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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悲喜不相通

    “噼里啪啦!嘭嘭嘭!”殷家门前放着好几排爆竹,举家庆贺殷苓的归来,这都快成他们家的习俗了,若是殷苓白天回来就放鞭炮,晚上就放烟花,殷苓心中觉得甚是浮夸。

    邳城全城都是殷家的眼线,只要殷苓前脚刚踏进邳城城门,消息马上就会传满整个邳城,殷苓的外祖、舅伯舅姆也会赶来看她。

    “阿姊终于回来了,已经有七日六个时辰零八刻没见到你了。”殷苓年幼的阿弟早就门口等着了,一看到自己姐姐就想上前去抓手,殷苓没有说话,直接把剑丢过去给他接住,她不喜欢被人碰到。

    “姐姐真飒!高手都是不爱说废话的。”弟弟满眼尽是崇敬之情。

    “对对对。”身后的母亲也大为夸赞。

    “苓儿快来让舅姆看看,多日不见心中想念的很。”殷苓的舅姆眼里尽是神采。

    “乖女儿,在外受苦了,纤瘦了些许,为父给你摆了家席。”殷苓的父亲招呼着她往堂屋用膳。

    殷苓长吐一口气,感觉耳边充斥着聒噪。

    殷苓家里特地请了十个有名的厨子来为她做各地的佳肴。殷苓没有结交过任何一个朋友,家里人怕她在家觉得无聊,每次殷苓回家,家人都会请邳城中一些精通琴棋书画的女子在家宴上一同用膳,与殷苓闲聊,不过她感觉很是无趣,也只是草草敷衍着。

    “苓儿妹妹,可会饮酒呀?”宴上一个长相可人的女子举着酒杯敬向殷苓。殷苓喜欢素雅的装扮,所以宴上的女子个个无论是妆容还是穿着风格都十分的淡雅。

    “可以小酌一杯。”殷苓的回了一句,语气里不掺杂任何的情绪,一杯温酒下肚,殷苓已经有点头晕目眩。

    殷苓喜欢练武,她爹娘专门在家旁边买了块空地,给她修了个巨大的武场,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兵器。不过殷苓也只是去看过几眼,她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殷苓的家的府邸很大,有一个专门为她制衣的染衣坊,新染好色的衣物挂满了整个染衣坊,即便她平日里穿的衣服只是几套素衣。殷苓从不在脸上施妆,却比上了妆容的女子还要好看得过分。

    用完晚膳后,家人会请戏子来家里表演戏曲,殷苓挺喜欢这个的,静坐着看了几个时辰。

    夜深了,殷苓母亲带着她回房歇息,家人给她布置了八个房间,各式风格都有,虽然她每次只躺客房中那个最简陋的房间。殷苓还不知道,家里所有的产业地契记的都是她的名。

    “苓儿啊,你今年已满十八了,还是整天在外不知所踪,为娘给你说一桩亲事吧?”殷苓母亲坐在床头,这是她少有的语气。

    殷苓不爱听这话,冷哼一声:“不必。”

    “那你早些歇息吧。”殷苓的娘亲无奈摇摇头就起身关门离去了。

    次日,殷苓家来了个陌生女人,听她父亲说,这是她姑母,殷苓很小时候她就嫁去军基城了,也许因为路途遥远,一直没回来过,殷苓早都不记得还有这个人了。殷苓的姑母生了一种怪病,已经开始神志不清,她夫家人实在医治不好就给她送回娘家了。父亲说也许那个展医城那个曾经声名远扬的神医才可以治好,他专治奇难杂症,不过据说他近年来已经搬去墟城隐世于林了。

    “我去将那神医请来。”殷苓原本就打算直接就赶去衍城找师傅,不过想想还是先回家报个平安,免得家里人又满城张贴自己的画像全城搜人,这样一来也好,去墟城也会途经衍城,到时候顺便去跟师傅打声招呼。

    “不成,我怕苓儿途中会遇危险。”殷苓母亲可不想她受罪,殷家家大业大,完全可以花重金请人前去。

    “即便习武之人去墟城来回也需半月,而我这轻功不出数日就可回来。”殷苓可不想再在家中多待一天,指不定家人又会变着花样对她好,她可实在受不住了。

    “也好,苓儿不喜待在家中,那就当做外出游玩吧,可别累着自己。”殷苓的姑母忍着头疼对她说道,她没想到多年未见殷苓居然对自己这般好。

    简单收拾一下,殷苓就准备离开了,此时殷苓的父亲拿来一本武学的书籍给她,殷家的书籍大部分是练习轻功的。

    “又是轻功?”殷苓轻吐了一口气,“有没有点舞刀弄枪的?”

    殷苓的父亲拍拍她的肩,说道:“爹爹只教你逃跑的本领,受伤的一般都是会功夫的。”他爹可不知道,这几年殷苓已经偷偷把自家的剑法练得炉火纯青了,殷苓在别的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只不过在邳城十分低调。殷苓还跟自己师傅学了一身本领,为了报答师傅的恩情,只因师傅下令必须取得周家的秘籍,殷苓不问原因就只身前去给他盗秘籍。

    “那就多谢,这把剑给你了。”殷苓将腰间的佩剑拿下丢给她爹。

    “自家人还那么客气。”殷苓的父亲伸手接过 ,他知道殷苓不喜欢欠任何人的,哪怕是自己的生身父母。殷苓很小的时候就出游到处寻找武功高强的人想拜师学武,最后还跟师傅去了危险重重的衍城任职。不过殷苓的父亲可不知道,她做的不是简单的职务,而是被卷进一个惊天大密中。

    殷苓从小就受尽宠爱,身边的人都无所不用其极地对她好,就连年纪尚小的弟弟也把所有好吃的好玩的留给她,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但是殷苓性格天生如此,对所谓的亲情友情爱情都十分寡淡,她认为世间一切东西都可以等价值交换,所以即便家人对她再好,她的心里也没有任何波动,只会每次回来往家里放一大笔钱作为回报,不过她爹娘都留着,打算以后给她做嫁妆。殷苓的在原则上绝不亏欠他人,她时常感觉自己是个没有灵魂,只有躯壳的人。

    殷苓告别家人,只身前往墟城,她的行踪从来都是一个人,跟师傅也只有练武的时候会聚一起,她连师傅的为人如何也不曾深入了解,实际上也不关心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只一心想要练好自己的剑术,甚至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执着于练功。

    浥城萧府,又是雨天。

    池边长廊尽头的亭子中,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正沏着一壶茶,此时细雨滴落,莲花盛开,杨正浦没有跟萧家打过招呼就直接翻墙进来了。

    少年手掌当伞按着头顶在雨中快步走来。

    “你怎么来了?”萧玄知拧了一下被淋湿的衣角。

    “啧,又不撑伞。”杨正浦丢过去一条汗巾。

    “刚回,别的地方不会像这里一样常年下雨。”萧玄知从怀里拿出一本东西,用汗巾小心擦拭着。

    “不是你飞鸦传书过军基城说要请镖局护送东西的吗?我看到是萧家的就过来了。”杨正浦慢悠悠地喝着茶。

    “是吗?我看你是把这当自己家了。”萧玄知看着杨正浦把自己压箱底的茶具都搜刮出来了。

    “哈哈哈,话说这些天怎么没见你踪影?”杨正浦快速绕开这话。

    “去桂京城寻了个好东西,展医城那边有人急需。”萧玄知渴得快把杨正浦泡的茶都快喝完了。

    “你一个人去?”杨正浦很少见萧玄知单打独斗。

    “偷东西一个人就够了。”萧玄知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你一向不坏,怎么做起盗贼了?”杨正浦觉得十分有趣。

    “这个你别管,对了,回来途中一个不知哪里追过来一个女子,你是不晓得多厉害,她的轻功简直像一缕风,我根本看不清。”萧玄知满脸诧异。

    “轻功如此了得,是个女子,邳城的殷苓莫属。”杨正浦解释道,“她在其他城很有名,不过据说不喜欢雨天,所以没来过浥城。”

    “原来如此。”确实,萧玄知去其他城从未停留,做完事情就离开了。

    “我们走吧,等下那两个恼人的东西又来了。”杨正浦指的是萧玄知他爹跟后娘。

    “等下,还有点事情要做。”萧玄知每次回来都到娘亲灵位前上柱香。

    走到长廊拐角,两人刚想下阶梯,杨正浦正准备推开伞,突然迎面而来两个人,正是萧玄知的父亲和那个跟随他父亲多年的女人,不过他们至今却仍未有子嗣,不知道是不是他俩的报应。

    “你个败家的狗玩意,是想把萧家的钱都挥霍完吗?”萧玄知他爹撑着伞在雨中大骂。那么多年过去,他身边站着的这个女人仍然面容姣好。

    “你放狗屁,”萧玄知语气很不屑,这两年来他轻松就让萧家的产业扩张了几倍。

    “胆子大了,连你爹都敢顶撞了!萧家有你还不如有条丧家犬。”萧玄知他爹又开始破骂。

    “那你就当没我好了,别老带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萧玄知也开始不耐烦起来。

    “这说的什么话,还真是没娘教养的孩子。”那个女人内心被戳中,忍不住开始仗势欺人。

    少年哪里听得了这样的话,一步跨下台阶,手里握着的剑一下用拇指从剑鞘推出两寸,直接架在那女的脖颈上。

    “你想死吗?”萧玄知语气冰冷地说出几个字。

    “你个孽障!再这样就把你娘的灵位从萧家祠堂搬出去吧,免得晦气!”萧玄知他爹经常这样威胁他。

    萧玄知内心很痛苦,他知道留在萧家祠堂是他娘临终前的唯一心愿,握着剑柄的手软了下来。

    萧玄知他爹跟后娘阴沉着脸回房了。

    天上的雨不知何时开始越下越大,萧玄知在阶梯下全身都湿了。

    “咱们走,别理这些个道德沦丧的东西。”杨正浦在身后撑伞走了下来,他每次来几乎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泪和雨水在脸上齐落,萧玄知心中真的很想那个人。

    母亲灵位前,萧玄知双手持香闭目,心中跟娘亲诉说近日来发生的事情。

    林正浦看得出来,即便那么多年来他在外人面前看起来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实则内心早已满是创伤。

    林正浦感觉到他的心念又开始沉下去了,上前拍了几下少年的肩。

    萧玄知睁开眼,整理了一下思绪,说了句:“走,出发吧。”

    家里没一点残羹剩饭,萧玄知决定路上再解决温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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