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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 替死鬼

    “师傅……”小小的白鹿坐在窗户边,看着陌生的环境,有点害怕。

    “怎么了?”珑鸣摸了摸白鹿的头。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白鹿有点怀念之前的方寸土地。

    “不想离开那里吗?”珑鸣反问。

    “那里……”小白鹿不知道怎么描述小房间带给她的安全感,只能不断地挥舞胳膊比划。

    “哦……我懂了,白鹿是不是想说,那里是你的家。”珑鸣笑笑,低头看着白鹿。

    “嗯嗯!”白鹿点点头。

    “但是啊,人这一辈子,不能一直呆在一个地方。”珑鸣把白鹿抱到自己的怀里。

    “为什么?”白鹿抬头看着珑鸣。

    “那师傅问问你,如果外面,有蓝天白云,有好看的好玩的,和其他小朋友,你还是想呆在小房间里面吗?”

    “唔……不想了。”

    “所以,外面的世界更广阔,值得我们去看啊。”

    “哦……”

    “白鹿会写自己的名字吗?”珑鸣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内心一阵惆怅,这股惆怅让她个心有点酸涩。

    “我的名字……”白鹿拿着笔,歪歪扭扭写下了“白鹿”两个字,珑鸣有点吃惊,捏了捏白鹿的手。

    “姓呢?”

    “姓……?”白鹿微微一僵,似乎不明白。

    “比如,师傅叫珑鸣,珑,是师父的姓,鸣是名。”珑鸣在纸上写下“珑鸣”二字,在中间画了一条线隔开。

    “那,我的姓是什么?”白鹿抬头看着珑鸣,眼睛眨巴。

    珑鸣内心一阵讶异,棠溪雪竟然没告诉她自己姓林,但这也正合她意。

    “你呀……也姓珑吧,珑白鹿。”

    小孩子本就爱问,现在告诉她自己的父母已经死了难免有些难以接受,还没到时候。

    “珑,白,鹿。”珑鸣捏着白鹿的手教她写这三个字。

    白鹿自幼失去了父母,珑鸣不想让她感到孤单或是缺爱,但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又嘲讽的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好人。

    她行走在江湖,就是移动的死神,最大的几个反派都想要她周围人的命,若她安分守己就罢了,而她好死不死要孩子有孩子,要朋友有朋友的,现在丈夫还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绑走了,可悲至极。

    不清楚楚鸺他们知不知道自己有女儿这件事,但于北南失踪,可能多半也是知道了……

    “咚!”一声闷响唤醒了发呆的珑鸣,她看着窗外,皱眉,那么大的声音,什么东西?

    珑鸣把白鹿安顿好,自己走出去查探,她和白鹿在一家小客栈歇息,有点杂声是正常的,但这个声音明显不是喧嚣声的一种,若不是那声太过沉闷,珑鸣还以为楚鸺追过来了。

    修炼之人极其敏感,其他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小动静,珑鸣绕到楼后面,看到了一个昏迷的小孩。

    珑鸣:我是不是招小丧孩啊,怎么一个两个都往我这跑。

    她蹲下身,仔细打量着这个孩子,也是个姑娘,年龄看着比白鹿大几岁,身上伤口不多,淤青倒是挺密集,但看这个位置,刚才的闷响似乎是她的头撞到了地面。

    珑鸣有些毛骨悚然,头颅发出那么大声的闷响,这恐怕是摔傻了。

    “你个臭娘们,哭哭哭哭哭烦死老子了,小心我也给你扔出去!”珑鸣头顶突然传来摔桌子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叫骂声。

    “我的孩子……”楼上嘈杂的声音中传出女人的哭号。

    珑鸣沉默地站了许久。在这个世界,除了修仙的女子能受到几分尊敬意外,其他的正常女子,几乎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比如之前柳将寻的柳府里那些女子,还有眼下楼上的这个,眼前这个躺着的……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学府之上无罗群,弃婴塔里无男婴。

    其实也不是无迹可寻,虽说现在重男轻女没有以前那样严重,但还是明里暗里的排斥着她们,银清殿之前巅峰时,收到的最多的弟子就是小女孩,家里懒得养,随手撇到哪个山上让她们去寻仙问道,其实就是让她们自生自灭,要是有所成就了再舔着个脸来认亲。

    很少有家庭会把男孩放到山林里,男子能赚到钱,才是有本事,更何况谁会舍得把自己家的宝贝放出去受苦。

    珑鸣看着地上那个孩子,抿唇,不知道怎么办。

    看了一会,珑鸣竟然发现,这个孩子的五官有八分像玲倾雪长大后的模样。

    内心突然闪过一个想法,珑鸣心跳骤增,哪怕她知道这个想法可怕极了——若是日后楚鸺找上门来,可不可以说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孩子,让她代替玲倾雪……

    不不不,这太疯狂了,珑鸣,你要是真的这么做和柳将寻他们有什么区别!

    珑鸣朝着那个孩子伸出了手,迟迟没有触碰到她的脸。

    珑鸣的回忆不自觉回到那天,她折断了叶修寒的双臂。

    那是他罪有应得。

    “噼里啪啦!”头上的窗户突然被打破,玻璃碎片飞出,如同流星般散落,珑鸣看着那个八分像玲倾雪七分像自己的孩子,下意思护住她的身子。

    珑鸣倒没有脆弱到一点玻璃就可以伤到她的程度,但这个孩子可能就直接毁容了。

    神使鬼差的,珑鸣抱起那个孩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自己救了她,没有让她继续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并没有任何别的意图。

    就这样自我洗脑着,将这个已经算不上小的孩子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在白鹿疑惑的目光中放在了榻上。

    “师傅?这是谁?”白鹿凑到姑娘身边,好奇地大量着她的脸。

    “你的……姐姐。”珑鸣瞎诌了几句,心脏依旧狂跳不止。

    你这是绑架!

    珑鸣的良心告诉自己这么做绝对是错的。

    那我能怎么办?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还是让她爹再下来掐死她?

    珑鸣和自己吵架。

    你是什么意图你自己清楚。

    想到这里,珑鸣噎住了。

    “听说没有,有一间房的人吵架了,那女的突然暴起拿玻璃碎片把那男的连捅了好几下,然后自杀了!”门外突然传进隐约的议论声,珑鸣愣了片刻,贴在门口自己听着。

    “啧,听说了啊,就在我们隔壁,吵得老凶了,好像是那男的把那女的孩子弄死了。”

    “弄死了?!虎毒不食子啊,这人活该。”

    “要我说,那孩子才怨呢。”

    “真的是亲生的吗,怎么下得去手的。”

    “诶等等,那孩子真的死了吗?怎么没见着尸体……”

    珑鸣呼吸一瞬间就停了,他们所说的这个孩子现在就躺在自己的屋里。

    “哎……那男的看着也没多凶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听见这句话,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楚鸺的脸,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等一下,为什么这么巧,自己来住客店的时候就有人死了,还是一死死两个,留下一个小孩儿?

    “那女的突然抱起拿玻璃碎片把那男的连捅了好几下,然后自杀了……”议论声再次回放在脑海中,珑鸣越想越觉得不对,自己捡走那个孩子的时候,那个女人虽说听上去很崩溃,但还没有爆发到要杀人的地步,更何况……她捅死了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出去找自己的孩子?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被折磨救了的女人暴起,这妥妥的就是谋丨杀!

    楚鸺……是你么?

    恐惧感从珑鸣脚底一直上升到颅顶,她不敢相信会有人监视着她,甚至为了折磨她去制造这样的“巧合”。

    “师傅!你怎么了。”小白鹿跳下榻,捏住了珑鸣冰冷颤抖的指尖。

    “我们得快离开这里。”珑鸣吐了口气,抱起白鹿准备离开,回头看了看榻上昏迷的姑娘,一咬牙,返回去背上了姑娘。

    珑鸣踏着轻功从客栈冲了出去,快到没人看清冲出去的是什么东西,自己身上没有带剑,只得到最近的工坊买,简单念了几个咒决就踩上剑面,嗖的一声冲了出去。

    尖峰划开空气,减少了很多阻力。

    风在耳边呼啸,珑鸣脚踏剑面,怀里抱了一个,后背上趴了一个,虽说不是很吃力,但她不敢乱动,随便移动可能就飞出去一个。

    多年前,自己也是这样躺在师父怀中到银清殿的。

    不知道就这样被风吹了多久,雾气中隐约看到了一小座山峰,山峰顶有一个小院子。

    这才是珑情留给珑鸣的东西。

    “小鸣啊……等以后你出息了,学会飞了,就朝着南方飞,一直飞,那里啊……是妈妈以前的药房。”珑情很少对珑鸣如此和蔼,几乎没有母爱,但还是偶尔睡迷糊了,抱着怀里的孩子,讲述着自己以前的故事。

    血浓于水,哪怕再恨。

    珑鸣放缓了速度,停到了药房的门口,这里很久都没有投入使用了,灰尘积了厚厚的一层,推开门,一股中药的味道扑鼻而来,其中掺和了一些淡淡的梨花香。

    白鹿在路途中睡着了,背后的也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

    珑鸣轻叹一声,一间房一间房的推开,这里的药味可能是长期没有开门散过味道,异常浓郁,但其实这里已经没有药了,剩下的气味是渗在木头中散发出来的。

    院子挺大,中间有一棵梨树,花开的正美。

    那一天,珑鸣坐在梨树下,坐了许久。

    天空中乌云滚滚,空气低沉着,压抑着,微风吹过树梢,带走了一些芬芳,合上了这座院子的门,珑鸣终于醒来似的回过头,门已经紧紧闭上,一瞬间,内心突然揪了起来。

    雨打梨花闭深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雨滴一滴一滴敲击着地面的青砖,珑鸣叹了口气,起身关上了白鹿和姑娘躺着房间的门,沉默一会儿又回到了树下,靠着树干,抬头。

    雨势一点一点大了起来,珑鸣看着树枝上的梨花,被雨水打落,掉在自己身旁,掉在地上。

    命运总是如此,巧合到如同剧本一般,她没有享受过父母的爱,她的孩子也没有,她的徒弟也没有……

    如同一群跳梁小丑,聚在了一起。

    人生轨迹,甚至像被复刻出来的。

    “沙沙——”珑鸣静静地坐着,任由雨滴渗进她的衣服,冰冷浸透整个躯体。

    若是就这么死了该多好。

    珑鸣想。

    不用去想那些破事,不用躲躲藏藏,不用心惊胆战……

    若是这么死了该多好。

    内心苦涩,她却没有流眼泪,此时的她,心尖如同被人切下来,放着滴血。

    为什么心情不好的时候心会痛?

    珑鸣继续如同死鱼一般坐着。

    雨水浸透了她的皮肤,冰冷的感觉侵蚀了她的骨骼。

    珑鸣的身体都僵硬了,冰冷无比。

    她皱眉,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咯咯”的声音从她指头关节发出。

    就这样,她躺在树下,躺在雨中,身心俱疲地睡去了。

    ……

    “师傅!”珑鸣觉得头疼,额头如同烧着了一样热,浑身酸痛,听见了白鹿唤她。

    “师傅你怎么了?”小白鹿看着珑鸣浑身湿透,躺在树底下,着急地想把珑鸣拖起来。

    “我没事。”珑鸣摆摆手,其实她有事,浑身疼得发抖,但给一个三岁的小童说了,有什么用?

    “姐姐醒来了。”珑鸣闻言皱眉,拖着病恹恹的身体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雨停的差不多了,但衣服还是湿的。

    珑鸣推开了房间的门,看着里面那个揉着自己的脑袋的人。

    “你是谁?”小姑娘问。

    珑鸣不答,她暂且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我怎么在这里?”小姑娘打量着四周。

    “那你应该在哪里?”珑鸣试图套出小姑娘的住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从哪来。”那小朋友委屈极了,低着头戳着自己的手指。

    珑鸣眸子闪烁过一丝光芒,玲倾雪委屈的时候也喜欢低头戳自己的手指。

    “我是谁啊?”小姑娘抬头看着珑鸣。

    “你是……珑白冷。”珑鸣轻叹,心说这小孩子摔傻了,编了个名字给她。

    “那你是谁?”白冷抬头看着珑鸣。

    “我是你师父。”珑鸣揉揉眉心。

    白冷大概五六岁,但脑子可能摔出了点问题,一问三不知,问爸妈爸妈不知道,问名字名字不知道,问住处住处不知道,而且对于自己是白冷这件事深信不疑。

    “师父?”白冷摸索着下了榻,抬头看着珑鸣,又看了看躲在珑鸣身后的白鹿,“那她呢?”

    “她是你妹妹。”珑鸣知道按辈分算,白冷应该把白鹿叫师姐,但是她又比白鹿大,所以干脆姐妹相称得了。

    “师父……你衣服上全是水啊。”白冷捏了捏珑鸣的裙角。

    “……”珑鸣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跟自己腿差不多高的小朋友。

    珑鸣教小朋友写字。

    “师……父……”白冷认真的写。

    “师傅,为什么我的这个字比她的复杂那么多啊。”白鹿看着自己纸上的“师傅”,犯愁。

    珑鸣不语,回想着从前。

    “师傅和师父……也是有区别的。就比如,我门下那些外门弟子,被父母健在,就单纯来修炼提升的,叫我师傅,我也只把他们当成微不足道的学生,因为迟早有一天,他们会离开银清殿,回到父母亲人身边。但师父就不一样了,‘子不教,父之过’,像你们这一群无父无母的,可都是我的心头肉啊……”这是玲说过的话。

    迟早有一天,他们会离开,回到父母亲人身边。

    珑鸣从来就没有接受过姐姐的死亡,她一直期盼着送白鹿回到家人身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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