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哄嚷嚷，讲台上被报名班委的人围得水泄不通。钟鱼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把自己当成局外人，若有所思地看着讲台。

    许悦走来，侧坐在钟鱼前方，手肘靠在钟鱼的桌上，期待地望向钟鱼。“听说有正副班长的职位，要不我们去试试？”

    “我…恐怕没这个能力吧？”钟鱼露出一副忧心的面貌。

    许悦拍桌站起身来，“别轻易否认自己，试过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就这样定了，我去给你报名！”许悦转身跑向讲台，扒开围观的人群。

    “我叫甲，爱好……”

    “话不多说，看门见山。我是来选娱乐委员了……”

    “我…我…我想当学习委员。谢谢！”

    ……

    看着一个个同学迈上讲台为自己拉票，转眼就到了自己。

    钟鱼整理衣衫，缓步上台。“大家好，我是钟鱼。我此次竞选的职位是副班长一职，如果大家选择了我，我定会肝脑涂地，全心全意为班级服务。谢谢大家。”

    “说得好！”许悦怕没人鼓掌，率先发声鼓掌。随即一片掌声升起。

    “大家安静一下！现在举手表决，统计票数。”班主任刘冰挥手压住了哗闹的掌声。

    钟鱼抬着头，眼神迷离，没敢聚焦去数具体的票数。

    “35票，恭喜钟鱼当选副班长！”

    35票！竟然比另一位同学多了整整10票，钟鱼眼睛一闪，聚焦到每一个高举的手上，心中既激动又难以相信。钟鱼知道，新班级的同学们都才认识，并不是很了解，选班委就是选和自己关系较好的。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取得35票的佳绩。“谢谢大家！”

    许悦微笑朝着钟鱼点头，“看吧，我就说你能行！”

    钟鱼的想法没错，新班级选班委就是把好友投出来。所以在劝钟鱼报名前，许悦就做了充分的准备。

    数学下课后，许悦帮着数学老师把一堆上课用过的教学用具抱去办公室，在门口听见班主任刘冰在和别班的老师说今天要选班委。

    “老师，我就给你放桌上啦！”许悦撂下手里的东西，狂奔回教室。

    她倒也不慌着回教室，趴在墙外的窗户上，左右瞅瞅，确保没有看见钟鱼的身影。

    只觉得肩膀受到轻轻一击，身后传来声响，“你趴在这儿干嘛呢！”

    熟悉的声音牵引起了许悦嘴角的一抹浅笑，抬眼一看，果然是穆云良。

    许悦将手指放到嘴边，“嘘！我有大事要密谋。”说着招手将穆云良叫到栏杆边，两人一左一右倚靠在栏杆上。

    “说我听听！”穆云良背靠着栏杆，扭头对许悦说道。

    “我们班要选班委。我想拉小鱼一起去。但你也知道她不喜欢社交，在我们班上没什么朋友，想让一群人把她成功选出来不太容易。”

    穆云良有点被许悦的话噎住，他这么会知道钟鱼的事！“嗯…我在隔壁班，我知道会不会有点奇怪？”

    许悦转头也看向穆云良，两人相视一笑。

    “我怎么又忘记了，我们已经不在一个班了。”许悦话中有些许酸涩。

    穆云良转身趴在栏杆上，抬手揉了揉许悦的头发，又立即放下手。“没关系。我不就在你隔壁嘛。”

    穆云良接着说道：“你想帮她，也挺简单的，现在班里同学大多都不是很了解，很多人投票也是随风倒。或许你可以贿赂贿赂你们班的。但也许用不着贿赂，说不定凭借你朋友自身的实力就行。”

    “必须得确保万无一失。本来我就觉得小鱼不太自信，不能再因为选班委打击了她。但贿赂别人不太好，我私下去帮她拉拉票，你看怎么样？”

    “这想法不错！”

    “…嗯…”许悦突然开始扭扭捏捏的。“上次给我的糖还有吗？

    穆云良抬手看了看手表，“要上课了，下堂课下课拿给你！”

    “好。那我先回教室啦！”

    “行！——”穆云良的尾音拖得很长，眼睛笑得眯成缝，嘴角的微笑挂了很久，看着许悦跑出视野。

    回到教室，再一次确认了钟鱼没在教室。许悦趁着还没上课，挨个向同学们宣传了钟鱼，为钟鱼拉票。“如果要选班委，请投钟鱼一票，谢谢！”……

    幸好很多人对选班委都是没有想法的，既然许悦找上门来了，就姑且同意了。

    许悦也如愿当选了班长。

    两人一正一副。

    杜铭阳班只安排了一个班长职位，虽然杜铭阳成绩在席寸诚之后，但他看起来更为靠谱，所以老师点名让他担任。

    “请每班班长前往文化楼五楼多功能教室为十月秋季运动会开会。”广播里循环了三遍开会通知。

    钟鱼本没想去，按道理有正副班长之职的班级要以正班长为主，副班长是辅助。但许悦被班主任刘冰叫去做其他事了，钟鱼便去开会了。

    还没走进多功能教室，就能看见有三五女生成群，望着同一方向，憨憨傻笑犯花痴。走进教室，钟鱼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和自己一同进来的两个女生忍不住说道“快看！是杜铭阳哎！这个班的女生真幸福，有这么帅的班长。”

    杜铭阳整个过程未有反应，看是已经早已习惯了。

    教室才被用来排练过小剧目，里面很乱，负责人叫大家先把多余的桌椅道具搬到二楼。钟鱼顺手抬起身边的桌子，不远处的杜铭阳周围没有重物可搬运，见钟鱼一个小女生搬桌子，于心不忍，移动到她身边，“同学，我来搬桌子吧。你可以搬凳子，轻松些！”

    在教室里，这是钟鱼第一次认真瞧杜铭阳，那个曾经帮助过她的名字。

    照理说，自己应该对眼前的少年有些什么情感，但看见杜铭阳，钟鱼却想起了“温城双奇”，想起了席寸诚。杜铭阳和席寸诚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单单从相貌来说，席寸诚眉弓凸起、鼻梁高挺，上下唇分布均匀，上唇唇峰偏薄，唇珠明显，不笑时也能给人一种爽朗阳光的感觉；杜铭阳下巴略微圆润，脸部骨骼感和席寸诚相比不是特别明显，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恬静温柔的大哥哥。

    教室很快就被整理出来了。

    “……此次运动会和以往一样，图南部的三四班属于高三年级和本部那边的高三学生一样只参加开幕式，不参加任何运动项目。五六班属于高二年级，七八班属于高一年级，九十班是初中生，均分到高一的每个班级，一起暂时作为班级成员参加比赛。每个年级有十八个班，加上图南部的班级，每个年级有二十个班，图南九十班共有一百位同学，每个班分五名。……希望各位班长能够动员班级积极参加不同的运动项目……今天下午，麻烦高一各班班长和图南九十班全体学生，来多功能厅，参加现场抽号。”负责人拉拉扯扯讲了快半个小时。

    回到教室后，钟鱼向同学们转达了开会内容。

    “各位，”钟鱼清了清嗓子，“十月份有个秋季运动会，鉴于我们还是初三生，和高中生比有些不公平，但为了能够让我们有参与感，学校和往届一样，会将我们五人一组分到高一年级的各班当中，希望到时候各位同学能够踊跃报名，为团体拿下好成绩。具体分组，请大家今天下午到文化楼多功能厅参与现场抽号。当然，学校还是很人性化，如果几个玩得好的同学没有分到一起，可以后续在分组结束后，找到一个愿意和你交换的同学，到我这里来拿交换表，填写好，交给我就行。”

    下午多功能厅中，一群人闹闹哄哄的。九班来时，十班早已及入座。许悦从自己班上窜到穆云良身边，丢了张小纸条。【又有机会在一起啦！】

    许悦撂下纸条就离开了，没发现穆云良的情绪正在悄然之中慢慢酝酿。

    “请高一十二班的班长上前抽号。”杜铭阳漫不经心地摸出一个个球。

    “钟鱼，我好紧张，感觉像在买彩票一样。”“没事的，实在不行还可以换嘛，只是要麻烦些。”

    “21号，27号，100号，68号，9号”

    “哇哇哇，钟鱼，中了，我们都在一起哎！”许悦激动地站了起来，“小声点，瞧把你激动的！”

    钟鱼立即把她拉下来坐下。许悦按耐住内心的激动，眼睛还是不住地往十班看。

    在全部分配完后，离开时，许悦在人群中看到了穆云良的背影，“见色忘义”抛下钟鱼说，“我去找穆云良啦！”

    许悦在他背后一拍左肩，又跳到另一侧，但这次穆云良没有陪她嬉闹，直接转头到右侧冷冷地说道，“别闹了！”

    “你怎么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你不开心吗？”许悦还在挤眉弄眼地挑动穆云良。

    “许悦，我们保持点距离吧。”

    这句话来得太突然，没有任何征兆，许悦有些不知所措“保持距离？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穆云良没敢看许悦的眼睛，“是。”匆忙地离开，留许悦一人呆站在原地。

    时间在流动，人群在快速地踱步，只有许悦静止着，大脑宕机，也不知道自己该难过还是该难过。

    许悦用手胡乱揉了揉脸，深吸一口气，回神“没关系。保持距离就保持，没有你，我还是我。”

    许悦表现出一种超乎平常的状态，给人一种兴奋过了头的感觉。

    回到班上的穆云良没有立马走进教室，站在走廊上看似在听旁边俩个男生聊天。看着许悦超乎常态的回来，眼底颤抖，上前一步还是忍住停步回身走进了自家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