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泥

    “这可是你说的,只要你三个时辰后拿到神泥我就救你。”

    又是神泥?这到底是个什么宝贝,都在找这个东西。

    如意说完这句话便销声匿迹了,任凭她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

    如此这般,搞得她更没心思睡了,明明峰回路转,眼见着就能得救,前面却是个万丈悬崖。

    楚忆辞焦头烂额,抓狂地把头发挠成了鸡窝,哭丧着脸站在外间面朝雕花木门的方向望眼欲穿。

    镂空雕花外一眼幽绿,各色鱼儿畅游其中,不像她成了笼中囚徒,前路渺茫。

    神泥,她到哪里去找这玩意啊!也不给个提示。

    楚忆辞抓着门使劲摇晃,门始终严丝合缝,关得紧的很。

    出都出不去,怎么找啊!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门外有了动静。

    “怜儿。”低沉悦耳,听着却低迷阴郁透着一股颓败萧瑟之感。

    随着这声低声下气的呼唤,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推开,谭筠褪下大红色喜袍,着了一身清雅霁蓝缎子衣袍,露出半边蓝的晃眼的衣角,隐在深红色门扉后并不进来,身子俊逸气质非凡却无意泄露了一丝颓唐之意。

    起初见门开了,楚忆辞还有些高兴,听到那声低沉呼唤和瞧见扎眼的蓝色,顿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这妖怪又来干什么,又来跟她开辩论赛吗?

    楚忆辞才不搭理他,没好气地转过头瞥向窗外,继续对外面游来游去的鱼儿投去艳羡目光,顺便眼馋的对它们评头论足。

    哇哟,这条黑鱼好生健壮,瞧着就肉质鲜美,做酸菜鱼肯定好吃!

    想到这,楚忆辞肚子咕噜噜叫唤起来,口齿生涎。

    除了之前那两口糕点后,她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饥肠辘辘的她现在恐怕可以一口吞下一头牛。

    楚忆辞摸着肚子,偷摸着瞥了一眼门外驻足的妖怪,纠结地在“骨气”和“饿死”里面徘徊。

    心里怨气冲天指指点点:这妖怪,好生小气,光说要跟她结婚,什么都不给不说,居然饭都不给吃,人家坐牢的都有牢饭吃呢。

    楚忆辞越想越气,越想越饿,短短几天又经历了这么多糟心事,人都在发疯边缘了,肚子饿起来,她连害怕两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

    她转回头,大力拍桌子,像个混社会的大哥一样叉腰怒喝:“妖怪!爷要吃饭!你是不是想饿死我!”

    门扉后霁蓝色的身影一顿,过了几瞬才从阴影里急步踏进来,不待楚忆辞反应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生疼,惊慌失措:“怜儿,你被人夺舍了?”

    楚忆辞奋力挣扎,想要摆脱祂铁钳一般的手,听到他说的直接愣住了,翻着白眼怒瞪:“你才被夺舍了呢!还有,不要叫我怜儿,我不是怜儿!最后,我要吃饭!”

    她说完赶紧眼疾手快伸出手抵着妖怪胸膛往外推,缩着脖子后仰,避免祂又来掐她脖子。

    谭筠看着眼下翻着白眼,举止怪异的像个鳖一样的女人,心里酸楚。

    怜儿这一世,居然生成了个傻子。

    脸上白茫茫一片,啥也瞧不见的妖怪定定地盯着她,散发出的目光里弥漫着怪异的心疼惋惜,搞得她心里毛毛的,“咕噜”肚子又叫了一声,楚忆辞忍不住了,继续发疯:“我要吃饭啊!大哥!别盯着我看了,我脸上开不出花来!求求你!给我饭吃!听一下我说的话,我相信你能听懂!饭饭饭!”

    妖怪在怎么吸收日月精华,不可能连吃饭都不懂吧?还抵不过那两个猪妖呢!

    楚忆辞作了个吃饭的动作。

    谭筠怜惜地抚摸她地头发,语气爱怜:“嗯,吃饭。”

    就在楚忆辞要抓狂咬人的时候,鼻息间钻入一个诡异的香味。

    她看着妖怪手里乒乓球大小的黄褐色珠子,上面有红色的符文环绕跳动,额角青筋跳了又跳,神情疲惫,偃旗息鼓:“我要吃饭啊大哥!你干嘛啊!我又不是猫,你给我个球干嘛。”

    谭筠笑了,耐心解释:“这是蛇丹,吃了可以饱腹,吃了比人间烟火好,不仅可以延年益寿还可以美容养颜。”

    楚忆辞狐疑地望着祂手里的珠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吃吧,吃了就不饿了,是我之前疏忽了,怜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谭筠俯低身子,将楚忆辞困在怀里,瓷白骨节分明的手捻着黄褐色的珠子抵上她的嘴唇。

    楚忆辞本来还有些抗拒,蛇丹诡异的香味里又飘出了一股脆皮五花肉的肉香味。

    咽了咽口水,没忍住,还是接过来咬了一口,口感脆滑,像吃脆皮五花肉味的巧克力球。

    三下五除二,几口就吞咽下肚,一股温暖的能量团至胃部升起,扩散到四肢百骸,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舒爽。

    嘴里回味了一下,感觉没满足,眼巴巴望着谭筠:“额,这个还有没?”

    谭筠一手轻抚在她后腰位置,暗自输送灵力替她疏通脉络,解释道:“这个是雷劫失败的千年蛇妖内丹,可不能多吃,吃多了可会爆体而亡。”

    爆体而亡?居然拿这么危险的东西给她吃。

    楚忆辞被吓到了,心有余悸地上下摸了下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庆幸自己还活着。

    “还有,”祂悄然贴在了她耳边,“怜儿,不要叫我妖怪,叫我筠郎吧,好不好?”

    碧蓝色发带滑落下来,垂在楚忆辞脸庞,沁然冷香飘入鼻腔,楚忆辞盯着眼前这张迷雾笼罩的面旁,心里不合时宜的想。

    都不敢以真面目见人,说不定白雾下是个丑八怪也说不定,也有可能......

    脑海里飘过两颗扇着两耳,獠牙外露的恐怖猪头,顿时吓得她一把推开祂。

    “不不,”楚忆辞连连摆手,“我还是叫你谭筠吧。”

    白雾下说不定是张红色的鱼脸。

    谭筠明显有些失落阴沉,就在楚忆辞以为祂又要发怒的时候,祂说话了:“全都依怜儿的,怜儿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不在意的。”

    委委屈屈的像个受气小孩,还说不在意呢。

    楚忆辞才不管这些,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她直来直往,直接开口问谭筠:“谭筠,我想问你个事,刚才萧艳说的神泥是什么东西?”

    “神泥?”谭筠牵起她的手,“怜儿也想要神泥吗?”

    楚忆辞毫不避讳点头,又莽又勇,有种谭筠不会伤害她的迷之自信:“好东西当然谁都想要啊。”

    “好东西?”谭筠微偏头,瞧着窗外,语带嘲弄,“不过一滩烂泥罢了,算什么好东西。”

    祂转回目光,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既然怜儿想要,那就拿去吧。”

    谭筠手中凭空多出个白玉瓷瓶,一指来高,除了瞧着迷你可爱,没什么让人惊艳的地方。

    楚忆辞接过瓶子,出乎意料的容易让她诧异地眨眨眼,这、这么......容易?她还准备跟谭筠斗智斗勇呢。

    拔开瓶塞,楚忆辞用手扇了扇,闻到一股沉年淤泥的腥臭味,跟她家小时候鱼塘里的淤泥没什么区别,相较之下还要腐臭的多。

    “这就是神泥?”楚忆辞难以置信。

    “是的,怜儿。我永远不会骗你的。”

    楚忆辞合理猜测:“这玩意不会就是这潭底淤泥吧?”

    “是的。”随着谭筠点头承认,楚忆辞直接无语了。

    那萧艳和如意找这玩意干嘛用啊!不就是一滩淤泥嘛。

    楚忆辞盖好瓶塞,作出一脸疲乏的样子,开始赶客。

    “咳咳,我有些困了,我想休息了。”

    谭筠很知趣:“怜儿好好休息吧,有事直接叫我便好了。”说罢,便自顾自走出屋子掩上门走了。

    咦。

    楚忆辞鬼鬼祟祟开门往外瞧,没看到霁蓝色身影,诧异得很。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说给神泥就给,让走就走,真是奇了怪了。

    当时该试一试让他放她走的......

    她想不通,索性不想了,悄悄在心里呼唤如意。

    “如意大人,如意大人......”

    她呼唤了起码五十遍,就在她以为联系不上时,那厢终于有了点回应。

    若说之前是轻若蚊叫,现在直接可以说是气若游丝了。

    “丑、丑东西......神泥拿到了吗?”声音听起来马上就要咽气一般,早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劲。

    “拿到了,拿到了,如意大人你怎么了?还好吗?”

    楚忆辞焦急了,如意这么个样子真的能救她吗?

    如意哼了一声,忍着疼痛嘴硬地说了一句完整的话:“怎么,还怕我救不了你了不成?”

    被猜中心思,楚忆辞讪讪陪笑:“哪里有的事,如意大人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救不了我。”

    “哼,”如意不再废话,“你到床这边来。”

    楚忆辞照做,穿过仕女图屏风,绕到里间床榻前。

    如意再次命令道:“趴下。”

    “啊?”楚忆辞虽然诧异,但还是照做了,她趴在地上,正对床底,瞧见了一尊布满蛛丝裂纹的熟悉观音像。

    “啊!如意大人?你怎么成这样子了?”

    “闭嘴,过来。”

    楚忆辞心里揣揣不安地爬进床底,随着她的动作,陶瓷观音像中间裂开一条豁口,里面火光冲天,炙热热潮扑面而来,她被骇的后退,一股无形的吸引力却将她束缚住拖进了火海里。

    天杀的如意啊!过河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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