有疗愈之效。这原野万顷,凡是有隗知神医也治疗不好的疑难杂症,只要求到我跟前,随他怎么顽固,都能统统治愈。

    姑姑曾失口说出,莫说是在诸沃之野,就是这洪荒四海,也只有我能同时修出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焰火。一身两极,既可治人,也可伤人。再问姑姑,她却怎么都不答了。

    因此我便想,若是有一天我修炼得法,悟出大道,必能了解其中之法,也可一解我的识海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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