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组织里的二代成员很少见。绝大部分的成员都是没有固定伴侣的亡命之徒,有家室的成员也大概率会为了保护而隐瞒家人。而更多的人,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工作。

    在这种情况下,父母双方都是组织成员的宫野姐妹,原本应该在监管下由她们的父母照料,前提是她们的父母还活着。

    组织原本不会留无用的人,但在妹妹宫野志保对组织的科研领域表现出极高的天赋之后,组织决定培养宫野志保,并寄希望于她能继续她父母的研究项目。

    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诅咒。

    凌晨,宫野志保在睡梦中被戳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张苍白的脸。有着一双苍青色眼瞳的黑发女人向她伸出手,冰凉的手指正在轻轻戳她的脸颊肉。

    黑色长发从她的脸侧垂下,那双眼睛正直直地盯着她。见宫野志保醒了,女人颇为友好的向女孩露出一个笑容。

    宫野志保:“……”

    任何人在半夜被这仿佛女鬼入室抢劫一样的动静惊醒,都难免被吓到。

    只见女孩噌地从床上坐起来,茶色的自来卷短发都有些炸毛,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雪白的被子,眼神警惕的扫视了她一周。

    蹲在床边的白兰地低头在手机上不知道点了几下什么,还算满意地站起身,看了看手表说:

    “我们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收拾洗漱,小宫野小姐。需要我帮你梳头发吗?”

    不想吐槽这奇怪别扭的称呼,宫野志保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女人黑色长风衣的袖口上镶嵌着一个精致的乌鸦图腾袖扣,乌鸦的眼睛部位则是镶嵌着一块剔透的红宝石。那是组织干部才能佩戴的标志。

    宫野志保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轻抿了一口,等自己彻底冷静下来才抬头问道:

    “可以让我给姐姐发一条讯息吗。”

    不同于小女孩甜甜的嗓音,宫野志保的声音显得平直冷淡。白兰地不由得挑了下眉。

    冷静,观察力强,胆子不大但很聪慧,经常更换住所,相当重视血亲。这是白兰地对宫野志保的初印象。

    她脑海里闪过昨天在高层公寓的偶遇的小女孩。

    他们看上去年龄也差不多,宫野志保却完全没有小孩子的样子。

    这可不行,在组织这种工作压力和精神压力双重超标的地方,保持良好心态是日常生活中极其重要的部分。

    虽然宫野志保没有询问,白兰地还是把手机界面调亮,将邮箱界面展示给她看,解释道:

    “互相介绍一下,我是白兰地,你三个月前递交给麻省理工大学的入学申请被通过了。我是你即将加入的生物实验室的主要投资人和大学推荐人。介于你的年龄,我也会担任你今后在美国的监护人和紧急联络人。”

    “不是琴酒吗?”宫野志保条件反射地问。

    “以后不是了。”白兰地的笑容温和,“我们的时间不多,如果要联系家人,可以在飞机落地之后。”她又加了一句:“我会邮件通知到你的姐姐,不过明美小姐和大学部的同学正在大室山远足,我不保证你一定可以联系到她。”

    闻言宫野志保垂下了眼帘。白兰地的话在她听来无异于威胁。组织的力量强大,哪怕只是在外围不受重视的宫野明美,也依然逃不过组织的追踪,一举一动都在严密的监控之下。

    她没再多问,跳下床,开始收拾自己的不多的私人物品,白兰地则是在见到她开始换衣服时离开了卧室。

    客厅里,琴酒坐在中央暖黄的布艺沙发上。黑衣的银发杀手和布置温馨的客厅显得格格不入,他身后站着的小弟伏特加带着黑色宽墨镜,没有表情的时候比他的上司看起来更像是凶恶的通缉犯。

    他指尖夹着一根燃起的香烟,见白兰地从卧室走出来,琴酒冷笑一声。

    “这就是你半夜请我来玩的的过家家游戏?”他问道。

    白兰地耸耸肩答非所问道:“我保证会尽量不让Vermouth见到她。\"

    那位地狱天使的女儿确实让她很感兴趣,但还不至于要冒险向boss要走她的监护权,不过因为她昨天看到了很有趣的东西......

    琴酒依旧眼神阴沉的盯着女人的侧脸,半晌,他轻嗤了一声,示意一旁的伏特加从手提箱中拿出一个文件袋递交给了她。

    “好自为之。”他站起身出门,只留下这一句。

    宫野志保的东西很少,空旷的三居室里除了原有的摆件以外空空荡荡,几乎看不到她生活过的痕迹。

    她很快打理好了自己,女孩只套了一件简单的深红色毛衣裙,茶色短发服帖的垂在脸侧。她只带了一个小行李箱,手臂上搭着一件白色的外套。

    看到她打扮的白兰地有些微妙地眯了下眼,手指下意识摩挲了下缠在手腕上的宝石吊坠。查理又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在女孩身后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箱。

    宫野志保被这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少年黑衣黑裤,卫衣的兜帽遮住了半张脸,有些散乱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只露出冷白的下巴和抿紧的嘴角。整个人仿佛一直身处阴影中。察觉到女孩看向他,他有些不自在地把帽檐拉得更低了些。

    “Gin走了吗?”宫野志保语气里带了些松口气的味道。白兰地知道她在卧室里故意久待了一会,应该是不想见到琴酒。

    或者说,很少有人愿意在私人时间见到琴酒。

    人缘差的家伙。

    白兰地摊手回答道:“已经走了,毕竟这里也没有烟灰缸。”随即她双手互相轻击,转移了话题。

    她满意地道:“现在我们人就齐啦。”她友好地向两位少年介绍:“这是查理,你可能听过他的代号,樱桃白兰地。这位是宫野志保,我们的新家人。”

    查理沉默颔首,宫野志保的瞳孔则在听到少年名字时骤然紧缩。

    樱桃白兰地,这是一个在犯罪届钟声长鸣的堪比琴酒的名字。他是常活跃在欧洲和北非地区的职业杀手,很早就加入了组织,据传是现任欧洲分部的行动组总组长。这个人接下的任务多为暗杀,刺杀和集体灭口。因为犯下的罪名繁多而严重,早早就上了国际刑警的黑名单。

    难怪国际刑警追捕多年,甚至无法侧写出樱桃白兰地的完整画像。从他熟练而一击毙命的手法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甚至还没成年的孩子。

    查理听不到宫野志保的心声。他帮忙把行李搬上车,白兰地从琴酒给她的文件袋里取出宫野志保的证件,一路畅通无阻的开往成田机场。美国影星沙朗温亚德的私人飞机和团队正等在那里。

    ......

    从东京飞往波士顿的航班犹如一趟穿越时空的奇妙旅行,黑发女人坐在窗边,大型客机平稳地升空,她发呆一样地盯着窗外茫茫的浮云。

    从伦敦一路步履不停的赶到东京,处理完事情后又马不停蹄地前往波士顿。这一路毫无间隙的安排让她甚至没来得及介绍自己。

    鹤见唯,代号白兰地,现在是一个普通的国际恐怖组织中的一名普通的高级干部。

    她生于组织的实验室。虽然很不幸,那个实验室很快就因为严重的科研事故而被迫关闭,实验基地上下无一生还。但幸运的是她活了下来,并且在那之后被一个前来收集实验备份的科学家带去了另一个研究所。

    小鹤见唯被这位不怎么负责任的科学家小姐养了几年之后,她这位监护人的研究所就因为不明原因发生火灾,那位科好心的学家小姐也没能逃出来。

    所以很不幸的,鹤见唯只好又一个人在组织一路升职加薪,幸运的靠着组织的大树数次黑吃黑,成功让鹤见集团成为了在资本界声名赫赫的敛财机器,还在组织内部暗戳戳的办公室斗争中斗倒了一众老家伙们,终于在最近坐稳了欧洲负责人的位置。

    但这并不妨碍她被苦艾酒一个电话就召唤回了东京。

    召唤条件就是那位死掉了的科学家小姐。

    鹤见唯第一次知道她那位代号利莱酒的监护人在生前和大明星私交甚好,甚至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利莱酒还有遗物留给她。

    “我不知道你居然也有看得顺眼的研究员。”鹤见唯面无表情地道,手里上下掂着苦艾酒刚刚塞给她的,一个用丝带扎紧的小绒布袋。

    面对着她眼神中压抑着的怀疑,苦艾酒有些无奈地摊手道:“虹子是个好孩子,她让我一定要在这个时间交给你。我本来没打算帮这个忙的,谁知道她把东西给我之后没几天就离世了,我很遗憾,但也只好遵循死者的遗嘱当一次好人了。”

    白井虹子是利莱酒的真名。而她留给鹤见唯的袋子里则是一把钥匙,暗号显示是一幢高层建筑里的一间公寓。

    鹤见唯在公寓里找到了她留下的一沓文件。文件的封面积了一层浅灰,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利莱酒多年的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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