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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

    比尔和芙蓉的婚礼就在明天下午,我和巴德打过招呼,他同意我溜号。因为我指着自己的左边肩膀和他说,反正我做事也没有效率,只得到了他的一个白眼作为回应。

    “德拉库尔夫妇已经到陋居了。”莱姆斯抚平明天穿的礼服,和我的礼服挂在一起。

    “你还是没有问出哈利打算做什么?”

    “没有,但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也没有必要这么穷追不舍。”

    “这不是穷追不舍。”他的语气严厉起来,“难道我不应该为他们的未来负责吗,他们连学都没有上完,就去完成所谓的‘使命’,那可是直接面对大部分人从未想象过的最邪恶的魔法!”

    他这两天一说到这个话题,就变得异常冲动与不理智,好像说服哈利把邓布利多交给他的任务说出来成了他最重要的事。

    我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你不相信邓布利多?”

    他的表情切换得如此迅速,原本因为焦虑而皱紧的眉头忽地舒展开,随后又因为恼怒而拧紧。他没有继续我的话题,而是催促我该睡了,明天还要早起,我们要帮莫丽和亚瑟做最后的准备。

    100

    下午三点,哈利和罗恩他们几个人站在果园帐篷的门口,恭候着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们。哈利喝了大剂量的复方汤剂,现在成了当地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里一个红头发麻瓜男孩的模样。

    莫丽让我们先在帐篷里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我和莱姆斯已经在上午替他们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加固帐篷,摆放桌椅、酒杯、餐具——天知道她是怎么一个人做了如此多的准备。她甚至因为珀西不能来参加婚礼而哭了一场,每当这时,弗雷德和乔治都喜欢骂珀西是个不关心家人的呆瓜。

    弗雷德和乔治被迫穿上了样式繁重的礼服长袍,他们抱怨莫丽在服装形式上太过于老套。弗雷德说,等我结婚的时候,我才不搞这些讨厌的名堂呢。你们爱穿什么就穿什么,我要给妈妈来一个全身束缚咒,一直到事情办完。

    在我过问后,他们俩才坦言,自己连和现在的女朋友求婚都没有尝试过。

    弗雷德补上一句,如果你喜欢我提议的婚礼方式,可以试试,没准我可以体验一下,作为参考。

    我拒绝了。哪能有这么好的事,别人的便宜都被你占到了。

    我跟着他们一起站在帐篷外,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份座次表,可以帮着指点客人坐到合适的座位上。一个小时前,来了一群穿白色长袍的侍者和一支穿金黄色上衣的乐队,此刻这些巫师都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抽着烟斗。

    弗雷德刚刚带领完一对夫妇进入帐篷,匆忙从帐篷里钻出来,提着自己的长袍领子使劲扇风。妈妈请的人太多了,我以后不想自己的婚礼有这么多人,居然还有专门的侍者,乐队也太枯燥了点。

    乔治对着我努了努嘴。弗朗西丝,你猜韦斯莱家下一个结婚的会是谁,我还是弗雷德,还是我们的罗恩小鬼头或者金妮?

    你们不考虑珀西和查理吗?我挑眉。

    查理的对象是龙,他除了龙谁都不爱,就算结婚也是和母龙。至于珀西,那个自大狂得先回家,我们才能继续讨论他别的事。弗雷德一说到珀西,语气就变得有些恶狠狠的,可我又从他的话里听出他并没有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厌恶珀西本人。

    不一会儿,在院子的最远端,一个又一个色彩鲜艳的身影凭空出现。几分钟后就形成了一支队伍,开始蜿蜒穿过花园,朝大帐篷走来。奇异的花朵和带魔法的小鸟在女巫们的帽子上颤动,珍贵的宝石在许多巫师的领结上闪闪发光。这群人离帐篷越来越近,兴奋的、嘁嘁喳喳的说话声越来越响。

    弗雷德和乔治两个人同时凑上前,用他们现学的法语去接待这一支队伍。他们都是芙蓉那边的亲戚,不少看起来是媚娃,带着极其惊艳的美貌款款走来。

    他们进了帐篷,换莱姆斯从帐篷里钻出来。他解开了自己礼服最上面的第一颗扣子,那是他自己系上的,但他明显后悔自己把扣子系得太高。

    他问:“刚刚你们聊什么呢?”

    “弗雷德说要让自己的婚礼变成化装舞会,或许可以这么理解。他说,让大家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他爽朗地笑了:“的确,这和化装舞会没什么区别。”

    “我们以后也要这样吗?”

    “我们?以后?”他思考了片刻,才意识到我说的是以后我们的婚礼,“现在想这个还太早吧,而且——谁知道呢,如果运气不好,只能有最简陋的婚礼了。”

    “那你想想,如果我们运气好,你会和莫丽一样准备这么多吗?”

    他耸了耸肩:“我不擅长布置这些,只能麻烦你规划了,虽然我能帮你干些体力活。”

    “不,我问的不是这些——我的意思是,你喜欢简单的婚礼还是有特别复杂流程的婚礼?”

    “我自己喜欢简单的……但是如果你想婚礼和现在这样相当的规模甚至更甚,我也不会有意见。人生一辈子只有一次婚礼,麻烦一点也很合理。”

    “谢谢你这么说,不过——”我悄悄握住他的手,“我也喜欢简单的。”

    不论是谁,我相信只要是还没结婚的人,在看到今天婚礼的盛况后,多多少少都会开始想象自己结婚那天会是什么场景。什么花纹的裙子、什么样式的礼服、什么颜色的绸带、什么品种的鲜花。任何一项繁琐的准备工作在联想到这是自己婚礼的一瞬间,烦恼统统烟消云散——至少芙蓉是这么说的。金妮暗地里叫她懒婆娘,可芙蓉实际上勉强算是个勤快的人。她已经在我耳边滔滔不绝地抱怨了一上午婚礼上她不满意的搭配,她想和莫丽据理力争,结果她的英语根本说不过莫丽。甚至在婚礼快要开始前,她竟然试图让我去找莫丽,帮她说说话。她一边化妆,一边同她的父母用法语交流,妹妹加布丽围着她转圈,欣喜地看着姐姐戴上妖精做的头冠。

    我夸芙蓉漂亮,这是芙蓉第一次红着脸道谢。

    加布丽用不太标准的英语对我说,头冠很衬她的头发。我喜欢加布丽可爱的模样,她今天担任芙蓉的伴娘,穿着金黄色的连衣裙,希望她不要继承和她姐姐一样的性格。

    101

    所有人都已落座,连刚才站在门口接客的几个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温暖的帐篷里充满不安的期待,嗡嗡的说话声不时被兴奋的大笑声打断。

    莫丽顺着通道慢慢走来,笑吟吟地朝亲戚们挥手致意。她穿了一件崭新的紫色长袍,戴着配套的帽子。

    片刻之后,比尔和查理站在了大帐篷的前面,两个人都穿着礼服长袍,纽扣眼里插着大朵的白玫瑰。接着响起音乐,人群安静下来。

    德拉库尔先生和芙蓉顺着通道走来,所有人都回过头注视着他们,大家异口同声地发出叹息。芙蓉步态轻盈,德拉库尔先生连蹦带跳,满面笑容。芙蓉身着白色连衣裙,妖精的头冠在她瀑布一般的长发上熠熠生辉。我找不到任何词语可以形容她的美貌,她吸引了全场巫师的注意力,每个人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她的身后跟着金妮和加布丽,两人穿着一样的金黄色连衣裙,都看起来比平时还要漂亮。

    芙蓉走到比尔面前。她看向比尔的眼神永远含情脉脉,两个人在华丽礼服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鲜艳动人。他们本就是俊男美女,现在包围在他们四周的光芒照耀到所有人身上,为他们的结合而动容。

    女士们,先生们。一位个子矮小的巫师站在芙蓉和比尔面前,作为婚礼的主持人,他的身高与新人对比起来有些矮得夸张。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庆祝两个忠贞的灵魂彼此结合——威廉·亚瑟·韦斯莱,你是否愿意娶芙蓉·伊莎贝尔·德拉库尔为妻……?

    坐在前排的莫丽和德拉库尔夫人都用花边帕子捂着脸小声哭泣。帐篷后面传来了吹喇叭似的声音,大家都猜到是海格掏出了他桌布那么大的手帕。

    谁能想到,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都无法阻止他们走到一起。一年前,莫丽还相当不能接受一个法国人成为自己的儿媳,如今这个时刻,她也只能感慨儿子与心爱的姑娘终成眷属,流下眼泪,祝福他们开启新的生活。

    ……我宣布,你们结为终身伴侣!

    矮个子巫师的话音刚落,他便在芙蓉和比尔身边挥动起魔杖,一大片银色的星星落在他们身上,绕着他们此刻紧紧相拥的身体旋转。

    弗雷德和乔治率先鼓掌,紧接着,所有人跟着他们一起拍起手。莫丽已经泣不成声,亚瑟鼓掌的同时,还不忘将莫丽的头搂在自己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哭泣。

    女士们,先生们!请起立!矮个子巫师说。

    大家都站了起来,矮个子巫师又挥起魔杖,所有的座位都轻盈优雅地升到半空中。大帐篷的帆布突然消失了,我们站在由金柱子支撑的天棚下面,放眼看去是阳光灿烂的果园和环绕的乡村美景。接着,一摊熔化的金子从帐篷中央铺散开,形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舞池。那些飘浮在半空中的椅子自动聚集在铺着白色桌布的小桌子旁边,一起轻盈优雅地飘回舞池周围的地面上,穿金黄色上衣的乐队齐步走向演出台。侍者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有的托着银色托盘,上面是南瓜汁、黄油啤酒和火焰威士忌;有的托着一大堆摇摇欲坠的馅饼和三明治。宾客们开始享用美食,一群人等不及挤到芙蓉和比尔四周送上祝福。

    我给自己和莱姆斯各拿了一杯黄油啤酒,转而四处张望,寻找莫丽的身影。

    “在那儿。”莱姆斯拍拍我的肩,用手往左侧一指——总算在来往的人群中看到依旧依偎在亚瑟怀里的莫丽。她哭得停不下来,亚瑟一直在抚着她的后背。

    “我妈妈如果哭成这样,我可能会被吓坏。”我开玩笑说。

    莱姆斯轻轻应了一声:“她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毕竟这是她第一个结婚的孩子。婚礼很完美。”

    “是啊,结婚就意味着成立新的家庭,又是一次人生的远行。我爸爸已经在我说留在英国时哭过一次了,不知道我真的结婚那天,他会不会是哭得最厉害的。”

    “我刚刚一直在观察亚瑟——怎么说呢,虽然他没有哭,但是感觉他的眼神也很落寞,父亲并不完全对孩子结婚毫无感觉。相比之下,德拉库尔先生显得太奔放了。”

    “大概是因为是法国人吧。”

    我们边聊天,边小口啜饮手中的黄油啤酒。

    乐队开始演奏,比尔和芙蓉首先步入舞池,赢得了大家的热烈喝彩,连我都忍不住为他们欢呼。过了一会儿,亚瑟领着德拉库尔夫人走向舞池,后面跟着莫丽和德拉库尔先生——莫丽的眼眶红红的,但她已经不再哭泣了,德拉库尔先生依然十分欢乐,他兴奋地举着莫丽的手,让她原地转了一圈。乐队演奏的是一首类似华尔兹的乐曲,舞池中的人们跟着节奏轻轻摇摆。

    我也被莱姆斯领进舞池。手里的啤酒杯空了,被侍者收走后,我们手里只剩下彼此掌心的温度。感觉柔和的微风把乐手们吹出的音符带到我们的礼服上,在礼服的花纹之间跳舞,和我们的舞步一样轻盈灵动,然后再悄悄地从舞伴紧握的手指之间溜走。

    “看,”莱姆斯饶有兴趣地环视周围的宾客,还会指给我看,“那是威克多尔·克鲁姆,没想到他也来了。”

    “三强争霸赛,对吗?”

    “嗯,虽然也轮不到我说,不过那真是场残酷的比赛——”

    “我听说了。”大概他是想说,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

    罗恩正与赫敏在舞池中央跳舞,金妮跑去跟弗雷德和乔治的朋友李·乔丹一起翩翩起舞。不知为何,变成红头发麻瓜少年的哈利没有加入进来。我在舞池边缘寻找了下他的身影,发现他手里拿着块三明治,却分明没有要吃它的意思。

    乐队换了一首音乐,比之前的更平静、缓慢。舞池已经换了一批人,每个人轮流交换自己的舞伴,我也和芙蓉交换了各自的舞伴——我同比尔跳了一曲,然后回到莱姆斯手中。

    我拉着莱姆斯找了把椅子坐下,从侍者那儿拿了些馅饼和南瓜汁。我灌下一大口南瓜汁,对莱姆斯说:“我可以说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莱姆斯发出轻快的笑声,他也看起来很放松:“很巧,我也是。詹姆和莉莉结婚的时候也是这么热闹,他们只邀请了很少一部分熟人,那个时候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都玩得很开心。”

    夜幕降临,浮在半空的金色灯笼照亮了天棚,蛾子开始在天棚下成群飞舞,狂欢的气氛越来越浓,越来越没有节制。查理、海格和一个戴紫色馅饼式男帽的矮胖巫师在墙角高唱《英雄奥多》。

    我看着莱姆斯的侧脸。他深深凹陷的眼眶没有了平时紧张的气氛,取而代之的是舒展的眉头与神情放松的面部肌肉。之前给他用了些白鲜,总是横亘在脸上的伤疤也愈合了一半,开始结痂。那张我无数次早晨醒来看见的脸,属于狼人莱姆斯·卢平。我想知道,什么时候能举行我们的婚礼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莱姆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他掰开一块馅饼,塞进我嘴里,“再等等,什么都会有的。”

    “什么都会有吗?”

    他坚定地点头:“什么都会有的,而且只属于我们。”

    莫丽的穆丽尔姨妈加入进哈利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巫师的谈话中。红头发少年的脸上出现了一切只会在哈利脸上出现的表情,他从头到尾表现得很惊讶,穆丽尔则开始和坐在对面的老巫师争论起什么事。他们毫不在意音量,大声地辩论,如果不是周围还充斥着音乐声和人群吵吵嚷嚷的说话声,他们会以为穆丽尔姨妈又喝醉了开始胡说八道。

    赫敏脱掉一只鞋子,揉着脚底,从舞池中央退了出来。罗恩不见了人影,大概又一头扎进跳舞的人群中,威克多尔·克鲁姆和法国来的客人心不在焉地跳着,眼神时不时冲着赫敏的方向望一眼。

    就在这时,一个银色的大家伙穿透舞池上方的天棚掉了下来。我见过这个守护神,是一只猞猁,它优雅地落在舞池中央。猞猁把嘴张得大大的,用金斯莱响亮、浑厚的声音说话了:

    魔法部垮台了。斯克林杰死了。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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