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上次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大半夜来吗?而且这里是皇宫!”姜盈月被吵醒,心情实在称不上好。

    可对方无视她,戏谑的道:“又如何?你们的法阵根本挡不住我。”

    姜盈月实在没忍住,给烛无伤翻了个白眼,这是挡不挡得住的问题吗?她无语的拢住衣襟,带着被吵醒的烦躁感看着他。

    烛无伤无视她的眼神,反而挑眉,像是在说:你把脖子遮住了,我怎么吸血?

    姜盈月伸出手臂,“都是血,别挑食。”

    可这妖怪实在是听不懂人话,竟直接推开她的手,揪小猫小狗一样将她揪到自己面前,俯身就往脖子上咬。

    面对这种像是狗一样的认地盘行为,姜盈月打算给他一记教训!可拳头砸向对方肚子时,就被稳稳握住了!

    原本烛无伤因为身上的双生咒会共感痛觉的原因,于是这次吸血动作故意放轻了许多,但姜盈月不领情,居然还想袭击他,这就别怪他了!

    脖子上原本酥麻的感觉,忽然变成了一下剧痛!

    姜盈月没忍住,嘶了一声:“嘶……能不能轻点!疼死了!”

    ……

    宇衡宫的寝宫内,数颗散发暖光的夜明珠被架在玉雕的梁柱上,地上铺着光滑如镜的金砖,三色层叠的幔帐挂在金丝楠木床上,床边铺满了一圈名贵绒毯,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夜晚里,人族最金尊玉贵的帝姬此刻被银发男子掐住纤细的脖子,像是没有反抗一般,接受着男子的亲近。

    若是有人此时闯入,定会看见这令人误会的一幕。

    姜盈月想拽出被握住的拳头,可烛无伤似乎没怎么用力,却能令她动不得分毫,没多久姜盈月就放弃,干脆就由他了。

    时间过得十分慢,姜盈月盯着帐幔无聊,忽然问道:“烛无伤,在玄静山那次,是有人让你来杀我的吗?”

    烛无伤没有回答,只一心吸血来压制体内的寒症。

    姜盈月被吸得双眼迷蒙,忍不住提醒:“差不多就行了吧,你要把我吸干吗?”

    等体内的寒症压制了下去,烛无伤才感受到一阵晕眩,于是停了下来,“双生咒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怎么都没人听说过?”

    他擦着唇角,冷淡的撇了眼姜盈月。

    看他这幅模样,姜盈月肯定他寻过解咒的方法,可惜没人听过,也没人能解开。

    姜盈月拉回衣襟,边背对他整理衣服,边说:“你怎么老想着解咒呢?我给你血压制寒症,又不要你什么报酬,不过就是让你别太过分而已。”

    烛无伤仿佛听到什么笑话,歪头嗤笑道:“你确定不需要报酬?”

    姜盈月笑了笑,好不心虚的反问道:“本宫一不缺护卫,二不缺权势地位,三不缺珍宝财富,你说说看,你能给我什么报酬?”

    “我可以帮你杀人,杀你不敢杀的人。”烛无伤一副看透了她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神情,讽刺意味很重。

    姜盈月没兴趣和他聊这个话题,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看好戏而已:“收起你的心思,本宫可没有不敢杀的人。”

    她看着烛无伤毫无波澜的脸,还大大咧咧的端坐在她寝殿里,似乎完全不着急离开,于是多说了一句:“别说我没提醒你,这是皇宫,你来找我,就不要乱跑。”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姜盈月看着烛无伤站起身来,她能感受到烛无伤体内的寒症已经压制下去了,终于是不想在这里多呆了。

    而他临走时,没头没脑的丢下了一句:“不是。”

    姜盈月呆坐在床上消化着他没头没尾的话。

    不是什么?什么不是?

    ?????

    姜盈月:你倒是回来说清楚啊!!!

    第二天起床,姜盈月暗骂烛无伤不做人事,脖子上竟然给她留下痕迹!都怪他临走的时候说了句奇奇怪怪的话,害她都想不起来要他帮忙遮掩!

    可恶!

    于是乎,姜盈月想一天都赖在了床上,谁都不见就好了,因为她现在实在用不起灵力,又不是真的想死!

    苟到了中午,姜盈月的枕头底下的芸香符玉发出了低鸣。

    这是她和安清璃约定的方式,芸香符玉和天刑符玉是一对,只要一方催动灵力,就能传达信息给另一方。

    姜盈月取出芸香符玉,立刻就看见了玉上显示了字:莲儿失踪,求汝出宫来见。

    姜盈月速速让瑶琴给自己寻了一件高领襦裙,遮住了脖子上的伤痕,就匆匆出了宫。

    帝姬的轿撵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安府门口。

    守在门前的侍女迎上前来,将她的轿撵请进了安府之内。

    姜盈月来过无数次的安国公府,自然是熟悉路的,可等她来到安清璃的院落中,映入眼帘的则是她最不想遇见的安清鸿。

    只见这人满目笑意看着她,眼里似乎盛满了情愫。

    安清鸿坐在石凳上,一直看着院门口,此刻看到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来的姜盈月,她衣着华贵面容绝色娇柔,可眼里却带着傲然的清冷,即使坐在轮椅上,也能惊艳了他的目光。

    “臣,恭候殿下多时了。”安清鸿行至姜盈月面前约三步远,微微弯下了他青松般的脊背,躬身行了一礼,清风朗朗的姿态一如往常。

    姜盈月见到他,心中难免有点复杂,作为青梅竹马,他们之间少时的情谊可贵,她从前亦是有把他当作未来夫婿看待的。

    只是他在利害的关头中,选择了与她背道而驰,她能理解,也可以不计较,但实在做不到与他重修旧好。

    她语气淡淡的问道:“清璃呢?”

    安清鸿没有说话,而是秉退左右,然后无声的看着姜盈月。

    姜盈月明白他的意思,只让身边宫人离开,唯独留下了瑶琴。

    安清鸿只能自嘲苦笑:“皎皎,你如今这么防备我吗?”

    “算不上,只是闲话免提了,今日来是找清璃的,她在何处?”她语气不带起伏,坐在轮椅上抬眸看着安清鸿。

    “她不在府里。”安清鸿答道。

    只一句话,姜盈月就猜到:“传信的人是你?”

    看见对方点头,姜盈月不再想逗留,给瑶琴一个手势,就准备离开了。

    安清鸿着急拦着她,“皎皎,我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出此下策!”

    “你不肯见我……”

    “所以你就偷了清璃的符玉来骗我?”姜盈月觉得他越发不可理喻!

    “若非如此,我能见到你吗?”安清鸿想如过去一样,抚摸姜盈月的头发,却别她侧身避开。

    “本宫以为上次就已经跟安世子说的很清楚了。”

    安清鸿此刻眼眶微红,他慢慢蹲下身子,一字一句的道:“难道我们从前……,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吗?”

    姜盈月觉得可笑,“当初本宫需要你的时候,你拒绝了,现在就没必要在本宫面前这般惺惺作态。”

    安清鸿玉树兰芝的身躯轻摇,声线是止不住的悲伤:“惺惺作态……你竟是如此觉得?你可知当时……”

    她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不知,当时你没有让本宫得知,现在本宫也无需知道。”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一句话都不让我解释?”

    姜盈月静静的看着他,确实,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们之间拥有了许多别人无法参与的情感和过往,可那又怎么样呢?曾经的相伴相惜,同游踏青,月下赏花,对饮忘归,她以为他会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可惜了,最后他也只是想屈之利害之下,没有信任过她。

    问一句心里话,她不想原谅,但也没有恨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抉择,既然选择了,就要坦然接受失去。

    “安世子,你该明白世间的所有事,都应是一步错步步不回头的。”姜盈月不想每次和他见面都是这样,打算今次就把话说开了。

    “我没有责怪过你,也没有恨你,但你知道,我们是回不去的。”

    安清鸿想和她在一起,就必须将姜盈月变成他笼里的金丝雀,所以当时在玄静山他才会想将身为帝姬的她带回安府,明知这样做会影响到姜盈月到清誉,但这也是他唯一能与姜盈月相守的可能。

    可姜盈月不愿意做任何人的附属,安清鸿的举动触碰到了她的禁区,她是一国最尊贵的帝姬,她母后即便嫁入皇族,也还是一个上战场为国捐躯受人景仰女将军!

    她天生就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觉悟。

    “皎皎,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即使是利用我也可以。”安清鸿还是想要为自己争取,这是他心悦了多年的女子,姜盈月身上的所有特质无不都在吸引他,她天生尊贵果敢无畏,从小无论是天资还是能力,都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

    安清鸿从小目光就不自觉的追逐着她,看着她生来就站在了权力的尖端,却也游走在生死的边缘,但她却有一颗最赤诚的真心,仿佛世间的虚妄染不了她的双眸,即使是如今跌落神坛,这双眼睛也还是清澈明亮不染尘埃。

    他爱她的所有,可也恨她为何不像普通女子那样,为何不柔弱顺从一点,为何不能对他心软一点,为何眼里不容一丝尘埃!

    姜盈月用纤细的手指抚了抚膝盖上不存在的尘,微微俯身对他轻轻的说道:“安清鸿,以本宫的能力,任何时候都无需利用你。”

    他愣住,自嘲的苦笑:看啊,这果然就是他爱着的姜盈月,傲然冷静,她还是她,可他却已经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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