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烟算是明白了，合着这系统非得在自己出点事之后，才会出来放瓜让她吃瓜。

    但她还是忍不住，很好奇地低声问：“什么瓜？”

    吃瓜系统努力组织语言，准备输出时，这头柳赫先发言了。

    他对着裴澜呵呵一笑：“我看裴总这是在自家家宴上怕丢人，所以嘴硬强撑着是吧。那我等着柳氏企业和裴氏集团不合作的消息放出去后，裴氏集团股价下跌的消息，等着看最后风雨飘零时，裴总你，下跪求我的样子。”

    他说“裴总”两个字时，故意咬字清晰。冷嘲热讽地看着他：“到时候不知道裴总还会不会这么嘴硬，会不会后悔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伴出头。”

    宴会现场音乐戛然而止，所有人自觉围成一个圈，目光集中在他们几个人身上。

    豪门众人大气不敢出。

    谁知柳赫刚放完狠话，下一秒柳赫的亲爹柳父，紧赶慢赶跑了过来。

    “爸你怎么过来了…”

    “啪”他被柳父不由分说地扇了一巴掌。

    “爸，你居然当众打我？为什么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不孝子！”柳父被气的差点心脏病突发，他怒斥道：“还不赶紧给裴总道歉！”

    “道歉？我给他道歉？爸你没病吧？”柳赫觉得柳父疯了：“他的女伴弄脏我的衣服在先，却让我给他们道歉，天底下哪有这种颠倒黑白的事？要道歉也得是她的女伴跟我道歉！”

    姜烟：“可我刚刚已经道过歉了。”

    “我刚刚不是说了正确的道歉方法吗？你照做了吗？来，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柳赫说着伸出他沾上蛋糕的那条腿，指着裤腿上的污渍，刚准备重复一遍要求，柳父又是一巴掌。

    柳父眼角余光瞥见裴澜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凑近柳赫耳边，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刚刚裴澜说的全部属实，柳氏企业股份连连下跌，已经赔了不少，好不容易才跟裴家达成巨额合作意向，股价因此大涨。如果消息传出去，我们可能濒临破产！你懂吗！”

    说完柳父再次大声道：“裴总女伴弄脏你的衣服，她第一时间已经给你道歉认错，你却还揪着不放，还当众侮辱人家，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小孩子的都懂你却不懂，就是你的错，你小子还不赶紧给裴总道歉！”

    柳赫不成器，是圈子里众人皆知的秘密。柳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为了让他能早日懂事，接自己的班，偶尔也会用柳氏企业破产的谎言来吓唬他。

    前几次他都信了。可狼来了次数多了，如今比金子还真的现实摆在他面前，他却不信了。

    柳赫指着姜烟，补充了刚刚没说完的后半句：“好啊，那你过来给我舔干净，我就给裴澜道歉。”

    柳父差点没气死过去！

    裴澜一记眼刀过来，眉目如同寒冬的冰，皆是冰冷。周边还想有打圆场的贵族，也被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多说一句话。

    姜烟侧身躲在裴澜身后，正等着吃瓜，发现柳赫在指自己，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裴澜已经忍无可忍，他眼看着就要动手，却被身旁的女孩抓住衣角。

    她摇了摇头。

    她不希望自己动手，好，不动就是。他再忍柳赫最后一分钟，如果柳赫还这样，就别怪他动手了。

    姜烟脖子莫名有点酸疼，正转转头让自己舒服一。也是在这时，她听见了吃瓜系统的电子音。

    这系统放个瓜也放的太慢了。

    真够吊人胃口的。

    吃瓜系统：【柳赫其实从血缘上来说不是纯正的柳家人。】

    姜烟：？这就完了？

    合着憋了半天，柳憋出一句话来。

    【柳赫在血缘上不是纯正的柳家人，他是他妈妈在外面跟别人偷情生的私生子？】

    这话一出，现场安静如鸡的氛围，开始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来。

    柳母在正巧这时走过来，没成想这句话传来，这下变成柳父脸色铁青了。

    “你…小赫是你在外面跟别人生的私生子？”

    柳母连连否认：“冤枉啊老爷，我们还没成年就在一起，我对天发誓，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男人。小赫如假包换是你亲生儿子。如果我撒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说完像是怕柳父不信，信誓旦旦地补充：“不信可以做亲子鉴定的！”

    柳赫瞪大双眼，在人群中四处张望。

    这是什么声音？为什么他会听见这道声音？

    【系统你这是不是假八卦啊？看柳母的反应，她都发誓了诶，柳赫不像是跟别人偷情生的私生子啊。】

    吃瓜系统：【我只是说柳赫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不是纯正的柳家人，是你脑补的他是他妈妈跟别人偷情的私生子。】

    锅一下甩到了姜烟身上，她仔细理了一下逻辑。

    柳赫血缘上不是纯正的柳家人，但他又是柳父的亲儿子。那就是说…

    姜烟震惊了。

    【那难道柳父才是那个在外偷情生下的私生子？】

    这次姜烟的心声，毫无遮掩完完整整传了出去。豪门众人不约而同齐刷刷看向了她。

    姜烟也没张嘴啊，怎么会有声音传出来…难道是听见了她的心声？她似乎在跟刚刚那个神秘声源对话。

    柳赫呆在原地，难以接受地看向柳父：“爸…”

    柳父一下脸色苍白起来。

    吃瓜系统：【宿主猜对了一半。但如果到此为止，这个瓜顶多算是狗血而已。但刚刚本系统说过，柳家的八卦是电视剧都不敢拍的狗血。】

    【这种时候了，你还卖什么关子。快说快说。】

    姜烟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

    吃瓜系统：【柳家老夫人儿时跟柳家的旁系亲属相爱，但在家族势力之下不得不和柳老爷子联姻。但等到结婚时，柳老夫人才发现自己已经怀孕，这个孩子就是柳父了。说起来那时候那个旁系亲属还是柳家三代以内的亲属。】

    姜烟：！

    【难怪刚刚说柳赫不是血缘纯正的柳家人，搞了半天是出轨的人不是柳母，是柳老夫人。而且柳父是柳老太太跟柳家旁系亲属生的，直系都算不上。算一算，当时是三代的旁系亲属，那到柳赫这里就算是出五服，出五服的亲属。

    也就是说，哪怕柳赫现在跟柳家直系亲属结婚，在法律上都不算近亲婚姻了。这比远方亲戚还远的血缘，也难怪你说柳赫的血缘关系不纯正了。】

    听见姜烟心声，吃到瓜的豪门众人：vocal。

    吃瓜系统：【说起柳老太太跟这位柳家旁系亲属的爱情，可以写一部荡气回肠的爱情小说了。只不过结局是BE那种。】

    姜烟还想说什么，只见柳父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

    柳母在一旁更是无法接受：“老爷你居然不是爸亲生的孩子吗？妈居然瞒着柳家上下这么多年。那我岂不是嫁的是个假的柳家？”

    柳父张了张口，终究说不出一句回答。

    关于这件秘辛，他也是前些年才知道的。那时柳老夫人察觉自己时日无多，在临终前才告诉了他真相。

    但柳父直到这两年，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他原本想着将这件事带进棺材，闭口不谈。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被当众揭开伤口。

    他骄傲了几十年，实在承受不住真相的再次揭开，而且还是在豪门众人面前，他顿觉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柳赫虽然不聪明，但从父亲的反应看得出来，这并不是谣传，是赤/裸/裸的真相。

    他更难以接受事实的真相。

    原本他父亲和他都是柳家单传独子，以后柳家庞大的家族产业都会是他的。如今真相揭开，以董事会那帮封建老古董想法，必然会将二爷爷的孙子，也就是他表哥柳宴和推上候选人之座。

    柳赫毫无实力又和刘家没有了关联，很快就会沦为一枚弃子。

    人群中有人低声议论：“难怪柳赫跟他表哥柳宴和从性格长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点。”

    “就是就是。都是同一个祖父，爷爷又是双胞胎，哪怕隔了两辈，表兄弟之间性格长相也不至于那么大啊。听说柳宴和名校毕业才貌双全，而且性格温柔体贴，就连对公司的扫地阿姨都礼貌相待。哪里像柳赫这样，仗势凌人。”

    “……”

    柳赫终究承受不住这一切，跟着晕倒在地。

    姜烟看着接连晕倒的两人，摇了摇头。

    这柳母为了自证自己没有出轨，突然爆出这么个豪门丑闻，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柳母看丈夫儿子都对真相接受无能而晕倒，额头青筋直跳。人到中年，这豪门太太的日子，终究是到头了吗？

    下一秒，柳母也跟着晕倒过去。

    不到十分钟，晚宴现场就晕死了三个人，现场陷入混乱之中。许礼反应迅速，第一时间来处理现场突发状况。

    姜烟叹了口气。

    这表面上是一个瓜，实际上是一个豪门家庭的破碎。

    裴澜全程始终低头看向身旁的姜烟，她表情一会儿一个样，似乎对这场意外很感兴趣。

    她果然和从前一般可爱。

    他对突然发生的晕倒事件缘由丝毫不关心，只是在看向她时，眼中柔意尽显：“烟烟，我想是时候公布我们结婚的消息了，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