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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算(1/2)

    “顾太师,这么巧,”沈嘉沅走近了些,笑意盈盈,“太师叫我,可是有话要说?”

    “无论你想要做什么,都不要妄动李元吉,也不要动他身边之人。”

    顾昀凡盯着她,显然是警告。

    “哦?我一介弱女子,太师以为我能做什么?”

    “公主无需打哑谜,他是周王四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公主就算不为自己计,也要为了这数千战俘想想。”

    “顾太师想要挟我?士可杀、不可辱,现在这般于我魏军已是生不如死,生与死之间不过一口气而已,你真以为我们在乎?”

    沈嘉沅的眸色暗了暗,她更靠近了些,踮起脚冲顾昀凡耳语。

    “无论如何,浮寓之事我绝不善罢甘休,不论是谁,我绝不会放过他。”

    言罢,她退了一步,唇角的笑意丝毫不减,绕开顾昀凡朝自己房里走去。

    明目张胆的挑衅。

    好像笃定了顾昀凡不会拆穿她一样。

    顾昀凡叹了口气,早知劝她行不通,既然如此,就只能从李元吉处下手。

    -

    醉翁居共有三层,每层都有间专门用来安置洒扫器具和换洗床具的杂物房,分别设置在走廊尽头处,这样方便且不影响观感。

    沈嘉沅摸清地形,估摸着时间回了三楼。临进门前,她将那只蝴蝶金钗戴在了头上,确认无误后方才推门入内。

    房中之人循声回头,见是沈嘉沅,作揖道:“禀殿下,窗已修好,殿下可稍作查验,若有不妥随时吩咐末将。”

    沈嘉沅走近了些,感激地说:“无需查验,将军亲自帮忙修窗,实是大材小用,沅沅该感激将军才是,将军又何必多礼。”

    刘威闻言,身子直了些,回道:“不过是些年久失修的小问题,殿下若无旁事,末将便先告退了。”

    沈嘉沅点头。

    虽然刘威掩饰得很好,但沈嘉沅瞧他瞧得仔细,自然不会错过他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惊恐。

    看样子,事实果如慕承骁所说的那般。

    -

    晚膳时分,李元吉刚自练兵场操练完毕,回房内准备用膳。

    正想着可派人请沈嘉沅一道,敲门声适时响起。

    李元吉心下一喜,果然他的欲擒故纵之法百试百灵,大魏帝女也难逃他的股掌。

    他理了理仪容,亲自前去开门。

    “顾太师?”李元吉挑眉,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天色已晚,有何事不能明日再说?”

    顾昀凡瞥了他一眼,径自入内,轻车熟路如同回自己房间一般。

    “诶?”李元吉回身又朝外探,见果真无期待中的身影后,这才悻悻关上门。

    “顾太师总不会是来同本王一道用膳的吧?”

    顾昀凡坐到桌边,先为自己斟了杯茶,轻抿一口,唇角微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齐王不欢迎?”

    李元吉几乎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对和男人一同用膳这事丝毫不感兴趣,他也不认为顾昀凡会感兴趣。

    他扯了扯嘴角,坐到顾昀凡对面,“本王还以为清高自持的顾太师,除了李长安再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没想到今日竟能主动来寻本王,还真是匪夷所思。”

    “听齐王此言,是对自己的兄长多有不满?”

    朝中分为两党,几乎是人尽皆知之事。

    太子李建成与老四李元吉分属太子党,拥护太子为储君,老二李平德和老三李长安分属秦王党,拥立老二为储君。

    两个党派势如水火,早在周王起兵之初便有你死我活之势。

    顾昀凡如此说,显然是在打太极。

    李元吉懒得兜圈子,哼笑着,“既然顾太师不想聊政事,那本王属实想不通太师来意了。”

    不待顾昀凡答话,小二敲门上菜。

    “劳二位客官久候,小的这就为您二位上菜。”门外小二招呼着,两个端着热腾腾饭菜的小童鱼贯而进,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菜上好了,小二也不敢多做停留,飞快地说了一句“您二位慢用”,便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前方将士来报,积雪已清,大军最晚可后日启程。”顾昀凡淡淡道。

    李元吉看着他,一头雾水。

    这就完了?

    军中之事,李元吉自然也知道,还用得着他特地来说?

    李元吉摸不准顾昀凡的脾性,只点点头,“明日本王会吩咐下去,后日启程。”

    “如此甚好,”顾昀凡将杯中残茶饮尽,拿起碗筷打算开吃,见李元吉没动,他问,“齐王操练许久,难道不饿?”

    这人还真是来吃饭的?

    这算什么,示好?

    不可能,绝不可能。

    李元吉扯了扯嘴角,“吃、吃。”

    筷子刚动,只听隔壁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厮打一般。

    那是沈嘉沅的房间。

    “不好!”

    李元吉心下一惊,赶忙提剑而出。

    -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屋内烛火未明,目之所及是一片雾蒙蒙的黑。

    沈嘉沅捂住口鼻,悄悄溜入自己房中,眼见着迷香已经烧完,忙将香灰收起,与蝴蝶金钗一起藏入袖间。

    回身又将窗子开了条小缝,散尽屋内的迷烟。

    收拾好后,她拿起桌边烛台,朝着倒在地上的人砸去,立马有血自额角涌出。

    这时晕倒的人终于有了只觉。

    他吃痛地皱眉,眼前的景象还有些模糊,只听见有什么东西噼啪倒地的声音。

    而后,周围一阵嘈杂。

    “救命呀!救命!有没有人!”

    沈嘉沅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又将头发弄乱了些,拉开门便往廊上倒。

    身下所触却并非是冰凉的地板。她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好闻的沉香气息将她包裹,她竟有一瞬的失神。

    抬眸,沈嘉沅又撞见了那双干净的眸子。

    当中还藏了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顾昀凡。”沈嘉沅讷讷地叫着她的名字。

    “嗯。”

    他的声音极低,却不像是发怒。

    抬手解了自己的大氅,将沈嘉沅牢牢地包住。

    李元吉同时跑了过来,看她这模样不禁了然,强压下怒意低声问:“沅沅,发生了什么?”

    沈嘉沅站直了些,声音颤颤巍巍的,“里面、他……”

    说着眼尾泛红,豆大的泪滴成串落下,显然是说不下去了。

    李元吉一把抽出宝剑,气势汹汹地朝里走去。

    侍卫闻声上楼,现下还未赶来。

    顾昀凡替她将大氅拢了拢,轻叹道:“你这又是何必?”

    沈嘉沅抬眸,脸上还挂着莹莹泪珠,但神色已于刚刚大有不同。

    因刚哭过,她的声音有些闷,有些软,“不然呢,浮寓就白死了吗?若是阿律和言颂出事,太师也能不闻不问的过下去吗?”

    “你知道刘威是什么人,李元吉不会轻易要了他的命。”

    “我没想要他的命。”

    沈嘉沅突然笑了,仿佛早知他会这么说。

    顾昀凡不解,只是侍卫已经赶到,他没法再问。

    里头传来李元吉的怒音:“刘威?你竟敢做出此等犯上之事,是想找死吗?”

    刘威还不知发生何事,只记得自己本是来偷那枝能证明他纵火杀人的金叉,不知怎的就倒下了,再睁眼便是眼前这番景象。

    他刚醒过来,脑子还有些混沌,只以为是自己所做之事败露。

    连连叩首,“齐王赎罪,末将、末将只是一时糊涂,并非故意为之,”他想到什么,胡乱地朝外指着,“都是那个贱人勾引我的,都是她!末将跟随殿下多年,你知道的!都是贱人勾引!”

    这话落在在场之人耳朵里,便是说大魏帝女勾引了他这个不知几品的副将。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却也坐实了他对帝女图谋不轨之事。

    沈嘉沅不动声色地听着,只有她知道刘威说的到底是谁。

    侍卫们立在门外,面面相觑。虽然心中各有疑惑,但眼前人证物证俱在,任谁也帮不了刘威。

    李元吉恨铁不成钢,抬起脚猛地踢向刘威,直直踢在他腹上,刘威毫无防备。

    登时一口鲜血喷出。

    “勾引你?!”李元吉语气轻蔑,眸色极冷。

    沈嘉沅虽面上温柔和善,骨子里却是骄傲,摆明了连李元吉都未放在心上,刘威却说她勾引他,莫不是说自己比李元吉强?

    “放你娘的狗屁!我看你是活腻了!老子踢死你!”

    李元吉猩红着眼,一连踢了好几脚,刘威来不及自卫,接连喷出好几口血,几乎连话都说不出。

    沈嘉沅瞧着差不多了,赶忙进去拉住李元吉。

    屋内还黑着,沈嘉沅泪眼盈盈地说:“殿下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小女岂非罪加一等?”

    李元吉强压下怒意,咬着牙说:“沅沅何罪之有,让本殿替你打死这个贱奴!”

    “身为前朝帝女,却未以身殉国,实乃一错;身为战俘却仍随意出入于此间,引人注意,实乃二错。”

    她攥着李元吉的衣角,模样极为委屈,却深明大义地说:“刘副将可能是一时鬼迷了心窍,都怪沅沅不安分守己,才引出如此恶果,令殿下君臣失和,实乃小女三错。”

    明明身为受害者,她却还想着为人开脱,李元吉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

    “沅沅怎能如此说,都是这个狗奴才不好,此等大逆之事,不严逞难平人心!”

    “可此事若是闹大,亦是有损殿下颜面,实非沅沅所愿。”

    李元吉思量一瞬,也觉有理,面上有了犹豫之色。

    沈嘉沅继续开口:“好在门外皆是殿下心腹,只要稍作提点定不会走漏风声。”

    她擦了擦眼泪,“刘副将既是奉殿下命保护沅沅,凭空消失或引人怀疑,不如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只是……”

    “沅沅但说无妨。”

    “只是从前宫中为与公主嫔妃避嫌,男子皆要以太监身份随侍,现如今军中只沅沅一个女子,多有不便,若是能有个太监……”

    话说到这,李元吉心下了然,他居高临下睨了地上几乎只剩一口气的人一眼。

    “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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