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春风

    自上次运动会分组之后,过了很久才又得到些许音信。

    时间已经不多了,杜铭阳还是打算找个时间把图南班的那五位同学请来,一起练一下集体项目吧。

    放学铃声一响,杜铭阳拉着席寸诚一路狂奔到图南部。

    “你好”杜铭阳敲了敲九班的门“找一下分配到高一十二班的同学。”

    许悦拉上还在做题的钟鱼往外来。席寸诚带着十班的三位向这边走来。

    许悦看着席寸诚身后的穆云良,开心地挑眉。穆云良接收到许悦的信号,回应一笑。

    “各位,从今天开始希望大家能每天放学后抽出二三十分钟,和我们班一起到操场练习集体项目。”

    一行人一起走去操场。

    一个是内向的穆云良,一个是不合群的钟鱼,许悦头大,走在两人中间。虽然许悦常给两人提起对方,但这两个人也就在聊天对话中对彼此熟悉,真在一起活动都是闷葫芦。

    “这是钟鱼”、“这是穆云良”许悦朝两人介绍对方。

    “你好!”双方客套地问好,又回归了平静。天啊,为什么我的好朋友们都这么沉默,许悦现在多希望有个救星来打破这个僵局。

    席寸诚和杜铭阳跟在三人身后。

    “喂,你和这女生可真有缘分啊!我盲抽都能把她给你抽中!哥们我厉害吧!”杜铭阳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

    “什么叫给我抽中啊!这不是给我们班抽的嘛。”席寸诚拧着眉毛,有些莫名其妙。

    “儿啊,看来你不会孤独终老了。终究是爸爸我多虑了。”

    听到这话,席寸诚才是知道了杜铭阳的意思,敢情是在拉郎配。

    “你是真的欠揍啊!”席寸诚抬手就是一胳膊肘冲过去。

    “有人呢!”

    席寸诚收回手肘,双手插入裤兜。“哟,还在乎面儿呢。”

    年少的人最经不起一旁的人煽风点火,尤其是扇春风。席寸诚直勾勾地看着钟鱼的背影,嘴角露出浅浅的笑。

    到了操场,有好几班都在这里练习。十二班自己带了根长跳绳,练习流动跳。

    “学长,我不会跳绳。能不参加这个项目吗?”钟鱼不堪地说出,脸红窘迫。

    “同学,这恐怕不行。按体育部要求,这个项目所以人都得上场。”

    “那我…我摇绳,您看行吗?”

    杜铭阳上下扫了扫钟鱼这小身板,看见钟鱼眼睛里的期望,觉得直接拒绝不好,就让她先试试。“那你先试试,如果行的话,你就摇绳。”

    钟鱼吃力地摇动绳,要想摇好绳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不一会儿,钟鱼力使不均匀了。但如果不一直注意,难以发现。她的那一边一会儿软一会儿强。钟鱼感觉到手中有摩擦的灼热感,悄悄瞟一眼看见了手中已经被磨起了几个白色的小水泡。钟鱼咬着牙坚持。这时席寸诚绕到钟鱼身边,抢过绳,“同学,摇绳是个力气活,还是让男生来吧!”

    “我来我来!诚哥,你跳的最好,你继续!”一个胖子厚重的声音说,迈着沉重的步子奔来。

    “学长,可是我不会跳啊?”

    “跟我后面,我教你!”

    在队列中的许悦将一切尽收眼底。

    两人排在整个队列最后,“你看他们,当摇绳的手刚从你面前划过时,你就往里面冲,等着绳落下时就跳一下,然后从你的左手边跑出去。”

    “嗯”钟鱼算是听懂了,但至于能否跳的进去,还得试一试才知道。

    摇绳的同学丝毫没有要照顾钟鱼的意思,按着会跳同学的速度摇得快而有力。钟鱼畏畏缩缩地看着绳,上前一步又后退一大步。在钟鱼这个初学者的眼里着绳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转得越来越快,晃得人眼晕。头上传来声音, “你别怕,往里冲就是,我保证不会打着你的。”

    钟鱼回头抬眼看了一眼席寸诚,席寸诚点头给予其信心。

    钟鱼深吸气,按着席寸诚教的,闭着眼睛往里冲,高高跳起一下。没有听见绳打在地上的吧嗒声,缓缓睁开眼睛。地上自己的影子旁还有一个侧影。

    席寸诚拿手抓着绳,校服上有一道绳打下的鞭印。“你要跑到中间一点再跳。这里太远,容易被打到。”

    “对不起啊,我太笨了。”

    “没事儿,刚开始学跳绳,都这样。”

    是的,学跳绳就是这样,挨几鞭子就学会了,但钟鱼不一样,所有的鞭子都是席寸诚给她抗下的。虽然打的也不是很重,但还是会疼。

    钟鱼学得很认真,观察每一个人怎么进入怎么出来,理论功夫做得很充足,但一当自己站在绳前还是会害怕、会犹豫。看着学长默不作声地一遍遍因为自己被打,钟鱼不敢懈怠。

    杜铭阳到队列后来拉扯席寸诚,“你今天怎么这么殷勤啊?虽然吧,你是很爱乐于助人,大事小事凡入你眼的,就没你不帮的,但看你接连几天帮同一个人,我总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越来越八婆了。我这叫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世界还等着我去拯救呢!”

    “不用等,又该那小同学了!”杜铭阳拍了拍席寸诚的肩,指向钟鱼的方向。

    席寸诚挨鞭子的次数逐渐少了,估摸着这次应该她可以自己跳了,就没跟上去。

    钟鱼跟着跳绳晃动起来寻找规律,两眼一闭,往里一冲,一跳,快速跑出。

    成功了!成功了!钟鱼心中暗喜,转身排到队列后面,看向对面的席寸诚,明朗地探头一笑。

    “今天的练习就结束了,谢谢大家的配合。明天同一时间,希望大家能准时到此集合!”杜铭阳向大伙儿宣布完,准备和席寸诚一同离开,四下搜寻,钟鱼在钟鱼身旁发现了他。

    “小同学,明天也要加油!可别让我这鞭子白挨了啊!”

    “今天谢谢学长了,明天我会努力的!加油!”钟鱼做出打气的动作。

    席寸诚看着钟鱼三人离开后才跑回到无聊地站在一旁的杜铭阳身边。“走啦!发什么呆啊!”席寸诚冲向杜铭阳,手一搭脖,拽着杜铭阳往前走。

    杜铭阳被勒得喘不过气,用手扒开席寸诚的手,顺气咳嗽了几声。“不是,你对我怎么就这么粗鲁啊!”

    “没有啊,我挺温柔的啊!”

    杜铭阳头转一边,嘀咕着扭捏地重复席寸诚的话,“没有啊,我挺温柔的啊!呕~”

    许悦又陷入了三人的僵局。三人行,必有问题。

    “你们要不谁说句话,我觉得这样怪尴尬的!”许悦试探性地问道。

    钟鱼和穆云良都习惯了这种感觉,两人并不觉得尴尬。“不尴尬啊~”钟鱼和穆云良同时开口同时结束,声线重合在一起。

    许悦一惊,动眼看两人,“还挺有默契的!看来是我适应能力差了些。”

    第二日练习的时候,席寸诚偷偷在包里揣了个东西。

    “揣的糖吗?给我一颗。”杜铭阳伸手去摸席寸诚的口袋包。

    席寸诚用手制止。“不是糖。”

    “不是还藏死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杜铭阳没有要住手的意思。

    席寸诚和杜铭阳斗智斗勇,东扯西拉,终于打消了他必定要查看口袋的意思。

    席寸诚见钟鱼和许悦来的时候,手摸着包里的东西,直朝着钟鱼走去,包中东西要摸出的时候,眼睛落在了钟鱼的手上,她的手上已经做了处理,用纱布简单简单缠绕了。

    席寸诚将药膏送回了包里,如无其事地转身离开。我那么关心她干嘛!昨天的伤肯定昨天就处理了呀,怎么还会等到今天。席寸诚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干这样的蠢事。

    后面几天,钟鱼没有再出过错,席寸诚也没有主动来和钟鱼搭过话。钟鱼站在人群中,看那意气风发的少年。

    许悦这几天都是看在眼里,明在心里的。“小小年纪,别早恋啊!尤其是这种受人追捧的大帅哥!”

    “没有的事,别胡说!”钟鱼矢口否认。心里却在问自己,真的是早恋了吗?

    “行!当我胡说,快把眼珠子挪回来吧,要到你了!”许悦将钟鱼的脑袋别回来。

    或许是被戳中了心事,或许是快要到自己的紧张,钟鱼的心砰砰作响。

    ......

    运动会在准备中很快就来临了。钟鱼没有报其他的项目,只是参加了团体的跳绳。穆云良倒是报了个男子1500,轻轻松松地拿了个第一名。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趣事的话,钟鱼倒真觉得有一件。

    不知道十二班内部是怎么安排的,给体弱多病的杜铭阳报了个男子八百米,平常看他倒是精气神十足,但一跑步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杜铭阳和席寸诚站在指定的出发点,枪声一响,席寸诚一马当先。杜铭阳在后面慢慢悠悠地,即使是这样,到了第二圈,杜铭阳仍然在喘大气。席寸诚快到终点了,见杜铭阳差了大半圈,十二班的同学围在跑道周围给杜铭阳加油打气。杜铭阳咬牙迈出步子。席寸诚转身跑向杜铭阳。

    “那小伙子干嘛呢!吃错药啦!终点在这儿啦!”裁判员准备按表的手松了松,朝着席寸诚大喊。

    跑道上的参赛者都惊呆了,就差五十米他就可以拿第一名了,这是在闹什么幺蛾子。跑道外的人也是一脸懵。

    直到席寸诚停在杜铭阳跟前,拉起杜铭阳的前臂,“儿啊,还是得靠爹!”

    全场沸腾。

    这是在所有比赛中没有见过的,至少是明德中学有史以来没见过的——一个参赛选手放弃名次,帮助另一个参赛选手到达终点。

    很多老师都拿出手机拍照记录,十二班的班主任一边拍照一边骄傲地说“我们班的娃,我们班的。”

    解说员应景地说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就是最好的诠释!”

    当天下午,学校的表白墙就炸开了锅,那些知道“温城双奇”的,不知道的,现在全都知道了。

    许悦一脸遗憾、担忧地说“完蛋!这下,钟鱼的竞争对手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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