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会议总算赶在晚餐时间前结束，会议室的窗外依稀可见青灰的一线。正式宣布散会前，卡卡西懒散转了半圈办公椅，用笔敲了敲桌面：“宇智波队长留一下。”
最后离去的人轻声带上了门，止水侧身留意了一下走廊外的声响，稳步走到了卡卡西身前几步的位置站定。
“上次说的文件解决了吗？”
“有些内容想和小岱再确定一下。”
“都让你直接销毁了。”卡卡西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笔，止水这才看到会上他一直认真勾画着的，不过是一些乱糟糟的涂鸦。
“我不想留下隐患。”
“出现问题再解决就好了，你这样处理才真正让我担心。”
“你一直这样纵容她吗？”
“是啊，她一直用那副无辜的样子对我说，帮帮我吧，卡卡西。哪个男人能够拒绝啊。”卡卡西盖上了笔帽，抬起头笑眯眯看着他：“怎么，她还没对你用过吗？”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止水有些没好气地省略掉了敬语。
“请随意。”卡卡西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火影办公楼离暗部大楼并不远，止水回去时正好赶上了食堂的用餐高峰，取餐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他叹了口气，老老实实排在了队尾。等待期间陆续有人和他恭敬地打着招呼，他身前的男人不免注意到了身后的异样，转过身谨慎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宇智波队长。”棕发棕眼的男人略一颔首。
止水客气而疏远地点点头，男人的面容让他觉得有些面熟。
“山崎隼。”男人这样自我介绍道：“我的妹妹和小岱是同批，之前和您见过几次。”
听到小岱的名字，止水不免认真回忆了下。共同度过的短暂年少时光里，似乎是有这么一幕。
“要好好相处啊。”多年前在忍者学校门口，他和眼前的男人脱口而出同样的话。那时小岱的个头才刚到他胸口，而他像每个认真负责的监护人一样，少年老成地操心着她在学校的学习和适应情况。
眼前的这位兄长，当年似乎和他承担着同样的角色。在九尾袭击中不幸失去了父母，一个人磕磕绊绊地照顾着相依为命的妹妹。
长龙似的队伍终于向前挪动了些，山崎隼侧过身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着打发时间：“宇智波队长，听说您前些年一直在执行三代目的秘密任务。这么多年一直把妹妹单独留在木叶，不会担心吗？”
止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但最后只是含糊地带过了话题：“很担心。但好在有惊无险。”
“真好啊，”山崎隼由衷地感叹着：“离开了这么多年，妹妹还能陪在身边。”
止水略显冷漠地笑了笑。
取餐口的配餐终于加快了速度，队伍不断向前移动，很快轮到了他们两人。
“离开村子的这么多年里 ，我每天都在怀念那时候。”山崎端着餐盘在身前粗略比划了一下：“那时妹妹们才这么高。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
打发时间的闲谈让止水心中一时涌动起古怪的情绪，终于可以结束这段不算愉悦的对话，止水端着餐盘快步走到了小岱对面。
小岱已经快吃完了，见他坐过来，重新拿起了筷子。
“那是谁？”
“山崎隼。”果然。小岱心中了然，有些抗拒地岔开了话题：“我想吃一块你的炸物。”
“你认识他？ ”止水大方夹给她，让他感到不快的古怪情绪又蠢蠢欲动起来。
“嗯，是臻的哥哥。”
止水隐隐约约想起了这个人：“是你在忍者学校的那个好朋友吗？”
“嗯。”小岱不想再继续延伸这个话题，插上吸管专心地喝着酸奶。
“我的也给你。”见她喜欢，止水将自己那份也递了过去。
小岱硬着头皮接了过来，心里隐隐有了几分后悔。
她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味道。
随着夏日临近，天黑得也晚了些。直到两人慢悠悠走回小岱的公寓，天色才全然黑冷下来。“晚安了，止水。明天见。”小岱正要关上门，止水抬手挡在了门边。
“怎么了？”小岱松了松手上的力气。
止水推开门侧身进来，用后背抵上了门：“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没有。”
小岱摇摇头。
自从那次之后两人还是不温不火的朋友似的状态，但止水今天想谈的并不是这个事情。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拉紧了窗帘，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最近在看卡卡西留下的文件。”他开门见山：“我一直想和你谈谈。但你似乎很抗拒。”
小岱弯腰从冰箱里翻找出甜筒，揭开了纸盖漫不经心地舔了舔背面：“你要吗？”
见她还是这样不配合的态度，止水向后靠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小岱磨磨蹭蹭地走过来，抬手将甜筒递给他。
止水伸出了手却没有接，而是抱着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压得沙发吱呀一沉。小岱直起身挣扎着想要下来，止水不顾她的意愿，略显强硬地把她摁了下去。
“小岱，无论你之前遭受过什么，做过了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的。”他将她拥向自己身前，乌黑的眼瞳温柔看着她：“不用这样畏惧我。”
小岱有些抗拒地向后躲了躲，见她还是这样不肯配合，止水也强硬了起来。
“这是我的幻术，是我支配的世界。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若我接下来说的话让你觉得不舒服，你也可以选择忘记。”赤红的写轮眼静静看着她，他抬手将她垂落鬓边的发丝顺到耳后，语气亲昵而温柔：“是我连累了你一同坠落。今后你不必再害怕了，我会和你一起承担的。”
“你想选择哪种方式，小岱。”他还是那副温柔的语气，却威胁似的托起她下颌：“在这里，还是在幻术里？”
他耐心地等待着她的选择。
“不要这样，止水。”手里握着的甜筒有了软掉的迹象，思虑片刻后，小岱抬起手臂挡住了那双熟悉的眼睛，不情愿地开口问道：“你想问些什么？”
“水户门炎他们…你最后怎么处理了？”
小岱舔了一口有些融化的奶油，食不甘味地咬碎了其中混杂的榛果：“鼬给了我天照黑焰的封印卷轴，烧得很干净。”
止水的眼睛恢复了黑色，却依然将她牢牢按在身前，不断追问着一些细节上的事情，小岱被他细细盘问着，心不在焉地吃着甜筒，烦躁的情绪像被不断充气的气球，颤巍巍地膨胀着。
在第二个甜筒快要吃完前，止水终于结束了漫长而煎熬的盘问，除了场景比在审讯室里显得温馨些，过程并不比真正接受讯问要轻松。
多少算取得了些进展，他宽慰似的摸着她的脸：“今天就到这里吧。”
但是小岱已经不想和他就这个问题再做讨论了。
“止水，”她小心捏着手中的甜筒，亲昵靠在他身前仰面看他，浅蓝色的漂亮眼睛露出了懵懂依赖的眼神：“不要像对待犯人一样对待我。”
确实让人很难拒绝，她这无辜的样子。
止水按捺着不合时宜的心动，不为所动地抬手拨弄着她的长发。
“总有人那样问我。”
“什么？”她讨好似的单手勾住他颈项，却又不肯有进一步的亲密动作，自顾自吃起了手中的甜筒。
“是妹妹吗？作为哥哥，六代目的行为一定让你很生气吧。”止水语气平静地复述着，手又一次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是妹妹吗，小岱？”
他向后靠坐在沙发上，眼睛隐匿在额发投落的阴影里，另一手却掐着她腰肢。
除了他还有哪个哥哥会对妹妹做出这种事。
“是妹妹就能阻止你了吗？”小岱将他护额向上推了推，好笑地看着他那双秀丽的眼睛。
止水开玩笑似的抽走了她手中只剩小半支的甜筒，自己却又不吃。
她伸手想拿回来，被他抬高了手躲开。片刻后，他改变心意，将甜筒递到了她唇边。
小岱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有些融化的奶油，止水轻笑了下，手指探进她口中搅了搅。
“不能。”
他吮了吮指尖，对视间向她温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