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在白兰地一系列关于“加深员工业务知识”“提高员工综合素质和知识水平”的论调下,宫野志保和樱桃白兰地各自坐在餐桌两端,沉默地吃完了晚餐。

    饭毕,鹤见唯少见的准备开车出门。而宫野志保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天台吹会凉风,这会让她的大脑保持清醒。

    电梯就停在一楼,女孩走进去摁了顶楼按键。余光中,黑色衣角一闪而过,跃进了电梯拐角的楼梯间。她轻叹口气,长摁着开门键,歪头向上说道:

    “别躲了,一起走吧。”

    她声音不大,但宫野志保很确定樱桃白兰地绝对听到了。

    果然,不一会就见黑衣少年闪身进了电梯,他还和在餐厅时一样,一言不发的在角落里低头抱臂站着。在室内也带着的黑色鸭舌帽被主人压到最低,以至于宫野志保只能看到少年的冷白的下巴。

    一时无言,宫野志保的话题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还是问道:“她去做什么了?”

    不用说都知道“她”指得只能是白兰地。

    通常,组织成员之间并不会在任务之外关注他人的去向,过多的探究更会被理解成挑衅和怀疑。但宫野志保现在还只是个头脑过分聪明的小孩,她也并不认为白兰地或者樱桃白兰地会在意这些事。

    或者说,比之在东京的紧张和压迫感,白兰地这里的氛围都被衬托得过于悠闲了。宫野志保将这归咎于不同地区上司的领导风格,并又在心里狠狠唾弃了一下琴酒。

    果然,查理顺畅答道:“她去见rum了。”

    宫野志保当然知道朗姆是谁,组织的二把手,boss的左膀右臂。可以说组织在美国绝大部分的势力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她点点头,于是查理继续道:“姐姐有几盒雪茄,没人抽,她去废......送给rum当礼物了。”

    朗姆现在在美国?宫野志保回想起前两天在组织内网上草草看到的消息。朗姆连续发布了多个位于意大利分部的任务。那个据点据说位于几个黑手党家族心照不宣的联合管辖区。组织在那里的扩张屡屡碰壁,并且早就引起了当地势力的不满。没想到这次更是被揪住尾巴,打包卖给了国际刑警。

    现在朗姆断尾求生,作废了那个据点后逃回了美国。

    聪慧的小女孩马上意识到,恐怕白兰地送礼物为假,着急去看朗姆的乐子才是真的。

    此时,病房里。

    鹤见唯笑容和煦的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削着一个苹果,她的刀工很好,整条鲜红的果皮从冷银的刀片上旋转落下。朗姆的下属库拉索站在病床的另一侧,腰腹手臂上都裹着绷带,看起来颇为狼狈。而朗姆本人则躺在病床上,他的左臂和大腿各有一处骨折,身上还有多处枪伤,此时还没醒过来。

    鹤见唯削好了苹果,她放下水果刀,自己咬了一大口,清脆的咔嚓声中,伴随着库拉索有些虚弱的汇报。

    她抬手示意她停下,温声道:“先去休息吧,报告之后上传在内网里就可以了,我会和boss说明情况的。”

    库拉索松了口气,朗姆没醒,白兰地就是这里的最高指挥人,何况欧洲分部的事宜本就归属在她的权限下,这时白兰地说不用,就意味着暂时不会有人再追究。

    白兰地站起身把手上的果皮扔进了垃圾桶。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长风衣,枪驳领上别着印有组织徽章的胸针,鲜红的像是溅在领口的血滴子。瘦削修长的身影立在病床边,给库拉索和她身边的几个下属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

    年轻干部苍白的手指轻轻捻上连接着二把手药瓶的胶管,白兰地垂眸盯着朗姆昏迷中更显出苍老的面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道:

    “老人家身子骨弱,就不要学人家小年轻手伸这么长。到时候伤着碰着了,boss可要伤心了。”

    库拉索在一旁噤声不语。这位异瞳的银发女郎在确定完其他负伤同伴的状况后很快的离开了。鹤见唯又坐回去啃完了一个苹果,见朗姆还没有醒,她干脆开始给查理和宫野志保发信息,嘱咐查理明天送宫野志保一起去学校。

    两位少年还在天台闲聊。查理回复了好的,宫野志保则是在同意后询问了实验室的具体位置,然后又回了自己的实验房。

    她向boss简单报告了这边的情况,还没有受到任何回复。

    最后是神出鬼没的贝尔摩德不知从哪里闻讯前来。

    金发的大明星今天穿了一件低调的米色大衣,化着淡妆,看上去是刚从家里出来。常和她搭档的狙击手卡尔瓦多斯则是装扮成她的助理站在门口。

    见到鹤见唯也在这里,贝尔摩德挑眉道:“是你去接应的rum?他这次在欧洲栽了个大跟头,现在最不想见到的,恐怕就是你吧。”

    鹤见唯的坐姿放松了些,支着下巴笑道:“还是你的消息最灵通,那我可更要等到这位老爷子醒过来,好好嘲笑他一下了。”

    “别太张扬,”贝尔摩德不赞同的皱眉,难得冷声地警告道:“boss这次很生气。”

    鹤见唯附和地点头:“可以想到。”

    贝尔摩德把脱下的大衣搭在椅背上,瞥见床头摆着的已经拆开的果篮和一盒刚在拍卖会上出现过的古巴雪茄,有些无语。她继续说:

    “丢掉一个据点不算什么,可boss这次默许了rum在意大利安插人手,本来就是为了...”

    “为了制衡。”白兰地替她说了下去。

    “年轻人的风头太盛,难免伤了老人的心,boss是念旧的人。”她语气阴阳怪气的替boss开脱道。

    自从组织里以白兰地,琴酒,加拿大冰酒等为首的新生力量在组织里声名鹊起,老一代成员难免不会担心自己手里的权力被瓜分走。皮斯科现在还能在日本和琴酒分庭抗礼,而欧洲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白兰地的一言堂,这可不是boss想要看到的。

    “唉,老人家们就是喜欢疑神疑鬼,boss现在说不定还要怀疑是我故意把rum的消息放出去的。”白兰地幽幽地叹气。

    门口站着的卡尔瓦多斯恨不得自己患有听力障碍。

    贝尔摩德没接茬,自顾自从包里取出一个密封好的文件袋,一边说道:

    “是不是你boss自有定论,不过你就不好奇朗姆从哪里得到的撤退情报?”

    鹤见唯晚饭吃得早,这会还有些饿,她正从朗姆的慰问品中又拆了一个点心馒头吃,闻言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贝尔摩德敏锐的观察到了,她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鹤见唯见状撇撇嘴,狠狠咬了一口包满红豆馅的面点,含糊道:“我欠你一次。”

    得到许诺,贝尔摩德把文件袋扔给了她,简单叙述道:

    “是从一个叫安室透的情报贩子那里得到的消息。”她点了点纸面上的介绍,“这个人原先隶属于一个地下情报组织,那个组织三年前被日本警方宣布捣毁,之后这个人也就随着那个组织销声匿迹了。不过,他在最近又以个人的名义重新出现在了里世界。”

    鹤见唯翻了翻资料,有了点兴趣。

    “你觉得他给rum的情报是向组织的投名状?”

    “不,他应该还在观察,”鹤见唯自己先摇头否定,“真身都没有暴露,很谨慎的人。”

    贝尔摩德不置可否。朗姆床边挂着的吊瓶已经见底,护士进来换了药瓶,可朗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意大利的黑手党家族经营多年,有一套他们自己的规矩。白兰地作为负责人无意去破坏和招惹,组织不缺那一块区域。他们长久以来一直和当地势力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而朗姆显然是盯上了这块白兰地啃不下的硬骨头,想要强行在欧洲区域分一杯羹,同时也是试探这位年轻的负责人对手中权力被分割的容忍度。

    显然,白兰地无意去招惹的,显然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对象。

    吃到第三个红豆大福的时候,鹤见唯终于有些百无聊赖地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天亮了,卡尔瓦多斯出去询问了值班的护士,得到的答案是朗姆还在合理的昏睡时间内。她终于忍不住了,放弃了大肆嘲笑老年人的计划。和贝尔摩德打过招呼之后就离开了病房。

    清晨露重,鹤见唯干脆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的闲晃。朗姆的铩羽而归里当然没有她的手笔。她只是一直没有多加干预意大利那块区域,等着看有谁会忍不住向那里伸手。果不其然,那位急性子的老人家是最先耐不的。

    不过......

    她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方向盘,继续思索。

    利莱酒的预言通篇都没有提到朗姆的名字,这并不正常。要知道同为老人但地位更不如朗姆的皮斯科都占了几大段文字。朗姆作为boss更为器重的二把手,不可能没有他的身影出现。

    除非,白兰地眯了下眼。

    除非正义的主角团并没有彻底的剿灭组织,又或者,

    ——是利莱酒的预言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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