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架是没有打成，因为他们都害怕在打架途中发生什么“意外事故”。
“我觉得你会耍无赖！仗着自己体型小，灵活，直接骑到我身上就算是我当O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裴不修在后面对她指指点点，徐到思见了只是嗤鼻一笑。她完全不想被一个更容易耍无赖的人如此说教：“你怕我耍无赖我还怕你直接用药呢！”
既然争不出个结果，她索性不争了。
徐到思秉持着姓名中好学不倦的意志继续往死里学，她朝裴不修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左转离开了：“照这么看，我们之间是永远不可能有人当O的了，都抗拒成这样，再追缠下去也不太道德。”
“你走吧，我就当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在言语上，她率先向后退了一步，裴不修也不好意思继续往前紧逼。
他本来也不是会逼迫别人的性格，只是徐到思的坚决让他很不满意。他就从来没见过谁是这么固执的，倔的和头驴一样，哪怕是对Alpha不怎么友好的黎诩在他面前也会有收起刺的时候，徐到思就是个暴的，身上的刺比铁还冷硬。
不过都已经是一家人了……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家的A还不是要自家来宠！
想到这，裴不修有些得意忘形起来，他飘飘然道：“瞧你说的，也没有必要都当没发生过。”
“只要能把问题说开，谁当O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作Omega或者我作Omega都是一样的，大不了轮流来，我可以先来，让你一下。”
“这话保真？”
徐到思用质疑的目光看着他。
“当然保真！”
裴不修猛然点头。
她潇洒一甩手：“好啊，那你先来吧。”
“啊……这……”裴不修傻眼了，“你这是在套我的话？”这时，对方露出了迷茫但却狡黠的本相，徐到思摇头，回：“我可没有套你的话，话都是你自己说的。”
“需不需要我帮你仔细回忆一下，我刚刚的原话说的是‘我们之间是永远不可能有人当O的’，意思是：你不当，我也不当，没有都当或者轮流当的选项，‘都不’首要的意思是‘我不’，至于你么……”
“唉呀！”徐到思托腮，一脸苦恼的样子，“我怎么能替你决定你的想法呢？这样做是不对的，你说是吧？”
“……n”
裴不修气到哑口无言，说出的话都是破碎不堪的……说直白点，他现在真的很想骂人。
但在那之前，他更想辱骂自己，这样一句红口白牙的圈套，自己竟然还傻乎乎地往里头跳。
他扶着额头，头痛欲裂。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如今想再说不可能也已经晚了。
“哈……”他叹了一口气。
“我可以当O，但是我有条件。”裴不修本来都打算摔门离开了，但他又相当耻辱地折返回来，仿佛对他来说，逃跑是一件更加耻辱的事情。
在这一点上，他与森茗截然不同。
不过徐到思也一样。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只要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她都会去选择那种结果，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应下裴不修提出的这个条件。
***
“就这……？”
徐到思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他们久违地共同外出，地点是附近最大的大型商场。
那边据说还有一个喷泉广场，大理石喷泉又大又漂亮，每天傍晚时分还有泉水表演，闲暇时间里成为了很多伴侣出门散步的不二选择。
“当然不是这个。”裴不修心想：出门早该提上日程了，这算哪门子条件啊？反正现在他的假期也批下来了，他们想什么出去玩就什么时候出去玩！
不过，这次出门相当于是一次小实验。
“条件是这个。”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盒，透过盒子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躺着两片粉色的圆药片，“把这个吃了，我也会吃，我们每人各吃一片。”
徐到思接过去，摩挲着小药片，薄薄的一层外壳里面都是白色的粉屑：“这是什么？”
“新产品。”
她低头继续端详：“这就是那个效果更好的Alpha抑制剂？看起来可真不怎么样。”端详没一会儿，徐到思将它丢进嘴里含了一下，“甜的…”说完就直接吞了下去。
“但是Alpha抑制剂不是为了保护Omega推出的副产品吗？再怎么好用，它也不能完全抑制住Alpha自身的信息素气味。”
裴不修笑了笑，回：“是啊。它的确没有那方面的效用，但是在第一次正式测试的时候，它在测试人员身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另一面……”
“你说什么？”
“这个药还可以间接改变Alpha信息素的气味？”
徐到思马上凑上去闻了闻他的味道，的确是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没有那么刺鼻子了。
“怎么样，好用吧？”裴不修炫耀似的绕她转了半圈，“等到正式上线前，我都会针对这个特殊效用进行改良性测试，争取不让你因为信息素而感觉到恶心。”
徐到思：“你……你这是滥用职权吧。”
“有什么关系？”
他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世界上肯定不止我们一对AA伴侣，那些像我们一样的Alpha们也会需要这个抑制剂的。”
察觉到四周投来的视线，徐到思扭头向旁边看去。她发现是Omega在偷偷看他们，不止一个两个，等她察觉到的时候，已经从偷看转变成明目张胆的扫视了。
“他们是在看你？”
说实话，她相当不爽，但又不能因此而抱怨什么，那些Omega也是情不自禁才会这样。
如此想法的徐到思很快被裴不修捏住了下巴，他的眼神宠溺的像有蜜流出来一样。奇怪了，刚才吃的药是甜的，但是……真的有这么甜蜜吗？
“你干什么？”徐到思咂舌。
“酸什么？”
“虽然我不讨厌，但你可别乱吃醋啊！我还觉得他们都是在看你呢。”裴不修自己就是Alpha，而他也深知Alpha吃醋时会想些什么，还会做出些什么荒唐的事情。
当他们的额头轻靠在一起，人群兀自沸腾起来，充斥着喧嚣的倒抽气声，但他毫不理会。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吵架，那样的后果是我无力去承担和改变的，不想后悔，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失去你，至少现在的我是这样想的。”
“知道了。”徐到思拍了拍他的后背。
虽然不宽厚，但是却很结实的她的伴侣的后背上承担了一份深切的爱，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这是属于他与她的告白。
可惜的是，她还不知道怎样去回应别人的告白。
说是第一次接受告白的话也太难为情了，感觉只是吐出第一个字的那瞬间，都会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徐到思只是靠在他的背上，说了一句：“放心，都开开心心一起出来了，肯定是不会吵架的。”
“再说了，就算我真的吃醋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该为你感到高兴才对。”
裴不修：“……什么？？？”
“一个受欢迎的Alpha说明他各方面都没有毛病。”徐到思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侧面说明我的眼光不错。”
“不是……”
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浪漫气氛呢？还有他的告白……现在不是该接收到这种认真安慰的时候吧？！
“是啊，哈哈哈……”裴不修好想哭，可又不能在这个时候流眼泪，生怕被她误认为是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这次失败了，但下一次会成功的！他绝不轻易认输！
“药也吃完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徐到思发现自从吃了药，他们之间的距离近了不少，她干脆紧紧牵住裴不修的手，珍惜这种难得的好时候。
“喷泉广场。”
裴不修指向远处那个白色的庞然大物，远远望去，它只露出小天使雕塑的一角，沾染了落日的余晖，看起来圣洁而又美丽。
“听说那里有一个神奇的祝福。”
“只要是经过那座喷泉的伴侣，在傍晚时分共同许下一个愿望，那个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徐到思没想到他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是吗？那我们去看看吧。”
*一个小时以后
“虽然我很高兴你带我来到这个地方，但我还是想说……”
“我们之间的故事真的和童话半点不沾边呢。”徐到思叉着腰，仰视着这座露天喷泉。
周围冷冷清清的，本该喷出泉水的喷泉前放了一张木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维修中”，表演也通通取消了，那些漂亮的照灯全部关掉后，这块地方变得又冷又阴森。
他们的计划泡汤了。
时间还早，徐到思提议不如在商场逛一圈，裴不修同意了。
她给他买了几个礼物，第一个买的就是之前那盆她经他同意后拿来泡茶喝的盆栽，不过是小株的，需要重新养大。徐到思干脆打包了很多种子，让他一次性养个够。
裴不修也争着要买，但徐到思对这些不感兴趣，于是他们换了一家店重新挑选，结果她又发现了可以买给他的东西，恶性循环……
最后，两人的双手都拎满了东西，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裴不修还是闷闷不乐的。
“怎么了？我们的小天使还在为破灭的童话故事而伤心吗？”
徐到思笑的太过了，差点栽倒在他的身上。裴不修知道她在取笑他，可他无力为自己辩驳，因为她调侃的是对的。即便如此，他还是小声地挣扎了一下：“相信童话有什么，万一是真的呢？”
“噗哈哈哈哈！”
结果她笑的更开心了。
“与其相信童话，还不如多相信相信我。”
“啥？”
他没理解她说的话。
徐到思用指尖挠了挠他的下巴，像是在拨撩他的尾羽那样：“你想，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在一起更像是童话，还是喷泉的祝福更像是童话？”
“所以说，我们在一起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祝福了。”
“喂，你还伤心么？”
他的身体慢慢蹲了下去，能从侧面看到泛红的耳后根，紊乱的信息素在半空中飘散着。
徐到思又摸了摸他的头：“能这么轻易就被撩到的话，你还是当O吧！”
裴不修：“……”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