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
赵嘉柠百无聊奈的坐在院中的藤椅上晒太阳。又是一年春日，这日头也暖和了起来。
茯苓端着点心出来，“公主，这是我新研究的点心，您尝尝。”
藤椅上的赵嘉柠睁开眼，发现眼前挡着一只手，帮她遮住了太阳，赵嘉柠心中一喜，然想起了什么，立马收敛了笑容，“什么时候回来的。”
楚聿坐在赵嘉柠身旁，拿起一块点心递到赵嘉柠唇边，“方才。”
赵嘉柠吃了点心，正要夸茯苓手艺又精进了，才发现茯苓早就跑的没影了。
“上朝幸苦了，来，啊。”赵嘉柠看他眉头紧皱，也忘记了本来要说的事，拿了块点心喂他。
楚聿自然不会客气，张口吃下，唇瓣擦过赵嘉柠的指腹，眉头舒展了些，“夫人也幸苦了。”
“我有什么好幸苦的。”赵嘉柠笑，可看着楚聿的眼神，她便笑不出来了。
是了，她就是在等楚聿回来告诉他，她要回景王府小住几日，今晚便他一个人睡吧。
不过看他神色不好，还是先问问发生什么事了，“说正事呢，怎么了？”
楚聿倒了杯水，顺手递给赵嘉柠，这才说道：“中宫无所出，有大臣上奏请皇上选秀。”
赵嘉柠想起了当年五皇子告诉先皇自己一生只娶夏馨韵一人的事，如今看来，这其中的阻碍可不止是先皇。
“可你为何也这般不开心啊，难不成有人说我，”
“那是放屁。”楚聿冷声呵斥。
赵嘉柠与楚聿在一起这么久，见过楚聿爆粗口的次数屈指可数，看来她猜对了。
“呵，这些人，是看着北璃这几年安定了，都闲出毛病来了，人家夫妻之事也想管了。”赵嘉柠冷笑，都是过的太安逸了，不知生活疾苦。
“我去找皇兄。”
楚聿正要起身，“我与你一起。”
赵嘉柠笑着按住他，“不必，你也累了，去休息休息吧。”
楚聿看着赵嘉柠离开，眸中尽是冷意。
楚二摩拳擦掌，“大人，我们要做什么。”
楚一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文雅一些，别那么粗鲁。”
“去一趟楚府。”
赵嘉柠与楚聿成婚之后，二人便住在了公主府。楚府那边还是楚公，楚父楚母和楚皓一家。
见到楚聿突然回来，楚皓连忙拉着他走到一旁，低声道：“今日早朝的事情，你怎么想的。”说着视线朝下快速瞥了一眼，“你真的，还能补救吗？”
“药都吃了，如何补救。”楚聿面色不改。
楚皓跺脚，“我当初就应该拦着你，你真是，我真是不知要怎么说你。今日你来了，正好向母亲好好解释解释。”
“母亲说什么了？”楚聿看向楚皓，目光凛然。
“母亲就是担心你们。当初公主身子受创，你又在灵州受了重伤。母亲以为是你们身子没好利索。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你总得向家里人说明吧。对了，公主呢？”
楚聿抬脚往前厅走，“我会同祖父爹娘说明白。记住你当初答应我的。”
楚皓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简直有病。得了叫赵嘉柠的病，病入膏肓，深入骨髓，没救了。
楚聿难得回来，楚夫人高兴的安排午膳，“公主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莫不是你惹公主生气了。你这臭小子，哄人这一点可就不如你爹。”
楚聿倒是想起来，昨夜里好像是把人惹恼了，隐约间似乎还闹着说要去景王府住几个月。
楚夫人见他沉默，便觉得自己猜对了，直接伸手拍在楚聿胳膊上，“你这臭小子，不去给公主道歉，跑家里来做什么，还想吃饭，水都没有。”
楚聿无奈，“太后娘娘想阿柠了，阿柠便去了寿安宫陪太后娘娘，阿柠还说请母亲勿怪。”
“这样啊。”楚夫人略显尴尬，“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楚大人说道：“若是因着今日那些放屁的话与公主闹了矛盾，可一定要及时解释清楚，万不可将事情留到明日。”
“这次回来，确实是有一事。”楚聿正襟危坐，神色严肃。
大家都看向他，其他人是不解疑惑。而楚皓，那是害怕，等会儿他得先拉着他夫人跑。
楚大人急切道：“究竟何事，你倒是说呀。”
“是我，是我的原因，我与阿柠才会一直没有孩子。”楚聿说完，眸色下垂，不再看其他人。
楚公，楚公面无表情。
楚大人眼睛大的像铜铃，楚夫人嘴唇颤抖。
楚皓，他与夫人一脸震惊。
安静又诡异的气氛持续僵持着，直到有小丫鬟跑进来，“小少爷非要找夫人，一直哭闹不停。”
楚皓连忙拉起林语汐，“我们先去看知微。”说完便跑的没人影了。
剩下几人，最淡定的要数楚公了。楚公眸光深邃，紧紧盯着楚聿，“这事公主知道吗？”
楚聿摇头。
啪
楚公将手拍在桌子上，“夫妻之间最是忌讳隐瞒与欺骗，你这是忘记了当初求先皇赐婚是说的话了吗？”
楚聿起身朝着楚公跪下，“祖父，孙儿没有忘，只是此事，孙儿实在难以切齿。”
“那你今日为何肯说了。”楚公浑浊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楚聿。一旁的楚父和楚母都不敢说话。
“今日这事一出，孙儿便知此事瞒不了多久，终归是要说明的。”楚聿言辞恳切，就是楚公也信了。
“因何故如此？”
“在灵州那次。”
楚夫人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孩子啊，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楚聿道：“我就是医者，若是有办法，早有了。”
“你师父呢，可有问过。”楚大人道。
“有，师父也没有办法。”
*
翌日
皇上说自己思虑在三，决定万事以臣子百姓为主。是以，他要为大臣中家里适龄的公子小姐赐婚。
于是，各种意想不到的配对便出现了。那可都是死对头啊。
大臣是决计不再提选秀之事。
然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大事。首辅大人不能生育的流言便如那三月的飞絮，传的人尽皆知。
赵嘉柠昨夜里留在了皇宫，这流言还是太后宫里的巽槿偷偷告诉她的，“公主，您这以后可怎么办呐。”
赵嘉柠反应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怎，怎么会？”他没有发现楚聿有这毛病啊，明明就，很，那什么，啊。
“不行，我要去找他。”赵嘉柠掀开被子下床。
“殿下，楚大人来了。”
巽槿出去之前欲言又止。
楚聿是方才下了早朝便直接过来的，此时还穿着官服，往日里赵嘉柠醒来的时候楚聿早就走了，平时见到他也大多是换了常服的样子。这会儿倒是多看了几眼。
“你都知道了。”楚聿面露难色，这次竟然乖乖站着，平时里定是要抱一抱的。难不成是真的，确实以二人平日里的样子，这肚子应该有反应了才是。
赵嘉柠没有犹豫，上前抱住他，“反正我们都成婚了，你都进了公主府，可出不去了。”
楚聿闭眼回抱着她，唇角勾起，“好，只要阿柠不嫌弃，我就赖着阿柠了。”
赵嘉柠松开手，将楚聿推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楚聿慌了。
“阿柠，我，”
赵嘉柠扯着楚聿的衣领，将他拉了下来，双唇附上。楚聿双眸瞪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这，这么主动，竟还有这福利吗？
“嘶”，赵嘉柠发狠的咬在楚聿唇上，楚聿吃痛。
“既然不会说话，那就不要说了。就罚你今日自己回去睡书房。”赵嘉柠伸出手指，一下一下点在楚聿心口处，“好好反省吧你。”
说着，赵嘉柠便要往出走，楚聿一把将人拉回来，“这惩罚也太重了，公主，咱们换一个。”
“你还赶不从？”
“不赶，臣这便从了公主。”
“你给我好好说话。”
“好，夫人，为夫来接你回家。”
*
楚聿在朝中二十年，便不顾皇帝多次阻拦，硬是要辞官归隐。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就是想和嘉柠去游山玩水了。”
彼时的楚聿已到不惑之年，岁月他的身上沉淀，看着比以往更加沉着冷静，就如现在，“皇上猜的不错，公主也是这样的打算。”
“朕就知道，你还有脸，，嘉柠也是这样想的。”皇帝头有些疼。
楚聿冷静回答：“不错。”
翌日一大早，首辅大人便和长公主出城了。早到皇帝以为他们甚至天没亮就出发了。
于是，年幼的太子最近发现他的课业加重了好多。他的父皇总是皱着眉看他，然后摇摇头去找他母后了。
太子殿下从此开启了，睡得比猪晚，起的比鸡早的生活。
……
赵嘉柠与楚聿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云州。
“上次我们都没好好待几日，这次可要待够了。”赵嘉柠一进云州便开心的拉着楚聿的手看向车窗外。
楚聿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唇角勾起，“好，阿柠在哪，我就在哪。”
……
后来啊，北璃出了一对人人艳羡的璧人。二人如胶似漆，举案齐眉，才是真的恩爱到白首。而这段佳话，在北璃的历史上，流传许久。更是茶楼里说书人每每必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