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
“你知道如果大课间不舒服想要请假,得怎么请吗?”
秦玥总觉得叫人大名有点生疏,但叫些亲切的称呼又好像显得比较奇怪。
“叫我姜姜吧,叫大名让我怪害怕的。”姜瑶俏皮地耸了耸肩道,“请假分事假和病假,都需要老班签字。不过病假只要不是骨折发烧,都得去操场旁边的篮球场走两圈。”
“啊?”秦玥还是抱有希望,“那一个月可以请假几次呢?”
“最多两次,一次一天。”姜瑶的笑容略微神秘了些,“不过老班心善,我们班的女生一个月还可以有连续两天的姨妈假不用跑步。”
“这么好?”
秦玥不禁回想起上辈子找导员请假那叫一个费劲,有时甚至都找不到那死鬼。
[过分暧昧了玥/.]
“当然啦,而且我跟你说咱们老班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个很佛系的小老头,消息也总比别的班级慢两拍——”
秦玥望了眼边看幻灯片边翻教材书巩固例题讲解的老班,目光渐渐带上了几分友好。
只是秦玥在打开必修五翻到数列的那刻脑袋瞬间又大了一圈。
绝杀大题贵宾一位~
头好痒,脑子要长沟壑了。
秦玥有些费力地将黑板上的例题记在了课本上,只因老班说他展示的每道题都是经典题型,要学会举一反三。
但毕竟她年纪在这了,不仅手速跟不上,连脑子都是一团浆糊。
怪不得网上说高中只能用来怀念不能重来。
“一次考不好也没什么的,不用这么垂头丧气。”陈嘉树瞥了眼双手抱头的秦玥,烫嘴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一遍又一遍。
“啊?”
“你是在安慰我吗?”
秦玥瞬间反应过来。
“你的英语很强。如果有一科好,就说明你也可以把其他几门课学好。”陈嘉树微微顿了顿笔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般,“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成绩,班里的成绩条都是我裁完发下去的。”
成绩条?
“......敢问大人在班里是什么职位?”
秦玥双手微微颤抖地抓起桌上的小纸片,仔细阅读除了英语惨不忍睹的每一科排名。
陈嘉树望向她的目光略带同情:“班长。”
“位高权重啊你?”
“那拜托您千万千万不要把我的成绩告诉别人,好人一生在上……一生平安。”
重来一世,秦玥依旧会被成绩排名搞得心态炸裂。
大约是骨子里传承了对倒数几名的恐惧吧。
“我当然不会说出去。”陈嘉树又提醒道,“还有,你光看例题没有用,得自己去买教辅多刷题。”
其实有了前世高考的记忆,重温起知识点也不是那么困难,就是思绪容易不集中。
不过秦玥还是很虚心接受了班长同桌的建议,想着明天刚好周六,可以去新华书店采购一番。
[又上进了玥/.]
……
秦玥是被手机的雷达铃声惊醒的,一睁眼还以为时空又错乱了。
哪知秦珂是直接坐在了她的书桌旁,瞅着时机一到便把她从被子里提溜了起来。
“你最好在十分钟之内洗漱完,不然你就自己去书店。”
听着秦珂的声音,秦玥不禁松了口气。
还好,还算正常。
秦玥原本十分感激秦珂在百忙之中愿意接送自己去新华书店,只不过在看到他放自己下车便扬长而去后还是默默撤回了那一份感激。
但对于自己手心紧握五张红毛爷爷的事实,秦玥最后的一分抱怨也烟消云散了。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况且教辅能有多贵,剩下的钱够她贪污了。
静谧的书店中里弥漫着一股宁静的和谐,人们或是在书架间悠闲地穿行手指轻抚书脊,或是坐在舒适的角落阅读着一本书,也或是在窗台边的书桌上涂涂写写。
有编制的大企业就是不一样,高中生大学生围在那学习也没人催。
秦玥游荡在排列整齐的书架中,东翻翻西找找勉强挑了几本她熟悉又顺眼的教辅。
宋向北专注地坐在窗台的桌子前,书籍和笔记都在一旁整齐的堆积着。上午的金光灿烂透过窗户映照在他的身上,也描绘着他清晰的面部轮廓。
大约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大题般,宋向北的眉头微蹙,思考间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他静静翻阅着教科书,手中的笔顺势划过练习册的纸面,留下一串串难以捉摸的数字。
也许是阳光的温暖给他注入了一份积极向上的力量,使他深沉的眼眸更加坚定。
书店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纸张的沙沙声,窗台上摆放着几盆绿意盎然的小植物,窗帘被微风吹动,如同轻柔跳跃的音符。
好心情大都与天气有关,在早晨油然而生。低头看见光影,抬头看见他。
秦玥就这么定在了原地,默默望着他成为时间定格中最亮眼的一幕。
当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地方遇见了想见的人后,那未来每次她踏进这里都会计算起偶遇他的可能性。
但宋向北今日起得有些早,此时因困倦连连打了好些个哈欠。
秦玥又看向了书店内的小咖啡角——
“你好,给我一杯拿铁。”
她将其中的一张百元大钞递了出去。
服务员微笑询问道:“中杯大杯还是超大杯?”
“大杯吧。”
“能麻烦你帮我送给左数第四位穿白色卫衣的男生吗?”
其实秦玥也不知道宋向北爱不爱喝咖啡。
这种不求回报的洒脱,何尝不是她作为暗恋者的职责。面对一场入不了镜的风花雪月,虽然沉默但仍然真心而顽强地期待着。
“可以的小姐姐,一共三十三。”
服务员收过现金在机子上快速操作。
望着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能更清醒学习的宋向北,秦玥默默捏紧了手上的教辅资料。
靠近白月光的路上总是先追随他的影子。
上一次他们相差太多了,这次她一定要努力追上他的步伐。
“先生你好,这是您的咖啡。”
在秦玥走后没多久,服务员小姐姐便将一杯咖啡递给了宋向北。
“不好意思,您是不是送错了?”宋向北的神情有些疑惑,“我没有点过咖啡。”
服务员道:“是刚刚有位小姐姐托我送给您的。”
“好,谢谢。”宋向北迅速往四周看了一圈,却没有见到任何一个熟悉的身影,“您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长头发,身高和我差不多。”服务员面色有些为难,“抱歉,我记不清了。”
“麻烦你了,谢谢。”宋向北点头示意。
这两个信息点对应的人实在太多了,宋向北一时觉得脑子有些混乱,便将注意力再次放回了刷题上。
不过这杯拿铁他没打算喝,毕竟喝了莫名其妙送来的饮品实在有愧于九年义务制教育。
宋向北在傍晚收拾书包准备离开书店时,犹豫再三还是把咖啡带了回去。
虽然他不敢喝,但是可以给亲爹喝。
宋父是江市略有名气的律师,几乎少有败绩。宋母则是儿科医院的医生,经常微信不停以方便接受来自七大姑八大姨的问题。
这两人因为工作忙碌经常不着家,宋向北通常一人住在偌大却毫无生气的房子里,也学会在双休日跑去书店里待着或是自娱自乐打发时间。
他理解爸妈没日没夜的辛苦是想让一家能过上更好得到生活,在这个还算有爱的家庭里他是容易满足的。
宋向北将咖啡放在了桌上,并将一张小纸条压在了底下:
儿子已下毒,爹妈一人一口切忌多喝。