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等姜星云回过神来,已经被连人带花一起回到了自己的赋芳宫里了。

    无缘无故被人赶走,气得她原地怒吼:“姜盈月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冷血无情的坏女人!!再理你我就是狗!!!!”

    而此时姜盈月则是一边毫无心理负担的给自己灵池的锦鲤喂食,一边在想着案情。

    歹人先是从平民家中作案,案件告到了大理寺中,也没翻起任何波澜,既然如此,歹人后来为何要铤而走险把手伸到了官员的家中呢?

    如果只是拐卖幼童的话,又是什么样的卖家会在短时间内,需要这么多的幼童?

    以往拐卖人口的案件,基本都不会扎堆,因为太容易引人注意了,这犯案犯到朝歌城里来,是不是过于猖獗了?

    想到此,她立刻让瑶琴去找冯大人要来了所有的案件卷宗,彻夜不眠的钻研了进去。

    第二天,天还未亮,冯大人就让人递来了消息,温侯府世子刚出生没两天的小儿子不见了!

    姜盈月收到消息后,一直凝眉继续翻阅着卷宗,可还是毫无头绪!

    又是在原地消失……无人看见歹人的身影……

    歹人能在朝歌城中犯案,理应是人族,可谁人能如此厉害?平民百姓家能自由来去就算了,现在居然敢去有守卫的侯爵府里带走人家的子嗣!

    即使是全盛时期的她,也很难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在侯爵府里带走人家的子嗣……

    而且歹人为何好几次都在现场遗留下杜鹃花叶?

    已经是第二十起幼童消失案了……

    姜盈月转念一想,若歹人并非人族,而是能穿过护城法阵的妖呢?

    这时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影,莫非是他?

    若是他的话,可得好好布局了!

    姜盈月经过几次的经验,早已发现烛无伤的寒症会在新月夜发作,距离下一个新月夜,还有两天的时间,她盖好卷宗,已经想好了迎接他的准备。

    两天后的夜晚,姜盈月在瑶琴等人伺候下,躺在麒麟玉雕芙蓉池中洗漱,温热的清水,赤红的花瓣,墨黑的长发,玉白无暇的肌肤,一双娇柔抚媚的丹凤眼,少女出浴美人池,豆蔻年华暖生香,加上她本身就集齐了临帝与安皇后长相的优点,此刻池中缭绕的雾气,不自觉的放大了撩人的气息,是男女不忌的绝美诱惑。连平日伺候惯的瑶琴觉得自己的脸烫的要滴血了。

    出浴时姜盈月借力不当,膝盖狠狠的磕在了一处凸起的玉雕上,白皙的皮肤瞬间淤青到发紫的程度,看着十分可怖,也疼得姜盈月两眼飙泪!

    后来敷上了厚厚一层雪莲逐瘀膏,才算是止痛了,瑶琴不放心,打算在偏房守夜,但姜盈月今夜有事,就让她回去休息了,她给自己多加了一件寝衣才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耐心的等着烛无伤。

    凉风习习的深夜,圆月在夜空中格外明亮,宇衡宫内幽深静谧,只有零星宫人和守卫巡逻着,脚步轻微又有节奏,池塘里的灵鱼静静的游着,偶尔传来扑水声,也格外的催眠。

    一个灵活高挑的身影躲开了宇衡宫的暗卫,从窗户边踏入了寝殿内,踱步迈向床帏。

    而随着烛无伤的靠近,姜盈月能感觉到双生咒在跃动,当她睁眼时,立刻就对上了烛无伤那张苍白又俊美无俦的脸。

    没有一句多余的对白,一个下口不客气,一个无奈只能静静的配合。

    这妖怪是不是挺怕痛的?姜盈月发现自从种了双生咒后,他来吸血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她都不咋疼了!

    可白泽又说此人打法向来是只攻不守的啊!

    上次就真的把她疼晕了,也不知道这妖怪是去惹什么人了!

    姜盈月一边充当着血包一边胡思乱想着。

    忽然瑶琴在寝宫外禀报:“殿下,太子派人传来消息,陶国公府世子幼子在一个时辰前不见了!”

    姜盈月眼神立马看向正擦着嘴角的烛无伤,一个时辰前?

    “你一个时辰前在干什么?”

    “赶路。”

    “呵……”

    姜盈月不信!继续问:“你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

    “你真身是什么?爱吃小孩吗?”

    “……闭嘴。”烛无伤瞳孔冰蓝深邃,语气缓慢平稳,却透出一股危险又美丽的动魄惊心。

    姜盈月识相不问了,目光却审视着烛无伤,没一会,向他提出要求把伤口遮掩掉。

    烛无伤没想理会她,“你自己不会吗?”

    她在床上拿出一枚镜子,照了照脖子上的两个口子,说道:“我元神上回不是伤得挺严重吗,现在能不用灵力就先不用了。”

    烛无伤听完更是气笑了,这人还好意思提上次!自己不要命都要要挟别人,现在颐指气使起来,真不愧是帝姬啊!“我也不想用。”

    “我血都快被你吸没了,用你一点灵力,你还不想?”姜盈月没想到这是只抠门的妖怪。

    “殿下?殿下?您在跟谁说话呢?”瑶琴在殿外听到了动静,但由于没有命令,她不得入内,于是只能在殿门外传声问道。

    殿内的两人面面相觑,很快,烛无伤就挑眉,他根本不担心自己暴露,反而兴致勃勃盯着姜盈月。

    她回瞪了他一眼,对着门外的瑶琴道:“没事,你先退下吧。”

    瑶琴离开后,她催促他:“快点,我这脖子的伤口很难看!”

    可烛无伤还是无动于衷,就在姜盈月要去推他的时候,殿门外又传来了瑶琴的声音,只是这次她的声音分外急促:“殿下,奉天营说要抓刺客,现在要闯进来搜查!!”

    姜盈月眼神瞬间犀利,奉天营敢闯她宇衡宫?

    可余光看到老神在在躺她床上的男人,她嘴角抽搐,语气烦躁问他:“你还在这干什么?想看戏吗?快走!”

    他一动不动,一副你快去处理的语气:“走不了啊,他们都已经在这殿门外。”

    看着他的神情,姜盈月猜到了,这人老早就察觉到,就不走,还在这里和她闲聊浪费时间!“你早就察觉到有动静,怎么会走不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烛无伤神色淡淡的说道:“今天皇宫里的的守卫多了不少啊!”

    姜盈月忽然想起,父皇确实命令奉天营近日调派大量人手在宫中巡逻,连法阵都加强了数倍,毕竟宫外几乎天天有小孩失踪,宫里的守卫多了也正常!

    瑶琴还在门外,姜盈月见烛无伤没打算离开,只能吩咐瑶琴:“把他们统统拦在外面,我看谁敢闯进来!”

    她语气严肃,带着上位者不可忤逆的气势,烛无伤上下瞟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认识又多了一些,唇间绽出一抹潋滟的弧度,嗤笑了一声。

    瑶琴得到命令,立马离开了寝殿门口,出去拦人了。

    姜盈月端坐在床上,如今她确实没有什么威慑力,想了想,还是对烛无伤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往床内躲好。

    原本以为烛无伤会无视她,没想到他就乖乖听话了,接收到姜盈月的眼神,自动自发的挪到了床的最里面,顺便还伸手隔空把四周的床幔都打落了下来。

    一整套动作在姜盈月眼里,就觉得烛无伤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姜盈月皱着眉,尝试着开口问:“你是不是……”忽然间,她灵光一闪,怒视着他并用确定的语气低声道:“你就是他们找的刺客!”

    两人距离可以躺四五个人这么远,烛无伤在床的最里面从容自若的打坐调息:“……”

    姜盈月颇为无语的看着他,心中升起了疲倦感:“既然被发现了,你怎么还来找我?”

    “……”

    烛无伤不回答,那姜盈月只能推敲一下他的心思:他被发现了,还冒险的来她寝宫,那应该是寒症来势汹汹,需要即刻压制,可是……“你寒症不是还有灵泉可以压制吗?!我不信你当时不能立刻脱身!!”

    烛无伤这时可算睁开那冰蓝的眼瞳,“现在不能了,你的血比灵泉管用太多了。”

    这意思就是,用过她的血,冷泉就不管用了??行啊!这人可真行!!

    压制寒症也不急于一时啊,就不能退而求其次吗?

    现在可好了,奉天营中尉苏瀛洲和她本就不对付,现在他有临帝的授命,负责巡查皇宫,加上又是苏贵妃和三皇子那边的人,自是不会放过这个能落她面子的机会,如果他要硬闯,瑶琴未必真能拦得住!

    即便事后临帝会责难,但看在苏氏份上,顶多就是压着苏瀛洲来给姜盈月道歉……

    吵杂声越来越近,姜盈月烦躁的用手指敲打着床沿,若是平时就算了,今晚她床上藏了这么大一个人,她虽然不在乎名声,可也不想被人胡乱编排!

    可况烛无伤是妖族,他莫名其妙的能通过阻隔妖鬼的守护阵,出现在宇衡宫里,她更加无法解释!

    姜盈月想到等会情况不好控制,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他:“等会我未必能保得住你,见机行事吧。”

    烛无伤仿佛听到了玩笑话,他勾起了冰冷的唇角,似笑非笑道:“从前听闻,你是朝歌城里人人都害怕的盈月帝姬,他们也敢来你这里撒野?”

    姜盈月转身面对着他,笑容十分灿烂,没有一丝埋冤:“哦,你说这个啊,自从你把我手筋脚筋都挑断后,我在他们眼里就变成了人人可欺的盈月帝姬了。”

    烛无伤迎着她的目光不置可否,神情甚至没有一丝愧疚,只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释。

    嘴角的笑意冷了下来,如果不是打不过,姜盈月真的打算和他同归于尽得了!

    寝殿的门下一瞬就被人推开了,带头在前的是身穿赤色官服的苏瀛洲,虽然姜盈月现在看不见他的神情,但都能想象得出此人现在是何其得意的模样了。

    瑶琴紧随其后怒目圆瞪着他,先一步上前将长剑横在面前:“尔等放肆!惊扰帝姬!该当何罪!!”

    苏瀛洲无视她,直接向着琉璃屏风内大声说道:“无意惊扰帝姬休息,臣罪该万死,但臣的侍卫来禀,刺客进入了宇衡宫,臣为了殿下的安危,只能斗胆了。”他说的话字眼恭敬,可语气却没有多少敬意,甚至称得上是轻佻。

    “苏瀛洲,你确实斗胆,本宫的宇衡宫是你想闯就闯的吗?”姜盈月坐在床上冷冷的看着他。

    寝殿内原本光线昏暗,陆陆续续有侍卫拿着宫灯进来,才让偌大的寝宫有了光明,而隔着色彩璀璨的琉璃屏风之后的床上,床幔全部落下,只勾勒出姜盈月纤细的身影,她虽有准备今夜烛无伤到来,而穿整齐了衣服,可沐浴后的就寝衣着本就单薄,不适宜见外人。

    宇衡宫里姜盈月的守卫也赶来了寝殿,却被苏瀛洲带来的侍卫对峙着,根本脱不开身来拦人,只能看着苏瀛洲进入到姜盈月的寝殿内。

    瑶琴正提剑对正在靠近琉璃屏风的苏瀛洲出手,可还没碰到他,就被一群侍卫缠住了。

    姜盈月观察苏瀛洲带来的侍卫数量,这是把整个奉天营的人马都调到宇衡宫来了!说他是来逼死她都有人信吧!

    “苏瀛洲,你再往前一步可有想过后果?!”姜盈月冷淡的声音从床幔内传出。

    苏瀛洲笑着边走近边说道:“殿下向来大量,臣不过是秉公办事,陛下命我奉天营保护宫里的安危,这刺客明明就进来了宇衡宫,臣当然要检查清楚,才能对陛下交差。”

    说完,他特意停下一步,补充:“殿下放心,臣会亲自来搜,不会让其他人唐突了殿下。”随后继续款步走来。

    姜盈月见苏瀛洲是打定主意要来羞辱她的,她堂堂一个帝姬,若真被他当众搜查闺房,清誉她还要不要了?

    他再对外乱说几句,那她的终身就只能和他绑在一起了!

    若是一年前的姜盈月,一掌就能把他们都震出去,保证叫他们走着进来,滚着出去!

    随着苏瀛洲的靠近,姜盈月手握成拳,隐忍着怒气。

    苏瀛洲的手缓慢伸出,带着调笑的凝视着床幔里的人影,可还未碰到拨开床幔之时,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飞了出去。

    他狼狈的跌落在地,口吐鲜血,完全无法站立起来了!

    原来是姜盈月被烛无伤忽然揽至了身后,刚刚就是他出手击飞了苏瀛洲。

    姜盈月一瞬间来不及做出反应,直愣愣对上了他目似寒星的眼,于是下一秒清醒过来,抓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脖子上,用眼神示意他挟持自己。

    烛无伤原不屑这种做法,可手被她紧紧抓住,还按在了纤细滑腻的皮肤上,他心里直觉幼稚,却又配合着。

    于是等所有人看向他们的时候,只见一个全身几乎银白的男子正背对着他们,单手掐住了盈月帝姬的脖子,而姜盈月双手抓紧了男子的手臂,神色似是十分痛苦难受。

    盈月帝姬被刺客挟持了!

    姜盈月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距离里,说了一句:窗外

    烛无伤会意,上手拎起她,破开了最近的窗户,在别人的眼中,就是此刻挟持帝姬,就要离开宇衡宫了!

    他们二人刚越过围墙,就碰上了一群以临帝为首的人马!姜盈月探头特意观察了一下,刑骑尉首领宗政东君居然也在!

    刑骑尉的人在宗政东君的指挥下,动作迅速的将烛无伤和姜盈月包围了起来,期间还不断的更换走位,姜盈月看出这是以人做阵的围困阵法,八个方位都有灵力深厚的高手守阵,而且阵法一旦启动,八人的灵力会连成一线,相辅相成,任你是如何厉害的高手都插翅难飞!

    她无奈叹了口气,烛无伤是很厉害,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宫里的手段还不止一种。

    但她可不能让烛无伤折在这里,不然她的血都白流了!

    于是她佯装惊慌往人群大喊道:“父皇!救我!”

    临帝听到了姜盈月的声音,目光一沉,对着烛无伤道:“放开皎皎,朕可放你一条生路。”

    烛无伤把姜盈月的的脖子掐住,因为她双脚无力无法站立,所以只能抓紧着烛无伤的手臂来固定,可手臂力量也快支持不住了,在场所有人只能看到姜盈月一副快要被掐死的模样。

    临帝身边的姜灏阳着急开口:“你如有任何要求可以提出,但伤了皎皎,你就没有任何筹码了!”

    烛无伤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自是一派波澜不惊,他的手早就揽住了姜盈月,现在她这幅模样都是自己装出来的,谈何放过或是伤害?

    他猜不出姜盈月在玩什么把戏,双生咒在身上,也确实难以解开,所以他死她也会死,姜盈月自会想办法让他平安离开,烛无伤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姜盈月眼睛看向围困阵法,她熟悉阵法,知道他们虽然走位迅速,但方位不会改变,她一边装作虚弱,让临帝他们不敢下死命令,一边观察着阵法的突破口。

    姜星云也不知为何忽然赶来,就看到了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姜盈月,此时的姜盈月被一个全身都是银白色的男子掐着脖子挟持着,姜星云被她想挣扎又痛苦的模样吓到了:“你是什么人!快点放开她!她是盈月帝姬!敢伤害她,你不想活了?!”

    姜星云说到激动,竟想向前走去,她身边迅速有宫人把她拦了下来。

    姜盈月在烛无伤的耳边悄悄说道:“巽位是生死门,想办法远距离攻击离位,能争取巽位生门大开!”

    烛无伤看了看她说的两个方位,勾起了唇角,打算将她放下,可姜盈月却完全不肯放开,反而扒着他的手更紧了两分!

    烛无伤只能斜眼瞟了她一下,就要把她甩开时,她急切低语:“你想离开,必须带上我!”

    于是烛无伤带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破开了围困阵法,只消片刻,两人就消失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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