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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换郎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寒光一闪,一刀砍倒。

    冲锋陷阵的呐喊声,刀剑交击,惨叫声四起,空气中飘散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

    周绛伤痕累累,血混着汗水滴落,手中的刀气伶俐,斩退敌人,道:  “护殿下回往京都。快走,我留下拖住他们。”

    鲜血溅射到脸面,众将士在他的号召下,与敌方拼个你死我活。

    身为此次战争的首领,谢琛不愿丢下大家,独自潜逃,这不该是一个将士的行为。

    回想起局势发展到如此地步,他咬牙悔恨。

    三天前,皇上宣自己进宫同谢陂梁前往此处攻打卫国。

    战争开始的前晚,他收到二皇子的信,信上清晰的写道:“五弟,我已派人监督卫国的一举一动,城中军士调动主要集中南城门,我军势气充沛,从南门攻入,五弟随军从北门攻入。”

    谢琛早料到今朝皇帝怀疑自己的身份,可曾想到他利用攻打卫国一事,与谢陂梁联手置他于死地。

    靖国卑鄙无耻,只会用下三滥的手段。

    他撕下衣角料简单的包扎胳膊上的伤口,刚要拿起剑回归战场,旁边的小山拉住胳膊,示意的摇摇头。

    战争激起的烽火,腾起熊熊大火,围禁围杀。

    谢琛明白他的意思,眼前的局势唯有活下去,才能另做策略。少年有气无力的抬眸,黑瞳里包含恨意和些许的意气。

    少年拽掉腰间的玉佩,这是前段时间取得胜仗的荣获,是皇帝亲手颁发的,现在想想完全没必要继续带在身上,他狠狠的摔地上。

    小山一路护谢琛离开,半路被朝廷派来的人截杀,他以命护主,同归于尽。

    少年接受不了这样的局势,他拖着疲惫的身躯一路狂奔,心里浮现出报仇的意念。

    不知走了多久,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边境的沙漠,双脚磨破,脚上的鞋子也丢了。

    谢琛脚上一阵疼痛,他来不及低头去看,脚踝肿的老高。

    朝廷为了杀他,也是拼了,从卫国跟到荒漠,再往前几十里便到达草原。

    终是双腿比不过快马,敌兵很快追上来。

    这具身体相当虚弱,谢琛眼前朦胧,嘴唇干裂,眼睛被沙子遮挡住视线,无力的栽倒在地。

    突然,几支箭矢嗖嗖射向他的身后,敌军兵应声而倒。

    谢琛抬眸,迷迷糊糊看见红色的背影,随即昏倒过去。

    他晕过去后,温璇之才转过身,蹲下查看那人的伤势。

    离近才看清那人的面孔,原来是个男子!少年的脸色苍白,长得一张精致的脸,柔柔弱弱的,很难不认成女子。

    她皱了皱眉,环住谢琛的腰,动作轻松的将人带到马坐上。

    少女收起弓箭,静静的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

    手指抵在上下唇间,口哨声飘荡于空气中秋,远方狼群的吼叫声响起。

    温璇之松口气,不安的心放下。

    虽说草原有规定不管边境的事,但纵火杀人是会受到惩罚的。

    路上的颠簸,身体晃晃悠悠间,谢琛迷迷糊糊呢喃道:“报,报仇,报仇……”

    少女闻声低头看眼少年,嘴角微微上扬:“你现在这样,别说报仇了,恐怕连大漠都走不出去。”

    一段时间后,映入眼帘的是无边无际的大草原,耳边嗡嗡嗡作响,夹着泥土散发出的芳香。

    要说大唐不夜城繁花似锦,那荒漠草原便是蓝天白云。

    她将谢琛安顿在树荫下,前往十米开外的河边,盛些水给他喝,可水从嘴角边留出。

    见状,她把手指沾湿,轻轻的点在发白的唇上。接着,为他擦拭包扎伤口。

    少年铠甲的躯壳刀痕划破,大片血迹,几条血痕本不明显,却于他煞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她未曾见过这般清隽的男子。

    草原人热情似火,烈酒潇洒。而面前这个人就像自己之前在书上看到的山茶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有一瞬间,她挺羡慕荒漠外的世界。自小生活在草原,没有父爱,没有母爱,受人诋毁。她想逃离这里,可是她走不掉。

    名义上她是灯哈拉斯一族的公主,表面受人尊敬爱戴,实则虚之,背地里没少被他们捅刀。

    暗无天地的日子,不过也罢。

    此趟偷偷跑出来,会面对怎样的惩罚。

    夜幕降临,朦胧的月光如流水倾泻到广阔草原,衬托出湖水的清澈平静,毫无任何波澜。

    此时,谢琛缓缓睁开眼,他有些惊奇的自己还活着。观看四周情况,踉踉跄跄的靠着树站起来。

    嚓——

    一个果子从树上掉落,他闻声向上看去,似曾相识的场景涌入脑海。

    少女在树上背对着他,由于是晚上,谢琛看不清样貌,但能肯定是她救的自己,颔首示谢。

    嗯?她白天守到晚上,就两个字?未免也太没诚意了吧。

    她故意激将他道:“我看守你一整天,不知小女今日回家太晚,会不会遭受家人的毒打?”

    转身离开的谢琛,顿住脚步 ,回首道:“我今日出门没带什么东西,姑娘方可告诉在下你的名字,有朝一日亲自登门拜谢。”

    随口一说,竟然当真?

    她步子轻盈,跳下来,围着谢琛打探:“公子笑纳了。

    ‘‘看公子的穿着想必是中原人,我的要求不多,只需有朝一日在中原遇到困难,少侠可否出手相助?”

    “可。”

    谢琛骑上马,淡言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都塘十里安,谢琛。”

    温璇之拱手道:“来日方长,温璇之。”

    #

    都塘颐和殿。

    薄透的莲花屏风后面,苍白病弱的谢廷轩坐姿联不正的坐在龙,手里潇洒的颠倒酒杯,没有一点国君的样子。

    心里似乎想着正宫那个贱人生的孽赃一副死的模样。

    当年,正宫的位置虽迟迟空着,但谢复远的后宫却佳丽三千。母亲碧玉年华,乃都塘第一佳女,受城中男子倾慕,而父皇一心求娶筑岛满阳城公主。

    自从那个贱女人嫁进来,父皇对她宠爱有加。母亲表面不做任何表示,可有时也掩盖不住指甲刺痛的鲜血,事情种种他全看在心里。

    往日疼爱自己的父皇变得冷淡陌生,谢复远整日捧着布料,为即将出生的“弟弟”缝补衣物。

    嫡子出生,继子的处境自然不会好过。

    好景不长,开春之日,满阳城公主给谢复远下毒后自刎,死到临头那老东西竟还喊她的名字。

    如今父皇已然不在世,只要他谢廷轩在朝一天,谢琛的性命便难逃一劫。

    人活在世上,稍微用点手段,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地位。

    这时,外面的人来报:“报。五殿下谢琛受伤逃离战场。”

    话音传进耳边,顿时心潮涌动 ,他愤怒有力的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杯里的酒洒出不少。

    “一群废物东西。”谢廷轩阴着脸。

    “和亲准备的如何?”

    “已经按照陛下说的去做 。”

    祖辈与灯哈拉斯是友交,因军势原因,不得不开战,而后为安乐百姓,制定了百年一次的联姻。

    三日后,则是婚期。

    谢廷轩阴森着脸道:“谢琛回来了,那派他去迎亲再合适不过,你觉得呢 ,非谭?”

    和亲公主是正妃,让家弟去接,怕是不妥。

    非谭十分不解:“属下不明白陛下何意?”

    男子一步步走下台阶,拍拍非谭的肩膀,“时机成熟,你自会懂。”

    “非谭领命。”

    “去吧。”

    #

    草原前不久刚下过一场大雨,枝叶冲刷的格外绿。

    红衣少女坐在妆台前。

    一支眉笔在弯弯的眉毛上描绘,像柳叶,又清秀又漂亮。发冠上是金灿灿的凤凰,周围缀满珍珠。

    唇釉一抹微笑,是张耐看的脸型。

    镜中的人瞳眸充满猜不透的思索,双目泛出冷静的光。

    侍女梨歌颔首,为温璇之盖上红盖头。

    少女站起来,大红的嫁衣落在地上,嫁衣是都塘送给大姐的,并不合适,她是临时替嫁新娘。

    这场婚礼匆匆忙忙,简单的办理。

    塔其隼走进来,叮嘱几句:“塔娜身体不宜,由你来代替出嫁,记住你留下的意义就是和亲的工具。”

    温璇之不以为然回复:“愿做小可汗的得力干将。”

    “今日起,你叫塔娜。”

    “遵命。”

    “收拾东西走吧。”

    温璇之嗯一声。

    经过一段路程。

    梨歌好奇的坐在小姐旁边,欢悦道:“小姐心思可真大,替嫁都能想的出来。不过话说来,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掀开帘子,雪花落满少女的秀发,她忍不住笑,两边的梨涡隆起,内心开心的说“是啊,十年的第一场雪。”

    “梨歌你看。”她指向远处的一对父女,大雪下,父女俩默契加倍,一抓一个准,不一会,抓到许只,最后又放飞它们。

    梨歌叹气道:“小姐十年未见家人,颇为想念。”

    温璇之的小脸被严寒的天气衬得发白,搭配上这件嫁衣,如同话本里的病弱疯批美人。眼里有光,且有众生。

    拉住梨歌,问她:“谢廷轩这个人怎样?”

    梨歌说:“小姐不是要嫁给五殿下吗,为何要打听大殿下?”

    “对不起小姐,我忘记告诉你,是昨夜更改的和亲对象,看你睡的太沉,没想叫你。我的疏忽。”

    早期,传闻五殿下杀人不流血,不对任何即死之人手下留情,看人目光短浅,在他眼里,你就像个求活的蝼蚁。后期传闻反转,他奔波在外,护国安康。同一个人,不同性格。

    知道他的人都认为他双面孔,见到他躲的远远的。

    温璇之心想:“嫁给他,必惨。”

    天啊,还有比这更惨的事吗?

    轰隆隆——

    温璇之栽个踉跄,立刻坐好扶稳重重的凤冠。

    “小姐,我们好像到了接应的地点。”

    梨歌扶着她,一步步下花轿,见她冷得直搓手,梨歌将衣衫披在她身上,责备道:“偏偏和亲在寒冷的冬天。要我说嘛,双方根本重视这场联姻。”

    “小点声,会砍头的。”

    梨歌被小姐捂住嘴巴,出不了声。两眼一斜,不觉得自己说的哪有问题。中原和草原倘若真注重,何必今日这般草率。

    车夫望见远处的接亲队,一行人隐匿于大雪中,满地杂乱的脚印。

    “塔娜公主,前面便交分界线,都塘的人已到,老夫任务完成,先一步离开。”

    温璇之举止言谈道“多谢。”

    以后的日子是福还是祸在于一举一动。她跨过交界线,神色冷静,目光皆是四周地形。

    殊不知,她的想法正被少年揣摩。

    雪花飘落发束,结成冰霜,少年迎风而来,不染寄岁月扰。他目不转睛的打量走来的雪中女子,袖子里的手收紧。

    手中的匕首被海柄碰掉,藏在雪地。

    谢琛得知谢廷轩的计谋,宫中的伎俩全在他的破晓之中,现缺一个机遇。

    不知改嫁是何居心,防备不可少。

    “塔娜公主,属下奉命前来接亲。”

    温璇之颔首浅笑:“有劳众将士。想必这位是五殿下谢琛吧?”她透出的目光移落到戴着面具的少年,高马尾配黑白飘带,皎洁的衣袍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

    谢琛轻咳一声,海柄尬笑撒谎:“公主认错人了,这是二殿下。”

    “公主,时间不早了,天气寒冷,我们先回城中。”

    温璇之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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