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南观北战 > 师父归山-下

师父归山-下

    主事殿内,清一煮好茶汤后,便退到殿外等候真乙子道长。

    真乙子跨入殿内,行礼道:“师兄。”

    监院与真乙子乃同门师兄,道号涵虚子。

    “真乙子,来来来。”说着从太师椅上下来,引真乙子往内间软榻去。

    “之前来信说近日回观,中午我派清一碰碰运气,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涵虚子坐定后言道。

    “师兄卜卦如神,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

    “哈哈!”涵虚子给真乙子倒了一杯茶汤,待真乙子入口后问:“如何呀?”

    真乙子微微一笑道:“今年这丹桂前调较往年淡雅了一些,后调甘醇浓香。”

    涵虚子微微抿了一口道:“去年送来的,我就不甚满意,今年反复叮嘱他们这丹桂肉嫩烘过头了,这茶就俗了。好在还把咱当回事,今年送过来的还算下的了口。”

    “师兄一向讲究。”真乙子道。

    “祖上若不是茶农出身,喝一点念想……”说罢,摆摆手。

    俩人沉默半晌。

    真乙子:“浮生若茶,茶尽而人散。”

    “不说这些了,你此行可还顺利?”涵虚子问道。

    “工部筑造司郎中亲自督办,我等不过辅助而已。”真乙子道。

    “那现下如何了?”涵虚子问道。

    “各殿已修建完毕,神像已塑,待择日装藏开光,只是这个观的名字至今未定。”

    “为何?”

    “天子预提“仙宫”,与朝臣起了争执。”

    “仙宫,为何?”

    “请仙、炼丹……求长生。”真乙子下拉了一下嘴角。

    “北昌本就农、商不兴,若国风不作,民之苦矣。” 涵虚子眯着双眼道。

    “炼丹求药虽为本教所长,但若生了妄念、痴念,置国本不顾……”

    “此行委你前去,本想解你心中之苦,没想到……”

    “既已遁入道门,何来之苦,与我…又何干?”

    “对了,你是不是有个女弟子?”

    “怎么了,师兄是想点拨一二,早日出师?”

    “哪的话?那天我瞧着有些……”

    “神魂不一?”

    “正是。”

    “今儿正好也要与师兄商议此事。”

    “多年前卜了一卦,这弟子及笄之年有大劫,没成想还未及笄便应验了。”

    “那现下你准备如何呀?”

    “这不来求师兄了。”

    涵虚子捋了一下胡须道:“生辰八字可有?”

    “明日便遣弟子送来。”

    “恩,八字送来我瞅瞅,定了时间告知你。”

    “那在此谢过师兄了。”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东一院……”真乙子抬眼瞅着涵虚子,欲言又止。

    “还是老样子,入定时候多,醒着时候少。”涵虚子叹忧道。

    多日未见,真乙子与涵虚子又聊了半晌儿,才起身告辞。

    出殿时,看到清一恭敬候在殿外,点头离开。

    是夜,一只信鸽从玉清观飞走。

    秋日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时,季辰妍醒了。想着今日会被校考,顿觉四肢冰冷,看着床幔傻傻发呆。

    “季辰妍”苏离大嗓门能喊破整个西一院,一阵风似的刮到季辰妍屋里。

    “苏离,你不知道现在很冷嘛?”拉上被子一头钻进被窝,不想沾惹半分冷气。

    苏离傻呵呵地顶着红鼻头道:“快起床,今日有红糖饼。”

    “为何今日有红糖饼? ”

    “你忘记了?今日十五。”是咯,每逢五观里便改善一下伙食,说是改善无非就是馒头换成糖饼,大米粥换成小米粥之类的,不过这对各院弟子来说已是极好的了。

    “别十五二十五的了,快点起来,迟了就又是馒头了。”苏离苦兮兮的说道。

    “哦。”刚准备掀被子起身,才意识到苏离还在。

    “你你你,你先出去。”季辰妍憋着小眉斥道。

    旋风般一顿洗漱后,抓上食盒便飞奔向我们的糖饼,而苏离纯净无邪的笑声撒满了玉清观整个清晨。

    糖饼很甜,可课业很苦,也不晓得古人都是怎么想的,这书不仅能识、能懂还得能全背。对!你没听错,是全部背下来,正着背、倒着背、抽着背,全能背。何意义?不解。

    今儿的西二阁,没有往日的嬉戏打闹与松松垮垮,三人正襟危坐两侧候着师父。我与苏离更是眼观鼻、鼻观心,生怕鼻子不长眼撞了灰,可悲哀的是灰又在哪里呢?“

    “见过师父。”

    “见过师父。”

    “见过师父。”

    师父入阁坐定后,苏离便哈着腰给师父倒了一杯茶。

    “为师三月不在院中,虽日常课业均有要求,但想必也是空有其形,未有其实。今日,不知从何校考啊?”师父捋了一些袖子,老谋深算地戏虐道。

    “离儿,你先讲讲吧。”狗腿的显眼包苏离刚刚放下茶杯,就这么被点上了。

    “是…师父。”

    “近日,近日,偶然得一书,名为扶桑论。”

    “何书?大点声。”师父道。

    一听就不是什么主业或正经书籍,隐忍的笑意在胸内回荡。

    苏离听后直了直腰杆又含糊不清道:“扶桑论。”

    “何论?”师父侧着耳朵问道。

    “扶…桑论。”苏离的头埋的更低了。

    “符上论?”师父询问道?

    “符上论,猪上树。哈哈哈~”两手交叉正正经经端坐的我,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

    萧权抬眼看了看师父,再瞅瞅我与苏离二人,一张俊红的脸一颤一颤的。

    “到底是上仑还是上树?”师父无奈道。

    苏离抬了一下眼皮,调整了一下声音,道:“《赋商论》。”

    “或士、或农、或工、或商分工不同,高低有序,何来不能张口啊?”师父道。

    师父接言道:“读此书,有何心得?”

    搓了搓因爆笑而僵硬的小脸,听苏离道:“商,利也;利,信也;信,义也,非小人也。唯天时、地利、人和,方可成其利。积其利成其量,量大而基深,须善厚而勿小器,德高而勿鄙吝,暗暗思量福寿绵绵。”

    “权儿有何解啊?”

    “商兴则重利,利起而祸生,非圣人也。自古重农抑商,故也。”

    “妍儿何解啊?”

    “商,乃国之重器,国兴则商兴,国亡则商衰,反之亦然,纵万般法则不敌阴阳乾坤。然,国不可一日无商,商由人主,抑商如抑人,政法有度,乾坤有序,国之幸也。”

    “权儿”师父又道。

    “师兄所言极是。然,人性有欲亦无度,能心持贞廉匡扶天下者少,而蝇营狗苟、结党营私者数不可计,尤政商两道牵扯甚多。故,弟子以为商之本在于政而非策。君圣臣贤,朗朗乾坤才是国之幸也。”萧权说完转头看着我。

    半晌后,师父思绪悠远道:“尚贤者,政之本也。”

    “妍儿可有自己喜欢的科目?”师父突然问道。

    “喜医。”

    “为何?”

    “为善亦为利。”

    “何解啊?”

    “女子本弱,因弱而卑,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为何从了一干人却不能从心呢?” “从医救人,得小利而从本心,建功德而积福祉,吾之愿也。”

    师父用眼底的那份暖意,点了点头道:“自古女子卑弱,成事者少。然天地之间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道法自然,人亦如此。”

    而萧权和苏离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课毕,苏离凑过来说:“大师兄为官,辰妍行医,我从商,今后我们师兄三人结伴走天下。”

    “你这话要是被监院听到,得气个半死,教化多年竟没一个从教的。”萧权道。

    “哈哈哈~”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