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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高和大铁锤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被救回来。

    上一章说到纵横到了东郡不是在救人就是在救人的路上,本以为这破工已经打得很下等了,却忘记了还有个逍遥子更惨。

    钟离昧被救回来的时候逍遥子奶了他一把,现在墨家两人回来逍遥子还得继续奶。

    莫非他是真正的职场牛马?

    不过也由此证明团队中有一个好奶妈的重要性,这也正是我们流沙所缺少的——要不然我干脆把逍遥子诓回流沙当奶妈算了。

    逍遥子:婉拒。

    人救到一半,纵横两人突然飞身掠出山洞,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不得了的事。

    故事到这里——容我思索一二,哦,是了,章邯要来求合作了。

    果然不多时的功夫,卫庄和盖聂领着章邯和他两个手下进了山洞。

    好帅,大秦男模诚不我欺。

    我冲他打招呼:“章将军,又见面了。”

    章邯微一愣,应当是觉得我眼熟,瞧了我一会儿问:“这位是——”

    “韩文玉,章将军可以叫我玉老板,先前我们在追踪惊鲵时见过的。”我将他上下一打量,眼神落在他伤处,“受了如此重伤也依旧前来,章将军应当有什么不得了的发现吧。”

    他微一点头:“这些事想必你们也想一听。”

    不,我只想欣赏你的美貌。

    白屠原本被我们口塞臭袜子丢在一旁,现下章邯来了,又被抽了两巴掌强制开机,拖到章邯面前。

    也不知白屠是被自己的袜子熏迷糊了还是如何,见着章邯居然大喊:“将军救我!”

    我小声问卫庄:“这个智商怎么当将军的?”

    似乎被章邯听到,帅哥无语片刻,遂还是决定当作没听到,一本正经地质问白屠:“之前钟离昧押送荧惑之石被劫,是你泄漏的消息?”

    白屠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章邯不是来救自己,而是千里迢迢来审自己的。

    在众人的眼神威压下,白屠以头抢地:“惊鲵大人吩咐,让卑职带兵从落马坡行走,他说这是给帝国叛逆分子设下的诱敌之计。”

    章邯眉头一压,语气中含了怒意:“诱敌之计?明知农家要劫荧惑之石却知情不报,协助江湖势力迫害同僚,牺牲了无辜士兵的性命,这些可都是死罪!”

    要不说章邯有魅力呢,身手了得,头脑清晰,还十分关心手下的生死安危,轮上这么个上司影密卫们属实是祖坟冒青烟。

    白屠开始给自己的行为甩锅:“您和惊鲵都是上面的人,卑职人微言轻,哪边的事没办好,都是要掉脑袋的。”

    这种行为我看不下去一点,于是抢在章邯前面先开口:“章将军既是奉命来东郡,必然有军令的,你所说惊鲵给你的吩咐,是正规的吗?”

    白屠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惊鲵矫诏让你做事,届时出事她尽管全身而退,可你就惨了,所有罪责落你一人身上。”我微微弯下腰继续给他施压,“先前她要杀你还算对你不错,只让你一人死。你猜猜倘若他们要拿你当挡箭牌,会不会顾及你三族性命?”

    说到这里白屠才算是真正的害怕,立刻又疯狂磕头:“是卑职糊涂,我什么都说。”

    我冷笑一声直起身子,侧头与章邯道:“章将军问吧。”

    “惊鲵既安排好劫持荧惑之石,那晚他去营帐又是为何?”

    据白屠这个二五仔说,惊鲵去营帐是为了再次核查荧惑之石。但这本就是个悖论,荧惑之石这件事是嬴政交给影密卫调查的,按理说罗网不该插手,更没有权限去查看。何况干这事儿还背着章邯,主打一个偷感,章邯这么聪明显然已经猜出背后另有企图。

    盖聂就问:“荧惑之石上有什么?”

    “扶苏立,始皇帝死而地分。”

    *****

    一根筋呆萌小可爱龙且颤颤巍巍小声喵喵:“扶苏……要谋反?”

    就你这智商,治好了也流口水。

    还是卫庄聪明得一如既往:“或者有人希望,让扶苏看起来像要谋反。”

    章邯向前踱了两步:“昌平君的叛国案一直是陛下的心头之痛,亦是悬在扶苏公子头顶的利剑。其中微妙,盖聂先生应该很清楚。”

    盖聂表示那确实,农家十万弟子也算是昌平君留给扶苏的助力。

    我心说这算什么助力啊,帮助他造反吗?不是,咱就是说昌平君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扶苏正统皇长子地位,不出意外绝对是他继任皇位。你要给他留遗产也留点靠谱的,当年田光还和燕丹还谋划刺秦来着,把这样的农家留给扶苏,是怕扶苏死的还不够快是吧。

    也太离谱了点。

    何况当初芈姓有一群人在秦国供职,昌平君二话不说一个叛秦,几乎是将他的芈姓族人推到万劫不复之地,甚至还祸害了扶苏。

    我看项梁你再无脑吹昌平君是为了大义呢,我上来就给你俩巴掌。

    一旁长久不言的钟离昧突然开口:“将军,我身受重伤时被一位名叫孟姜的女子所救,她曾说看过荧惑之石上的文字,和将军所言似有不同。”

    孟姜款款而来,言说荧惑之石上只有“始皇帝死而地分”这七个字。孟姜与这里藏着的这些村民是最先见过荧惑之石的,为何当初白屠非要杀他们,事实上也是遵照罗网的要求——毕竟罗网并不希望有见过这块石头的证人存在。

    是以事情到如今的地步实则已然明晰,从荧惑之石落地开始,这一切便都是罗网布下的一个局。将江湖与朝堂两根线揉合到一起,妄图给予扶苏最致命的一击。

    只是……他们或许当真低估了嬴政对扶苏的厚望。

    嬴政此人,无论史书如何评价,那都不是真的他。又甚至我所亲历的,也不过是后世杜撰的他。

    然在这青史洪流中,在我拨开云雾依稀所见的天光之下,我理解的嬴政,绝非那样轻易动摇。

    所以啊,罗网大概是有些自以为是,在东郡想要葬送这样多的人命去达成他们卑鄙的欲/望。

    钟离昧气急:“所以,屠杀东郡百姓,是为了把可能见过荧惑之石的人全部灭口?”

    事实当前,又被属下如此质问,白屠只想尽力减轻自己的罪责:“不,我只是奉命行事!”

    章邯眉心紧锁,纵使脸上已无多少血色,却依旧身姿挺拔,周身气度不减:“谁的命?影密卫查阅卷宗,陛下只说查清东郡之事,并未下令屠杀百姓。”

    白屠抖抖索索:“是,是上将军。”

    上将军王离,大秦第一哈士奇,也是罗网联合的对象。

    似是为了证明什么,楚军来报,大泽山附近出现王离军队的踪迹。

    卫庄就阴阳怪气:“王离此时集结部队,难保不是为了和你有所配合。”

    我重重啧了他一声:“别瞎说,章将军是诚心来合作的。”

    卫庄就瞥我:“你怎知他不是虚与委蛇。”

    我寻思你蛐蛐人怎么还当人面啊,这多没礼貌,还拉着我一起,显得我也没礼貌。

    “怎么会。”送给卫庄一个白眼,“章将军与我们虽立场不同,然他对嬴政之忠心日月可鉴,如此之人我信他绝不会背信弃义。”

    说到最后我冲章邯笑了笑,就见章邯亦露出一个颇惨白的笑:“玉老板如此赞誉,章邯愧不敢当。”

    “农家与罗网的事既与将军达成合作,我们自然应当给予双方必要的信任。”我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这是上好的伤药,祝将军早日康复。”

    章邯也不客气,接过我的药闻了闻,遂微一瞪眸,略显诧异:“这难道是价值千金的玉骨霜?”

    “章将军不愧是影密卫将军,的确见多识广。”我挠了挠脸,又比划了个手势,“只不过这药我一般……卖五百金,没将军说的那么贵。”

    价格可不兴说错的,免得因为你随口一言就变成我偷/税/漏/税。

    章邯将药瓶收好,又像是想到什么,忽然与我道:“莫非玉老板是锦玉行的玉老板?”

    出来混这么久,总算是有人主动将我认出来,这是什么样的福气。我喜笑颜开:“章将军博闻,我的确是锦玉行的老板。”

    章邯本欲再与我寒暄两句,却不想卫庄在一旁开了口:“你方才来时还说情势紧急,怎么,如今就不紧急了?”

    这话显然是对章邯说的。

    我正准备再啧他一声,却见他垂眸挑眉望着我,一副“怎么,我说的不对吗”的挑衅形容。

    最末还是章邯向我们行了一礼:“既如此,章邯先行离去,还望与鬼谷纵横二位一同破罗网之计。”

    我伸着脖子瞧章邯远去的背影,忽然听到卫庄问我:“你对那个章邯很是看重?”

    “没有啦这不是合作伙伴嘛。”我顺口回答了一嘴,然却忽得辨出些他话中别样的意味,遂一侧身,与他道,“你这话中醋味还挺重。”

    卫庄转身就走。

    我三两步追上他,拦在他面前仰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卫庄猛一被我堵住了路,竟显得有些烦躁,眉头不由自主压低:“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吃醋,干嘛不说话。”

    却没想他一把推开我:“没有。”

    害我一个没站稳往石壁上撞去,他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方才下手重了些,一时竟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心说你是站着也不来扶我一下,其实你完全可以把我气死的,却选择了让我尬死。

    如此一想我又挺直了腰板,咬着后槽牙狠狠指了指他,生动诠释何为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继而又气势汹汹扭头就走,再不理会仍旧站在原地的那个人。

    路过盖聂时竟见盖聂有几分慌张地收回目光,此地无银三百两般瞥向另一边。

    韩文玉:你是在围观吧小师哥?

    盖聂:……在下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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