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一年后。

    乔京盛小心翼翼竖抱起软趴趴的小婴儿,来回踱着步拍嗝。

    等小婴儿打出一个长长的奶嗝后已昏昏欲睡,乔京盛便将她轻柔放回婴儿床,掖好被子。

    做完这些,乔京盛才有空搭理赖在他这里不走的林焰辰。

    他看向林焰辰的表情有三分炫耀,七分小骄傲。

    “林焰辰,一年过去了,我和漆瑶的女儿都出生了,你家那位还不肯给你名分?”

    一提到名分两个字,林焰辰眉宇之间便蒙上一层浓郁的不爽。

    “不就是没领那破证吗,至少现在宁浅愿意做我女朋友了。”

    乔京盛玩味地瞟了眼林焰辰,“说的轻巧,那张破证不就是你最渴望的吗?你这么没安全感,巴不得变成挂件黏在她身上。我说你啊,以前没谈过恋爱是不知道恋爱之道,欲擒故纵懂不懂,你越是抓得紧,就越容易失去。”

    乔京盛居然有一天也能在某个方面说教自己 ,林焰辰的表情着实算不上好看。

    一方面是在感情的进度上,他的确输给了乔京盛。另一方面……他从前最看不起乔京盛妻管严的做派,但现在轮到他深陷其中,比起过去的乔京盛有过之而无不及。连蓝综野都看不下去,给他取了个妻奴的绰号。

    妻奴……当妻奴他当然求之不得,但现在,宁浅压根不愿意当他的妻子。他们谈了几个月的恋爱,林焰辰就已经迫不及待求了七次婚,可宁浅都没有答应。

    当初他哄着宁浅和他谈恋爱,就是以享受生活为借口,告诉宁浅可以试着和他在一起,哪怕最后腻了烦了,对他始乱终弃也没关系。

    三个月过去,林焰辰明显感觉到宁浅对他的不耐烦,每次他想要和宁浅亲近,她的腻烦就差写在脸上。

    林焰辰就如乔京盛所说,既渴望变成挂件,悬在宁浅身上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又害怕见到她,怕逼急了,她真的会开口提分手。所以今日,他才会在乔京盛这赖了整整三个小时。

    这种患得患失的焦虑感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林焰辰,他只能安慰自己,他曾给宁浅带来那么大的伤害,如今至少曾经拥有过,已是天大的恩惠。

    林焰辰站起身,轻声走到小宝宝床边,目光柔软地停留在她白嫩的小脸蛋上。她那么小小一只,是那么弱小天真,又是那么无忧无虑。

    心底的燥意被抚平,林焰辰平静了许多。

    回到公寓,林焰辰轻手轻脚开门,没开灯,就这样黑灯瞎火的换鞋再关上门。

    这个点,宁浅应该已经睡了,明日再寻个机会找她好好聊聊。

    黑暗里,一道身影喊住林焰辰,“你还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林焰辰眉心一跳,伸手开灯,只见宁浅端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一看就是有话要找他聊的样子。

    林焰辰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百般害怕面对宁浅,林焰辰还是换上宠溺的笑脸,走上前揽住宁浅的肩膀。

    “怎么不开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宝贝,我哪敢躲你,就是公司有事,这几天走不开。”

    瞪着林焰辰明显心虚的眼神,宁浅的心冰冷一片。

    “大骗子,漆瑶全都告诉我了,你赖在她家里抢着抱小棉花。这几天总共在我面前出现了多久,你自己算算。当初是你说的,我搬过来住方便上班通勤,也方便你照顾我。现在呢,林焰辰……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林焰辰急忙搂地更紧,心里却比躺在手术台上时还要慌张。他猜对了,宁浅果然是想和他提分手。

    “我怎么会不想过,我巴不得和你过一辈子。”

    小心翼翼瞄了眼宁浅的眼色,冰冷的毫无温度,林焰辰也顾不上什么尊严脸面了。

    他放开宁浅的肩膀,贴着她跪坐在地上,卑微讨好地仰头看着她。

    他的宁浅即便对他腻了,想甩掉他,也是顶好看的。不施粉黛的脸蛋白嫩细腻,浅色的玻璃眼珠子,有一汪能让他心甘情愿溺死其中的秋泉。

    “宝宝,对不起,这几天我是在故意躲着你。可我那是怕你不要我了……”

    宁浅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他知道林焰辰过去花边新闻不断,性子野惯了。和他在一起的这几月他的确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将她生活的一切打点的妥妥当当。

    每天半夜甚至要偷偷跑到卫生间,帮她手洗内衣裤。

    但这几天,自他开始无故躲着她后,宁浅就知道了,时间到了。和林焰辰在一起就像绑定了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他随时会离开,随时会变回从前四处遨游的林焰辰。

    也正因为这一点,宁浅根本不敢答应林焰辰的求婚。结婚是柴米油盐,是平淡宁静,林焰辰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对着一张脸安生过日子的主。

    可现在,他居然说,怕自己不要他?

    宁浅微怔了片刻,蹙眉,“何出此言?”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腻了乏了的野男人,能扯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要提起这事,林焰辰就像没骨头的小狗,嘴角向下撇,鼻尖发酸,委屈地想把自己埋进宁浅温暖的怀抱里寻求安慰。

    “宝宝我接下来说的话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只是陈述客观事实。你对我没有以前有耐心,我喜欢亲近你,可每次抱你、亲你,你都会不耐烦把我推开。尤其是最近,我就猜到了,你是对我腻味了……”

    宁浅哭笑不得,实在搞不懂林焰辰这个脑回路。

    “我什么时候不耐烦的把你推开了?”

    林焰辰保持跪坐在地上的姿势,略带委屈地吐出两个字:“有的。”

    “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当场演练一下。”

    说完,林焰辰从地上起来,坐在宁浅身旁,然后伸出双手,捧着她的脑袋,直截了当地吻上去。

    同样的情节几乎在过去的每一天高频率的上演,林焰辰早已轻车熟路。

    这一刻,委屈卑微的小狗终于找回自己的主场,他带着蛮横强硬的力道长驱直入,啃噬、吮吸那片清甜。

    宁浅就是有能将他一点就着的魔力,她细微的喘息声,难耐的一点点肢体扭动,都是能助长他侵略更过分的催化剂,叫他想含着她,把她吞进肚子里。

    就在林焰辰愈发上头的时刻,宁浅扭头躲开他的吻,又无情将他推开。

    林焰辰还在兴头上,哪愿意这样和他分开,如果是过去,他会不要脸地再贴上去,又是宝宝又是浅宝的喊着,求宁浅让他再亲一会儿。

    但现在他记起来了,这一次的接吻是为了演练,他硬生生将自己仿佛患有肌渴证的亲近欲按下去。

    那双近乎纯黑的瞳里还燃着渴求的火,一张俊脸既难过,又委屈地看着宁浅。

    “你看看,你总是这样,没亲一会儿就把我推开,还说你不是腻了?”

    “宁浅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放手的。之前那些话是哄骗你的,什么试着在一起,始乱终弃也没关系。现在我告诉你,很有关系,你是我的——”

    “不,我是你的,你想丢也丢不走。如果你真的腻了我,我就去整容,古斯年能整容,我也可以。我整成另一副新鲜面孔,勾引你,让你重新喜欢上我。如果你敢和别的男人谈恋爱,我就当男小三,像牛皮糖一样每天在你面前找存在感。如果你和别人结婚……该死,只要想到你会嫁给别人,我就难过的不能呼吸。真有那么一天我就当你的邻居,不能得到你也要每天让你见到我。我就熬,熬到你老公去世!就算那时候我们已经七老八十,也要在一起。这辈子,我缠定你了。”

    宁浅眼看着林焰辰越说越委屈,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好像马上能有眼泪掉下来。

    坐在沙发上等了几个小时,那些郁结在她心口的闷气一时之间都散去了,化作又甜又温的暖流,让她想揉一揉面前这只害怕被遗弃的,正在炸毛的小狗。

    事实是宁浅也的确那么做了。

    被宁浅这样温柔地顺毛,林焰辰更委屈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吧,你是不是想分手了,我能承受得住。你之前假死,我都能把你捞回来。现在你只是不喜欢我了,我……我可以的。”

    “但是宁浅,我还是请求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好好告诉我。只要你提,我都会努力去改。”

    “傻瓜,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了。”

    林焰辰吸了吸鼻子,“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你是不是有妄想症,我又是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分手了?”

    林焰辰的眼睛一下就亮起来,但他还是有些别扭地开口,“那你为什么……总不愿意和我亲近。我喜欢贴着你,喜欢亲你,喜欢抱你,这是喜欢一个人最自然的反应,但是你……就像刚刚,我才亲你那么一会儿,你就要推开我。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每一次接吻都是被你打断的……”

    宁浅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将指腹放在自己的嘴唇上,点了点。

    “你管十分钟叫一会儿?你亲那么久,又吸的那么用力,你看看我嘴巴都肿了。”

    宁浅想到推开林焰辰最重要的原因,双颊微粉,她温吞着开口道。

    “再说了……每次你一亲我,就顶着我,我能不把你推开吗?”

    林焰辰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够厚,知道宁浅没有和他分开的意思,他整个人雀跃的连头发丝都在荡漾。

    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原来只是因为这个才把他推开,太好了!

    误以为宁浅要和他分开时,他委屈不已,明明自己为宁浅做出了一万分的改变,却得不到半分回馈。现在知晓宁浅没有这个意思,他感激涕零地觉得宁浅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天使,居然愿意包容他这般一无是处的人。

    “宁浅,我是个男人。准确来说,是个各方面功能都在正常运作的男人。我有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林焰辰说的露骨,宁浅更想逃开。

    “好,我知道了,很晚了,我们该休息了。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没有要和你分开的意思……”

    林焰辰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亲近宁浅,好不容易误会解开,他哪舍得就这样放宁浅睡觉。

    何况他的宝贝害羞的模样是如此可爱,林焰辰一把拉住宁浅。

    水红色的唇凑上去,贴到宁浅耳根,哑哑地说道:“再试试,你刚刚说我亲的用力,我会改的,好不好?我答应你,以后我都会温柔的。”

    敏感的耳朵被林焰辰这样极尽讨好的挑逗,宁浅连腿都软了,脸蛋上的绯色更重。

    林焰辰瞅着秀色可餐的宁浅更忍不住了,即便没得到许可,这一次他也敢把唇再封上去。

    宁浅喜欢他,没有想和他分开,那么他想怎么亲都是可以的。

    这个吻果然如林焰辰所说,温柔到了极致。

    他缓之又缓的擦过她口腔的每一寸,这种柔软的力道一开始还能让宁浅觉得舒服,但时间一久,不知何时起就开始变味了。

    她两条腿都开始发软,全身的重量依托在林焰辰身上。

    喉咙处严重缺水,让她有一种迫切想在喉咙里发出点声音的念头。

    林焰辰稳稳当当地扶着宁浅,任由她以全然依附在他怀里的姿势吻着她。

    一声娇软的轻哼,蓦地出现在安静而又缱绻的空间里。

    林焰辰的呼吸一下就紊乱了,他压下破坏欲这样轻柔深吻着他的女孩,只被这一声搅得瞬间溃败了。

    这一次,是他率先放开宁浅。

    当只是放开,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

    林焰辰一把轻松横抱起宁浅,磁哑的嗓音里夹着不带掩饰的欲,“对不起宁浅,还有一件别的事情,我们也试试吧。我保证,我会伺候的你很舒服。”

    说完这一句,林焰辰大步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宁浅的大脑晕乎乎的,但她很快也明白过来,林焰辰所指的是什么事。

    “你放我下来……”

    “好,这就放你下来。”

    将宁浅放到柔软的大床上,林焰辰没有一秒停顿,便欺身压了上去。

    然后,更重更狠的吻落了下去。

    宁浅好甜,好香,让他想一辈子不松开这个吻。

    长时间被压抑的渴求在今夜爆发出来,他伸手,来到她最软、最生肉的地方。

    ……

    三个月后。

    林焰辰换着第一百零八个说辞哄骗宁浅。

    “浅浅,再试试吧。我保证,今天就一次。你明明每次都舒服,弄得床上到处都是……”

    宁浅大惊失色,想也没想就捂住林焰辰那张没把门的嘴巴,“不许说!你想都别想,每次都说是试试,结果呢?你真的太坏,太不知节制了,已经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了,今天说什么都不可以。”

    林焰辰后面的话被堵住,他停下来思考最近的所作所为,是否真的有些过分。

    嗯,时长和次数上,似乎真的有些过火。

    林焰辰垂下脑袋,对宁浅说了声抱歉。

    “好,我答应你,今天晚上我什么都不做。我们就抱着睡觉好不好?”

    “……今天你如果再乱来,明天我就搬出去。”

    这一晚,林焰辰乖巧地从宁浅身后搂着她。他那双极不安分的手,安静又霸道地桎梏着宁浅。

    如此宁静又惬意的时刻,林焰辰的思绪飘到老远。他想起过去和宁浅的点点滴滴,他们在思远里拥有的共同回忆是这样弥足珍贵。

    “宁浅,真的很后悔,我们浪费了过去那么多时间。要是我们从那时候就开始早恋就好了。要不,你下次换个校服?校服play,一定很有感觉……”

    宁浅作势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林焰辰急忙把不正经的话吞回去。

    “我错了宁浅。我的意思是,欠你的十年我会用漫漫余生补偿你。”

    宁浅没有说话,直到夜很深的时候,林焰辰几乎已经进入了浅睡眠,他听见宁浅喃喃的回应。

    “林焰辰我接受你的补偿,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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