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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斩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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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本章虽是虚构,却有所本,正史上邓绥确实委派曹成出任陈留郡的地方官,时间点也恰如本章所述。其实,正因为正史上的邓绥那样做,才引起了本书作者猜测邓绥曾与曹成有一段情,而派他到别处做官就是摆脱他的方式。不然,假设邓绥是为了答谢恩师班昭,或赏识曹成本身的能力,而起用曹成,她理应给予曹成一个京城的官位,以免烦劳年迈的恩师迁离。邓绥促使他们母子离京,想必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

    另外敬告读者们:本书作者的微博出了技术性故障,再也上不去了。本书作者没有国内手机(几年前开微博用的是电邮账号),而目前开微博都要手机号码,以致另开不了新账号。换言之,今后再也无法从微博收取读者们的私信了,实在很遗憾!

    本书是《惊世殊宠》系列第二部,女主角是东汉和熹皇后邓绥。连载期间多半在中国的周五、美国的周四更新。本周因故提前。下周应会照常。欢迎读者们按时来追踪!<hr size=1 />

    </div>  在民众普遍迷信的年代,日蚀乃是凶兆。倘若日蚀发生于新年期间,就更象征了这是大凶之年。很不幸,东汉永初五年(西元111年)就在大年初一(阳历一月二十七日)出现日蚀。更不幸的是,后来事实显示,这一年的确多灾多难。

    这一年第一场劫难是大年初七(阳历二月二日)的大地震,灾区遍及十个郡县。临朝主政的太后邓绥尽心尽力指挥赈灾事宜,到了阴历二月初二(阳历二月二十七日),还在忙个不停,浑然忘记了这是她自己虚岁三十一岁生日,也是丧母后第一个生日。

    当天傍晚,邓绥待在御书房批复灾区地方官员们的奏章,根本无心吩咐太监去通知御厨房准备素膳。然而,她的贴身宫女榴儿竟在酉时快过半之时(接近下午六点)前来,禀报奉了蔡大人之命,要来给太后送晚膳。邓绥一看,榴儿所端来托盘上的主食并非平日惯用的麦饭,乃是一大碗荠菜木耳汤饼(汤饼等于后世的汤面),这才想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邓绥很讶异:蔡伦竟然记得邓太后的诞辰!更出乎邓绥意料之外的是,榴儿一边放下了那一大碗汤饼以及两碟纯素的小菜,一边顺口禀告:有一名刚刚交班的侍卫送了一个小小的锦盒到长乐宫,说是曹大家派家丁带到皇宫后门口,讬付守卫转呈太后的礼物…

    心思敏锐的邓绥当下猜得出来,派家丁送礼物的曹家人应不是恩师班昭,而是她儿子曹成。邓绥不禁为此暗叹:曹成怎么还在痴心妄想呢?

    一个多时辰以后,邓绥忙完了政务,回到了太后寝宫。她原先并不打算拆开那个来自于曹府的礼盒,可是转念想想,看看倒也无妨,就亲手掀开了盒盖。正方形小锦盒内垫着一层鹅黄色丝绢,上面放着一对挂着白玉圈形坠子的耳环。

    邓绥看得出来,曹成这是藉由环与还同音,表示他期盼绥姐回心转意,再和他往还。邓绥这般暗忖着,随后摇摇头,把装着白玉耳环的小锦盒搁置一旁。

    既然曹成已知,不让须眉的邓绥不顾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儿,硬要仿照孝子,守母孝到亡母的禫祭为止,那么起码在未来两年之内,曹成都不会设法暗度陈仓。两年时间虽不太长,可也不短,足以让他淡忘那段旧情吧!邓绥思量至此,就安下了心。

    此后,邓绥专心致志处理军国大事,包括阴历二月的先零羌人与夫余夷人入侵、阴历闰四月的辽东海贼作乱、阴历九月的汉阳民变,加上各地零星的蝗灾、水灾,忙得根本无暇念及曹成了。直到次年阴历二月初二(西元112年陽曆三月十七日),邓绥又收到了曹成派家丁送到皇宫后门口,经由守卫呈献的生日礼物,邓绥才猛然惊觉:曹成并没有放弃…

    曹成这次送的仍是一对耳环,坠子也是圈形,但改由碧玉刻成。碧绿的颜色似乎显示,他对绥姐的思念恒定如常绿乔木…

    对于曹成的执念,邓绥真不知该作何感想?唯有置之不理。不料,就在她虚岁三十二岁生日过后的第一个休沐日,班昭进宫来求见。

    师生两人已有很久不见了。邓绥发觉,恩师变老了不少,上次所见半白的发髻全白了,皱纹也增多了,而且眼神望似相当疲惫,特显憔悴。

    等到邓绥屏退左右,班昭就开门见山说道:“民妇忝为太后的教师,曾在太后面临难题之时,为太后出过一些主意。但是如今,民妇却有个解决不了的烦恼,想要来请教太后,愿能借重太后的智慧!”

    “曹大家无比睿智,竟也有難以解決的煩惱!”邓绥故作诧异狀,內心因猜出了班昭所為何來而感到忐忑,外表卻保持鎮定,不疾不徐回道:“願聞其詳!”

    “是这样的,太后早已知悉,民婦最牽掛的心事,莫過於小犬子榖迟迟不娶。”班昭提起了兒子曹成的表字,娓娓道來:“子榖一向眼光太高了,民妇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他去慢慢挑,那也就罢了。可现在问题是,子榖迷上了一位孀居的贵妇,又明知那位贵妇决不可能改嫁给他,就说他要终身不娶,一辈子跟那位贵妇秘密交往!”

    邓绥可想而知,班昭其实晓得她儿子迷恋的对象是谁,只是刻意不点明而已。这种隐晦的讲法让邓绥暗自鬆了一口气,表面上则装腔作势惋叹道:“啊!子榖怎会如此糊涂呢?”

    “就是啊!”班昭附和道,隨之補充道:“子榖為何把他跟那位貴婦的秘事告訴民婦,最主要的原因是,子榖最近心情不太好,常常喝悶酒,有一次喝醉了,不小心抱住了一個名叫墨香的丫鬟,過了一夜,結果造成墨香懷孕了。說來這倒還能算是一件喜事,只是這麽一來,子榖最好趕快成親,有了正室,才好收墨香作側室。可偏偏,子榖不肯聽民婦的勸告!他居然說,如果墨香懷的是男孩,那曹家就有了後,他也就不必為了要延续曹家香火而结婚了!”

    邓绥听得惊呆了!隔了片刻,她才怔怔回道:“真没想到,子榖会这么不懂事!他今年有二十七岁了吧?”

    “是呀!都怪民婦教子无方!”班昭怨嘆道:“民婦念着他从小没了父亲,把他宠坏了!”

    “曹大家別自責了!”鄧綏連忙勸慰道:“我們倆好好來想個辦法!”

    “能有什麽辦法呢?”班昭茫然問道:“民婦所能想到的,只有請求太后幫他挑选一名世家女子,下旨赐婚,那他就非遵旨不可。不过又怕他性子太倔了,会不会逃婚呢?民妇可就他这一个宝贝儿子,要是他离家出走了,那民妇的晚景真不知会有多凄凉啊?”

    “曹大家顧慮得極是!朕也看出了子榖性情倔強,恐怕不會輕易接受賜婚。”邓绥冷靜答道:“即使他不逃婚,也怕他會對新娘子很冷淡。那樣的話,朕豈不是會毀掉一名閨秀的終身幸福呢?”

    “太后如此面面俱到,細心為每個人着想,真是慈悲為懷!”班昭趁機像近臣阿諛皇帝一般吹捧邓太后,但說的也是實話。

    “朕既然掌理天下,就要顧好天下蒼生,盡量做到一個不漏。”鄧綏淡淡一笑,從容回道:“依朕看,目前还是不要强迫子榖娶亲,倒是最好把子榖调离京城,使得他再也见不到那位贵妇,慢慢遗忘那段往事。然后,将来总有一天,他自己会想要成亲。”

    “太后有意把子榖調離京城?”班昭深感意外,訥訥問道:“那要怎麽調離呢?子榖並不是朝廷命官啊!”

    “朕賜給他一個官職,不就結了?”鄧綏淺笑着答道:“只不過,孕婦不宜出门旅行。不如等墨香生下了孩子,做完了月子,朕再委派子榖出任地方官。在墨香生产之前,这段时间恰好够让朕仔细考虑,该派子榖到何处去?”

    “是!”班昭得知兒子將獲官職,顿感惊喜,笑逐颜开表示遵命与感谢:“多谢太后隆恩!”

    后来,在曹府丫鬟墨香养胎期间,邓绥照常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纾解了阴历三月的蝗灾与阴历五月的旱象。在阴历五月二十七日(阳历七月八日),邓绥再度巡幸洛阳寺,这次总共澄清了三十六件冤案。

    邓绥忙到了阴历九月上旬,才收到班昭派家丁送达皇宫后门口的一封信,从中获悉墨香已怀胎足月临盆,所生的是一个女婴,乳名秋儿。班昭丝毫没有描写秋儿的长相,字里行间似乎有点遗憾秋儿是孙女,而不是孙子...

    曹成未能如愿放下传宗接代的担子,将来迟早会娶妻吧?邓绥在夜深人静时,一边慢慢阅读恩师班昭的信函,一边默默想道。

    数日后,邓绥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就下诏任命曹成为陈留郡(在后世的河南省开封市)长垣长 (职位等同县令),定于次年正月赴任。曹成当然明白,这显示邓绥意欲一刀两断。曹成很伤心,但无可奈何,只得遵旨。班昭则非常高兴儿子总算不再不务正业,只是有点舍不得京城的亲友们,尤其是嫁在京城而常回娘家探望的女儿们…

    班昭、曹成母子二人各怀心事,在接踵而至的冬季费时整理家中财物,预备离京。在阴历新年来到之前,他们已把迁徙所需一切打点就绪,正好趁着过年,在拜年之时向亲友们告别。

    到了永初七年的大年初五(西元113年陽曆二月八日),班昭、曹成母子倆就帶着尚在襁褓中的秋兒,以及包括秋儿生母墨香在内的一些仆婢,还有许多行李,启程出发了。有不少亲友聚集到洛阳城的东阳门来为他们送行。

    他们母子俩与亲友们一一话别后,就登上了马车。母子两人皆浑然不知,微服出巡的邓太后也来了。邓绥提早前来,藏身于东阳门的城楼上。等到曹家母子等人的车队驶出了东阳门,邓绥就含泪目送他们,直到东去的车队渐行渐远,终致消失于地平线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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