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看着水镜中面目娇俏，神态却显露出几分坚韧的脸庞，柳芊芊恍然大悟，“所以，尊上，你为我改换的容貌，就是于风鸣心爱女子的相貌？”
“正是。您可以借助这副相貌，让他认为你是那女子的转世。等到日久生情，他对你动心，就是你收取诛心之力的时候！”
柳芊芊惊讶掩唇，水镜中清秀女子也惊讶掩唇。
这、这不就是白月光替身吗！
好小子，这个坏魔尊摆明是和那个于风鸣有仇，一直大仇不得报。这下好，逮住她了，可不得好好利用？
怪不得堂堂魔尊，忙前忙后操心她这么一个小牙签的破事。
还冠冕堂皇地说是帮她。真是厚颜无耻！
“尊上，你这个法术不会失灵吧？”
“不会，这是魔宫易容的独门秘法，如果失灵，只有两种可能。”
“什么？”
“不是本尊为你解除了，就是你死了。”
柳芊芊：……
忍不住吞咽一下口水。
恍然间才意识到，好家伙，原来她根本不是来人域修炼，而是来当卧底的！
打量一下魔尊，之间魔尊的目光深深投射在她的脸上，仿佛在回忆许多往事。
仔细一想，于风鸣的白月光长什么模样，为什么这家伙记得一清二楚？
可见这压根不是两个人的故事，而是三个人的故事！
但目前柳芊芊还没有胆子直接询问魔尊。
哼哼，不要紧，等她和于风鸣混熟了，她会知道真相的。
凝视着柳芊芊，于风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复杂的神情，变得冷漠：“伸出手来。”
等柳芊芊一伸手，他立刻抓住她的手，电光火石之间，在她的手腕处划破一道口子。
一道细弱的魔气顺着这道血口，直达她的心脏。
顿时，柳芊芊心跳加快，如同鼓敲。
“尊上，这是？”
“感知契约。本尊出现在你周身方圆百里内，你的心跳会加快。离你越近，心跳越快。另外，你如果有生命危险，本尊不管在哪里，都会感知。”
原来还有这种高科技！
柳芊芊惊叹：“真厉害。那尊上你现在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我的心跳好快，以为要坠入爱河了。”
音落，第一次，谢胥琉正眼瞧向柳芊芊，满眼都是观察。
柳芊芊不由得心虚，但很快，她鼓起胸膛。
怎么，她不配坠入爱河吗？
终于，谢胥琉冷哼一声：“你？做梦。”
“诶？”
不等柳芊芊问个一二，谢胥琉大手一挥：“去吧，锋华宗在山下招收门徒。你只需要在锋华宗的人面前转悠转悠，就会被收入门下的。”
哦？这么简单吗？
“那万一没……”
一扭头，谢胥琉已经没有了身影。
柳芊芊也明显感觉到，自己前一息还在砰砰狂跳的小心脏，忽然，就变得平静下来。
看来对方已经回魔域了。
这个感知契约还真是背后骂老板坏话的好帮手。
确定魔尊不在周围，柳芊芊立刻放声大骂：“谢胥琉！阴险小人！啊，不，阴险小妖！
果然是邪魔外道。对人家名门正派的修士，玩这种下流手段？呸！当然，俺也一样！”
半个时辰后，连滚带爬下了山的牙签姑娘，已经是灰头土脸、破衣烂衫，衣服上还有血迹。
整个人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
眼看终于来到山脚下人头涌动的小镇，柳芊芊激动得都要哭了。
王八蛋谢胥琉，竟然把她扔在布满荆棘毒蛇的悬崖峭壁上，简直是最毒魔尊心！
他飞一下，把她直接送到山脚下，不好吗？
可恶啊，可恶！
“你好，请问这里是不是锋华宗在招收门徒？”
随便问了一个路人后，很快，柳芊芊找到锋华宗弟子所在。
是一处酒楼，派了很长的队伍。
得到确定答案后，柳芊芊开始在酒楼前面转悠。
转悠来，转悠去。
转悠去，转悠来。
等了一上午，根本没有人来搭理她。
最后，她累得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没过一会儿，就赚了几文钱和一块大白馒头。
手里抓着热乎乎的大白馒头，目送好心的施舍人离去，柳芊芊陷入思考。
到底是魔尊太过自信，还是她理解有误？
为什么她在这里转了这么久，却压根没有锋华宗的人来理会她？
想不明白，打算先吃口馒头，结果一低头，就发现大白馒头上脏兮兮的黑手印。
瞬间，明白了。
牙签姑娘扁起嘴巴，喃喃自语：“我这么脏，怎么可能被招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上方二楼，坐在窗边的于风鸣，闻言向下一望，便能一位姑娘的头顶，以及和大白馒头放在一起对比的脏兮兮双手。
心中一动。
看向身旁的各位掌教：“我锋华宗以‘有教无类，广收善徒’立宗，一向教导门下弟子‘勿生自傲之心，勿生高贵之态’。可岁月积累，众人心中难免会有我宗门槛高耸的看法。
“一个小小的求道少女，只因身体脏污，就怯了手脚，心生自卑。不是她之过，是我宗之过啊。”
一众掌教立刻纷纷应声：“宗主教诲的是。”
“立刻让弟子前去帮助。”
“是。”
就这样，柳芊芊刚把扒掉馒头皮的馒头吞咽入腹，正琢磨去哪里清洗干净再接着转悠时，身旁响起十分客气的询问声：“姑娘是来应征锋华宗门徒的吗？有没有哪里需要帮助？”
“呃……”柳芊芊抬头看向身着精美宗门服饰的女修，愣了两息，才连不迭点头：“有有有。”
哎呀，神奇了，竟然真的有锋华宗的人来找她。
为什么？
她的小脏脸蛋还没有洗干净呀。
很快，柳芊芊被请入酒楼中，她胡乱编造了孤儿的身世来历，然后将小脏手放在了用来测试修行天赋的灵石盘上。
灵石盘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负责检测的男修，微微皱眉：“天赋太低了。”
柳芊芊呼吸一紧：“很、很低吗？”
这时，那个寻柳芊芊的女修，赶忙否认：“没有没有，正好够。恭喜姑娘，可以成为锋华宗外门九级弟子！这是你的令牌，拿上它，前往后院，等待前往宗门。”
“哦。”
柳芊芊惊喜接过令牌，下意识问了一句：“一共几个等级呀？”
女修轻咳两声：“咳，内外两门，各九级。”
柳芊芊脸颊一抖，瞬间，通过检测的喜悦消了大半。
原来她是最底层，真的是太菜了。
不过好歹是成功进入锋华宗了。
只是有一个问题——她是最底层，怎么样才能和处于金字塔顶端的于风鸣有牵扯？
还有她这个脸，为什么也没人说需要洗洗！
……
林海荡漾间，谢胥琉悬于高树之顶，双目散发魔气红光，将远处柳芊芊的经历尽收眼底。
他当然没有离开，而是隐去了柳芊芊对他所处的感知，暗地里观察柳芊芊是否乖乖听令行事。
不偷看不知道，一偷看吓一跳。
他才刚走，这根牙签就在林子里对他破口大骂，说他坏话。
要不是她最后一句“俺也一样”，他堂堂魔尊，肯定忍不住，立刻出手掰了她！
表里不一的死丫头。
要不是她有用，绝不容忍她。
在谢胥琉的计划里，柳芊芊的天赋低下，不可能拜入锋华宗。但是于风鸣一看到柳芊芊的脸，自然会将她收教于身侧。
谁料想，他本意是让柳芊芊外形难堪些，容易取信人类修士，她却直接脏着一张脸，没让任何一个人看到她的真面目。虽然凭借着一句可怜话，依然引得于风鸣注意。
宗主发了话，门下之人自然特事特办。哪怕柳芊芊天赋不够，也被收入门中。
只是这下，距离于风鸣可就遥远了。
远观柳芊芊登上锋华宗的宗门飞舟，飞舟启航，向锋华宗所在飞去。
谢胥琉并不心急。
那张脸被于风鸣看到，是早晚的事。
该发生的，早晚会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