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远

    不知过了多久舒淳睁开眼,周围一片混沌黑暗大脑甚至还有些恍惚。

    她还在美术馆吗?现在是几点?没人发现自己吗?

    她有些艰难的在地上拖动着身体,突然身下一阵刺痛,是她打碎的玻璃残渣扎进了肌肤里,顾不了那么多忍痛移到窗边,费力地想把窗帘拽下来无奈她实在没有力气。

    窗外雨仍旧没有停下,顺着窗沿滴在她的脸上。

    不会真要死了吧?

    舒淳紧攥着拳头但还是隐隐有血在流动,她想再试一次起码这块布能临时止下血,一阵狂风顺势而来,将窗帘吹向她抓不到的位置。

    连最后的救命稻草都没了,彻底闭上了眼。

    “谁!谁在那?”

    裴笠安?

    女人拿着根铁棍挡在身前,小心翼翼的走到桌边。

    是刚才舒淳不停拽弄窗帘发出的声响引起她的注意,没多想下意识地朝这边来,就看到满地的狼藉和血迹,女人的小腿止不住的颤抖。

    再往前走一步就看到桌后靠在窗边的舒淳,脸色极其难看。

    “舒淳!”

    裴笠安跑了过来轻轻将她扶起。

    “舒淳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嗓音带着哭腔,瞟到女人手心流淌着血迹,大惊失色道,“我马上叫人来救你,你别睡啊舒淳。”

    今晚注定不太平。

    雨越下越大,她静静地躺在温暖的怀里,女人身上的味道令她有些心安。可身上却泛着凉意,连呼吸都又痛又冷。裴笠安哭个没完没了,她微微张嘴。

    “我还没死呢,别哭了。”

    下一秒她注意到房间角落里堆放着的石膏雕像,大大小小,全身的半身的,无一不在朝着她们这边盯着。

    舒淳感觉自己心跳不断加速,瞬间毛骨悚然。

    -

    李政珩听到消息的时候早已开出了城东,一通电话后他沉了口气,掉头加大马力往回赶。不知为什么一想到那个女人就有点心绪不宁,看美术馆闭馆还觉得是自己有些多虑,到底还是出了事。

    他到的时候美术馆外停放着救护车和警车,好在天气原因没什么不相关的围观人群。倒是有个熟悉的身影被警方拦截。

    林硕。

    随着警方的指引走进房间,听说里面的人极其不配合。

    舒淳看着满屋子的警察和医护人员就是没有木木,心态崩了。怒斥着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刚止住的伤口因为剧烈牵扯又止不住的往外泛着血色。

    女人靠在桌角用手支撑着全身,头发被风吹的乱舞。

    裴笠安站在一旁眼里都是担忧,另一边的人们进退两难。他站在远处看着。

    “别过来!谁都别过来!林硕呢?我要见他!”

    女人瞬间的暴戾,身后窗外的一道闪电在她身后显现,眼睛通红地巡视着在场的每一位,人们都只在荧幕上见过这位外表恬静的女演员,就算最近的热搜加持虽然清楚这是个不好惹的主,但还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的一面。

    李政珩冷着脸,不知道这个时候她还在闹什么?

    脸色过于苍白,舒淳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这副样子有多吓人。站都站不稳,虚弱的像片残叶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男人向前走着。

    “别过来。”

    女人的声音很小,像是在耳语。一双眼无助的看着他,无名的怒火在胸腔无处宣泄。她为什么总是这么不令人不省心,下一秒瞟见她手心干涸的血渍,开了口。

    “去医院。”

    “林硕呢?”

    李政珩蹙着眉一板一眼道,“他没来。”

    “他说会来接我的。”舒淳声音颤抖却很固执,像是心里最后的一道防线崩塌,没忍住哭出了声。

    雨声哭声混成一团,裴笠安站在一旁也有些难过但更多是心疼,女人这副样子,这样的状态是她从未见过的,看起来很不对劲,刚想张口。

    “先去医院处理下伤口。”李政珩的声音再次响起。

    注意到女人手上裂开的伤口以及满地的血迹,她伤的很深,心理不免有些担忧,但看她还能这么有精神的到处找人,倒也稍微宽心了些。

    去医院检查伤势,手心缝了三针别的倒没什么大碍。

    后来跟着警察去做笔录,舒淳坐在椅子上半垂着眼眸谁都不看,也不说话。

    僵持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做笔录的警察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伴随着滴滴答答的声响,她清晰的听到从走廊传来跑步声,愈来愈近。褐色的木门被人从外推开,木木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干着的,头发被雨淋成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头上。

    这一举动倒是打破了片刻寂静,舒淳侧头看向被推开的门。

    林硕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单薄身影,看到她毫无血色的脸和被纱布包裹着的手掌。

    他慢慢朝这边走过来,舒淳抬头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直到完全靠近自己。

    她看着他突然笑了,在无垠昏暗的夜晚显得格外凄然,有些赌气情绪的咬牙切齿。

    “真好,你还能看到活着的我。”

    “对不起淳淳...我来晚了...”

    男人的眼里满是歉意,头发上滴落下来的雨水浸在眼眶中,林硕低下了头。

    知道她是在说气话,知道是在怪他说话不算数,迟到了。

    李政珩屹立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听着身后的动静垂着眼眸,暗流涌动的思绪无人知晓。

    下一秒,是门关闭的声音,女人开口警察道明了今晚发生的一切,裴笠安也早已在隔壁的问询室做好了笔录,经过对比两人说的差不离。

    两名犯罪嫌疑人应该是同伙,犯罪的对象是舒淳。

    为了方便下手先将裴笠安控制在卫生间内,随后营造美术馆闭馆的错觉,时间刚好就是李政珩到达门口的时候。

    这两人的手段不简单,根据舒淳所述也并不是普通的粉丝,背后另有其人倒像是有更大的阴谋还未被探寻出来。

    “舒女士,请问您手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女人停顿了一秒,看向地板故作轻松,“不小心碰的。”

    男警察抬眼看着她,皱眉,“给你检查的医生说是锐器伤,在现场我们发现了一块儿残有血迹的玻璃,但你只说凶手抓握了你的脖颈处,所以这伤口...”

    舒淳摩挲着衣角,下意识的想逃避这个问题。

    李政珩看着窗外摇曳的树,身后又是一片静默。这才偏头看了眼暗处坐在牛皮沙发上的中年男人。

    得到示意后只见那人站起身,走向一门之隔的问询室。

    “好了,既然已经弄清原委就赶紧锁定抓人,都这么晚了今晚又发生这样的事儿,也该让舒女士回去休息了。”

    “是!局长。”

    -

    今夜这雨怕是很难停下来了。

    舒淳开门刚走出去,看到走廊长椅上坐着的林硕和裴笠安。女人的眼眶仍泛着殷红视线就没离开过舒淳,见她出来立马拥了上去。

    “舒淳对不起,我没想到今晚会发生这样的事,早知道我就不把你一个人留在展厅里了。”

    她是真的被吓坏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不用道歉。倒是你因为我今晚受了惊。”

    “你别这么说,你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话没说完,李政珩从后面走来。女人瞧见自动噤了声。

    舒淳侧头的一瞬两人对上了视线。

    “谢谢。”

    她八九不离十猜到是他在门后为自己解了围,但话音刚落没等到回应,男人只留下了个背影,已经走远了。

    凌晨的京北,泛着凉意的车内,雨刷器有节奏地来回摆动。随着不慢的驾驶速度,溅起的水花迸射在马路牙子上。

    “淳淳...”

    “别说了,我不想和你吵架。”

    一句话摆明了立场。

    林硕心里也怪怨自己,今晚这事能成这样子有他的责任,可谁能想到莫名其妙出现俩疯子。好在是舒淳的私人行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事,不然第二天准上头条。

    车停在了楼下。

    男人刚解开安全带,“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

    女人打开车门后,下一秒随即而来闷重的关门声。林硕透着侧窗失落的看着淋雨远去的背影,心中说不清的滋味。

    他们两个好像渐行渐远了。

    说的并不是此刻。

    -

    舒淳刚进门海盗迫不及待地蹭了上来,她没开灯径直走向沙发,狗狗注意到主人的情绪不对低声呜咽着跟在身后。

    刚坐下来,毛茸茸的大家伙用下巴蹭蹭她手背。舒淳一个弯腰将它抱在怀里,面庞埋进狗狗的柔软的毛中。

    海盗感受到了身上的潮湿,连尾巴都耷拉了下来,两只小圆眼偷偷看向她,不明所以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陪在身边。

    过了好一阵女人才抬起脸,泪水糊了一脸,抽泣几下随后打开了灯。

    林硕见楼上终于亮了灯,这才将车驶出小区。在其车后的暮色中隐匿着辆极其低调的黑色宾利也紧跟着出了小区。闪烁大灯的一瞬,男人凌厉的侧脸陷在这湿寒的雨夜。

    另一面,樊朗那边传来的消息,锁定了嫌疑人并且已经捉拿归案。二人无业游民,高中肄业,都有过盗窃前科,今晚连夜审讯。

    李政珩将车调转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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