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母亲听到这话顿时疯的不成样：“你这警察怎么说话的？我儿子怎么就渣了？你们不把害死他的真凶找到，还在这说风凉话！我一定要举报你，你编号是什么！！！”

    moon心知惹了祸，忙不迭道歉，郝云也在一旁好说歹说，表明自己一定会严肃处理，好好教导下属。

    她才总算罢休，只气哼哼丢下一句：“赶紧把凶手抓到要他偿命——每天交税供你们这些警察真的是浪费纳税人的钱。”

    等她走了，moon才吐吐舌头吐槽道：“我又没说错，谁不知道她那儿子渣的过分呐。你们没听说吗？”

    小方摇摇头：“没啊，他怎么了？”

    “大概四个月前吧，当时他和女朋友还有一伙人坐大巴去附近旅游，结果中途有人劫车抢劫。本来他们只是劫财的……没想到……”

    “怎么？你别卖关子了。”小廖忍不住抱怨。

    “他居然主动把女朋友推出来让他们糟践，还说只要不伤他干什么都行。”

    “那帮劫匪倒是顾忌警察，没做什么，抢完东西就下车了。等他们下车之后，这件事就被看不过去的人曝光了！”moon义愤填膺道。

    “媒体报道之后，他就被很多人骂是孬种、渣男，他女朋友也恨死了他，当下就甩了他一巴掌，和他分手了。”moon有点感慨，“没想到他居然死了，这也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天道好轮回？”

    郝云淡淡说了一句：“不管是不是报应，有人被杀了，就要查凶手，任何人都没有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力。这样，小方你先报告一下查的结果，然后去查一下张旭的人际关系。”

    “好的郝队。我盘问过所有的村民，他们应该都没什么可疑，也没人有印象三个月前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主要是时间太久了，他们基本上都忘光了。”

    “嗯，小廖你呢？”

    “我搜过池塘，发现里面没有其他可疑物品，只找到了一块方巾。我交给法证那边化验过了，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案子有关。”小廖说着递上一个装着方巾的塑料袋。

    方巾是纯白色的，绣着一朵不知名的花。其余便什么都没有了。

    “moon你去查一下这朵花是什么品种吧，我有种直觉，这方巾应该和本案有关。”

    郝云隔着证物袋摩挲着这朵花，对moon说完，又转过身对小廖吩咐，“小廖你去把张旭的女朋友叫来录一份口供。”

    ……

    “张旭这个人还得罪了蛮多人的，据他同事所说，这个人平时工作就喜欢划水偷懒，把事都堆给别人做，就是靠走关系才进的公司。所以同事都和他关系很差。但说到恨得要杀了他的，又比较少。”

    “最恨他的应该就是他前女友一家了，据说事发后，她父亲就冲到张旭公司大骂了他一顿。”

    小方补充道，“他的财务关系倒是有点复杂，他为人烂赌，经常向人借钱，数目倒是不大，但是他的债主真的很多。”

    “他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从小就宠溺他，家庭关系倒是挺好的。”

    郝云听了小方所说，若有所思道：“这样看来，最大嫌疑的应该就是他的女朋友了？”

    话音刚落，张旭的女朋友南音就随小廖来到了警局。

    “南小姐你好，这次请你来协助调查，主要是想问问你最后一次见张旭是什么时候？”

    “那个贱男……我看报知道他死了。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你，听到他死了我差点笑出声，这种贱男终于有天收了。”

    南音提起张旭就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食其血啖其肉的样子。

    “最后一次见他，应该是那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我当天就和他分手了，他还死缠烂打，说送我的那些东西都要还给他，我第二天收拾齐东西，就约他出来还给他了。然后我就出国旅游散心了，一个月前才回来。”

    “……感谢您的配合，之后还有需要可能会再联系您。”郝云叹息一声说道。

    这样的不在场证据太容易被拆穿，一般来说应该是真的，谨慎起见，郝云还是去查了一下她的出境记录。

    果然，在案发时间内，南音都在日本，应该不可能犯案。

    moon拿出一张花的图案说道：“方巾上的花应该是欧石楠。”

    欧石楠……花语是孤独和背叛。

    若不是南音没有作案时间，郝云真的觉得她就是凶手。

    法医的鉴定报告显示，死者是窒息而死的，但死者颈部没有勒痕，肺部也没有积水，并不是溺水而死。

    这个案子太过棘手，证物少，案发时间又太过模糊，死者的人际关系又复杂，甚至连死因都不明，想要破案都无从入手。

    正当重案组一筹莫展之际，又有一单命案被发现了，这次的死者是他们认识的人。

    死者被发现陈尸在一个荒弃的水库里，本来是不会有人经过的。但这几日接连暴雨，水库负责人担心水库的水会溢出来，影响周围的农田，这才准备前去放水，谁知却发现了水库中的尸体。

    郝云带队赶到案发现场后，揭开幕布，发现眼前的死者赫然是前几日家暴妻子的任彬。

    于彤初步检查过尸体之后说道：“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三天前，尸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痕……看起来和之前池塘浮尸案的尸体表征很像。”

    郝云眼尖地看见任彬的上衣口袋中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小心的拿出来之后发现，是一条方巾，和之前在池塘找到的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绣的花不同——

    这次是曼珠沙华。

    “绝望的爱……？”郝队喃喃自语，“或许……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最近这两个凶杀案的犯人可能是一个人。”

    连环杀人案与一般的凶杀案不同，犯人大部分是预谋作案，留下的破绽很少，而且一天没抓到凶手，他就有再次犯案的可能。这类案子局里都会高度重视，绝对不能在市里引起恐慌。

    在报告给上级之后，郝队先是联系了任彬的妻子，但没有成功。

    任彬的母亲在一旁恶狠狠地说：“一定是这个贱女人杀了我的儿子，生了个赔钱货就算了，上次还想报警抓阿彬。她前几天骗我说和阿彬一起去外地出差了，肯定是害死了阿彬畏罪潜逃了！”

    郝云立刻查询了方壬的通行记录，系统显示方壬在五天前就坐飞机去了海南，并且没有回程或者去其他地方的记录。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两名死者的感情纠葛都很严重，而嫌疑人都是恰好在案发时间离开了本市，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凶手故意留下的白色绣花方巾到底有什么寓意呢？是向警方挑战，还是有什么不得不这么做的执念？

    这个凶手极为小心，水是法证最为头痛的环境之一，很多证物都会在水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甚至到目前为止，连行凶手法、凶器和杀人动机都毫无头绪。

    郝云思考良久，开口道：“大家先分头去找一下两个死者之间的关系吧，尤其是方壬和南音之间是否有联系——不管是网络上还是现实里。”

    moon恍然大悟：“郝队你的意思是——交换杀人？”

    “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郝云顿了顿，“总之还是先查查看吧。”

    交换杀人确实有一定可能性，但是如果是交换杀人，两个凶手一定会竭力避开让两个案子有交集的可能，为什么会故意留下方巾让警方对案子产生联想呢？

    案子毫无进展，凶杀案却是又来一件。

    于彤都有点无奈了：“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多案子。”

    郝云干笑了一声，他一直没能抓到凶手，某种程度上也是对犯人的一种鼓励和纵容。

    “于彤，这个死者还是和之前两个差不多吗？”郝队看了眼尸体问道。

    “嗯，基本上一致，在没有详细解剖之前我也不敢确定。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晚上五点到六点。”

    这名死者也是在水中被发现的，他被抛尸在公园的人工湖里。从这也可以看出，凶手是越来越大胆。

    从三个月才发现尸体，用石头来保证不被发现，到几天就发现尸体，再到第二天就发现。从偏僻的池塘，到水库，再到人工湖，凶手显然是非常自信自己不会被抓住。

    在询问了周边的人之后，郝云也无奈地承认，这个凶手虽然胆大，但仍然心细。

    这个人工湖由于曾经发生过坠湖意外，在晚上是不让人进来的，也因此并没有目击证人能够提供有效信息。

    死者程浩是一名40岁的男性，在20年前曾经结婚，但妻子因意外去世，只给他留下了一个14岁的女儿阿璃，阿璃是程浩唯一的亲人，而他也一直没有再婚。

    听到死者的简单信息之后，郝云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次的死者看起来并不像之前那样，是一个渣男，他甚至可以称得上好爸爸。

    但他看向自己手中的方巾，又觉得这三个case肯定有什么相通之处。

    这次的方巾上面绣的是罂粟，罂粟向来被称为“罪恶之花”，花语也是罪恶、堕落之意。

    案件看起来越来越复杂了，郝云却信心十足——他犯的案越多，留下的破绽只会越多，没有什么天衣无缝的犯罪，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