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松青木的手顿在半空,抬头瞥见符萦微侧着的脸上似有泪光闪烁,他语气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伤到心脉了?”

    符萦摇摇头,试图将眼泪憋回去,但无济于事,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不是。”

    她只是心疼那张爆炸符,就这么浪费了!

    松青木看见快速低落的眼泪,顿在半空中的手下意识往前伸,想要替符萦拭去泪痕。

    可他又收回手,眼神黯淡。

    “那是为何?”他语气有些沉闷。

    符萦并未察觉,她也不可能告诉他真相。

    她只能模棱两可道:“因为我大意而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东西,有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拥有。”

    松青木眼神触动,心里一阵苦涩。

    她说的是路玄昀?因为早上对他语气不耐烦,所以觉得路玄昀不会再喜欢她了?

    “师妹,你懂这种感觉吗?”

    松青木睫毛颤动,一边继续为她上药,一边苦笑道:“我懂。”

    “那该怎么办呢?”符萦压根没注意到他的情绪,随口问道。

    “那就不要执着了。”松青木也不知道是说给符萦听的还是说给自己。

    符萦微微瞪大眼睛,嘟囔道:“可是不甘心啊!”

    “不甘心又有什么用,难道仅仅因为你心有不甘,就能得偿所愿,你觉得可能吗?”松青木无情道。

    符萦忍不住咋舌。她的小师妹平时一声不吭,说起大道理的时候还挺有一套。

    符萦只是想到灵洲的符纸,理所当然道:“我不管!我一定要拥有!不管要耗费多少心血,我都愿意。”

    松青木手一抖,药瓶直接砸在床上,咚的一声响。

    符萦被吓了一跳,将滑在肩膀下的衣服扯上来,这才转过身去望着松青木。

    “你是对我说的话有什么意见吗?”

    松青木捡起药瓶,放回储物袋。

    灯光下,他直直地望着符萦,眼神隐忍。他闭了闭眼,哑声道:“有。”

    符萦顿时不悦:“有意见就憋着,我不想听。”

    松青木深吸一口气,双手搭在符萦肩上,迫使符萦直视他。

    他神情认真,眼神是符萦不曾见过的炽热:“但我要说。符萦,难道路玄昀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他凭什么值得你为他这么做?”

    说到最后,他的眼神里竟有一丝不甘。

    符萦只觉得莫名其妙,皱眉道:“他也配?谁说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了?”

    松青木见她表情不想假的,这才放开手。看来他误解符萦的意思了。

    “是我听错了。”

    符萦哼道:“以前我肯定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可现在不一样了!看见他我就烦!”

    她毫不避讳地露出嫌弃的眼神。

    松青木心情愉悦,故意问道:“为何?你以前很喜欢他的。”虽然他不想承认符萦喜欢他这件事。

    提起以前,符萦就想到自己干过的蠢事,顿时炸了:“那是我眼瞎。”

    松青木弯唇一笑,神情罕见的柔和。

    “不对呀,怎么说起路玄昀,师妹你的反应这么大?”

    误会她愿意为路玄昀奉献一切的时候,她竟然生气了。一听她不喜欢路玄昀了,她明显松了一口气,心情都好了。

    难道她……喜欢路玄昀?所以不想她觊觎路玄昀?

    不是,这藏的也太深了吧!一点都看不出来!

    “师妹,你真能忍!”

    松青木:“?”

    很明显符萦误会什么了。

    “你……”松青木正要问清楚。

    符萦立刻保证:“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喜欢路玄昀这件事说出去的!”

    “什么?”松青木眼角抽搐,太阳穴突突地跳,“我跟他没有什么的!”

    符萦根本不信:“师妹不用解释。”怎么看都像欲盖弥彰。

    松青木没来得及自证,就被符萦赶到门外。

    “夜已深,师妹早点休息。”门砰的一声关上。

    松青木望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心里五味杂陈。

    符萦怎么会误会他喜欢路玄昀,他比谁都要讨厌他。只不过,她不喜欢路玄昀就好。

    待看见符萦房间的灯熄灭后,他才打开隔壁的房门。

    一只传信纸鹤自符萦屋内飞出,振着翅膀往皇宫的方向飞去。

    松青木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茫茫雪域中,符萦胸口有个血窟窿,一直在流血,任他怎么努力也止不住。

    符萦冷眼看着他的动作,轻飘飘一句:“最讨厌你了!”

    松青木直接被吓醒了,醒来后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窗外的阳光透进屋内,光影斑驳一地。

    松青木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起身洗漱。整理好一切,这才打开房门。

    一出房门,他便在大厅中看见符萦的身影。没想到她竟然起得这么早。

    客栈外闹哄哄的,原本吃着早膳的人一溜烟往门外去了。

    符萦也跟着去了。

    松青木立刻下楼,跟在符萦身后。此时长街已经围满看热闹的百姓。

    符萦注意到他,心情很好,笑容灿烂道:“师妹早上好!”

    松青木轻声道:“早上好。”

    符萦的视线又放回街上。

    街道中央,禁军押着丞相皇甫珅去往皇宫问罪。

    为首那人清俊儒雅,看起来刚及冠不久,就握有如此大的权力。

    围观百姓有人轻声喊了句“太子殿下”。

    松青木心下了然,面前这人竟是凤翎国太子殿下。

    他收回目光,却注意到符萦灼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太子殿下身上,他心里顿时一阵异样。

    他望向太子殿下,他亦是轻轻撇了他一眼,目光却在符萦身上停留许久,嘴角轻轻露出一抹浅笑。

    符萦亦是露出一抹微笑。

    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

    “太子殿下好帅,他刚才好像对我笑了!”

    “胡说,什么对你笑,明明是对我!”她拧着帕子,一脸娇羞。

    “什么对你?你看你膀大腰圆的,你也配?”

    “贱蹄子,我撕烂你的嘴!”

    “来呀来呀!正好让太子殿下为我主持公道!”

    “……”

    符萦噗嗤一声笑了,引得松青木侧头观望。

    “太子殿下可真受欢迎。”

    松青木却想问她和太子殿下究竟是什么关系,莫非真如白景寒所说,符萦是皇亲国戚?

    只是凤翎国皇亲国戚这么多,他不甚了解。

    符萦见松青木不说话,便主动询问:“你觉得太子殿下怎么样?”

    “青年才俊,国之栋梁。”松青木客观评价道。

    符萦赞同点头,表示他很有眼光。

    她目送她的皇兄消失在长街尽头,直到再也望不见。

    正值晌午,日光照在山门前。

    巍峨的山门高耸入云,符萦在山脚下眺望,只见山门似乎隐在云中。

    符萦和松青木到山门前时,竟然望见了白景寒和路玄昀。

    符萦挑了挑眉,饶有趣味道:“松青木,你看那两人兴师问罪来了。”

    松青木不答,默然点头。

    不出符萦所料,白景寒在她出现后便一直瞪着她,反倒是路玄昀看起来神色如常。

    两人刚踏进山门,白景寒便找准机会,诘难道:“符萦!昨天晚上你带着松师妹去干嘛了?”

    他的眼神只差问符萦昨晚带着松青木去哪鬼混了。

    符萦故意笑道:“你们不知道昨晚有灯会?”

    白景寒和路玄昀闻言,同时皱眉。

    这么好的时机,他们竟然没有把握好!简直是痛心,看符萦也越发不顺眼。

    凭什么她可以和松师妹看灯会?

    “符萦,宗门什么时候可以私自在外过夜?你可有向宗门报备?”路玄昀冷着脸问。

    白景寒连忙应和:“就是!就是!你把我们骗回宗门,自己倒潇洒自在了!”

    符萦一脸无语,恨不得翻个白眼。

    骗?真是好笑,她们又不熟,再说了,逛灯会带上这俩,她宁愿不去!

    符萦似笑非笑,一脸无所谓:“那你们去

    告发我呀!反正我小师妹会陪我一起受罚!”

    这话一出,白景寒当即气的跳脚,大骂不要脸。路玄昀脸色直接黑了。

    符萦知道他们只会替她隐瞒,根本不可能告发她。于是,她拉着保命符——松青木,有恃无恐走了。

    两人只能恨恨地望着符萦的背影。

    符萦本想说路玄昀的坏话,想到松青木喜欢路玄昀,又生生忍住了。

    两人一路无话,最终在丹药峰门口分道扬镳。

    符萦心情愉悦去找傅诗晓,不出意外,她正在炼丹堂炼丹。

    一见到符萦,她被炼丹嗟磨到灰暗的眼神立刻亮了。

    “老大,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她的位置在窗边,正好可以探出身子与窗外的符萦说话。

    符萦有些不解:“不是才一天吗?”

    傅诗晓撒娇道:“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符萦被她逗笑了。

    “好吧,让你等这么久是我的错。”

    说完,符萦便把昨天买的珍贵糕点、衣服饰品、一些珍稀古玩一股脑地塞给她。

    “这样可原谅我了?”

    傅诗晓手忙脚乱地将东西放到桌上,娇嗔道:“我哪有怪你,老大可别胡说。”

    她突然在储物袋里翻了翻,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子。

    “哦对了!这是我炼得凝气丹。”她双手撑着下巴支在窗沿上,一脸求表扬,语气骄傲,“有两颗上品的哦!”

    符萦被她可爱到了,忍不住揉她的脸。

    “我们诗晓最厉害了!”

    傅诗晓满意地哼了哼,信心满满。她一定要炼出一颗黄级丹药!从此谁也不敢瞧不起她,也没人可以给符萦甩脸色!

    回了院落,符萦便拿出惊鸿掠水剑谱,对照着修炼。

    结果用力过猛,伤口崩开了。符萦只能回了屋子。

    结果屁股都没捂热,系统又发布任务。

    “藏书阁偶遇路玄昀,挑拨松青木和他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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