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送点冰块,多一点。冰袋也可以尽快,谢谢。”
桑榆听到声音,晕晕乎乎有些睁不开眼,开口嗓子有些发干,“一一?”
白伊一挂了电话,坐到了床边,“吵到你了吗。”
桑榆感觉有些发懵,“有点热。”
“发烧了能不热吗?”白伊一拆了跟吸管放进了杯子里。
桑榆“啊”了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烧了?”
“先喝点水。我刚叫跑腿买了退烧药和体温计,等等酒店送来早餐先吃一点。不行的话就去医院。”
听到医院,桑榆眉心蹙了蹙,“不去医院。”
“好好好。吃完药好点了就不去。”白一一给她额头上贴了片酒精湿巾。
酒店送餐到了房间,桑榆不太有胃口,但为了吃药,还是勉强着吃完了半个三明治。
吃完了躺在沙发上敷着冰袋。
跑腿到的时候,她已经没像起床那会晕的找不着北了,“我觉得好很多了。”
“来测一下。”白伊一看了眼温度,声音一下高了好几度,“39.2!去医院吧。”
“我没事。”桑榆笑,“吃点药再睡一觉就好了,你再吃点东西嘛。”
“可是……”白伊一有些担心。
“我就是昨天没休息好,想再睡会儿。”桑榆嗓子有些干哑,轻轻咳了声,“你帮我准备点水嘛,我吃个药。”
“好吧。”白伊一拿她没办法,“下午还不好就得去了。”
天气太冷,电水壶里的水已经凉了,白伊一重新烧了一壶。
桑榆睡眠质量一直都不是很好。
昨天一晚上浑浑沌沌,好像一直在做梦。脑子里过电影一样循环播放着高中里那些或好或差的片段。似乎天蒙蒙亮才熟睡过去。
很久没生病了,突然烧这么一下觉得特别累,浑身都卸了劲儿。
本来还计划回姐姐家,现在这个样子,也只能先缓缓。
她拿出手机给桑若拨了个电话,“姐姐。”
电话那头有点闹,听起来像是苹果和橙子在争电话,几秒后桑若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到哪儿了?橙子和苹果吵着说要接你呢。”
刚说完,听筒里又传来一阵闹。
橙子:“让我说让我说,小姨我想你啦。”
苹果:“我也想你啦,小姨你什么时候来呀,哥哥说带我去接你。”
发烧让桑榆有点脆弱也更加敏感,听到他们声音有点忍不住,一下红了眼眶。
她呼了口气,“对不起,小姨临时有点事情,要晚两天才可以去,给你们买了礼物。下次带去好不好?”
“啊。”两个小家伙的声音听起来满是失落,“那小姨什么时候回来呀?”
“后天回。”桑榆说,“夏叔叔和林叔叔还给你们带了公仔。”
两个小朋友一下就开心了,“那小姨你早点哦,我们去小区门口接你。”
电话里又传来桑若的声音,“没事儿,你先忙自己的事。是不是不舒服啊,嗓子怎么哑了?”
“没有。”桑榆清了清嗓子,“早上起来没喝水,稍微有点干。”
“好。那你照顾好自己啊,记得多喝水。”桑若在电话那头招呼了下,“来跟小姨再见。”
“小姨再见,要快点来哦,我们很想你的。”
“好呀。”电话一断,啪嗒落了一滴眼泪。
白伊一进来混了杯温水,她吃了药,没一会就感觉到了困意。
很快就传出了逐渐绵长的呼吸声。
床头柜上两个手机同时震动了几下,没想就知道是两个醉鬼醒了。
白伊一拿过手机看了看。
清清:迟来的778还来得及吗@非晚。
林致:迟来的778还来得及吗@非晚。
清清:非晚非晚。
林致:+1。
两个人在群里唱双簧,接着昨天的话题艾特桑榆。
白伊一回了四个字:改天再约。
消息刚过去电话就弹了过来,她看了眼熟睡中的桑榆,起身去客厅点了接通。
林致的声音悠悠的传了出来,“我们这是被鸽了吗?”
“小榆儿发烧。”白伊一简明扼要的解释,“起来那会都39度了”。
夏冶:“怎么烧这么高?”
林致:“去医院了吗?”
林砚清:“吃药了吗?”
“我现在过去。”林砚清又补了一句。
“不用。”白伊一小声说,“吃过药现在睡着呢,刚量温度退了点了。”
“晚晚还有说其他哪儿不舒服吗?”夏冶又问了一句。
白伊一想了下,“嗓子有点哑,说头疼,别的应该没什么了。”
“行,中午做营养餐送过去。”林致说,“看下午什么情况。”
“要不我接你们过来,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过来好照顾?”林砚清问。
“太折腾了。”白伊一看了看卧室,“起床都没什么劲儿。而且你信我,别提,不然过来门都不给你开。”
林砚清:“行,那辛苦你照顾好三三,我们晚点过去。”
“听听你这话合适吗?”白伊一笑了笑,“我照顾自己女朋友,你跟谁辛苦呢。”
“那不辛苦,照顾好晚晚啊。”夏冶说。
“放心吧。”
中午12点半,林砚清准时出现在了酒店。桑榆还在睡着,怕打扰她休息,两人去了楼下餐厅。
“我随便点个外卖吃两口就行,你不用特意跑这一趟。”白伊一说。
“在家也是闲着,十分钟的事儿。”林砚清拉开了保温袋拉链,“都是你的,三三的她醒了再送。”
“哇!”白伊一闻着饭香,“一看就是大厨的手艺。一块吃点吧。”
林砚清笑了笑,“不用,我等下回去吃。”
“一个人吃多没意思。”白伊一递了副餐具给他,“这么多三个我也吃不完啊,况且我刚好也有事想问你呢。”
“嗯?”林砚清抬眼看她,“要问什么你说?”
“怎么说呢,就咱也认识挺久了,彼此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高中都是一个学校的校友,你和小榆儿还同班,虽说那时候也就是普通同学吧。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
白伊一一边考虑怎么铺垫不太突兀,一边咬了口蒜蓉粉丝,说话显得有些磕磕绊绊,“嗯,这个好吃!”
林砚清胆战心惊地听到最后直接气笑了,“怎么了喂?”
“你别紧张”,白伊一笑了下,“我就想问,高中你们班那个校草,江枫。”
“枫哥?”林砚清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问起他?难不成你移情别恋看上人家了?”
“胡说什么呢?”白伊一说,“跟我没关系,是小榆儿。”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
“哎不是。”白伊一放下了筷子,“没人看上他,我话没说完呢。”
林砚清摊了摊手,“你继续。”
“昨天不是和小榆儿去逛超市嘛,他就从我们对面过来。小榆儿没说话,我当时也没认出是谁。”
这么一回想,白伊一不由有些感叹,“别说,不愧是校草,这颜值真抗打啊,戴着口罩都藏不住的帅。那身材比例,修直的逆天大长腿,还有那双眼睛,会说话似的。太勾人了,看一眼就要坠入爱河了。”
“嘿醒醒,口水要出来了。”林砚清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重点呢?你在一位不远千米来给你送午饭的男士面前,由衷夸赞另一位男士表相出众,合适吗?”
“哦抱歉,没忍住。”白伊一笑了下,“主要真的太帅了,以前也没觉得多让人过目不忘,现在只道当初审美太稚嫩,这脸说句女娲毕设也不为过吧。要换个陌生人我可能还和小榆儿聊聊,但……”
“我长的很差事儿吗?”林砚清问。
白伊一连忙摇头,“不差事不差事,清清你也帅。”
“不过吧,你俩不是一个风格的帅。你长的是那种斯文气质挂的,清秀温和,就看着挺乖的,不是,挺暖的,让人如沐春风。”
“但江枫吧,他的帅,有侵略性,属于精致的恰到好处,就这个人往那儿一站你就觉得是有故事的,也可以说是闷骚。但总之就是很抓人。妖精一样,会容易让人引起冲动。”
“我没吸引力?”林砚清挑了挑眉。
“也不能这么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说完白伊一终于发觉话题跑偏,绕了回去,“哦对,然后校草就过来打招呼。”
“过来打招呼?”林砚清有些意外。
当时两人在大学遇见,距离高中毕业还不到半年,可若不是桑榆主动叫他,他都不一定敢认。
“啊?”白伊一也懵了下,“嗯,对啊。校草主动来打的招呼。”
两个人面面相觑好一会,白伊一终于反应过来,“对哦,校草怎么看出来的,小榆儿现在和高中判若两人啊。很明显就不是一挂,不在一个层级上啊。校草眼光真毒啊!”
林砚清一口气闷在心口。
白伊一放下了筷子,语气也逐渐认真,“说了这么多,主要是你们班上同学我了解的不多。所以想问你,江枫人怎么样,和小榆儿没发生什么不愉快吧?”
林砚清想了好一会,最后摇了摇头,“具体我不太清楚,但当时他们关系好像还不错。”
江枫每次逃课去网吧打游戏,回来还绕道买奶茶,说帮前桌带的。
仔细想想,虽说当时他没认出来,但说到底桑榆的变化主要是气质上的,五官没有太大变化。他们在高中,说是点头之交也不为过,江枫实打实和桑榆做了两年前后桌。
“枫哥人其实挺正的,都在家里这边,偶尔会有联系。”
“哦,评价还挺高。”白伊一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没什么我就放心啦,还担心小榆儿又骗我呢。”
“怎么说,枫哥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留下那么多传说。不能只是因为长的好看吧。”林砚清笑了笑。
“阳哥”,白伊一也笑了,“谢谢你。”
高中同学本就来自不同地方,毕业后各有归处,时间空间的界限,渐行渐远再平常不过。
林砚清不同。他家在本地,朋友一直很多,其中不乏有很多高中同学。但除了林致之外,几乎少有同学知道他们留有联系。过去的那些阴霾,都被他很好地隔断在外了。
“这么客气做什么?”林砚清说,“我可不想被当工具人,天天被私信你发的漂亮小姐姐是谁啊,有对象吗,可以推个微信吗,推的话收多少钱合适呢?”
白伊一也跟着笑了,“那你好亏啊林老板,错失暴富良机。”
“也一点不遗憾”,林砚清笑了笑,“林总不差钱。”
“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