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陛下人呢?”

    “陛下怎的还不来!”

    殿宇金碧辉煌,两根盘龙柱直入云霄,通体金色的巨龙盘旋在穹顶中央,嘴里衔着一枚金球。

    地面分别站了两排大臣,个个愁容满面,一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手持玉笏板上前,对着台上,空空如也的龙椅,朗声道。

    “请陛下择日举行选秀,充实后宫!”

    “我呸,你这个老秃驴!是何居心!”

    身穿银色盔甲,剑眉星目,身型魁梧的男子将手上的铁锤重重往地上一杵,怒道。

    “边关的将士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一个个上树摘果子,恨不得啃树皮,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让陛下选秀,等将士们扛不住,城里的百姓都得扛不住!”

    “孙将军言重了,将士们再饿,还可以开荒种地,自食其力,淮安的蝗灾还望陛下调拨经费,好让百姓度过这次危机。”

    礼部尚书谢承走出文官一排,抬手做辑,却被镇守南部边疆的怀安将军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你个只会纸上谈兵的破书生,南面都是沙子,让将士们去哪里种田?除了吃饭,喝水洗澡都是问题!我看不如依了陛下,把你送去东辰和亲!”

    谢承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吹胡子瞪眼道:“有辱斯文!简直有辱斯文!”

    “呵,你还能打我不成?来啊,往这里打!”

    说完孙将军还往脸上作势拍了几下。

    殿内顿时乱成一团,文官和五官隔着中间一条过道互相对骂,不知道是哪个没长眼的,脱下脚下的靴子就往对面武官丢去,险些砸中了孙将军的头,气得他当场就要拔刀,对面的文官见此情景丝毫不怕,直接将手里的玉笏板扔了过去,辱骂声此起彼伏。

    门口的小太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哆嗦着站起身,踉跄几步跑出门口。

    细长的黑影被辰时的太阳映射在朱红墙面上,树梢的落叶飘飘转转落在地面,被门口打扫的宫人扫至一边,粉色衣裙的侍女手里端着各类山珍,排成一排走入敞开的宫门,有序地将琳琅满目的菜品放至桌面。

    不远处树荫下站着一名黄袍男子,葱白的手指握住毛笔,不断在白纸上画着什么,旁边站着一名憨态可掬的小太监,恭敬站在桌边研磨。

    长椅前还有几只膘肥体壮的大母鸡,不断啄食地面的几根苞谷,场面竟十分的和谐。

    彩月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

    阳光透过树梢倾斜而下,斑驳的光影照在男子身上,男子面容白皙,五官柔美,一双猫儿眼专注地看着桌面的画纸,整个画面如梦似幻,可惜是个男儿身,如果是女儿身,恐怕这京里没一人比他还美。

    忽然间,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福子从门口跑进来,一路连滚带爬的跪在长安面前,苦着脸道。

    “皇上,金銮殿里的孙将军他们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闻言,男子停下手中的画笔,拿起桌旁的酒盏喝了一口,悠哉道。

    打就让他们打,这点小事不用和朕汇报,朕还要画画!

    小太监愣了愣:“可是....”

    “下去吧,莫打扰朕作画的兴致。”

    “是.....”

    小太监知道冒犯皇上是死罪,不禁为自己抹了一把冷汗,好在长安并不打算责罚,连忙退下去了。

    长安拿起画笔在白纸上点上最后一笔,一副《小鸡啄米图》就完成了,画纸上,用墨水画出的两只小鸡圆得跟秋似的,正垂着头啄食地面几粒黑色小圆点,长安意兴阑珊地拿起画纸吹了吹,道。

    “朕画的如何。”

    “陛下画的极好。”

    彩月垂着头看这儿脚边要啄上他脚的母鸡,嘴角一抽,苦着脸应付道。

    彩月是唯一一位知道长安女扮男装的婢女,一直贴身守在长安身侧。

    长安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旁边已经发黄的玉玺,往画布角落一盖,画作就完成了。

    “拿个框裱起来,挂在金銮殿龙椅后面,让他们欣赏欣赏,免得说我没做什么事。”

    “是。”

    彩月欲哭无泪道,接过画卷小心翼翼卷了起来。

    长安歪坐在贵妃椅上,一只脚搭在另一条腿上悠闲的荡着,抓起一把核桃放在茶几上,用玉玺用力一碾,挑起几块核桃扔进嘴里,将玉玺敲了敲茶几,抖落上面的核桃碎渣,接着继续碾核桃。

    是的,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登上皇帝纯属意外。

    他本来是一个卑微的社畜,每个月领着那点微不足道的工资,还要天天加班,好不容易下班,洗完澡躺在床上想看点喜欢的小说,长期的工作压得她心脏喘不过气,直接猝死在床上

    等她睁开眼,已经穿进了这本书里的一位不受宠的公主身上,当天敌军兵临城下,皇帝皇子等人排队等着上吊,无奈之下,长安换上男装,登基称帝,亲自皮甲上阵,和援军里应外合,成功击退了敌军,接手李国。

    只是李国比她想的还要复杂,内廷势力盘根错节,内忧外患,没几个忠臣,一箩筐全是披着羊皮的敌特。

    再加上她只看了开头前几章就穿书了,并不知道书后面剧情,相当于无金手指。

    长安试了几次改革发现行不通,直接摆手闲鱼不干了,爱谁谁。

    你挂到金銮殿后,让诸位大臣给朕写一个看后感,如果写的不好,朕直接砍他的脑袋。

    “是是,奴才这就去做。”

    彩月连忙点头,弓着身退了出去,肩膀忽然撞到了别人,他抬起头,对上了楚华那双幽深晦暗的目光,赶忙低下头道歉,离开了院子。

    “参见陛下。”

    长安转过身,看到沐浴在金光中的少年,少年眉眼如画,面如冠玉,一身白色衣袍,墨发随风荡在空中,如画中仙,水中月,可望不可即。

    很难联想到他是连打好了几场胜战的人,倒像是文墨书生。

    楚华是长安在机缘巧合下收养的孤儿,当时他正蜷缩在一处巷子角落,长安正巧路过捡了他,养好病后送去军营,五年后,他连续打了几场胜战入京为官,两个人一见面,长安便沉沦其中,便想着今日召进宫叙叙旧,增加感情。

    长安连忙收回腿,调整坐姿,笑着朝楚华招了招手。

    “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今天在这里用过午膳再走。”

    却见楚华摇了摇头:“谢过陛下,无功不受禄。”

    “别这么见外,一会陪我用膳后,跟我去听小曲,听说京城里新来了一个新班子,游园惊梦唱的不错。”

    “臣不爱听曲子。”

    “那过段时间陪我去黄山打猎,入春了,那的野鹿和野兔甚是多,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捉到野猪。”

    “过段时间便要举行祭祀大典了,这段时间不宜杀生,陛下不如先处理边疆和淮安的蝗灾。”

    此话一出,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周围只能听见林中的叶子摩蹭树叶的沙沙声,旁边侍女也是垂下头不敢看两人,这个皇宫谁不知道陛下最不喜的就是别人劝他处理政事,这就相当于自寻短见。

    长安既无奈又尴尬的摸了摸后颈,难道是她不想吗?

    她也想啊,但如今宫里的银钱全在礼部手里,而礼部是太后的人,她曾多次找过礼部,礼部开口不是那家借了朝廷的钱,就是最近边关吃紧,钱全花在上面了,硬是不开口。

    更别提太后了,太后不仅养尊处优,过的比他这个皇帝还要潇洒,更是开设了专供慈宁宫的良田,种植新鲜瓜果,每年大笔银子花在这上面,也是同礼部一样和她装傻充愣。

    横竖都是没钱,她有什么法子?

    长安沉默半响,摆了摆手。

    “提前朝的事情作甚,既然都不方便,不如随我在这院子走走,散散心。”

    说完便要伸手去签楚华的手,指尖还没碰到他的手,便被他躲开了,楚华目光扫过桌面上的《小鸡啄米图》和地面几只母鸡,目光阴沉。

    他在军营里就听说当今圣上昏庸无能,不喜早朝,喜欢在后花园养什么牲畜,还迷恋上了画画,全然不顾国家大小事,将李国推向了火堆,更有甚者预言李国迟早要亡,导致边疆的将领和百姓人心惶惶。

    他来京已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长安不断向他示好,傻子都知道她的心意,不如早日斩断陛下情谊,也不至于闹得太僵....

    “陛下对我恩重如山,要我做什么,我都做,要我性命,我都给,只是下官不喜男风,喜欢女子。”

    长安:巧了,我就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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