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阿九的指路,他们刚入夜就进入了白云县。眼下最紧要的是找一家客栈休整休整。
“赵大哥,为了感谢你的出手相救,阿九承包各位的食住。”阿九抢先和客栈老板订客房,“星星,拿银子来。”
星星从包袱里拿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只见老板双眼放光,一脸殷勤。
与此同时,李卿压住眼里的开心,狐假虎威般地站在阿九身后发话:“还不给阿九让路。”
“哟哟,大小姐,里面请。”老板收走银票,走近阿九身旁,讨好地向她介绍,“上等客房有的是,这间不满意,咱就换下一间。来,上楼慢慢挑。”
“赵大哥,你看,喜欢哪间房?”阿九嫌弃地看了老板一眼,转头凑到赵映南旁边热情地问。
李卿非常嫉妒阿九对赵映南的好,但避免惹得阿九生气,只好一脸平静地站在旁边看着。
老板见阿九对赵映南体贴万分,心有领会地一笑,“我看小姐和这位公子十分相配,是出门游玩的新婚燕尔吗?”
话才出口,老板便感受到一股寒意直射过来,等他看向赵映南和阿九时,两人都一脸和善的样子。
“没有,不是。我和赵大哥很般配吗?”阿九红着脸摇头否认,心里却想听到老板的再次肯定。
“很配,很配!”老板知道阿九喜欢听这些,又说了好多她和赵映南如何登对的话,弄得阿九羞笑连连。
另一边,周时安得心应手地做起丫头的活儿,和云婵他们一起牵马到马棚。
“我来。”周时安把干草添到食槽里,又顺了顺马儿,“等我找到爹了,我打算四处云游一番。”
以往的日子里,周时安除了看病,其他的活儿都是云婵阿青他们收拾的,连采药都是在家附近的山上,从未离开过平乐县,也没有独立生活的本领。
“那我陪着小姐。”云婵舍不得离开周时安。
“那我也要陪着周小姐。”霜序把最后一把干草放到食槽里。
“你瞎掺和什么?”是文初说的。
云婵给了文初一个赞赏的眼神,转头对霜序扮鬼脸,“就是,就是。”
等到喂饱马儿回到客栈时,周时安他们正好碰上老板滔滔不绝地夸赞赵映南和阿九如何相配。云婵以为周时安会和先前一般默不作声,可没想到她直径走向赵映南。
“公子,房间安排好了吗?”周时安站在台阶上抬着头望着赵映南。
周时安个子不矮,刚好差赵映南一个头,现在一个台阶的距离让她的身高落到了赵映南的胸膛处。
见来人是周时安,赵映南眼含笑意,“嗯。阿九姑娘心地善良。”说着便看向阿九,“我们盛情难却,一人一间上等房。”
阿九看到赵映南的浅浅笑容,觉得这是她遇见的最好看的人了。
“多谢阿九姑娘。”周时安点头道谢。
跟在周时安后面的三人也跟着道谢。
他们人数多又独住一间房,所以基本上承包了一整层楼,胜在无人打扰。
用过晚餐后,大家都回房洗漱休息,毕竟马不停蹄地赶了半天的路。
阿九却因为赵映南而激动不已,这次本是为了准备父亲的礼物而偷偷出门,先是遇见武力半吊子却面容好看的李卿,现在又是大侠风范的赵映南,她心里后悔十七年都未曾外出,整日面对着家中毫无姿色的仆人。
“阿九姑娘,何事找我?”赵映南站在门口礼貌地询问,没有丝毫想请阿九进门的意思。
阿九喝了一些酒,有点晕乎乎的样子,只能看清赵映南的轮廓,却也气质非凡。
“赵大哥,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阿九边说边走了进去,一点儿也不见外。
赵映南顺手关门,将偷窥的眼神挡在了门外,留给别人一片遐想。
躲在门后的李卿看到阿九进入赵映南的房间,心里的嫉妒直接化为愤怒,明明自己是先来的,好处全让赵映南占了。
“儿子,成了盟主女婿就能振兴我李家事业。”
父亲的话犹在耳边,李卿闭眼沉住怒气,为了李家决不能和阿九有任何摩擦。
未出房门的周时安没有看见这一幕,一直回想着这一路有没有再次出现父亲的踪迹。
显然答案是无。
仿佛上次遇见的假父亲是梦中经历,这一路的寻找丝毫没有结果,不知道父亲因何事绑架?不知道父亲身处何处?不知道父亲是生是死?
“明日我们就要去白灵山了。”周时安趴在桌上自言自语。
“是啊,小姐。”云婵边铺床边回话。
可是周时安却安静了下来,云婵不放心地上前察看,原来是睡着了。
“小姐,我们一定会找到老爷的。”
入睡的周时安好像是听见了这句话,开心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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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初。”
“在。”文初从窗外飞进赵映南房间,房里一股迷烟的味道。
“把她送回房间。”赵映南一脸厌恶地看着昏睡的阿九,语气不善。
“是。”
第二日清早,赵映南和周时安一如既往地早起练武。
阿九看见两人旁若无人的教学,不甘心地放下李卿给她准备的早饭,也加入学武的行列中。
李卿暗道:“该死的赵映南。”
阿九天赋很好,赵映南才演示一遍便能完全不出错地比划出来。
“阿九,你真棒。”李卿上前替阿九擦汗,可她却在期待赵映南的评价。
“阿九姑娘,好身手。”赵映南心口如一地大赞阿九,仿佛昨夜嫌恶的不是他。
“是赵大哥教得好。”阿九心里感谢父亲从小要她学武。
云婵撇嘴,觉得赵映南睁着眼睛说瞎话“才没有呢,小,时安,你最好。”
周时安倒没放在心上,一个招式演示两遍,她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赵大哥,接招。”阿九想和赵映南切磋一番。
赵映南面对突如其来的手刀并没有慌张,反而轻飘飘地一跃,躲了过去。
“哈!再来。”阿九趁热打铁地追了上去,一掌接一掌地朝赵映南挥过去。
赵映南全部避开,正要反击时,阿九却脚下一滑,赵映南两步并作一步走,扶住阿九,免得摔得尘土飞扬。
两人面面相看,眼里意味难明。
“阿九,你没事吧?赵映南,你怎么回事!对一个女子出此毒手。”李卿从赵映南手中夺走阿九,语气愤怒。
“李卿哥,不怪赵大哥,是我技艺不精。”阿九甩开李卿的手,“谢谢赵大哥再次救了我。”
李卿左右不是,愤然挥袖离去。
“赵大哥,这衣服脏了,我先回房收拾。”阿九和星星便回房。
留下周时安、云婵和赵映南。
“手转的方向不对。”赵映南拉住周时安的手帮她绕回正确的手势。
周时安收回剑,用剑柄抵在赵映南的胸口,认真地问:“阿九是谁?你要对她做什么?”
“时安冰雪聪明,自然清楚。”赵映南一脸安定如常。
“你是不是知道我父亲的下落?”周时安大概知道阿九的身份,只不过想不明白赵映南为何有意接近她。
“不知道。”赵映南背向周时安,“当初没有料想你会出来寻找周大夫。”
“周大夫洪福齐天,定不会出事。”
“你不知我父亲下落,又怎会知他无事?”周时安拉住赵映南,让他面向自己。
“因为是时安的父亲。”
“因为时安希望她父亲平安。”
周时安放下拉着赵映南的手,面对父亲未知的情况和赵映南有意的隐瞒,她迷茫且无力。
“赵映南,你不许甩开我。”
“正有此意。”
“?”周时安不明白赵映南的意思,既不告诉我真相,又同意我接近探查。
“走了,吃了早饭好上路。”赵映南心情很好,拿出折扇一下接一下地扇着。
阿九和星星在房里留了一封书信,不知去往何处。
“李卿哥、赵大哥,阿九临时有事,无法和各位一起前往白灵山,天有不散之筵席,望后会有期。阿九留。”
李卿见阿九不在了,便收起和善的笑容,冷漠地同大家告别,独自启程。
越接近白灵山,路上的人越多。看来苏盟主为了这次的生辰宴下了不少功夫。
和周时安印象中的江湖人不同,大多数人衣冠整洁,若不是腰间佩戴刀剑器具,还以为是赴京赶考的书生。
“成阳庄、天合堂、陶门、无双殿、天马寺......”霜序看着一顶顶从他们身旁经过的轿子,嘴里念叨不停。
“好大的排场,连十极山庄都来了。”
“十极山庄极少过问江湖事,最近出现是在十六年前苏海汐担任盟主之时。所以这次各大门派集体现身,目的在此。”赵映南出口回答周时安还未问出口的疑惑。
“我们要不要回县里买顶轿子?”周时安看了看赵映南,见他一身宝蓝色的紧身长衫,一匹红棕马,与他人相比较为简单。
赵映南怔了一下,然后轻笑出声:“难为时安为我着想,如此着装便够了。”
“白灵山就在前面,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