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碰见了烛无伤的那一晚,姜盈月没有告诉安清璃和乾隐,她心头隐隐有一个想法,只是非常冒险,她对此人没有任何把握。

    瑶琴在烛无伤离开了一个时辰后才醒来,此时姜盈月已经在变冷掉的灵泉里许久,她手脚筋尚未完全恢复,无力支撑她离开灵泉,手上也没有更多的力气,只能慢慢挪到灵泉边趴着,忍受着寒冷彻骨的泉水浸泡。

    心中记着一笔!早晚回敬给他!

    第二天果然就染上了风寒,在别院中卧床休息了大半个月,临帝知道后,担心姜盈月来回折腾,只能再派了数名太医,和三五十车名贵灵药,吩咐务必要尽快帮助帝姬恢复好身体。

    卧床休息的时间里,姜盈月除了疗伤治病,还会时常向乾隐请教符咒和阵法的问题,把国师留下给她的手札都快翻烂了,她现在就等着下一次和烛无伤的碰面。

    “你以前不屑阵法,说这是取巧之事,如今倒是临急抱佛脚了?”安清璃素手拨开橙子,给姜盈月喂了一块。

    姜盈月张嘴咬开一瓣橙子,汁水满溢口腔,她眼睛没有离开手札,“我现在拿不起武器了,从前得罪人多,就怕别人给我使绊子,我还不能亲手回报过去!”

    随后,她对坐在另一旁的少年道:“乾隐,四方阵还能再加固吗?”

    乾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姜盈月,“我用守城阵法,给你封住这座山,你还想要怎么加固?”

    姜盈月挑眉,“就是路过的风都吹不进来的那种,可以吗?”

    乾隐:“你想寻死,可以直说。”让风都吹不进来,别说做不做得到,真做到了,在里面的人都得死。

    姜盈月抿唇,暗道也是!

    四方阵是仿照朝歌的守城大阵衍生出来的阵法,妖鬼邪祟都无法入侵,即使妖王来了,都要被拦住好一阵,烛无伤竟然毫发无伤的进来了,而且乾隐这个守阵的人竟然丝毫不察觉。

    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力量比妖王还要厉害吗?

    安清璃眼神瞥过乾隐,指使道:“再拿一个橙子给我。”

    乾隐默默拿过桌上的一颗橙子,走到她们跟前,将橙子递给了姜盈月,姜盈月被打断了思索,顺着他尾指把橙子拨到安清璃面前,“你俩耍性子,别拿我当借口啊,我可不想再听你们吵嘴了。”

    “几年不见,没想到乾公子现在是已经听不清人话了?关在国师府里关傻了吧!”安清璃讽刺的语气,勾起了微笑。

    盘国国师消失后,乾隐就遵照国师之前的吩咐,封住了国师府的门七年,这七年中,且无论是谁,都无法再进入国师府,里面的奴仆下人,也统统被赶了出来,他一个人在国师府里整整七年。

    上次乾隐会为了姜盈月打开国师门,安清璃虽然惊讶,但也在意料之中。

    “拿着吧。”乾隐不理会安清璃的讽刺,他的手递在她眼前。

    安清璃接过乾隐手上的橙子,橙子冰凉,且留有余温,令她撇着嘴嘟囔着:“拿着就拿着,死鱼眼!”

    姜盈月摇了摇头,继续恶补手札上的内容。

    可她等了一个月,都没等到烛无伤再次上门,她都打算择日回宫了。

    是夜,圆月高挂,夏天风起吹过树梢,有几片树叶徐徐落下,一个纯白色的身影踏月而来,他轻轻推开了姜盈月的房门,走过金丝线镶嵌缝合的长屏风,和无风自飘摇的幕纱。

    踏过地上棉花一般的绒毯,径直来到姜盈月床边时,原本没入绒毯的十六块晶石发出斑斓光泽,升腾而起,光线化为绳索,直直向他缠绕过去。

    烛无伤没有挣扎,惨白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笑,不轻不重,又似从未存在过。

    而设阵的姜盈月已经醒来,她无奈的扯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再拉开鹅黄色的床帘,带有些许将醒未醒的眼神,看向烛无伤。

    莹白的巴掌脸从帘子后出现,等看清了来人是烛无伤时,立刻清醒了不少,又不自觉的透着一丝烦躁,这人……真不挑时候啊,夜半深更大摇大摆的进入女子闺房!

    “烛公子,我上次是说你可以随时来,但不是让你这样来啊!”说完她拢了拢衣襟,动作做的十分明显。

    幸好她这些日子为了防他,早早设了阵,不然大夏天的她一向穿的清凉,这人悄无声息就闯入,这不是耍流氓吗!

    烛无伤歪头看着她的动作,眉眼一挑,端的是一副清澈见底的纯良佛子模样,似乎不明白为何被困也不明她的意思。

    懒得跟他争辩,但见自己寻来的十六块上古冰晶石能困住他,心情也见好了,慢悠悠的欣赏起自己的杰作。

    才刚要取笑一番,好报前些日子在他面前吃到的苦头,就传来了石头砸入绒毯的闷响声,一共十六声,上古冰晶石全部失去了色泽,成为了普通的破石头。

    烛无伤瞬间就来到姜盈月的身前,五指掐住她的脖子,故意抵住她的喉咙,令她呼吸困难了起来。“还想看你能有些什么本事,雕虫小技以为能困住我?没让你发问心誓,是我大意了。”

    问心誓,就是让起誓之人将心魂交到他人手中,一旦起誓人违背了誓言,拿着心魂的人,就能随时捏碎起誓人的心魂。

    姜盈月是疯了才会发问心誓!

    烛无伤身上的寒症在触碰到姜盈月到皮肤时,就开始难以抑制,似乎有一道勾人的美食就摆在他面前,抓心挠肝的感觉直入脑门,只要吃掉她!他才能恢复过来!

    于是烛无伤不再忍耐,掐着姜盈月的脖子,就将人摁倒在床上,毫不怜香惜玉掰着她的脸颊,看见那修长脆弱的脖子后,二话不说就直接啃了下去。

    尖利的牙齿没入皮肤,熟悉的疼痛感袭来,身子被人压制住,挣扎不了一点,脸颊也被掰得变了形,姜盈月恨得牙痒,脑海里正犹豫着手札上的一处笔记,上面记载了一种术法,是她如今的身体唯一能用的……但危险度不低。

    今天烛无伤似乎游走在失控边缘,他吸血的速度让姜盈月怀疑下一秒就要变成人干了,于是姜盈月没再多想,奋力咬破自己的指尖,争先恐后冒出来的血珠在她嘴形微动下,凝结出符咒的模样来,慢慢等到凝结出灵力时,符咒一分为二旋转中变成了两个圆形的符文,她伸手接过其中一个,狠狠的掐入自己的手心之中,另一张符咒也随即印入了烛无伤的后背。

    等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后,姜盈月吐出一口鲜血,心头萦绕着一股微弱寒冷的气息。

    而烛无伤则莫名感受到脖子上的剧痛,这才松开了身下的姜盈月,冷着眼盯着她,手覆上了自己的脖子上。

    得到解放的姜盈月看到烛无伤的动作,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看到姜盈月是无忌惮的笑容,烛无伤冷笑道:“同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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