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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的真相!

    江小可结婚了,丈夫是父亲同为知青,而农场共过一段事的林枫凤的儿子汪烁健,林枫凤与江父同为一座小城市生活,后有幸又落在了一个队上,她早年丈夫过世,而她的儿子,在很小的时候便交给了自己的父母亲来带。

    1978年底,林枫凤是最早一批返城的,但她没有选择去城里生活,而是去到了父母的农村定居,从此再也没有进过城,而她自丈夫过世后,更是再未嫁人。

    小时候,确切的说,那会江小可也不小了,只是父母亲常年吵架,这让她很是不明白,父亲不在家的那些日子,母亲是常常盼着父亲回来的,可父亲回来了,母亲却还是老吵个不停。

    而对于母亲的吵闹,江父总是很少反驳,他总是以沉默作着回应,有时母亲吵的厉害了,他便常常干脆出了门去,再也不理会了江母。

    江小可何尝愿意嫁给现在的丈夫汪烁健呢,自上小学时,她便有一个要好的朋友,说是朋友,不如说是知己,蓝颜知己方晓逗,每每父母亲争吵的时候,方晓逗便人如其名,是第一个冲出家属院,来逗她开心的人。

    初中那会,城市的郊区与农田连接,上学时总要经过一片农田,这样的日子,总是方晓逗陪护左右。

    期末考试那天,若是考上高中,上学便更远了,两人都害怕这样的日子到来,这也意味着,一方若考不上便要分离。

    虽然二人从未捅破过窗户纸,却是彼此早就属意对方的。

    某一天,方晓逗曾经对她这样说过:“我喜欢一个女孩很久了,特别特别喜欢她,你说,我该不该向她表白?”

    江小可当时心里一惊,心突地凉了一半,她想起了方晓逗几年来常常对自己说的一句话:“你想什么呢,我是你哥啊,哥哥照顾妹妹不是应该的吗?何况你爸与我爸还是同事,咱们啊,也要像他们一样,发扬革命友谊,做铁一样的哥们。”

    “哥们?”她在心底低喃着,一抹淡淡的忧伤浮出面庞,她并不知道方晓逗当下嘴里喜欢的人,其实就是自己,加上骄傲心作崇,如此,虽然不觉醋意上脸,只是嘴里仍然倔强道:“是吗?那真是要恭喜你啊。”

    江小可心底一千万个不愉悦,却努力将这话说的冷淡平静,而又无所谓。

    但方晓逗却还是瞧出了不妥当,没个正形,他逗笑着问江小可:“怎么,小可,你吃醋了?该不会是,你也喜欢上了我吧?”

    江小可生气方晓逗明明喜欢上了别人,却还要嘲弄自己的一副嘻哈表情,这样的没正形,使内心倔强的她恼火的很,自是也无情的反驳了过去:“切,方晓逗,你想的美,就算天底下没有男人了,我江小可也不会,不可能会喜欢上你的。”

    江小可的话一落下,这话绝情的,让方晓逗的心凉了半截,他本欲向江小可表白的心,突然地如了下雪的天,笑容冻结。他没有再说话,二人默默并排走着,各怀心思,却没有再看对方一眼。

    但这之后,江小可便刻意地躲着他了,这样的违心,使的她很难过,她明明是一直喜欢他的,在她的眼底,他是可以依赖信任的大男孩,可以给自己哥哥一般的情怀来爱护她的人,甚至,超越了这种感情之上,这种感情,填补了一直以来家庭不睦所带来的伤痛,也是连素日甚少关心自己的父母,无法给予的了的,但却......

    江小可内心彷徨,倔犟的性子,开始努力叫自己终要明白,方晓逗给予她的感情,或许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他于江小可只是纯粹的兄妹之情,他不愿将这爱守护江小可一辈子,她只是妹妹而已,就连这妹妹般的关怀,也许,不过是因为父母的经常争吵,而换来的怜悯罢了。

    方晓逗也是伤心的,他承认,从小时,他刚开始是可怜她同情她,是纯粹和她要做个玩伴的,反正都在一个家属院里,可是后来,他喜欢上她了,他喜欢她的坦率,也同情她的家庭,渐渐的,他想保护她,爱护她,想一生一世做守护她的人。

    方晓逗都决定好了,他要向江小可表白。

    那天,他可是下了好久的决心,才要告诉江小可自己喜欢她的,可是江小可的话,如了一盆冰凉的水,浇了他个全身冰凉,伤透了他的心。

    “你想的美,就算天底下没有男人了,我江小可也不会,不可能会喜欢上你的。”这句话如惊雷般,击碎了他的心,多少个日子过去了,可这绝情的话,一直游离在了他那颗受伤的心上。他原来才知道,人家,也不过纯粹是拿他当个哥哥而已。

    后来高中,所幸二人也都考入同一所学校,如此,方晓逗仍然似从前,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依然守护在她的身旁,只是,他再也绝口不提感情的事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各自考上大学才分开,可是方晓逗但凡有时间,他仍然会赶回来看江小可,美好的日子,真正到,方晓逗的父母亲搬离了家属院,二人才彻底断了联系。

    可自此,方晓逗的消失,便也消沉了江小可的心,这么些年,江小可早已习惯了方晓逗的守护,江小可更是不明白的,方晓逗又为何消失的如此干净?

    这是深埋在江小可心底的一个痛,这个男人一直深深在了心底,让她日夜只要想起,便要思他念他百倍千倍。

    更没有人知道,江小可为何要同意嫁到了枫林村。她从来就不曾放下过方晓逗,打听到的消息说,方父炒股失败寻了短见,方母数日后不堪打击也去了,而方晓逗却选择了远离城市,听说找了个小学同学结婚。

    听来的消息不知真假,但凑巧的是,父亲要自己嫁给知青好友的儿子,而自己一直放不下的方晓逗,居然也在了这枫林村,反正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总之,江小可嫁了过来。

    耳旁,锣鼓声喧天,将江小可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不喜欢这样的排场,更是恨父亲的,自母亲过世后,江父与汪烁健的母亲走的近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将自己嫁了过来,难不成,就因为他与林枫凤的那段知青岁月里的友谊?江小可不太明白,也想不明白,人家都是将自己的女儿往大城市里嫁,可父亲倒好,把自己嫁到了农村。

    但江小可也无所谓了,从小父母的争吵里泡大,让她看透了婚姻的苍白,若是人生必走婚姻这一遭,江小可愿意赴这个形式,何况,她爱的是方晓逗,自从与方晓逗失去联系之后,江小可的心便也丢失了。

    可是当下,江小可的心,似乎居然会因为这场婚姻,因为另一个人的存在,而燃起着火苗。

    虽然自母亲去世后,江小可更觉生活的无趣,可是这样的一个日子,江小可还是内心渴望的热烈,眼巴巴的,她多盼望方晓逗突然能到来。

    江小可驻足,时而一双渴切的目光四周扫射,又时而,呆呆地望向村口的路许久......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薄光下,他先是躲躲闪闪,待身前有人影闪动,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从那样一副一直望向江小可难舍的眼神里,不难猜出,他似乎总藏上了些许心事。

    “小可,看什么呢?”林枫凤走了过来问。

    “哦,没什么。”江小可再次扫了面前一眼,将目光收回,低低道。

    林枫凤便顺着她的目光,四下打量,待一眼扫向那远处的男子,只见她绽出笑容,冲着远处喊道:“逗子,你站那干嘛呢?你要瞧了我家新娘子,可别一个人在那孤单着,来,来婶这热闹地喝两杯。”

    “逗子?”她心头一惊,方晓逗?是方晓逗他来了吗?他,还是来了?

    她的心突突的,眼眶一发胀,居然忽地就红了,那泪水在她的强按捺下,还是溢出了眼角。

    江小可连忙扭过头去。

    江小可甚至不敢迎向面前的目光,哪怕远远瞧去一眼。

    那面前的人未语,只摆了摆手,拾起一旁的农具,然后有些落寞地走了。

    “别理他,人家指定是有好吃的,可不稀罕咱这酒席,随他吧,爱来不来。”林枫凤说着,转身欲离去,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道:“小可,一会的,你也和小健敬敬咱这村上的几位长辈去,可别叫人觉着咱们怠慢了。”

    江小可没有说话,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方晓逗就像一个无法摆脱的影子般,让她心心念念而又痛苦不已。

    当江小可再悄悄的扭身向身后,却发现早已没有了方晓逗的身影。

    江小可失落,也突然的,有些恨方晓逗了,恨他为什么不再像从前那般关心自己,就算当下这样的一个日子,他哪怕违心的来说上一句祝福的话,也好让她的心,死的干净利落。

    不,江小可如何死心?方晓逗应该来告诉自己,他也像她一样,不曾放下过彼此。

    若是如此,她一定不顾一切跟他走。

    可是村口那条路,除了一拔又一拔,赶过来看她这个新娘子面孔的人,再也不见他的人影儿。

    江小可失望极了,望着父亲与汪烁健母亲热情招呼着众人的身影,江小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突然就恨透了这样的场景,此刻,父亲与林枫凤才是多像一对恩爱夫妻的人。

    再瞧瞧汪烁健,也是一副笑的乐开了花的样子,江小可甚为难过,为自己悲哀,也为自己的软弱:为什么就同意了父亲的这门亲事呢?

    ......

    “看新娘子了,看新娘子了,新娘子真漂亮,新娘子每天都有糖给我们吃......”婚后三天了,总有些个瞧热闹的小孩儿,聚在屋前,待讨要上几颗糖果,又一哄而散。

    “去去去,哪有一直讨糖的,新娘子都早进着家门儿了,明儿个可没有糖了。”汪母嘴里驱赶,脸庞却乐开了花。

    “瞧这一个个的小孩儿,定是让那家长教的,这小嘴一个个抹了蜜似的,不给也不行。”她一边分着糖果一边道,待一个有些蓬头垢面,年方二十多岁的女孩儿走到跟前,她又故作拉下了脸:“珊珊,你看你,你怎么也天天来讨糖?”又道:“行行行,婶给你,婶忘了,姗姗也是小孩儿。”

    那叫姗姗的女子顿憨笑着,指了指身后:“给他,给他吃,我给他吃,我不吃,姗姗不吃,给他,都给他。”

    汪母顿笑了:“瞧,姗姗也知道,这奶糖贵着呢,好吃的很。”望着一旁连连点头的姗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了一把给她:“谁说姗姗笨的,姗姗聪明着呢,昨天我给她别的糖,她就不要,姗姗也知道挑好的,挑贵的,姗姗就是会疼自己的男人,这有了什么好吃的,姗姗都想着他对不对?”

    “嗯,嗯嗯!”那女子笑开了花,继而满意地离去。

    “这奶糖可是发完了,这帮孩子,都知道这大白兔奶糖好吃,这不,天天就知道来讨着。”

    “妈,我说什么来着,这糖啊不够发了不是,让你多买点,你又不舍得花那钱。”汪烁健说。

    “瞧你这孩子,要不是你和小可结婚我高兴,这么贵的糖我才不舍得买呢,怎么,你还嫌少?”汪母佯装不高兴:“这分明是够的,谁知道这帮熊孩子婚都结了,人还总来讨个不停,我原本还想着,这糖留点给小可的,瞧,留不住了,全进了那帮熊孩子的嘴了。”

    江小可却好奇起了那姗姗。

    “这人......这人怎么怪怪的?”江小可有些疑惑如此姣好面容的女子,怎看上去有些不似了正常。

    “怎么怪怪的?”汪母笑了起来:“瞧我们小可说的,什么怎么怪怪的?人啊,就是怪怪的。”她又长叹息了起来“你说这姗姗也是命苦,前两年还好好的,人长的漂亮,找的男人体谅她在家中是独生子女,愿意和她来农村,可这样的好日子没多久,这不,姗姗的父母得了一场大病,耗尽了家里的积蓄不说,更是先后离去,自此,姗姗便有些疯癫了,今年,貌似更严重了些。”

    江小可不解:“父母双亡,也不至于就疯癫了呀。”

    汪母:“谁说不是,你是不知道,这姗姗的母亲从前在世时,就有这样的病,隔个一段发一次病,旁人都说,这姗姗一受打击,八成就诱引了她与她那母亲相似的病因了,所以,才要疯癫的。”

    她说着,又沉重着:“好在,他那男人也算好,跟人来了农村,这人姗姗又是当下这样一副模样,可人男人从来就不曾抛弃过她,若不是他照顾的好,这姗姗指不定情况更糟糕。”

    似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就是你与小健结婚时,那在村口看咱们的男子。”

    江小可一听,心底一阵咯噔,那手里正握着的杯盖咣当落地。

    “怎么样?没烫着吧?烫哪了?来,给妈瞧瞧,快给妈瞧瞧。”汪母急急上前。

    江小可连忙缩回自己的手:“没,没事,水没洒呢,是.....是方才这杯盖手滑了。”江小可连忙捡了起来,极力掩饰着这慌张:“瞧这杯盖结实的,摔不坏。”

    汪母便道:“傻孩子,妈知道委屈你了,这是农村,农村可比不得城市,那外头里头全都是水泥铺面,咱这农村,泥巴地,如何摔的坏?”

    江小可仿似只思绪在了那女子的身上,而只顾道:“那她......”江小可的心,百般滋味,只得道:“那她真是怪可怜的。”

    “可怜啥,人家现在吃住有人照顾,就似了那小孩儿,好着呢。要说苦,倒是苦了她那男人了,里里外外的,就似了一个老妈子。”

    说罢,汪母又绽放起一张笑脸:“好了,不说别人家的事儿了,咱们家刚办着喜事儿,可不要叫这事儿影响了咱们的心情。”

    她拉起江小可的手:“小可,你知道你能嫁过来,妈别提有多高兴,妈就盼着这一天,妈这心,总算是盼到了,盼到了。”

    这话,在江小可听来,却是让她有些心底不快活的。

    盼?她心底冷笑:“鬼知道你盼的是什么?”

    “你呀,都嫁过来三天了,你说这小健也是的,就该带你村子里头到处转一转的,一来好认识认识乡里乡亲,二来嘛,让人瞧瞧,我家小可多漂亮,漂亮着呢。”

    “妈,瞧你说的,好像是我不愿意带小可去转一转似的,你也不问问小可,人家可不愿意出门儿呢。”一旁的汪烁健一听,笑着连忙解释了过来。

    “不怪你,也不怪小可,小可才刚嫁过来,人家不愿意出门是正常的,妈知道,小可城市呆惯了,咱这地方,小可还需要时间来适应。要不你瞧瞧,结婚那天,可把小可急的,那些个妇女娘们,这嘴巴子就不带把门儿的,一套一套的俏嘴儿可为难死我们小可了,小可是谁?小可可是大学生,那些粗俗的话入了耳,可不就让小可连门儿也不想出了吗?不怪小可,不怪小可。”

    汪母笑容若了春风,铺了一脸,一个劲的替江小可说着话。

    “小可,你可不知道,妈那会刚来,也和你是一样的,妈就想,这些个妇人,怎么同样的话,到了她们的嘴里,那叫一个逆耳,可是现在,你瞧,妈早习惯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农村人实在,没有城里人那些弯弯,好处着呢,就是这话儿不会说,可话虽粗俗,但人没有坏心眼,实诚着呢。”

    “就是就是,小可,咱妈说的对,等你愿意出门儿了,我再带你认识认识大家,等你跟人家熟悉了,你可就舍不得咱这大农村了。”汪烁健说。

    江小可面无表情的望着面前,她的心,其实早就飞在了方晓逗的身上。

    那样的女子,那从前与现在的方晓逗,那些方晓逗身上发生的事,乱了江小可的心。江小可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该同情,若不然,这心,分明是心疼他的,却总要掺上一些恨意。

    要说恨,她该恨方晓逗吗?她恨的着他吗?江小可苦笑,多想骂他一句“活该。”

    不由的,江小可的面庞,竟有些伤心颜色,继而连眼眶也红了起来,江小可又何尝不委屈呢?她不明白,自己与方晓逗如此的局面,是该要去埋怨老天爷的不公平吗?

    “小可,你怎么了?”汪母眼尖:“妈可是说错什么了?还是,小健他?”

    汪烁健腾地起身:“小可,你......”他定睛:“你哭了?”

    “小可这是怎么了?妈知道,妈知道你从城市来到咱们这里,心底有委屈,妈都懂,妈知道你不喜欢与她们打交道,妈不该逼你的,慢慢来慢慢来。还有,你要实在不喜欢,没关系,妈让你和小健去城里生活,你看好吗?”

    江小可不语,起身,只淡淡回去一句:“我没事!”就默默进到里屋去了。

    ......

    好些日子了,江小可没事便坐在屋前,她多盼望,方晓逗哪怕一个佯装路过,也算他心底是有过她的。

    从前,有她江小可的地方,方晓逗不是一直这样守护她的吗?

    从小学开始,江小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守护,所以才要叫他的离开,让她的生活黯然无光。

    江小可觉得,这样的习惯,于方晓逗也是如此的,有她的地方,他应该出现才是。

    可是,江小可并未曾再见到方晓逗。

    倒是那姗姗,偶尔打门前经过,也是追随着一群孩子嬉戏打闹。

    江小可便常常望着面前的姗姗,听她说着稚嫩无趣的话语,看她孩童中追逐打闹......江小可便总是在想,这样的女子,方晓逗他能过的好吗?

    “姗.......”江小可想叫住那姗姗,却不知为何,因为心底那个一直深爱的男人,她竟不愿意开口去唤了那面前的女子。

    “姗......姗。”她总算叫出了口,可那姗姗只顾上了自己玩着,并未听见。

    “婶,你是要叫姗姗姐吗?我帮你去叫。”一个眼尖的孩儿说着,又冲面前大声的叫了起来:“姗姗姐,姗姗姐,有人叫你,有人叫你呢。”

    江小可向那男孩儿递去一块糖:“去吧,去玩儿。”

    于是姗姗近前,木纳地看着江小可,待瞥见那男孩儿正剥着糖吃,她便也弱弱地伸出了手。

    “你......你也想要?”江小可问。

    姗姗不说话,只点点头。

    “你吃吗?你自己吃?那,我给你一颗桔子味的如何?”

    姗姗不说话,只探头向里头。

    江小可似乎明白:“你是想要那大白兔的糖对不对?”

    姗姗连连点头。

    “可是没有了,下次,我下次给你买,你喜欢吃对不对?”

    姗姗又摇头。

    “怎么?你不喜欢吗?”

    姗姗于是点点头,却又摇了起来。

    “那......”江小可咬咬唇,她猜测着姗姗的心思,竟有些垂目:“那......那你......你......是......你是给他要的?给你男人要的,对吗?”

    姗姗的脸庞顿起了欢喜颜色,连连点点头,继而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江小可插进衣兜的手,刚想递过去那大白兔奶糖,却又缩了回来。江小可的面前,突地就浮现出了那一个个晚自习,她打着盹儿,方晓逗便也是这样,衣兜里悄悄掏出那大白兔奶糖。

    “小可,瞧你,又打上盹了,可别叫老师逮着了,给你,吃了这颗糖,把瞌睡虫赶跑吧......”

    江小可顿湿了眼。

    这面前的女子,该是有多爱了方晓逗,才要叫疯癫了,也只挂念起他。

    那方晓逗呢,也一定是配的起这女子的爱的,若不然,又如何叫人疯癫了,也只挂念起他。

    江小可的心便抽抽了,望着面前早已夺过她手里糖果,露出满意笑容的女子,那一刻,江小可分明是想再夺回那糖果的,可是不知怎的,她竟将手里的糖果,全倒向了那姗姗的手里。

    “给你给你,全给你。”江小可分明是带着怒意和近乎咆哮的。

    可姗姗如何能懂她的愤怒,她当下,正紧紧的用衣角裹紧着那些糖果,一转身,欢快地向自己的家中跑去。

    可江小可却哭了,那一刻,泪水似了开闸的洪水,再也无须遮掩。

    ......

    婚后不久,汪母便病了,今天汪烁健带汪母去看病,只有江小可一个人在家。

    江小可的心,便也不安分了,自从嫁到了这里,不,只能说,她是冲着方晓逗才嫁到了这里的,可是自她嫁到了枫林村,方晓逗除了结婚那一日出现过,江小可倒是从来就不曾看到过他。

    江小可不傻,她当然知道,方晓逗是在故意躲着她。

    江小可揣在手心里的大白兔奶糖,已被她反复揉捏的有些软乎了,这糖已买回来两三天了,连姗姗也没来过。

    “丁小胖,你是叫丁小胖吗?你过来。”这天,江小可冲一个男孩叫道。

    “婶儿,什么事?”那男孩道。

    “什么婶?不好听,叫姨,啊不,叫......叫姐姐。”

    “俺们农村都这样叫的。”男孩不解。

    “什么你们都这么叫?这么叫不好听,老气。”见那男孩不说话,江小可又道:“想吃糖不?”

    “想!”男孩舔起了嘴。

    “你叫姐姐,我就全给你。”

    “姐,姐姐!”丁小胖犹豫了一下,响亮地叫了起来。

    江小可欢快地应着,眼见男孩转身要走,她又连忙拉过他:“别走啊,我问你,那......那叫什么姗......”江小可装着糊涂。

    “哦,婶说的是......哦不,姐姐说的是姗姗姐吧。”

    江小可不高兴了:“你这小子,你不是说你们农村都叫婶儿的吗?怎么你叫她叫姐姐?”

    丁小胖便笑江小可:“他们都说婶儿你是大学生,这都不懂,你是嫁过来的,所以要这么叫,姗姗姐是俺们村的,再说了,从小就这么叫的,顺嘴儿了。”说着,丁小胖便要跑。

    江小可一把扯过他的衣角:“跑什么?你要再跑,下次,我再也不给你糖吃了。”江小可顿了顿,问:“你方才......方才说的什么姗姗,她怎么不来讨糖?”江小可套着话儿。

    “姗姗姐她不吃糖。”

    “她不吃,那她从前总来讨糖。”江小可道。

    “她讨给她男人吃啊。”

    江小可一听,心底一道抽搐闪过,努力道:“那,她现在怎么不来讨?她不讨给她......那啥......吃吗?”

    “她男人不让。”

    江小可一听,不高兴了:“为啥呀?我这糖贵着哪。”

    “不知道,姗姗姐她来了,你自己问她吧。”说着,丁小胖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面前,姗姗果然走了过来,只是不是向江小可。

    江小可起身,想叫住姗姗,却发现有些难,那心底的百般滋味,有恨有怜,总叫她不知如何起了这口。

    “姗......”江小可抬了抬嘴,却发现声若蚊音。

    江小可咳嗽着,润了润嗓门儿,终:“姗......姗姗,姗姗。”

    姗姗伫足,却不近前。

    “姗姗,来,我给你糖,你瞧,你不是喜欢大白兔吗?我给你留着呢,你来呀。”

    姗姗抬了抬脚,又缩了回去。

    江小可只得向姗姗走去:“给你,这一整包都给你。”

    “姗姗!”姗姗正欲伸了手来,突然一个若了雷鸣般的嗓音响了起来,姗姗一惊,手缩了回去。

    江小可一抬头,原来竟是一直不曾露面的方晓逗。

    “走,姗姗,咱们回家。”方晓逗近前,拉起姗姗便要走。

    想念的人就在面前,江小可如何肯放过?急步就截在了方晓逗的前头。

    “方晓逗,你......我,我江小可啊!”江小可以为方晓逗没有看清面前。

    “回去吧,我替姗姗谢谢你了,姗姗说了,你总给她糖,我也告诉她了,姗姗若想吃,我给她买就是,你,以后不用给了。”他对江小可的话答非所问,并不看江小可,只一副急迫要离开的面色。

    “方晓逗!”江小可叫了起来:“你装什么糊涂?我......”话未全,泪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可一抬头,方晓逗早拉着姗姗离去。

    江小可不明白,从前一直护着守着她的方晓逗,怎冷漠到如此一个漠然的面庞?

    那样一个背影,碎了江小可一脸的泪花。

    .......

    汪母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耗尽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这天从医院回来,林枫凤表示要放弃治疗,可江父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他匆匆赶来,拿出了毕生的积蓄,一叠一万多块钱要给林枫凤看病。

    “别瞧了,别瞧了,我这病治不好的,别浪费钱了,还是留给孩子们,给他们,他们往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林枫凤说。

    “胡说,有病哪能不看?走,我们就算抬着你,也要让你往医院去把这病瞧好了。”江父急的,声音居然有些哽咽。

    江小可那一刻有些不解,自己的母亲毕生劳苦疾心,也没瞧见过父亲如此的关心过,着急过。江小可虽然不解父亲,但也没有想太多,她更愿相信,这是父亲年事已高,又与林枫凤知青过一段风雨岁月,这些,不过是革命友谊下的感情罢了,不可作多想。

    但很快,就连这一万多块钱也花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林枫凤还是被医院下了死亡通知书。

    这天,江小可与汪烁健去医院探望林枫凤,顺便想着去问问医生病情到底如何?实在不行,她和汪烁健二人合计,干脆把这农村的房子卖了,找个地方租房住,再不济的,二人便挤到父亲的房子里去。

    急匆匆赶到医院,刚一到门口,玻璃留白处,却意外撞见了父亲正拉着林枫凤的手,且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若是此,江小可还是不愿意叫自己多想的,可是眼下的一幕还是惊呆了她,只见父亲竟向着林枫凤的额头吻了过去。

    江小可顿住了,内心一直以来的困惑,让江小可有意要打探个究竟,便一把拦住了身后同样惊呆了的丈夫,而大门口窃听了起来。

    “小凤,我对不住你,让你等了我这么多年,我还是没能给你一个圆满,你说说你,好不容易孩子们都长大了,小可她妈也过世了,我们本可以再在一起的,可你倒好......你怎么不愿意了呢?你不是一直盼着我们要在一起的吗?”

    林枫凤:“江老头,你说说你,你活了大半辈子,还是没能活明白,从前拼命想在一起,可是呢,你却娶了小可的母亲,如今,你我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我倒不在乎名份什么的,没有这个心了。你倒好,还较真了,我当下呀,真不在乎这形式,只要这心在一起,便够了,够了,我便知足,便是幸福的。想想你我,虽说无份,也算有缘,这下乡吧,咱们又分到了一个队上,可是我这人死脑筋,这父母之命定下的婚姻,我愣是没有勇气走出去一步,但我不后悔,我知道你一直心底有我,念着我。如今,你还将小可嫁给了小健,江老头,我明白你的心思,我明白,我都明白。”

    “不,你不明白,我江满珂,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娶你为妻,可是,你终还是要让我生遗憾了吗?”他起身,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一只手笔直的指向了门边:“一会,一会等他们过来,我便要告诉他们,我爱他们的妈妈,我爱你,我要和你结婚。”

    “江老头,咳咳咳......”林枫凤急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若是敢告诉他们,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原谅你的,你该知道,我若不是死性子,也不至于和你落得了个如此下场。你我都老了,为了孩子,也为了我这最后的尊严,那么,就让我活在自己的倔强里吧,怎么来还怎么去,如此,你在小可面前的父亲模样,还是从前的好父亲,而我,在小健的面前,也还是个好妈妈,我们,在他们的眼底,是重情重义的革命战友,你我于他们心底的样子,于世人面前的样子,不可玷污,不可玷污啊。”

    “你......你...... ”江满珂一脸无奈,老泪纵横。

    至此,那些埋在江小可心底的结,似乎此刻也终于都打开了,她在大门口气的瑟瑟发抖,江小可多么恨父亲,如果不爱,怎可让自己的母亲守了那么多年的活寡?即使后来回来了,也是要么争吵,冷战,要么,三两天不着家。

    江小可恨父亲的无情,恨他的自私,更恨他拿自己的婚姻作补偿,对,是补偿,他用她江小可一辈子的幸福,来讨好、来补偿他对另外一个女人的亏欠。江小可当下才明白,父亲并不爱她的母亲,当然也不会爱他与母亲的产物,故此,她多像一个物品,转手就成了父亲讨好她人的工具。

    江小可扭转身,眼泪没能忍住,捂着脸跑远,不顾汪烁健身后的狂追,江小可需要冷静,她需要一个地方来让自己呼吸,这人生的闹剧,她真是乱极了。

    .......

    自那一日见了方晓逗,也自发现了父亲与汪母的私情,江小可抑郁了好一段。

    无法过好的当下,也无法抛却的过去,堵塞在江小可的心,总叫她彻夜难眠。

    汪烁健早早起床便要去医院,自汪母生病,他便泡在了医院照顾汪母。

    “小可,早餐我给你热在了锅里,一会起来若是凉了,你就添把柴火热一热。”汪烁健一边整理衣衫一边道。

    “咱妈这病越发严重了。”他小心着,还是道:“小可,你,要不也去瞧瞧咱妈吧。”

    江小可没有说话,却干脆扯起那被褥子盖住了整个脑袋。

    汪烁健何尝瞧不出这样的抗拒,他走出大门,大声道:“那行,小可,我去陪着咱妈也一样,你再睡会,一会别忘了多穿点。”

    汪烁健前脚刚出门,江小可随后便起来了,今天,她早作好了打算,与其去猜测方晓逗当年为何突然离开,倒不如干脆去找找方晓逗求个答案。

    可江小可又顿下了身子。

    她要去求什么样的答案呢?若是她没记错,方晓逗可是说过,他从来与她只有兄妹般的情谊。

    不!江小可痛苦摇头。

    那么多年的守护,怎么可能只有兄妹般的情谊?

    “不,方晓逗,小学五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三年,你与我的情谊,如何能用兄妹般的情谊来搪塞?你我这情,早就烙在了彼此心上,无须话明,也自当明白,我明白,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又突然消失?还娶了别人。”她在心底咆哮,继而又开始麻利的收拾着自己。

    她要去问问方晓逗,既然属意彼此,又为何要佯装一个陌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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