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天空被染成了血红色,喝醉酒的云彩将整个江面变成了金红色,远看像是一副优美的画卷。

    简厘枝背着背箩里她刚从山上采的一些松树枝、荷叶和竹子。

    原本她想放入储物戒来着,但是转念一想,那必竟是原主的东西,之前私自用戒指搬东西实属无奈之举,而现在就更不应该私自动用了。

    她悠闲的站在离不远处村子还有段距离的小溪边,会想着这两天的经过。

    简厘枝两天前便已经到达北厉国,依照当地北厉码头船夫的描述,北厉东南一代的村子里几乎没有人。

    随意简厘枝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个村子,只是她到的时候便发现,隔了几户人家,依然是有村民在的。

    所以她这两天除了把房屋收拾起来,就是在和那些所剩无几的村民打交道,为的就是将这附近的情况给打探清楚。

    这个村庄被人称作山屿村,因为大家都是依山而居。再加上之前几乎都靠打猎,制造器具,再到集市上摆摊为生。

    村庄里的村民都不是什么大贵大富之人,大家民风淳朴,早出晚归。

    但是随着山上兽类的减少,越来越多村民开始移居,留下来的也就几乎都是一些年迈的老人了。

    而山屿村背靠的这座山,如今虽然没有什么野兽了,但是山上的松树茂密,荷塘和溪流应有尽有。

    对于简厘枝来说,这就是个不可多得的金山银山。

    再加上村子里数不胜数的四季桂,简厘枝觉得这简直就是人间圣地。

    所有材料都放在她眼前了,那她这个古法香膏继承人再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她自己了?

    简厘枝历来都是说干就干的性子,但因为担心这里没有现代的一些器械,效果会不佳。

    所以她现在只到山脚摘了些松针和荷塘里的荷叶,又到山脚的对面摘了些竹芯,打算先做个三清香膏试探。

    思即此,简厘枝快步朝着村庄走去。

    简厘枝看着眼前原本脏乱的房屋,如今已是焕然一新。

    房屋说大不大,但是对于一个人居住已是绰绰有余。

    简厘枝嘴角带笑,满意的看着屋中的成列,这些几乎全是她从皇宫里给偷拿出来的。

    除了家具,还有各类名贵的花和药材,树脂和蜂蜡,包括大大小小的锅碗瓢盆,最重要的还有她腌制香料的罐子,简厘枝都给搬来了。

    简厘枝选的这间房子厨房很大,这也是她为了方便调香特意选的。

    简厘枝生平第一次觉得这种事有点暗爽,皇宫那群人欺负了原主这么久,她才拿那么一点东西,还真是便宜他们了。

    那个忘恩负义的狗皇帝和那什么白卿卿还真是绝配,最好以后都让这种渣男贱女绑在一起,别出来霍霍人了。

    简厘枝轻嗤一声,把这些脏乱的东西抛之脑后,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专心致志把香膏给炼制出来。

    简厘枝拿着木盆便朝着小溪边走去。

    小溪的水很清,用来洗松针、竹芯和荷叶刚好。

    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虚弱的原因,等她端着慢慢一盆水到屋内时已经是满头大汗,还有些喘息。

    简厘枝随意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来以后得经常锻炼了。

    就现在这发展,她注定是要到处奔波,随时跑路的。

    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简厘枝撸了撸手袖,时间不等人,她动作得快点了。

    她快速将松枝上的松针全部拔下,拿到水里清洗一遍后,放进一旁空着的木盘里。

    然后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把竹芯和荷叶用水清洗干净,和松针放在一起。

    看了看太阳的方向,简厘枝将放着松针、竹芯和荷叶的木盘放到太阳晒着的窗前,将水分晾干。

    然后趁时间空隙,她将一旁的火折子吹燃,放到灶台下的干木柴点燃起火。

    简厘枝在所有工序中最怕的就是这一步,因为这是人为起火,以她的技术,她并不敢保证火的程度。

    简厘枝一边小心翼翼的用扇子控制着着火,一边回忆着父亲和自己说过的话。

    “古法香膏看似简单好上手,实则每一样材料和火候都得控制好。其中每一步更是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大意,一旦错,那就步步错了。”

    “厘厘,你的脾性我知道,所以我让你联系制香也是为了练就你的脾性。切记,每一步都不得急于一时,只有脚踏实地了,才能制造出质地最好,香味清香的香膏出开。”简父温和的看着身旁约莫七八岁的小简厘枝,一边坐着手上制香的动作,一边耐心的讲解着各个步奏。

    当时的小简厘枝并不明白所谓的古法制香,也不明白为何父亲这么执着于古法香膏技艺传承人。

    简厘枝小手抬起来揪着父亲的衣角晃了晃,稚声稚气的开口,“可是爸爸,我们已经有香水了啊?明明香水随意喷一喷就好,为什么还要费时间来做这种固体的香呢?”

    “而且我们这样全是真材实料的用,什么添加剂都没有,最后也没多少人愿意买,亏本的不还是我们吗?”

    简父耐心的听完小简厘枝的话语,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轻柔的笑了笑,将最后一道工序做完后,转身蹲在小简厘枝身前。

    他拉着简厘枝的小手,仰头平视着小简厘枝的眼睛,“厘厘长大了,都知道亏本是什么了。”

    “不过啊,厘厘最后一句不也说了吗?”

    简厘枝不解的摇了摇头,“什么?”

    简父抬手摸了摸小简厘枝的脑袋,眼底泛着光,“我们古法香膏就是要做真材实料啊,市场是优胜劣汰的,所有人都在追求精致、美、性价比,可最后却忽略了原本的起源。”

    “小厘厘知道最初的香水是什么吗?正是我们的古法香膏啊。”

    “或许在历史长河里,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有人不断的改进,进步,但是不可否认古法香膏依然是原材实料的。”

    “换一种说法,它是一种技艺,但它更是我们历史长河里的文化瑰宝,是我们历代先辈的智慧。”

    “而我们能做的,就是要传承继承下去,以自己的微薄之力,让更多人喜欢、热爱、了解。”

    “终有一日,这些微薄之力合起来就会变成势不可挡的力量,属于我们中国的非遗会绽放出强大的璀璨的光芒。”

    看着面前似懂非懂的简厘枝,简父笑了笑,“厘厘长大后就会明白爸爸的意思了,爸爸相信厘厘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将我们的古法制香工艺传承下去。”

    现在的简厘枝已经23岁了,在人生的10年里,简厘枝一直在想,为什么父亲会执着于非遗,为什么会认为她一点可以继承呢?

    而现在,她懂了,这对于父亲来说,已经不是一种技艺了,而更像是一个信仰。

    ……

    见火候差不多,简厘枝便起身到窗前查看松针和竹芯、荷叶的情况。

    摸了摸已经干透的材料,因为没有剪刀,她只好用刀代替,将竹芯与荷叶剪碎。

    简厘枝拿起一旁的大罐子,顺道还拍了拍。

    想起皇宫的御厨房和御药房几乎半空的场景,简厘枝眼角带着些许笑意和兴奋,这皇宫的东西就是好。

    简厘枝将切碎的竹芯、荷叶和松针塞进罐子里,又从一旁十多坛油里挑了一罐,倒入些许适量的油后,便放入灶台。

    一个时辰后,

    简厘枝再次拿出一个干净的罐子,然后将窗前的纱布放到罐口过虑残渣。

    她开锅将蒸了一个时辰的罐子拿出,然后倒了进去,又将罐子的灌口用木塞密封,再次放到灶台下。

    等做完一切,天已经黑了下来。

    简厘枝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她就发现……

    这魔界的天还真是黑蒙蒙的,一颗星星都没有。

    简厘枝缓缓打了个哈欠,原本还想着大山上看星星应该很舒服,现在看来是泡汤了。

    ……

    翌日清晨,

    简单洗漱一遍后,简厘枝慢悠悠的朝外走去。

    原本灰暗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着鱼肚白,太阳也渐渐升了起来。

    突然想起什么,简厘枝快速朝厨房走去。

    简厘枝快速将沉淀了一夜的罐子打开,看着里面的香油,简厘枝满意的点了点头。

    光泽和香味和她在现代的都一样,甚至于味道比之前的还要香。

    她再次把灶台下的木柴点燃,然后将之前洗净晾干的四个竹筒拿了出来。

    又用勺子将罐子里的香油盛进其中一个竹筒,再把之前从御书房拿的纸张将竹筒给封口,然后放进灶台继续蒸。

    简厘枝心下习惯性的记着时,

    半个时辰后,她将蒸好的竹筒拿出,又倒入另一个新的竹筒继续蒸。

    就这样重复了四五次后,简厘枝再次将竹筒封口放置在窗台。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静待两日,让竹香充分浸入油中。

    简厘枝抬头看了看已经亮的天空,又看了看窗台的竹筒,她如今还差最后一个不可或缺的材料——松香树脂。

    但是想要取得松香树脂,那就得要年代久远,饱经日照的松树。

    可是这样的话,那就得爬山。

    而简厘枝,最讨厌的就是运动,所以平常更别提什么爬山了。

    简厘枝觉得这这就是现实版的荒野求生,而且还是不想来什么就来什么。

    ……

    简厘枝幽怨的看着面前离山峪村有一段距离的不知名山。

    是的,她最后还是来“爬山”了。

    而且为了能取得好一点的松香树脂,她,特意绕过了原本离村庄最近的山,来到了这个几乎全方位都照得到阳光的山。

    山上的路不太算陡峭,按理说原本松山应该布满杂菜,可是简厘枝却发现这座山的杂草都挺平整的,就像是已经被人特意修剪过一样。

    所以简厘枝中途走走歇歇,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就轻轻松松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松树的。

    简厘枝快速用小刀将树干划开,她将割破的树皮放进背后的背箩,然后又将竹筒的瓶口放在树干的缺口处。

    看着接近透明的松香树脂缓缓流出,简厘枝松了口气。

    看着接满了的器皿,简厘枝立刻放上第二个竹筒。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简厘枝手上的十多个竹筒都已经接满,她细心的将竹筒放齐在箩筐里,确保不会东倒西歪便准备离开。

    简厘枝再次背起背箩,然后小心翼翼的朝山下走去。

    上山的路永远比下山的路容易,因为地形的原因,山坡很陡,所以简厘枝下山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尤其山坡的石子,唯恐人一个不注意,直接摔个狗啃屎。

    简厘枝刚这样想,然后就被脚下的一块硬邦邦的东西给绊了下去,她整个人也不受控制的脸朝地向前扑去。

    爬山之类的运动一直是简厘枝的短板,她认命的闭了闭眼,反正大不了就是再摔一跤。

    只是……她摔下去的触感不太对——

    有点软,还热乎乎的。

    简厘枝揉了揉自己肚子,虽然没有摔倒,但是刚才的冲击力,说不疼是假的。她顺势低头看了看这个拦路虎。

    然后她就发现,是个男人,还是一身白衣的男人。

    简厘枝自认自己从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再加之人性这东西,谁说得准。

    所以她重新捡起一旁的背箩,抬步就要离开。

    但也在此时,她的脚踝处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握住。

    这任谁都会被吓了一跳,所以简厘枝凭本能的往后一踹。

    然后……

    原本地上昏迷的男人明显的“嘶”了一声。

    简厘枝回头一看,这才看清男人的面貌,然后她呆住了。

    少年大概十八、九岁左右,面部线条干净利落,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一双清澈的眸子泪眼汪汪的望向简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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