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旅馆，房间还算干净。他们两人一间，主管和吴组长却一人一间，公司虽然差旅费拨得够，主张能省就省，尤其是体现在年轻职员身上。像陈曼音这样的美女都没有优待，自己这种在上司眼里穿宽松麻袋的风格，就更不敢奢望了。

    于湾拿着洗漱包去洗漱，回来的时候发现旁边床已经空了，她擦干头发没太在意。过了夜里十点，于湾抵挡不住困意，忍不住给陈曼音发了短信，对方没回复。又过了会儿，担心一个女生半夜独自出门，她忍着烦躁还是拨通了电话。

    打了两遍才接起来，对方平复着呼吸，气息略有不稳，“喂，小于”。

    “你在哪儿呢？几点回来？”

    对方无意识地哼了一声。“我在这边有朋友，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声音妩媚娇柔，于湾听见手掌拍打皮肤的声音。

    “好”

    于湾干脆地撂了电话，关灯睡觉。

    太阳刚探出头的时候，于湾已经收拾整齐准备下楼吃早餐了，她拿着酒店发的早餐券，到楼下用餐区逛了一圈。

    品类还算丰富，她将餐盘装的满满当当，吃饱喝足甚至有点撑，沿着酒店外面绕了一圈消消食，云朵飘了过来，不一会儿就下起小雨，于湾赶紧跑进酒店，慢慢悠悠爬楼梯消食。

    寂静的楼道里，回想着手机外放女孩子撒娇的声音。

    “我闺女想买就买，乖宝，等老爹回去给你买”

    “哎呀，一个手机而已，孩子喜欢就买呗”

    主管背对着口语，面朝窄小的窗户，抽着烟，语气里充满宠溺，于湾放轻脚步从他身后经过。

    她从不会朝别人要东西，大概率会得到一阵毒打。

    能够肆无忌惮地撒娇，大概也是一种天分吧。

    阿金拎着外套，愁眉苦脸地上车，“东哥，这群崽子咬住了说他们老板不在，一群毛没长齐的混子，撒谎都结结巴巴的”

    徐东看着酒吧门脸上硕大的霓虹招牌，早已料到这是块硬骨头，硬啃下来只会崩坏牙。

    发动车子，“知道了，这边先放下，你时不时露个脸就行。”

    阿金连忙答应，又腆着脸凑近徐东一脸讨好的笑，“东哥，今天中午去吃面吧，还去那家吃吗？”

    徐东瞟她一眼，“哪家？”

    “就小吃街那家山西面馆呗”，阿金脸上带了些羞涩的意思，摸摸鼻子，忍不住干咳一声。

    下午的太阳依旧很毒，过了吃饭高峰期，狭小的店面里只有一两桌客人，店里没有空调，客人们吹着头顶的风扇仍然汗流浃背，店门开着间或送来一阵一阵热风，

    店里打杂的小姑娘嘴甜，面对客人的抱怨仍然笑眯眯地送上一壶凉白开，里面泡着降火的菊花，“您喝点花茶吧，降火，天热吹冷空调会感冒的”

    “老板，来两碗大份牛肉面，多放点辣子”

    “好嘞”

    姑娘声音如黄莺，脆生生的，在这个闷热的夏天让人心里清凉许多。

    年轻的姑娘穿梭于狭小的厨房和餐厅，掀开帘子走了过来，送上一碟小咸菜，一碟花生米，脸庞清秀，嫩生生的，“这是送你们的”，似乎不经意，视线从对面男人脸上转了一圈。

    旁边的客人喝一口泡得快要没味的菊花，屁股刚要离开凳子，又坐了回来，看看被子里泡得发白的菊花，不满地质问，“我们怎么没有？”

    姑娘直接回他，“熟客才有，您要经常来我们这吃我们也给您送一盘”

    阿金的脑袋随着姑娘的身影乱转，突然被筷子敲了一下，“赶紧吃，乱看什么！”

    低头嘿嘿笑了两声，这才挑起面开吃。他吃也不照往常大口嗦面，慢慢悠悠地吃，就差一根一根挑起来。

    小电风扇在墙角嘎油嘎呦地转，徐东大口吃面，很快吃完，几口把汤喝干净，浑身是汗，后背的衣服已经洇湿，薄棉面料贴在身上，勾勒出肌肉形状。

    吃完了去外面透透风，几近黄昏，出来觅食的人多了起来。小吃街上也开始热闹起来。

    一杯冰凉的汽水贴在他的手臂处，他转头，姑娘不好意思地说，“送你的”

    “也是因为熟客？”

    姑娘点了点头，微微红着脸进了店里。

    里面那人竟然还在吃面，面都吃坨了，“喂，我家的面是有多难吃，你吃的这么痛苦”。

    徐东扬起嘴角，听见阿金有些慌乱地解释，“不是，是因为，因为太好吃了，所以我想慢慢品尝”

    “那也不至于一根一根吃吧”

    阿金狡辩细细品尝当然是越细越好，“别，别”。

    姑娘上手要把碗抱走，“别吃了，在这坏我家招牌，你是不是对面铺子雇来的”

    “哎，哎，别动手，真不是，我真是觉得太好吃了”

    徐东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