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百合县距离平乐县其实不远,所以偶尔会有一些百合县的病人到百草医馆求医诊治。午时一刻,周时安和云婵便到了百合县。

    “二位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许是客栈不忙,店小二跑到街上招揽客人,看到周时安和云婵风尘仆仆的样子,立马上前招呼。

    “随便吃点。”周时安很少在吃的方面计较,“小哥,这两匹马也帮忙喂点粮。”

    “得嘞!二位姑娘,里面请。”

    客栈里面只坐了一桌,两位持剑的江湖人士,可能因为平乐县和百合县乡风淳朴,平常来往的都是农耕百姓,连打铁垱都是砍柴杀猪的工具居多,很少人去炼剑,所以大家默契地称呼这些为江湖人。

    周时安的父亲,虽然是百草医馆的大夫,但年轻时也混迹过江湖,直到现在也有不少的江湖人找他治病。周时安和云婵对如此装扮的人见怪不怪,安静地坐下,等待饭菜上桌。

    两位江湖人却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几回。实在是客栈人少,周时安和云婵听得清清楚楚。

    “下个月,苏盟主生辰大宴,邀请了众多门派,以往可没这么大的阵仗,你可知为何?”

    “莫不是要肃清哪个邪门魔教?”

    “非也,非也。这次邀请的不只是门派掌门,还有很多青年才俊。”说话的人意味深长地拉长了最后的“青年才俊”。

    “江湖要变了?要另立新盟主了?你说话就说话,挤眉弄眼的做啥?”

    “你这个呆瓜,苏盟主才至不惑之年,身体健壮得很。”那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苏九月,苏盟主的掌上明珠,年芳十八,你说他爹请那么多年轻少侠做什么?”

    “啧啧,表面生辰宴,实则盟主女儿的招亲大会呀。”

    ......

    “两碗西红柿鸡蛋面,小心烫。”店小二的出现,打断了周时安和云婵的“偷听”。

    “谢谢。”

    那两位江湖人没多久就离开客栈了,除了讲了武林盟主的生辰宴会多么气派,还说了一些青年才俊的信息,比如最近兴起的青川阁的阁主赵映南。

    周时安以为能听到父亲的消息,但他的失踪似乎并没有人知道。当初云婵去找一叶谷李谷主的时候,也只是问父亲是否返程了,并没有透露断联的信息。

    “小姐,面不好吃吗?”云婵看周时安还没动筷,以为不合胃口。

    周时安摇头,“没有,我们吃饱些,之后赶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正经吃顿饭。”

    好在周时安她们的行囊备得齐全,两人就多添了些干粮和水袋,赶在入夜前出了百合县。只不过云婵有点担心。

    “小姐要不明早赶路吧,百合县到梧桐镇不比到平乐县,路上紧赶慢赶也要花上两三天,我们也许会露宿野外。”

    周时安用手指点了点云婵的鼻尖,“你啊,自从小姐小姐地叫着,就怕我摔了,伤了,我爹都没这样护着我,你没来之前,我常常一个人外出采药,风餐露宿都是常有的事。放心吧,虽然做了几年的坐诊大夫,但以前学的防身术都还记得。”

    “可是,小姐......”云婵准备继续劝说周时安要注重自己的身体,可周时安已经上马启程了。

    “云婵,再不快点就跟不上了。”

    “好的,小姐。”云婵只好暗自承诺一定要保护好小姐。

    果不其然,出县一个半时辰,天便黑了。郊外不像县城张灯挂彩,尽管月色皎洁,路依旧看不清切。

    “小姐,我们就在此处休息吧。”云婵下马并打开火匣子,看看周围环境如何。

    周时安把两匹马栓在旁边的一棵树上,由着它们活动,随后帮云婵捡拾木材树枝,一番下来,两人终围火而坐。

    “小姐,夜里凉,你凑近些坐。”云婵就想着照顾好自家小姐。

    周时安忍不住捏捏云婵的脸颊,“好妹妹,你都操心一天了。我很好,非常好。”

    云婵拨开周时安的手,安抚自己吃痛的脸颊,“我八岁便跟着小姐,小姐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

    “知道你最好了,我此次出来寻爹,也没什么头绪,你问也不问就跟了出来。”周时安拾掇火堆,火焰便旺了几分。

    “小姐,你清楚老爷为何失踪吗?”

    “娘亲在我五岁时便去世了,爹就出现了,那时候他还是个江湖郎中,天涯为家,后来我大病一场,才在平乐县定居下来。”周时安回忆起初见父亲的样子,“平日里只知道有些侠客剑士寻上门来求医,未曾瞧见什么仇家,爹也不爱讲他之前的事情,只听过李叔说爹在江湖混过。”

    “小姐,老爷人很好,肯定不是寻仇报复的。”

    周时安点头,“爹去一叶谷除了和李叔叙旧,便是研制药品,之前来信也说的这些事,哪怕最后的一封信,也还在说药品的药性。”

    云婵从未到过江湖,她的武力也是李谷主每年拜访老爷顺带教的,只不过天资聪敏又努力,对付一般恶人绰绰有余。更别说周时安了,整天泡在医馆医书里。

    两人知道无论再说什么,也得不出任何结果,索性都不开口,等待第二日的到来。

    云婵突然睁眼,赶忙挪到周时安身边,“小姐,前面有人。”

    周时安还没来得及反应,云婵一脚扬沙熄灭了火堆,带着周时安跳到旁边的树上,“小姐,不止人,还有争斗声。”

    周时安也慢慢听见了云婵所说的声音,因为那群人的场地逐渐挪到了她们面前。

    “赵映南,今夜就是你的死期!”为首的黑衣人剑指对面的青年,恶狠狠地说道。

    那位叫做赵映南的青年打开自己的扇子又合上,一脸无所谓的姿态,“要我死的人都说过这句话,可惜在下命长,不能遂愿。”

    “哼,今日你身边仅有一人,决逃脱不了。”黑衣人说完并率先发动了攻击。

    十几名黑衣人乌泱泱地涌到赵映南和另一名青年身边,将他们团团围住。正如赵映南此前的那番话,两人配合默契,刷刷倒地一批黑衣人,显然这群黑衣人奉行以多胜少的真理。

    双方激情应战,躲到树上的周时安和云婵并没有获得他们的注意,但周时安却有些激动,不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而是记起了今日客栈那两位江湖人的谈话。

    “你知道青川阁吗?”

    “怎能不知,武林情报处青川阁,整个江湖没有青川阁不了解的事情,就连武林盟主都要礼貌对待几分。”

    “所以他也受邀参加苏盟主的生辰宴了,若是他看上了苏九月,想必下任盟主之位非他莫属。”

    ......

    周时安默念着赵映南的名字,觉得父亲的去处有了方向。就在周时安欣喜于父亲的下落时,赵映南不敌黑衣人,渐渐处在下风。

    “文景!”赵映南接住被打伤的青年,不料后方黑衣人趁势偷袭,但赵映南眼疾手快,躲过一遭。

    赵映南他们本应该顺风顺水,解决黑衣人的,但黑衣人突然往他们身上扔了一包包袱,文景以为是暗箭,一刀截断,瞬时烟雾四起。

    “哈哈哈哈哈,赵映南,这毒药毒性极佳,你今日非死不可。”

    赵映南感受身体的变化,确实中毒了,但好在之前解决了不少黑衣人,目前只剩下三个,拼一下没太大问题。“文景,怎么样?”

    “阁主,没事。”文景抹掉嘴上的血渍,举起剑预备奋战。

    黑衣人不做耽搁,用尽全力做最后一战。

    “云婵,我们能不能帮上忙?”周时安可不想赵映南死在此处。

    云婵会意,和周时安耳语了几句,便偷摸下去准备暗中协助。

    周时安也不闲着,从衣袖里掏出弹弓。这个弹弓她从小玩到大,也帮助她赶走不少山间野兽。周时安盯着为首的黑衣人,观察他的走势,待他接近赵映南时,一箭瞬发。

    “啊!哪儿来的暗箭!”黑衣人大叫,也引起赵映南的注意,一脚踢倒黑衣人。

    周时安趁机连发两枚,黑衣人吃痛地警惕起来,待周时安发第四枚的时候,黑衣人便用手掌弹回,隐藏周时安的树适时摇动,周时安立马抱紧树身,免得掉了下来。

    云婵带上面纱,加入赵映南,和黑衣人斗了几回。

    “哪条道上的人,你若就此退出,可饶你不死。”

    云婵像是没听见这话,手上的动作又增了几分力气,处处伤人要害。

    赵映南无心知晓云婵的来历,只想赶紧结束,他感觉到毒性正慢慢遍布全身。

    黑衣人因为周时安和云婵的突然出现,一方面害怕赵映南早有安排,再纠缠下去,恐怕胜算不大,一方面担心任务无法完成。

    云婵和赵映南感知黑衣人走神,两人一前一后给了黑衣人一刀。文景那边也解决完了。

    十几名黑衣人全部击毙,云婵心想,其实她不来帮忙也行的。

    “多谢女侠相助。”赵映南点头向云婵致谢。

    “多谢女侠相助。”文景重复赵映南的话。

    “不用谢,是我家小姐的主意。”云婵没有看赵映南和文景,因为周时安正往这边赶来。

    赵映南顺着云婵的方向,看到一位年轻女人向此处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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